《半世清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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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世清情- 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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渺渺烟波,自在人间。

这个男人说过的每一句话,都带着魔力一般,一一实现。

那玲珑剔透的九州清晏就建在这九座小岛的中心一个岛上,美的像一首诗篇。它的斗拱和金柱,雕工雅致的窗格,鎏金的椽子,坚固的金砖,像一个个俊逸风流的文字。

最迷人的就是一座建筑的气质。一座好的建筑,一座好的园林,是有灵魂的。

九州清晏无疑就是这样。这气质、这灵魂,就如同它的主人一样,无法用语言来描绘。

船靠胤禛将云烟云烟一直静静注视着这里,手被身边的男人紧紧握着。他问她,好是不好?

她忽然有点恍如隔世,点点头说,自然是好。

一路如入无人之境,胤禛将她牵入九州清晏的大殿里,一共三座,皆是坐北朝南。

纵然冬日里,阳光也是很好。殿里的陈设华美而不奢靡,稳重的气质与胤禛本人相得益彰。

他们走过前两座大殿,来到最后一座,也是最大一座主殿,上有胤禛所题匾额“九州清晏“。

站到这里云烟有些呆住,这里分明就是四宜堂的精美放大版。连陈设布置都隐隐熟悉的气息。

殿前有一对栩栩如生的铜仙鹤,遍植茶树、桂花、青桐、海棠等各种树木。

屋里面有东西两个暖阁,胤禛说,冬日来住东暖阁,夏日来住西暖阁。冬暖夏凉,四季皆宜。

云烟随着胤禛进到东暖阁里,看到屋里铺着厚厚的羊毛地毯,室内赫然一张紫檀木雕就的极阔大床,怕是睡几人都足够,上面铺着上好的貂皮,挂着溢彩的紫绡帐子。桌案上放着熏炉,袅袅生烟。

屋内角有一张宽阔的雪白羊绒睡塌正对着窗外湖面,阳光懒洋洋的洒下来,让人神怡。

云烟环顾屋内一周,抬头看胤禛。胤禛抬手圈住挡在唇上轻咳了声说:“这儿,没有小间。”

云烟一听便知他意,扭头去了屋里角的睡塌上放了包袱,把两人衣物拿出来开始收拾。

胤禛拨开了大床的帐子坐下来,看着云烟。过了一会,他起身来去搂她。

“这么多年都不怕我,这会儿反倒怕我了?”

正文109、亲昵

午后阳光很好,云烟倚在软软的睡塌上晒着太阳。胤禛随小顺子出了屋不知做什么去了,很有些时候。虽然,女人的直觉已经告诉了她很多东西。

云烟看着窗外这样如画般美丽的景色,有些怔愣,又有些倦怠。这么多年过来,她和胤禛之间的怕或不怕,早不是那样容易分界。两人之间的关系也是一样。没有人能为此找到一个共同的出路,胤禛不许她拒绝,她也已经彻底不愿再想。

日暮渐渐有些下落了,云烟的侧脸挨到床铺上,静静的侧身躺着,眼睛却追随着落日的余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房间内的长毛地毯很厚,步子踩上去根本毫无声响。直到一只大手搂上了她的腰腹,云烟才知道他回来了。

胤禛挨上了睡塌,躺在她身后单手把她搂嵌在宽大的怀里。云烟没有转身也没有动,依旧静静的侧躺着。

“我出去办点事,时候久了点。不过正好到了用晚饭,你想吃点什么?我让人去做。这里的新厨子不错,特意给下月皇阿玛御驾来时预备下的。”胤禛在她身后说话。

云烟轻声嗯了声好。

胤禛停了一停,把另一只手从她纤细的腰窝下穿过去,与腰上的手交握合十,把她牢牢扣抱在怀里。这种姿势,有一种与众不同的亲昵感。

云烟似乎想起来什么,忙抬头想不压到他穿在腰下的手臂。“你的胳膊……”

胤禛自然的亲亲她耳垂,唇角微微扬起来。“没事”

云烟便不说话了。

胤禛停了一停,缓缓说:“云烟,你相信未卜先知吗?”

云烟一愣,“怎么了”

胤禛垂目随意道:“没什么,有人说知道日后我所有的事。我只问她,知不知道一个叫云烟的女子。”

云烟呼吸一顿,微微偏头看他,缓缓说“你,不信她”

是江湖术士还是像她一样的灵魂穿越者?她从来不会主动打听他的事,也不想探究过多关于历史的秘密。对于历史知之甚少,也不啻是件轻松的事。毕竟,只有她自己心里清楚,她并不属于这个时代。

胤禛摸着她的头发道:“我只信自己”

他抬手捏捏她的鼻尖,笑着把她一把抱起来。“走,用饭去”

新园里的厨子手艺精湛,水晶饺子、桃仁酥鸭、牛乳燕窝等几道菜色做的很是可口。两人也不用人伺候,静静吃饭。胤禛自斟自饮喝了两杯羊羔酒,面上气色很好,一双眼睛雾蒙透亮。

席间说起几日后月底府里要为他做三十岁的生辰,下月初康熙还要驾幸园里来提匾赐名。现在这几日宁静却是难得了。

吃完饭收拾了碗筷,胤禛拉着云烟出去散步。

一轮皎洁的弯月挂在夜空,点点星子。九州的亭台楼阁上华灯初上,凭栏望去,玲珑剔透,珠光明灭。彩彻通明,不似人间。

胤禛的大掌暖暖的包裹着云烟的手,夜风吹拂在身上两人也不觉得冷。两人在园中随意散步,牵手穿过一个个庭院和殿宇。忽明忽暗的灯光下,他始终紧紧牵着她手。终于走上沿水露台,他抬手紧紧她披风的衣领,从身后搂住她。

“这会儿只是初成,还有些景日后更好,到时我们俩也一起去。”他的声音似乎染了些羊羔酒的醇香醉人,一口京片子极好听。

云烟嗯了一声,看着远处交错的岛屿和楼阁。两人拥抱在夜空下,享受着这一刻的心有灵犀。

回到东暖阁的时候,云烟随意的给胤禛解衣洗漱。他望着她笑,又说小心手。

屋里铺了地龙,房门一关,一点而也不冷。

胤禛脱了外衣,只穿着一身金色里衣里裤,随意的清爽。他拧干了帕子交给云烟,云烟接了用左手帮他轻轻擦脸和颈后,他微微闭着眼睛极为配合。

擦完后,他又拧了帕子却不交给云烟,而是将帕子触到她脸上,生涩却轻柔的帮她擦脸。云烟一愣,脸退了退,他却坚持着认真的擦完。

洗脚的时候,胤禛坐在大床上,脚浸泡在热水盆里,微微扬起头似乎又享受又舒服,他的下巴上呈现一种性感气息的弧度。

云烟刚要蹲下却被他拉起来坐到大腿上抱着,惊的心一跳,对这气氛似乎有些敏感。

胤禛低头看着她不说话,脸颊边还有些微红。

云烟扭过头,“放我下去,我去洗漱。”

胤禛闹着屈指刮刮她的脸颊,一双眼睛醉死人。“还不习惯这儿呢”

云烟脸热的推他一下,从他腿上跳下来就去浴间洗漱。回来的时候,胤禛正在拧干帕子准备擦脚,云烟过去接了,给他仔细擦干,送他上床。

胤禛看她一身齐整,说:“外衫还不脱了,屋里地龙还不热么”

云烟转身去放帕子说哦,一会脱。

收拾完回来,见水盆已经被端出去。胤禛已经端坐在大床边掐着菩提闭目念禅。云烟也不过去,绕到自己的睡塌前,背对他准备解外衫。其实,两人共处一室也早不是第一次。只是从前多数都是外出办差,而这次更像是度假。

云烟脱下外衣整齐叠放好,又铺好自己的床,才走到他大床另一侧拨开帐子,帮他轻轻理开被子铺床。细腻的锦被内是精细羊绒,非常轻暖,极其亲切的触感。其实,胤禛参禅时与世无争、沉静淡漠的样子才是让云烟感到安心的。

云烟直起身子捋好帐子时,胤禛睁开眼放了念珠。“过来”

云烟扭头要走,“我困了”

胤禛没有说话,简直是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就从床上一下站起身来抓住云烟,将她拖入怀中来。

云烟急得锤他胸口,他还笑,胸膛一震一震的。

“你做什么”

胤禛把她环着搂在腿间,轻握她的拳头。“仔细手,我皮糙肉厚是无所谓,你打疼手了要哭”

“你……”云烟发现这个男人要是坏起来,让人恨的牙痒痒的,又拿他没辙。

“让我抱抱”

胤禛把头搁到她颈间,手抵在她纤细的腰肢后。两人都一身里衣赤足,贴的足够近。屋里有地龙,云烟渐渐有些热,胸前贴压在他胸膛上,隔着薄薄得里衫,烫得有些敏感。手臂环在他颈间,能感到他颈动脉勃勃的男性生命力。

“总算是抱着了,还是比之前清减了些,再养些肉更好。”胤禛在她耳边带笑低语。

云烟脸一红,推他隔开些距离。胤禛看到她的神情,更是情动。

他的手抚摸在她背脊上,近在咫尺的气息里还带了微微羊羔酒的气息。他压下来的时候,云烟推不住已经被压倒在床尾,长发在大床上散开,惊得就喘着锤他:“你说了再不这样的……”

他压在她脸上,面贴着面。“做不到的我不会说,既然说了我必然做到。”

他的手指轻轻描绘着她的眉眼,“给我亲亲”

他专注的吻她,用一种时快时慢,时浓烈时温柔的方式。云烟的嘴里也被染上了羊羔酒的滋味,醉人而迷蒙。在九州清晏里的亲吻,似乎都纯净而不同。

“还怕我么”他在她唇间呢喃,“也别恼了,就当心疼心疼我罢”这是一种最亲密人间的耳鬓厮磨。

胤禛何曾对女人如此低眉过,软糯口气真真让人心都要酥了。云烟抬眼看他,微微仰起头,他就扶着她的腰身托起她,云烟难得猫咪一样的搂着他颈项窝在他怀里。

过了一会,云烟说要下床睡觉去。胤禛却亲亲她,给她拉了被子抱到枕头上让她留在大床睡,自己拨帘赤足下了床,熄灯去了窗边原本属于云烟的睡塌,好在睡塌宽阔,两人睡都足矣。

云烟睡在偌大的床上顶多只占床的五分之一,透光的紫绡帐外能看到胤禛拉了被子躺下去,静谧的空间里能听到胤禛微微浓重的喘息声渐渐平息下去。

第二日起来,云烟说什么不愿意再睡大床了,胤禛也笑。

待胤禛下了朝回来,两人一起去了另外几个景。冬日的牡丹亭还没有牡丹显得有些冷清,去了上下天光观景,还去坦坦荡荡看了鱼,冬季的鱼儿都懒懒的。喂了食才意兴盎然。手牵手走在池边,胤禛指着西边还没开垦的地方说以后在这里挖菜圃,建一间馆舍,一个农家庄园,闲时我们可以在这里种菜、读书。

这个男人的脑海里永远有无数你猜不到的奇思妙想,甚至超越他的阶层和时代。时而真实,时而飘渺。

虽然云烟总不愿和他过分亲密,但胤禛似乎也很享受两人之间目前的亲近与甜蜜,似乎更是沉着在胸,笑得也更多了。白日里,他带着云烟还常亲自为园中其他景来审图稿,甚至亲画图纸。

随着园里的布置日趋隆重,人也越来越多。雷金玉雷睿亭几个人来的时候,胤禛找了个理由把云烟留在屋里,带他们在西暖阁前厅里议事。

由于再过几日月底就是胤禛三十岁的生辰,云烟也想到这些年从未重视过他的生辰。从前每年的小生辰,他本人也不是很在意,不过府里隆重些吃个饭,兄弟间送个礼,后院福晋妾室都会准备自己亲手做的礼物,大多是荷包、辫穗一类能让他常带在身上有个念想。而云烟本是个奴才,又不精通女红,也没有贵重物品,不过是更恭敬的伺候罢了。古人说三十而立,今年到了大生日,倒不知要如何隆重庆祝,府里必定现是忙翻了天吧。

等到了三十这一天,胤禛带着云烟回了府,云烟才见到府里已经喜气洋洋的一片,井井有条。嫡福晋纳拉氏端庄高贵的一身旗装,操持着府里的事物,似乎气色恢复的不错。

云烟不知道皇子阿哥们与福晋们之间是如何沟通,如何的感情。纳拉氏是一位称职的福晋,站在胤禛身边永远有着滴水不漏的大家风范。

自从在李氏院里那一场之后,云烟更不爱见人,不仅是觉得窘迫,更是怕别人用恐慌的眼神看她,或她自己再为别人带来无妄之灾。而府里的人见了她似乎和往日没什么不同,她紧绷的神经才渐渐放松。

云烟的手伤还没完全好,结痂刚掉露出嫩嫩的肉来。胤禛让她回去歇着,云烟点点头回到四宜堂里,都还能听到前厅热闹的声音。

不一会,胤禛又回了来,进门就搂住云烟抱起来。“你若是再小点该多好?”

云烟纳闷:“嗯?”

胤禛笑:“我就能把你随身带在身上”

云烟毫无预料的脸红了。胤禛眼光都烫了,唇就亲上去。

舌尖舔咬,眼酣耳热。

云烟气喘吁吁的躲着不要了,胤禛才微微放口。

云烟给他亲的浑身都打颤,脑袋埋在他肩窝里闷声说你快去吧宾客要来了,

胤禛在她耳边低语:“等我回来,你可准备好生辰礼物给我?”

云烟迷蒙的说啊?

胤禛重重亲她一下,捏捏她的脸颊。“傻乎乎的”

没一会就听外面小顺子来叩门禀报说几位皇子阿哥已经到府,就等四爷过去。云烟就推胤禛往外走,胤禛拍了拍她脑袋,拨帘出去的时候还不忘微微一笑,再转身时已经一脸庄重。

正文110、惊痛

胤禛走后,云烟思及他所戏谑说生辰礼物的口吻,不由得脸上火辣。其实,她在新园里就有想过这个问题,只是该有的他都有了,云烟想了许久只等他回来再商量罢。

她收拾了会屋子,感到肚子有些饿,就往饭房去。今日四爷生辰,连下人饭房里的饭食都很是丰盛。她十分小心的注意着其他人的态度,皆是正常,几乎让她以为那晚的事是一场梦。直到碰到秋杏,只见她眼瞳里一缩,露出一股既恐惧又怨恨又嫉妒的光来,只一瞬间又消失下去。

云烟默默的扒着饭,也不再看她。也许,她与胤禛之间的一切都注定挥之不去这所有的后院女子或明或暗的环伺和怨毒,常常让人力气尽失。四宜堂和九州清晏一方天地里的胤禛与那个妻妾成群的四爷,理想与现实之间无处安放。热火朝天的四府里,没有人知道的喜怒哀乐。

云烟收了碗筷,准备离开。刚要跨出门,一个面熟的小丫头端着碗碟慌慌忙忙进来,看到云烟忙说:“云烟姐姐,四爷在前厅像是喝醉了,叫人呢,苏公公好像不在”

云烟应了声,心想忘记嘱咐他少喝,但今儿这日子又怎能少喝呢。

心里正想着回过神来,步子已经不自觉往前厅方向走了一段,已经能看见前厅的灯火通明,转念一想还是去照看下,这些年他喝酒大多是云烟照看,怕小顺子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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