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名震天下的江南双煞,以一敌百不在话下啊!在江湖上可没几个人是他们的对手,他早就领教过他们的厉害了!三年前若不是他机灵,早在万芳楼那一次啧……真是不敢想象!
眼前这位跟着一道来的是夜影,虽然单打独斗,他并不是没有胜算的,但是,加上颜梓岳的话……还是别冒这个险了。
听到动静的沐清霖和赵东篱也走了过去,颜梓岳目光在赵东篱脸上停留片刻,才转头对沐清霖拱拱手笑道:“沐兄,好久不见,别来无恙吧?”
“嗯。”沐清霖点了点头,语气淡淡。
颜梓岳似乎早已习惯了他这个样子,脸上毫不在意,继续问道:“这两位可都是你的朋友?”
“我身边这位想必不用介绍你也知道了,至于那边那位……”沐清霖说着眼睛看向僵在原处的方晓云,嘴角竟勾起一抹笑意,怎么看怎么诡异。
“沐兄!”方晓云吓得六神无主,猛地冲了上去抱着他的胳膊,一副赴汤蹈火,万死不辞的样子,凑到他耳边低声说道:“看在我刚才为你加油打气的份上,放过我吧!”
不提还好,一提沐清霖整张脸都绿了,赵东篱暗地里为他捏了把汗,以沐清霖的性子,伺机报复,绝对的!
果不其然,就见沐清霖无情地甩开他的手,上前一步,寒声说道:“他姓方,叫……”
“方铁柱。”见沐清霖是铁了心不肯帮他,还要在黄泉路上送他一脚,方晓云转战赵东篱,抱着他的胳膊,就差没哭着跪在地上抱着他的大腿喊“救命”了,莫大宫主慈悲为怀,便勉为其难地帮了他一把。
“有没有搞错?什么铁柱?干脆叫铁蛋算了,还我一世英名!”方晓云压低声音,在他耳边咬牙切齿道。
“小名铁蛋。”赵东篱飞速补上这么一句,又回过头来看他,挤挤眼:“满意吗?”
“你!”方晓云倒抽一口凉气,连连后退,手捂心脏,一副痛彻心扉的样子,心中连连念到:交友不慎,交友不慎!
“哦……”颜梓岳眯起了眼眸,喉中沉吟拉长音调,皮笑肉不笑:“姓方啊?”
“没没没……是房!不是方,房房房……”方晓云深吸一口气,才忍住发狂的冲动,异常淡定地道出他的新名字:“房铁柱!”
赵东篱忍住大笑的冲动,拍了拍他的肩膀,一脸和善道:“这才乖嘛!”
方晓云额头青筋凸起,狠狠地剜了他一眼:“你跟沐清霖这两个狼狈为奸的狗男男给老子等着,老子总有一天会讨回来的!
“哦,铁柱兄。”颜梓岳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突然又问道:“铁柱兄怎么知晓在下的名字?”
铁、柱、兄!
方晓云整个人都不淡定了!叫“房兄”不好吗?偏偏叫什么“铁柱兄”!我方神医英俊潇洒,风流倜傥,人见人爱,花见花开,浑身上下都散发出一种与众不同的高雅之气,难道你看不出来吗?即使是戴了面具,但也瑕不掩瑜啊!这“房铁柱”一听就是假名,这时候你应该要追问一下真名,好让我重新编个好听点的啊!气死人了真是,有眼不识泰山,草包王爷!
“王爷你身份高贵,战功显赫,名扬天下,铁柱他一直很崇拜你,房间里全是你的画像,每天睡前都要看上个几千万遍才罢休。每次一听到你的名字就激动得吃不下饭,睡不着觉,如今你就突然这么出现在他面前,你看他都紧张得连话都不会说了。”趁方晓云还在腹诽之际,赵东篱已经替他回答了颜梓岳的问题。
“哦,原来如此!铁柱兄竟是本王的仰慕者,怪说不得一见了本王就浑身不自然。”颜梓岳笑笑,开始兴味盎然地盯着他的脸瞧了起来。
仰慕者?笑话!老子房间里确实挂了你的画像,不过是拿来扔飞镖的!
方晓云听完他的话,面具下的脸更是扭曲得厉害,但名和命比起来,对他来讲,后者实在是重太多,他只好忍住没有发作。
“铁柱兄怎么戴着面具?是不是不方便以真面目示人?”某个从一见面就问个不停的家伙,嘴巴一刻也没闲着,简直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你才不方便见人!铁柱长铁柱短的,你能不能消停会儿?
方晓云暗暗咬牙,在心里飞速把颜梓岳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遍。
颜梓岳却不依不饶,继续说道:“外界传闻皆有夸大,我虽为南王,但一向好交朋友,不分贵贱,相逢即是缘,在下与铁柱兄一见如故,所以冒昧地想请铁柱兄揭下面具让在下一睹尊容,不知方不方便?”
“不方便!”方晓云几乎是脱口而出,下意识地伸手按住面具,大有“你敢揭我面具,我就跟你拼命”之势。
“实不相瞒,铁柱相貌其丑无比,见过他的人无一不吓得面容失色,回家吐上三天三夜不敢出门,晚上睡觉还会做噩梦,小狗见了跳出墙,母猪见了都上树,简直到了惨无人寰的地步!”赵东篱一口气说到这里,喘了一下才接着说道:“所以,为了王爷的生命安全着想,还是不要强人所难了。到时候你被吓到,铁柱又要回家哭上三天三夜再也不敢出门害人了。”
“啊!竟丑到这种地步!真是不敢想象。”颜梓岳深表同情,看了看已经石化在原地的方晓云,脸上笑意更浓了:“那我就不强人所难了。”
“你怎么会在这里?”一直在旁默不作声的沐清霖突然开口了:“应该是问,你怎么有空来洛阳。”
“呵呵,我若说多日不见,我对沐兄着实想念所以特地来洛阳看你,你信么?”颜梓岳神色慵懒,一脸淡然地看着他。
“朝廷开始介入此事了对吗?”沐清霖目光凌厉,口气一如既往地寒冷:“你是来找东西的。”不是疑问而是陈述。
“哈哈哈……真是什么都瞒不了沐兄。”颜梓岳仰头大笑,手里的折扇忽地打开又拢了回去:“既然这里都是自己人,而且你们知道的应该也不少,我就直说了吧!的确,我这次来洛阳确实是来找东西的,而且不只是我,江湖上应该有不少人闻了风声,都在暗地里寻找,我是奉旨行事,我本人是不屑要东西的。”
“皇上……”赵东篱闻言,脸上神色微变,眼里竟涌出一层银辉,倏尔整个眼眸都变成了银色,张口就吐了一大口鲜血。沐清霖脸色大变,方晓云已经眼疾手快,飞速上前点了他身上几处大穴,往他嘴里塞了一粒药丸,面容严肃:“你刚才又使用幻术摄魂了?”
“我没事。”赵东篱强撑着身体,退后一步抵上了沐清霖的胸口,口气有些虚弱:“那个冒牌的‘黎青’我已经让事先埋伏在擂台周围的人去追了,沿路留了记号,循着记号便能找到如今逐日宫所在的地方,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过去。”
方晓云气结:“你,真是不要命了!都这节骨眼上了,还逞什么强?本来你身上的伤就没好全,刚才在台上逞了威风,竟还敢用幻术,用就用嘛你居然还……”
“闭嘴!”赵东篱皱了皱眉头,猛地打断了他。
“该闭嘴的是你!”沐清霖一张俊脸此刻阴沉得可怕,二话不说直接将他拦腰抱起,对一旁的颜梓岳说道:“沐府我暂时不能回去,先回洛阳你的府邸上住一阵。”
“这个好说。”颜梓岳点了点头,脸上趣味正浓:“清霖,我还真没见过你这么紧张过谁。”
“闭嘴!”沐清霖冷冷地回了他两字,便转头往回走去。
“喂,死木头,谁要回去啊?我说了我没事,放我下来!”赵东篱在他怀里愣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开始剧烈地挣扎起来,谁知才挣扎了几下又吐了一大口鲜血,沐清霖猛地睁大眼睛,二话不说点了他的穴道不让他再乱动:“你最好给我安分点!”
“我咳咳……黎青此刻还在他手上咳咳……我怕咳……”赵东篱被点了穴,身子不能懂,但是还能开口说话,只是一句话一直咳,不知道是被他咳得心烦,还是听到了那人的名字,沐清霖心中一阵烦躁,干脆直接点了他的哑穴:“别惹我发火。”
“哈哈哈……清霖,你担心他的身体,他还吵着要去救别的男人啧啧,头上一层青光啊!这还得了,赶紧抓回去tiao教!”颜梓岳一脸幸灾乐祸地走在他们身后,心情似乎特别好。
“对啊对啊!早该带回去好好调jiao调jiao了!人家可是青梅竹马,从小一起长大的,还滚过一被窝,一桌上吃饭,一屋子里洗澡,这救出来还得了!到时候你这沐兄就只有靠边站的份了!”终于逮到机会报复,方晓云随声附和着,还添油加醋说了好多。
看不酸死你!
见沐清霖只是臭着一张脸一言不发地往前走,方晓云心中觉得还不够痛快,正想追上去再打击打击他,耳边却传来了颜梓岳似笑非笑的声音:“铁柱兄这医术不错啊!不知师承何处?”
作者有话要说: 腹黑的宫主,颜梓岳更是黑不见底!!!
30南王府里欢乐多
见沐清霖只是臭着一张脸一言不发地往前走,方晓云心中觉得还不够痛快,正想追上去再打击打击他,耳边却传来了颜梓岳似笑非笑的声音:“铁柱兄这医术不错啊!不知师承何处?”
方晓云怔了怔,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糟糕,刚才太得意忘形了,把这茬给忽略了!
“呃……呵呵呵……”方晓云额头滑下一滴冷汗,一边打着哈哈,一边求救般看向沐清霖怀里的赵东篱:“这个嘛哈哈哈……”宫主救命!
赵东篱恹恹地瞪了他一眼:你刚才不得意很?待会儿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房兄这医术如果在世上排名第二,没人敢称第一。”一旁抱着赵东篱往前走的沐清霖突然凉凉道。
“哈哈哈哈……沐兄就是爱说笑!谁不知道鬼手神医医术天下第一,这可是大家公认的,我算哪根葱?在下对医术不过是略通皮毛,沐兄实在是夸大了,让在下无比汗颜啊!”方晓云拼命对他挤眉弄眼,肠子都悔青了,早知道刚才就不要拿黎青来刺激他了!
“哦?”颜梓岳用手中折扇敲了敲脑袋,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认识沐兄这么多年,我还不知道沐兄原来这么爱开玩笑?”
“哼……”沐清霖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正要说什么,赵东篱赶紧拉了拉他的袖子,他低头去看正对上赵东篱抬起的眼睛:别说。
“这么走不知道要走到何时,直接用轻功吧!”沐清霖话锋一转,突然站住了脚,直接往林子外飞去了。
颜梓岳和方晓云同时一愣,一阵衣袂飘飞的声音过后,眼前哪里还有他们的身影。
“那么……在下也先……”
“既然是沐兄的朋友,你们又是一道过来的,铁柱兄你若是突然不见了我怎么跟沐兄交代?所以,还是一道回去吧!”颜梓岳适时打断方晓云的话,不待他开口就直接把人拎起飞出了林子。
一路上方晓云欲哭无泪,但又不能表现得太明显,只得拼命按着面具不让它突然掉下。看来,以后的事情也只能自求多福了!
南王在洛阳的府邸也豪华得像是人间仙境,琉璃顶下雕梁画栋,彩绸高挂,院子里花团锦簇,万物争春,水榭楼台随处可见,长廊百转千折,绕得方晓云有点头晕,沐清霖则是烦躁地随便踹开一个厢房的门便将人抱了进去:“过来给他看看。”近乎是命令的口气。
方晓云无奈地叹了口气,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谁让他是这四个人中武功最低的?
尽管满心不乐意,还是百无聊赖地踱步过去:“我说他这个伤,没啥好瞧的,再怎么瞧也是这副光景,得慢慢养的,不养上个一年半载,是不会痊愈的!不过我看宫主大人如此精力旺盛,生龙活虎的,有一展拳脚的机会他定不会拱手让人的,所以,还是早早准备后事吧!”
床上尽管吐过血,还一脸虚弱相不肯睡去的某人听完他的话,狠狠地剜了他一眼,无奈沐清霖点了他的哑穴,嘴里发不出任何声音。
“他的眼睛到底怎么回事?”沐清霖脸色微沉,看着方晓云冷冷问道。
“什么眼睛?”方神医眼珠子开始左瞧右瞧,上看下看,就是不看沐清霖的脸,最后索性抬头望天。
“别给我打马虎眼。”沐清霖语调重了许多,看了床上的人一眼继续说道:“摄魂术是幻术中的一种,他最常用。但是在他之前与我交过手的人之中精通幻术的不在少数,摄魂虽然用得远不及他,但是我接触过的不少。而且据我所知,使用幻术不过是用意念扰乱人的心神,让人产生错觉而陷入虚无的幻境之中,而摄魂则是在幻境中掌控人的思想,让其言听计从,以达到施术者目的,比如他第一次见到我的时候让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剑给他。”
“沐兄对武功方面的见解真是让人惊叹!小弟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同为习武之人,在下真是觉得惭愧至极!”
“别岔开话题!”沐清霖眯起了眼眸,锐利的目光仿佛可以洞穿一切:“施展幻术的人肢体上并不会有什么变化,可他每次使用幻术时瞳孔都会变成银白色,不是错觉,而是真真实实地由正常眸色变成银白色!只要是人类,无论是谁,都无法随意变换瞳色,他却能将眼睛变成纯粹的银白色,你是神医,我想你应该知道。”
“呵呵……额神医也有解释不了的事情啊!宫主大概真是狐狸精什么的也说不定,你说男人生成这样本身就不正常啊!”方晓云干笑两声,偷瞄了一眼床上的人,发现那个被说成狐狸精的,正睁着一双精灿灿凤眼满脸笑意地看着他,那笑容怎么看怎么古怪,有种寒森森的感觉。
“你最好说真话。”沐清霖伸手按上了剑柄,方晓云倒抽一口凉气,张张嘴正要开口发现躺在床上的人笑意更浓了,简直……令人发指!
说也是死,不说也是死,真是沙滩上行船,进退两难!他方晓云自认武功不是天下第一,但少说在江湖上也是排名前十,一般人他还真不放在眼里,偏偏就夹在这两人中间了!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