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那堪宿雨滴黄昏
将白玉莲花放进锦盒中,开始烦恼怎麽去见白垣之。两人之间隔著的那层雾越来越浓,浓得不知该怎麽去吹散它。
踌躇著到了无春城,远远看著朝思暮想的悠然庄,转身投宿在一家小客栈。
近情情更怯,辗转难成眠。多情应犹我,憔悴迟君前。
第二天就是七夕,白惜晚一早就出了门。与其越想越害怕,不如趁早去见白垣之,无论如何,对他的心意始终没有变过。
摸了摸怀中的锦盒,快步向悠然庄走去。
街上很冷清,许多店铺都还未开门,不远处的芙蓉楼突然开了一扇小门,走出一个人来。白惜晚胸口猛的一紧,再迈不动步。
那身影不论隔了多久都是那麽熟悉,一眼就能认出来。
自嘲的笑了笑,等那人走远了,才慢慢转身走回客栈。有些情绪来得突然,需要好好理一理。
重新躺在床上,闭上眼睛,慢慢冷静下来。白惜晚不知道现在这种感觉叫什麽,早就知道他和青陵的关系,过去也并未介意,况且离开他那麽久,白垣之也是个男人,这种事情不是很正常吗?如今自己和南宫醉不也是……
这突来的异样情绪究竟是为那般?难道此时的自己还能去介意白垣之和青陵昨夜的一度春宵?似乎很可笑。
想到这里白惜晚笑了起来,眼角却有泪光闪动。
守卿,你总是有办法让我流泪。
白惜晚用冷水敷了敷有些红肿的眼。傍晚时分,终於站在悠然庄大门外。
扯下面纱,守门的仆役呆了呆,立刻转身跑去通报。
白惜晚愣愣的站了片刻,心中苦笑一声,迈步走进庄内。离开不到一年,却像走了许久,眼前的景物还是那麽熟悉,心情却很陌生。
穿过前院,站在内院门口,白惜晚觉得双腿有些麻,定了定神,脸上使劲挤出一丝笑来,控制住眼泪不往外流。
不知道自己是怎麽走到书房门口的。白垣之已经知道自己回来了。眼前这扇曾经推开过无数次的门此刻看起来沈重无比,手软得没有力气。
深深吸了口气,将乱跳的心压平了,终於推开那扇门,走了进去。
白垣之头一次没有坐在书桌前,背对著门站在窗边,看著窗外并不热闹的景色。
白惜晚静静走过去,从怀里拿出锦盒,轻轻放在桌上,张了张口,却发不出声音。无奈的笑了笑,忍著泪,转身往外走去。
白垣之低沈的声音从背後传来:“这次走了又要多久才回来?明年的这个时候?真不枉我疼你一场。”最後一句已经有些发颤。
白惜晚一步也动不了,这个时候白垣之的一句话可以要他生,也可以要他死。
静静的等著,他的下一句却遥遥无期。
身後的脚步越来越近,心中禁不住一阵狂跳。闭了闭眼,拼命压住从胸口浮起的不知是喜悦还是酸苦的滋味。想逃又不想逃。
健壮的手臂用力抱住自己,白垣之带著恨意的话语落在耳边:“你终於还是肯回来了。”
白惜晚不知道该怎麽回答,日思夜想,朝思暮想,不是不肯回来,而是不能回来,不敢回来。
他的沈默激怒了白垣之。双手粗暴的扯开衣襟,压抑了太久的恨意化作暴力。白惜晚被他压著趴在桌上,想哭却哭不出来,想恨又恨不起来。
白垣之拿起桌上一串玉珠,抵在穴口,一颗一颗全都赛了进去。白惜晚紧紧咬著唇,不发出一点声音,也没有一丝反抗。微凉的手指有意的在敏感的皱褶上来回抚弄,冰冷的声音讽刺道:“为什麽一声不吭?如果不是天生淫荡?为什麽换了一个又一个?”
白惜晚苦笑。阮暮秋,南宫醉,加上白垣之,的确是换了一个又一个。
扯住留在外面的穗子,猛的将整串珠子拉了出来,剧烈的刺激让白惜晚全身一颤,死死咬住牙关才没有叫出来。就算是被阮暮秋勉强的那个晚上,也没有此刻来得屈辱。
白垣之将那串玉珠嫌弃的丢到地上,冷笑道:“看来这些满足不了你。很久没有尽兴了,今日你就好好陪我一次。”解开腰带,将粗长的分身抵进白惜晚的身体,毫不怜惜的狠狠抽插起来,满意的感受著内壁的抽紧和颤抖,粗重的喘息带著报复的恨意:“为什麽不叫?你叫的声音最好听你知不知道?”
白惜晚闷哼一声,唇已被咬破,血腥的味道蔓延在口中,似乎缓解了胸口的钝痛。原来这样可以让自己好受一些。松开牙齿,自嘲的笑了笑,不再忍耐,一串低低的呻吟从口中溢出。
白垣之的动作更加粗暴。
随著他的节奏,呻吟声渐渐变得不再压抑,带著痛苦和情欲,起起伏伏,断断续续。泪水滴到了锦盒上,白惜晚挪动手指,轻轻的将它推远。
身体的痛每多一分,心中的痛就纾解一分。也许我本来就多情又淫荡,那在你面前淫荡又算的了什麽?又能如何?
呻吟越来越放荡,眼神却越来越淡,淡得好像什麽都没有,空空洞洞的,一片荒芜。
白惜晚荡而媚的声音,将白垣之的怒气全部化为情欲,一番前所未有的云雨之情带来畸形的欢愉。白垣之觉得自己变得不像自己,身下的白惜晚也变得不像那个白惜晚。
许久,白垣之一把推开他,重重的坐到椅上,心中空落落的,闭上眼睛,唇边泛起苦笑。
白惜晚撑著桌子,慢慢直起身来,将衣衫穿好。看了白垣之一眼,转身走了出去。
此刻已经天黑,青园的两母子刚刚睡下,白惜晚轻柔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林玲,我带你们走。”
半个时辰後,白惜晚带著林玲母子走出了悠然庄。回到客栈,又要了一间房,安置了他们。
走进房间关上门,松了口气,终於不必再掩饰。泪已经流了不少,还何必将愁苦作消遣?泛起一丝苦笑,默默的洗漱换衣,衣服上沾著情欲的味道,还有白垣之身上那淡淡的草木香气。
轻叹一声。上床躺下,合上眼睛,什麽都不想,渐渐睡熟过去。
白垣之睁开眼睛的时候,白惜晚已经不在了。心底的痛又泛起来。
阮暮秋被花时雨送回来的时候,失魂落魄的跪在自己面前,泣不成声:“师父,我害死了他……我对不起他,也对不起你……”
花时雨颤抖著说:“那悬崖很高,看不到底,惜晚可能已经……”
无论如何不相信白惜晚会死。写给南宫醉的信无论开出何种条件,全都没有回音。
派出的人打探不到任何消息。用尽办法将凌霄宫在云州的根基拔得干干净净,仍然逼不出半点关於白惜晚的消息。每天都在煎熬中度过。
几个月後,云州传来消息,一家叫玉灵阁的玉器店与白惜晚有关。收集了所有关於玉灵阁的消息,心中的喜悦慢慢被扑灭。原来他并不是被迫的,他一直可以在云州来去自如,南宫醉对他并没有任何限制。
赶到云州城,远远看著那家店铺,犹豫了很久,终於走了进去。迎过来招呼的应该就是白惜晚的朋友,玉器店的另外一个老板,拿出来的确是最好的昆州落宵玉。白惜晚和南宫醉的关系显而易见,没有丝毫侥幸。
今天是自己的生辰,他居然回来了。心中忐忑不安,等了许久,却没有等到一句解释。怒意之下竟然对他做了那样的事。
白垣之从椅上直起身来,理了理衣服,瞥见桌上一滩薄薄的水渍,心中泛起莫名的滋味,顺眼看去,旁边放著一个锦盒。
打开一看,里头一朵白玉莲花,晶莹剔透,脱俗出尘。
白玉质厚温润,色如凝脂,只是雕琢得有些粗糙,不像是熟练工匠的手艺。
白垣之心中猛然一震,将盒子揣在怀中,大步了冲去。
白惜晚睡了一夜,不敢去想昨天发生的事情。带著林玲母子下楼,远远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站在客栈大堂里,晃了晃手中合上的折扇,意味深长的看著自己。
白惜晚默了默,低下头不去看他,扶著林玲下了楼。林玲这双腿能勉强走路已经是极限,白惜晚小心翼翼的扶著她一步步走下楼梯。
先将两母子安顿到一张桌前,吩咐小二要了早饭。转身走到南宫醉面前,眼神有些恍惚,“你怎麽来了?”
南宫醉十分兴味的玩著手中的折扇,勾起半边唇角,戏谑道:“我怎麽就不能来?青陵公子一曲动人,昨日又是七夕,所以我就来了。”
听到七夕二字,白惜晚微微颤了一下。瞬间恢复神态,勉强笑道:“这客栈中可没有青陵公子,你是不是走错了?”身上一股夜风晨露的味道,分明是才到不久。
南宫醉笑意更深,低了头伏在他耳边,小声道:“他怎麽及得上你?”
若是平时,肯定毫不犹豫的踢他一脚。此时却心中一痛,凄凉的笑了笑,道:“别胡扯了,来找我就直说。过来一起用早饭吧。”
南宫醉拉住他小声道:“那女人和孩子不会真是你的……”
白惜晚打断道:“是故友的妻儿,你见过的。”
南宫醉想了想道:“重行客栈里你也是如此呵护备至。你不会是将那个女人收……”
白惜晚终於忍不住瞪了他一眼,道:“我倒是想先收了你这个妖孽。”
南宫醉将折扇抵在唇边,笑得一脸暧昧。
一起坐下,白惜晚对林玲道:“这位是我好友蓝公子,你不用拘束。”不能让她知道南宫醉就是杀死林秀的人。
又对她道:“你先用,我来抱。”小孩挥著小手扑进白惜晚怀里,抓住他一缕头发,亲热的玩起来。
真够让人吃味的。
南宫醉摇了摇头,端起碗喝了几口粥,对白惜晚道:“你倒是很喜欢小孩。”
白惜晚答道:“我也不知道为什麽,总觉得照顾这样的小东西就像朝……”就像朝露当初对我一般。
南宫醉咽下一口粥,好奇的问道:“像什麽?”
白惜晚埋头无语。南宫醉斜过目光,打量著他脸上的神色。
三人吃完,正准备起身,听见掌柜殷勤的声音:“庄主。”
白惜晚愣住,不知道此时该不该转头去看,放在腿上的双手紧紧抓住柔软的布料。
☆、第二十七章 明月明年何处看
白垣之慢慢走了过来,南宫醉对著他笑了笑,打开手中一直合上的折扇,颇为潇洒的摇了摇,白垣之瞬间变了脸色,冷笑道:“没想到你也在此。”
一时间,周围的空气仿佛结了冰。白惜晚轻叹一声,道:“我先将他们母子安顿一下。”说完,扶起林玲走了出去。
经过白垣之身边时,不敢抬头去看他的目光,只恨不能抱著林玲赶紧飞出去。
白惜晚刚走出客栈,白垣之和南宫醉就动了手。回来时站在客栈门口愣了片刻,淡淡问了声:“你们在干嘛?”虽然是明知故问,两人却立刻停了手。
白垣之撩了衣摆坐在凳上,挥了挥手,小二立刻送上一壶茶水,慢悠悠的斟了一杯,优雅的喝了起来。
南宫醉冷笑著坐下,继续倜傥的摇著折扇,目光中带著得意和挑衅。
白惜晚这时才注意到他今日竟然换了一把折扇。扇面上白地黑字,一面题著四个字“朝云暮雨”,一面写著三个大字“醉惜晚”。
顿时头痛无比。
使劲揉了揉额角,沈下气来,走到桌前坐下。提起茶壶先给自己斟了一杯,拿起一个杯子,看了看白垣之面前的茶杯,先给他绪上,再将空杯倒满递给南宫醉。
喝下一口茶,放下茶杯。目不斜视,声音冷清:“我带林玲母子去云州。此事与你们无关。”
两人几乎同时问道:“与我无关?”只不过白垣之是一脸铁青带著怒气,南宫醉则是眯著眼睛,带著笑意。同样的让人发寒。
白惜晚背後冷汗直流。
见他静默不语,白垣之语气平淡得听不出喜怒:“既然如此,我也不必再挂心你了。”冰冷的目光扫过南宫醉,“你跟著南宫宫主,我放心得很。”
白惜晚张了张口,什麽都说不出来,无法辩解。白垣之不会原谅自己,这个时候再说什麽,无非是多一个人伤心而已。
闭了闭眼,道:“我在云州买了一处宅子,今後就住在那里。我不会跟著谁。”
南宫醉眼底闪过一丝冰凉,瞬间被笑意掩盖,“你何时买了宅子,我都不知道。回去了可要请我喝酒。”收起了扇子,拿在手中轻佻的把玩。
白垣之站起身来,再也没看他一眼,冷冷道:“那我就不送你了。”说完,转身离去,没有半点留恋。
白惜晚突然很想哭,最终还是挤出了一丝笑。转头对南宫醉道:“借你的马车一用。”
南宫醉的马车总是宽大舒适,可一下子坐了三个大人一个孩子,还是有些挤。白惜晚和南宫醉骑马,两母子坐在马车里,往云州行去。
远处一个孤单的身影,默默的看著绝尘而去的一行人,目光中是深深的凄凉。
白惜晚一路沈默无语,南宫醉若有所思。
到了云州,南宫醉问道:“你买的宅子在何处?”
白惜晚无精打采道:“只是看中了一处,还没有去谈价。”
南宫醉微微一笑:“要不我陪你去?等你迁了新居,可要请我喝酒。”
白惜晚点了点头,心不在焉。
白惜晚将林玲母子带到玉灵阁。肖若灵和众位夥计没想到林秀的妻儿竟然还活著,万分感概。
次日,白惜晚去找了南宫醉,两人去将购买的宅院的事情办了,拿著契约,走进酒肆。白惜晚坐下後问道:“红曲酒好喝麽?”
南宫醉顿了顿,道:“红曲酒不醉人,你想喝?”
白惜晚摇了摇头。正是去年酿的桑落酒开坛启封的时候,依旧要了两坛。
时近黄昏,酒肆中客人渐渐少了,二楼小厅中只剩两人。昏黄的夕照从窗外照进来,白惜晚脸上笑得让人心碎,一杯杯桑落倒进嘴里,怎麽也淹没不了眼中的伤痛。丢了酒杯,一手抓起酒坛仰头倒进口中,香浓的纯酿从口边漫出来,顺著颈脖流淌进胸口,衣襟湿了一片。
南宫醉皱眉,伸手去抢他的手中的酒坛,却被他狡黠的避开。挑起眼角,眼波潋滟,像是融进了满天的星光,照进人的魂魄里,低声埋怨道:“今天这酒怎麽不醉人?”
放下酒坛,对著南宫醉眨了眨眼,笑道:“你跟我说实话,我是不是……很淫荡?这一世,你是第三个,也许还有第四个,第五个,第六个……”白惜晚突然大笑起来,眼中冒出泪光,
不等南宫醉说话,探过身,一指封住他的唇,轻轻摩挲著。白惜晚嫣红的嘴唇被酒润得鲜亮,吐出醉人的酒香:“可我能怎麽样?我逃不掉,躲不开。不想负的人总归是负了,不想伤的人总归是伤了。我宁愿做个淫荡的贱人,让你们骂我,恨我……好过像现在这样百般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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