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沫一见吴池莱一溜烟跑得没影,从鼻孔里哼了一声道:“算你识趣!”
没过一会谢萱到了,见大家都等在这里,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几人哪里会在意这些小事,簇拥着她去后院。
谢萱来到后院,落入眼前的炫彩让她禁不住笑暖了身心。
吴池莱站在8米高的巨大蛋糕屋前张开双臂,周身7支火把为他镀上一层金光,如这夜色中的骄阳,抵了皓月繁星,停了肆意盎然的春风,单单眼中,只落了他的全部。
“我们的寿星!欢迎来到属于你的童话世界!”吴池莱一声欢呼,拿起手边一支火把对着他们挥挥手:“青春似火,烈焰如歌!”
几人欢呼的冲过来一人取了一支火把,面对蛋糕屋一字排开,昂起头哈哈笑道:“乖乖女的第一天,燃不熄歌不尽,是我们共同的19岁!”
几人举起火把高声道:“3、2、1、起!”
半空划过7道美丽的光线落入蛋糕屋屋顶,霎时19道烟火如流星般直冲而上,暗夜中“嘭”然数声炸响,点亮了这方天地。
——给我们的乖乖女光华璀璨无人比的第19年——
谢萱看着空中五光十色特制的烟火,看着身边伙伴欢呼雀跃兴奋异常,不禁笑湿了眼眶。
今生何其有幸,能得这些好友相伴左右?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十五局 尘封的笑颜
几人在屋外疯累了,进了蛋糕屋吵着要羽沫一把菜给端上来,羽沫一大手一挥,豪情万丈的撂下一句:“准备好赞美词!”便叫服务生去厨房取来。
几人满心期待,水滴美名,厨艺说不定也堪称一绝,奇忌想起先前山上萧仕君一说,现下倒是平常心。
众人兴高采烈看着服务生端了银亮菜罩华丽丽一一摆在各自面前,迫不及待揭开一看,顿时眉头纠结。
“这是……饭团?”
“我这看像拌饭!”
“应该是炒饭吧,可是好像没有放油。”
“看起来眼花缭乱的,会不会是看材料就随便抓在一起的大杂烩?”
“那是……羽氏米友会?”
詹含旭见他们几个交头接耳,认真讨论起来,还取了个名,低眸看了看眼前乱七八糟的,心下暗笑,果然不出所料,羽沫一厨艺堪称毁天灭地!
他们五人研究了半天,实在没辙了,只得推出谢萱这个寿星做代表求解,羽沫一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詹含旭无奈地点了点桌面解答道:“寿司。”
此话一出全场震呆,吴池莱戳起一个花花绿绿的多面体,啧啧赞叹道:“我对寿司的概念一瞬间颠覆了!”
奇月挑了一个最好的夹起来,接住不断掉下来的米粒摇头叹息道:“能把那么简单的东西做成这样也是种境界!”
“我反而好奇沫一是怎么做出来的。”谢萱夹起一块黄瓜段,实在想不出这是怎么包进去的。
奇忌早有心理准备,倒是显得淡定,侧头看看羽灵灵费力夹了半天没夹起一块,只得放弃,改换调羹送了一勺进嘴里。
众人瞪着眼睛看着她慢慢嚼了咽下,好奇地问:“什么味道?”
羽灵灵眨眨眼,说道:“有股酒味。”
羽沫一疑惑不已道:“我没放酒啊!”
谢萱想了想,笑问:“你是不是把酒当白醋放了?”
羽沫一听了认真思考起来,却还是搞不明白。
吴池莱如今已经鼎鼎膜拜羽沫一,好在羽灵灵以身试毒,他可以把这不明物有多远推多远。
这时詹含旭竟然也夹了一口放进嘴里,众人具是佩服他胆量不俗,詹含旭面无表情咽下去,迎上众人灼灼的目光,点点头赞美道:“还不错!”
众人一惊,难道羽沫一偏心,把最好的留给詹含旭了?
众人还来不及鄙视羽沫一,詹含旭又开口了:“就是有点生,有点咸。”顿了顿不知怎么形容,补了一句:“有点怪。”
吴池莱看着詹含旭端起水杯一口饮尽,又连着续了两杯,嘴角抽了抽,旭旭你承受力惊人都被逼着连灌了三杯水,这玩意到底有多毒?侧头再看看羽灵灵埋头苦干,惊得额头冒汗。
羽灵灵爱吃寿司的原因羽沫一自然明白,这几日她发现灵灵有些厌食,所以想借着这个机会亲手试着做,或许能让她胃口好些,只是没想到实在没这天赋,难吃的连詹含旭都受不了,灵灵却如获至宝,吃得欢欣雀跃。
羽沫一其实想阻止,害怕她吃了消化不良,却看到她眸光闪亮,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
羽沫一眉眼微动,愣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再看其他几个一脸嫌弃,顿时不是滋味,狠狠一拍餐桌叫道:“大姐我辛辛苦苦做出来的,也是你们吵着嚷着叫我上菜,今天你们只有一个选择,就是把盘子舔得干干净净!”
“这也太强人所难了吧?”几人一听一阵惊呼,慌忙推开盘子就要跑,羽沫一跳过去一把将他们抓回来威胁道:“你们今天谁不吃完,谁不准走!”
“你干脆杀了我得了!”
“我们又不是小白鼠!不带你这样残害的!”
“废话少说!给我吃!”
“咱们还是不是朋友?是朋友就别谋杀啊!”
“救命啊……”
几人一阵哀嚎,上蹿下跳四处逃窜,羽沫一彪悍异常,左右急闪将他们抓做一堆准备动刑。
詹含旭见羽沫一双手掐腰,吹胡子瞪眼,一副泼妇骂街的架势,禁不住摇了摇头,自己怎么就看上了这么一个家伙?
“你要是弄得稍微好吃点,我们也勉勉强强给你捧场,可你这实在是……”
“别找理由,灵灵和含旭都吃了,你们没得选,只能吃了后竖起大拇指赞不绝口!”
“你敢再不要脸点吗?”
“你们想让我要脸,还是让自己要命?”
却不知为何,詹含旭觉得眼前的一切十分愉悦,那家伙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无不牵动着他的心,即使此时毫无形象危言相逼,却看着她禁不住柔和了眼神,勾起了嘴角。
沫一你,其实也挺可爱的!
几人本是哀叫连连,抵死不从,却突见一向冷漠地詹含旭扬起一丝浅笑,即使轻得不易察觉,也已经将众人惊在当场,恍如置身梦中。
那抹笑意落进羽沫一眼中,竟一时间不知如何形容,彷如这世界只剩这道风景。
左肋猛然间狂跳不止,羽沫一诧异地抬起右手,试图压住这莫名的悸动。
眼前的这个少年,不是她爱惨了詹含旭么?明明如此爱着,可为何此时会再一次动心?
她不能理解,她想不透,此时眼前只晃动那若有若无的笑颜,她想紧紧抓住,永远不放开,她的含旭,她的含旭……
羽沫一眯起双眼,展露最最灿烂的笑容,一脚踩上餐桌朝着詹含旭飞扑而来!
詹含旭见羽沫一竟然直接砸了下来,连忙撤了内劲,脚尖使力抵了她的冲力,张开手臂稳稳接了满怀,羽沫一借势跨坐在他腿上,搂过他脖颈直接堵上那两片柔软。
她想吻住这抹笑意,这抹解了多年强自压抑后真实的阳光少年,这抹打开自己真正开始接纳她的门扉,这一分这一秒,她生生世世不忘却!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十六局 孤儿
奇忌眼眸轻颤,却还是露出一丝笑意。
他对羽沫一的感情没有人知道,他也不打算让任何人知道,既然决定默默守护她,如今能见他们如此,也算安心,只是……
奇忌微侧头看了一眼奇月,她虽满脸笑意,却不达眼底,脸色微白,指尖略僵,分明强自压下了怨气。
奇忌蹙眉,感觉有什么在慢慢崩坏。
羽沫一兴奋到每个细胞都膨胀,脚尖使力一蹦三尺高,控制不住原地转圈,想找个发泄的方式,最后抓了一把筷子充作麦克风,跳到餐桌上,深吸口气眼睛一闭,拳头一捏, “啊”得一阵海豚音狂飙而来,顿时震得众人慌忙捂着耳朵连连讨饶。
詹含旭见羽沫一脑子抽筋自个发疯,无奈地摇了摇头随她瞎闹,她刚刚撞过的唇上麻麻的,实在不是什么温存的感觉,却莫名的让他暖透了左肋。
这本是谢萱十九岁生日宴,她倒是比谁都激动了。
吴池莱看看羽沫一,再看看詹含旭,那眼角眉梢染上的温柔,实在太过耀眼。
6年来日思夜想,终于见他渐渐摆脱了她们的诅咒,对着别人展露了真我,这一刻,才是他们真真正正的救赎。
吴池莱抿了抿唇,内心翻江倒海,百味杂陈,平生第一次这般悲喜交加,泪笑混杂。
詹含旭自然看到了吴池莱的反应,眼眸颤了颤。
他怎么不明白?这么多年的抵死相护,成就了今天的彼此,其中多少辛酸,多少坚韧述说不尽、体味不止,这一刻,他们的真正人生才刚刚开始!
两人四目相对,勾起唇角一笑意会:道路分叉,沿路平行就此并肩,各自人生不作纠缠,兄弟之名永生不弃!
谢萱突见吴池莱眼含湿意,心下关心,轻问道:“你怎么了?”
吴池莱侧头看着谢萱,缎子长发光亮柔顺,柔和眉眼美丽动人,禁不住两眼弯弯,露出大大的笑容,一把搂住她的纤腰原地旋转,昂起头激动地叫道:“小萱!我爱你!哈哈哈……”
是的,他终于不用应付那些接近詹含旭的烦人女生,不用再逼着自己作戏恋爱交欢,不用怕有一天精疲力尽,回头弄脏了詹含旭,他可以全身心爱着谢萱,再也无所顾忌,竭尽全力护她宠她,尽情享受安宁浪漫的日子。
虽然谢萱不知吴池莱为何如此高兴,甚至被他如此激情万丈的表白羞红了脸,却知道这一刻的吴池莱,才是真正的吴池莱,禁不住心情愉悦,任他抱着飞旋开来,抖了串串笑音。
羽沫一见有人如她一般高兴,更是激动,踩着餐桌大跳迪斯科,将那满桌的东西踢得到处乱飞,砸得底下人嗷嗷直叫,抱头鼠窜!
众人终于受不了羽沫一残害逃出了蛋糕屋,奇月摘掉肩上的蔬菜沙拉,禁不住对天翻了个白眼,心里暗骂羽沫一还是那么没品。
奇忌看到奇月的模样,心下暗忖:今日羽沫一的表现激怒了她,不知会不会招了她的动作,我要想法子分散她的注意力,以确保羽沫一安危。
虽如此,奇忌还是有些不忍,他其实知道奇月的痛苦,虽然没有温暖的家,还是坚信父母在身边,终有一天会好起来,若是知道自己是个孤儿,不知会怎样难过。
幽幽叹了口气,奇忌轻轻开口道:“奇月,可否想过忘了詹含旭,任他们痴缠?”
奇月被奇忌的话一惊,笑问道:“哥哥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奇忌笑道:“你是我妹妹,怎么会看不出来你喜欢詹含旭呢?”
“哥哥真是幽默,突然讲了这么一个笑话,明明我们相处都没多少时间,怎么会知道这些事?”
“因为我已经注意你很久了。”奇忌笑道:“你知道夏之颜在我们背后都做了什么?”
奇月优雅的笑道:“妈妈的行为我一向不参与。”
奇忌摇头道:“不,你是她最得力的一颗棋子,我已经将她争夺奇家财产的证据寄到了远在海外的爸爸手中,这个家就要解散了,所以我想我有必要将夏之颜的真面目告知与你。”
奇月不解道:“哥哥究竟想做什么?”
奇忌掏出证据递到她面前,说道:“游戏人生,接受不接受,全看你自己。”
奇月看着手里的东西,突觉天旋地转,却硬是压了下去,浅浅一笑,声音虚浮道:“若真是,你倒是讨了哥哥的美差好些年。”说完转身大步离去。
夏之颜不知道自己的秘密已泄露,满心欢喜窝在家里的沙发上涂指甲,奇月却突然脸色阴沉的走了进来,“唰”得一声将领养证砸在她脸上,怒道:“你这个贱女人竟然敢戏弄我!”
夏之颜一见,顿时吓了半条命去,生怕她一时冲动不跟她合作,而错过攀上詹家的机会,慌忙安抚:“虽然我不是你的生母,但是这世界上你也只有我这一个亲人不是?以后我们就要相依为命,这些小事我们就不要计较了好不好?”
“哼!你曾几何时把我当亲人对待了?”
想当初这个蛇蝎女人多次利用年幼的她讨好有钱人,毁了她的名声不说,竟然捆了她拿去贩卖,当初一直念着这层血缘,处处忍让,却不想连这点联系也是假的!
夏之颜心虚,嚅嗫道:“当初……当初的事是我不对,但这些年我不是收敛了很多,从不打骂你?”
奇月冷哼道:“那是因为我握着你的罪证,所以你不敢放肆!”
“可我现在也可以帮你对付羽沫一,到现在我都支持你和詹含旭在一起!”
“你那是看上詹家财产!”奇月嗤之以鼻道:“现在我们毫无关系,你想得詹家丰厚聘礼的愿望已经彻底破灭了!”
夏之颜急道:“怎么能说没关系?法律上我还是你的监护人。我不指望詹家的东西了,可我们依旧是盟友,我还是会帮你击垮羽沫一!”
奇月看着到如今还是这副嘴脸的夏之颜,顿时感到十分可笑,不想再理会这个女人转身上楼,推开卧室的门时,却看着屋里的一切顿在当地愣愣出神。
这个生活了十多年的家突然变得好陌生,那些即使不够亲密却依旧包围在身边的亲人,也渐渐变得模糊。
别墅宽大奢华,却冷透了她的周身,彷如这世界只剩她孤身一人。
呵!奇月苦笑,这不是已经孤身一人了么?
不知生父生母,不知来这世上的意义,受尽屈辱折磨,拼命提高表现,却依旧没人关心没人爱护,最后连努力的方向也已失去。
她以为自己不在乎,以为这些那些都不曾拥有,即使失去也无所谓,可直到这一刻她才发现,原来自己如此怯懦,对着这些快踩烂的陌生,害怕得抖了双肩,模糊了视野,她想睁大眼睛看清楚,却将碎了一室的曾经绞进眼中糊了一团,翻滚着砸下来。
奇忌进了客厅,见夏之颜拿着领养证,心情却不错,心下微讶,情况难不成超出了他的意外,两人没有闹僵而决裂?
奇忌蹙了蹙眉,脚步不停接着上楼,却看到奇月无助地立在卧室门口泪水滚滚。
犹是那一夜被□□,奇忌见过她的各种悲愤,却都不似这一刻让人心疼。
他其实知道她的孤独与苍白,所以不想再给她徒增伤怀,却依仗对羽沫一的眷顾,起了这私心搅了她的平静。此时此刻,却有些怨恨自己如此卑耻,想收了那入眼的脆弱。
抬起脚步轻轻走过去,凭他的武学造诣,奇月自然不得知,直到一方手帕落在眼角,她才惊觉有人接近,慌忙抹了一把眼泪就要闪进房间,奇忌却一把拉住她的手臂说道:“就算不喜欢,至少让我安静陪着你,总比一个人好些。”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十七局 木子尘
奇月狠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