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王已经身长千米,整个身子如同一座小型山脉。气息暴涨,等阶已经濒临‘王阶六品’。换算成人类修为,已是‘高阶玄皇’。
“乖乖,小白,你现在可是‘高手高手高高手’了。”叶君临攀住狼王的脖子,冲着狼王笑道。
狼王亲昵地蹭了蹭叶君临的面颊,由于不太方便,狼王凝力,身形恢复到两丈多长。
“主人,小白这一觉,睡得好久。”
叶君临拍了拍狼王脑袋,笑道:“确实够久的。”
骑到狼王身上,叶君临回身瞪了黄衣少女一眼:“喂,我可算是让步了哈,上不上来,你自己决定。”
黄衣少女,轻咬着嘴唇,恶狠狠地盯着叶君临,仿佛叶君临是杀她全家,夺她贞操的流氓无赖匪寇一般。
叶君临无奈地摇了摇头。
少女的倔强,最终还是输给了身处的环境,惧怕最终还是占据了顶峰。黄衣少女拖着步子,缓缓骑到了白狼王身上,却与叶君临隔得老远。
叶君临再度摇头,轻叹一句:“好心没好报啊。”
白狼王嚎叫一声,追风天赋开启,一道黑线,往昆仑山飞去。。。。。。
大山深处,一个黑衣黑甲黑腰带的白发老人,看着这一幕,微微一笑。
两个本不该相遇的人,在某些人的策动下,阴差阳错地相遇了,历史的车轮,渐渐偏离了原本的轨迹。。。。。。
030 一剑断洪
大雪时节有大雪。
天空中飘落下的精灵,粉妆玉砌了整座昆仑。
叶君临立于雪中,手中锈刀,宛如游龙。雪花纷落,未有丝毫落到他肩头,剑气凌云,一刀卷起千堆雪。
凌霄峰下有瀑布飞流,银河直落,高达千尺。自蛮荒归来,叶君临每日于此练刀,刀刀疾挥,一气呵成。
赵崇山已出关,仍旧未指导叶君临分毫,每日只与老吴把酒言欢,放浪形骸。教授剑道的任务,全部落到了魏无忌头上。
这一日,天色极好。
整日不见踪影的赵崇山,破天荒地来到凌霄峰下。
叶君临闭目凝思,‘断洪式’玄妙异常,一连半月,叶君临无丝毫进展。
胡锦铭倒骑青牛,于瀑布下,摆起茶盏。
赵崇山和叶君临,就于那银河下,面对面地坐着,不谈剑道,只是品茶。
茶是山上野茶,水是山上泉水。
皆平凡之物,混合之后,却有大意境。
那位辈分高的吓人的师叔祖,给两人各自递去一杯茶。
茶香悠韵,沁人心脾。
叶君临轻抿一口,笑道:“忘了恭喜赵掌教出关。”
赵崇山笑笑,并未多言,胡锦铭却是不断地叹息。
叶君临抬起头,望着眼前奔腾直下的瀑布,小声问道:“赵掌教,您当真一剑劈开了这条瀑布?”
赵崇山笑笑,摇头道:“不曾。”
叶君临如释重负,心中暗道:这世上哪有那么些个高人。
胡锦铭朝着半满的茶杯里,小心添上些许茶水,小声嘀咕道:“是两剑。”
瀑布之水,飞流直下,如同银幕。相较那奔腾的大河大江,气势有过之而无不及。一剑断江或许容易,而要一剑斩瀑断洪,却是极其困难。
高山流水,层层相叠,环环相扣,若不从源头处截断,只怕难以实现。
‘断洪式’的精髓,或许尽在于此。
叶君临低头冥思,若有所悟。
赵崇山举起茶杯,望着瀑布,轻轻笑笑,惜字如金的老道士,破天荒地说了一句完整的话:“斩瀑断洪看似艰难,实 则只是玄妙,若能定格住那不息的时间,还有什么斩不断的。”
老道士起身,接了一杯泉水,将手中茶杯洗涮干净,笑着离去。
。。。 。。。
。。。 。。。
天色微亮。
叶君临提刀直上凌霄峰,巨阙剑被包裹地严实,在他背上一摇一晃。浩荡剑气,如同黄雷的电丝,闪耀向四周,仿佛一有个小小的引线,这股狂躁的力量,便要炸平整个昆仑。
狼王爬起身,跟在叶君临身后,不断地打着哈欠。
昆仑山上灵兽极少,全身雪白的狼王在昆仑山,几近被当成宠物,肆意溺爱。一些年纪小的道姑,更是把它拥入怀中。
胸前的两团‘白雪’,一左一右,将白狼王的脑袋夹杂中央,看得老吴艳羡不已。
凌霄峰上,水汽弥漫,走得越近,瀑布击石声越烈,叶君临伫立于瀑布边,双手握刀,胸中气机濒临顶峰。
赵崇山两剑斩断瀑布,那么我这一刀,又当如何?
叶君临锈刀挥出,刀刃仅与那飞流直下三千尺的瀑布接触半寸,便脱手而出,在空中划出一道狼狈弧线,坠落在地上。
一声脆响,刀身上裂开数条缝隙。
叶君临双手吃痛,抬手看时,手臂上已裂开一道大血口,赤红色的鲜血,伴随着银色瀑布,一同洒下。
倒吸一口凉气,叶君临撕下身上一块布料,缠住伤口,坐下调息疗伤。
胡锦铭不知何时到来,他看着叶君临惊讶道:“你跟当年师兄练剑,一模一样。”
叶君临撇撇嘴,苦中作乐:“我们高手都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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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柱峰上,有一处草屋,那身着鹅黄锦衣的少女,便居住于此。
自打被叶君临救回,少女便在此定居下来,丝毫没有吐露自己身份,乞求回家。少女每日乐呵呵地住在峰上,大有在此终老的势头。
若只是如此,倒也无关紧要。可偏偏不久之后,又有一貌似天仙,但势如汉子的美女,找上门来。
这个美女叶君临认识,甚至有些熟悉。
碧霄玄域上‘青林堂’那位失踪的老大——蒹葭。
蒹葭全名‘魏蒹葭’,乃是魏无忌的亲妹妹,楚国国王的外孙女。
蒹葭到来的那天,正值大雪封山,皑皑白雪中,蒹葭裹了一身大红,看得胡锦铭,眼睛都直了。
蒹葭是符师,一名在符道上造诣颇深的符师。当初和魏无忌闹矛盾,借着楚国‘神器’,压制了修为,逃下碧霄。
如今回归,潜心修炼,修为已经直上至‘高阶玄皇’。
叶君临对此嗔目结舌,心中暗暗腹诽,要是他的便宜师兄看到这幅光景,会是作何感想。
蒹葭上山的初衷,和魏无忌一样:教导叶君临。
凡君的目的很明确:要让叶君临在‘剑道’之外,再浸润一门别的修行,是之谓:‘锦上添花’。
叶君临不明所以,却全盘接下。
每日练刀,练字,练字,再练刀,日子平淡如水。
练刀是力大事,练字是力小活,每日练刀之后再去练字,便显得格外艰难。
叶君临只感觉,每日练刀练字之后,如同手臂上的千万条血管,跟跟炸裂,那种痛彻心扉,而出无法言语的痛楚,一次次磨砺着他的内心。
生了锈的大刀上,每日所添裂痕,依次增加。背上的巨阙剑如有风雷齐啸,遮天蔽日。
字由心生,练了刀后的叶君临,挥毫泼墨,纸上的数行正楷,皆显得杀气腾腾。
学书先学楷,作字必先大字,大字以颜筋柳骨为法,中楷摹欧阳,最后敛为蝇头小楷,是谓之‘大成’。
自练书之始,叶君临每日必写断一根狼毫,历时七七四十九日,共写断四十九根狼毫。
最后一根断裂的时候,有剑气直冲云霄。
那柄锈刀,悉数断裂,偌大的刀身,碎作一块块零碎铁片。
巨阙剑自行脱鞘而出,悬浮半空。
叶君临跳起,手握宝剑,一剑纵横阖闾。
时间如静止,千丈银幕,一分为二。。。。。。
031 剑阁见闻
叶君临一剑断洪,整个昆仑,都震撼几分。
原以为只是一个纨绔公子,上山学几招花拳绣腿,日后欺男霸女,更方便些。毕竟,叶君临于晋阳时,名声与那劣迹斑斑的四大公子,有过之而无不及。
这一记‘断洪’,就如同是一记响亮的耳光。
‘啪’地一声,甩在那些看不起他的人脸上。
昆仑千年,能以剑断洪的,不过掌教赵崇山一人。而且,赵崇山是连挥两剑。
凌霄峰顶,老吴握着一杯浊酒,脸上留下两行清泪。
人生百年,能于半截入土时,收此佳徒,此生虽死而无憾。
赵崇山看着那被劈开的瀑布,面露微笑,胡锦铭却是微微叹了一口气。
“魏将军。”赵崇山转过头,看着魏无忌,面色温和。
魏无忌俯身长揖“赵掌教有何吩咐?”
“老夫这一生,无儿无女,甚至没有找到一个传承的弟子。”赵崇山说完,神色惴惴,挽袖饮一杯酒:“所幸啊,在这最后,总算遇到一个满意的弟子。”
魏无忌翻了翻白眼,脸上挂着问号:“然后呢?”
赵崇山笑笑,尴尬道:“希望魏将军能带他出去走走,看着这人世间的疾苦,多添几分爱民之心,老夫这一身修为,也算是安得其所。”
魏无忌点点头,躬身行一个军礼:“掌教放心,魏无忌义不容辞。”
老吴笑笑,那酒杯磕了磕赵崇山的头:“你这死孩子,临了还得跟老夫抢徒弟。”
赵崇山笑笑,胡锦铭大骇。
放眼整个青霄,敢拍打赵崇山头颅的,哪有几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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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冬至时节大晴天。
雪后初晴的昆仑山,映照着太阳的温暖,熠熠生辉。
一辆马车停在‘昆仑当兴’的牌坊前,上面坐着两名绝色女子。其中一人一袭大红,如同熊熊烈火,另一人一袭鹅黄,颇有小家碧玉的风范。
胡锦铭躲在枯树后面,倒骑着青牛,时不时偷窥上几眼。
红衣女子嘴角微微翘起,然后又叹息一口气。
车轮转动,厚厚的雪地上,碾过一道车辙。
胡锦铭目送马车,消失在一望无际的白雪里,才依依不舍地回过头。
赵崇山就站在他的身后,冲他微微笑笑。
胡锦铭吓一大跳,捂着胸口埋怨道:“掌教师兄,可不带你这么吓人的。”
赵崇山偏过头,记起许多年前一件小事,打趣道:“小师弟,这半年你可没少跟魏将军套近乎,怎么,舍不得这姓魏的 红衣姑娘?倘若师兄没有记错的话,当年那女娃娃也是在大雪天,裹了一身大红上山,看得你眼睛都直了。”
胡锦铭苦笑道:“掌教师兄,你又取笑我,我那时候,不过十四岁,能懂什么。”
赵崇山笑问道:“你今年多少岁?”
从不记年岁的胡锦铭,很用心地掐指算了算:“二十二?二十三?”
赵崇山玩味地笑道:“那你倒是清清楚楚地记得,是十四岁见到的这姑娘。”
胡锦铭不说话了,抬起头望着天空,继续发呆,身下青牛,‘哞’地一声,震下大块积雪。
雪地中,一青年和一少年,漫步而行。所经之处,留下两行浅浅的脚印。
魏无忌和叶君临,皆是一身普通棉衣,香囊玉佩空间戒指,皆放置山上,两袖清风,兜里比地上的白雪都干净。
唯一与众不同的,也就剩下他们俩背上的剑。
“魏二哥,我们这是去哪里?”
“出去走走,看看这个世间民生疾苦,回来好让你一举勘破‘玄皇’。”
叶君临笑笑,未在言语,只要是于修为有益之事,哪怕刀山火海,他亦是迎头直上。
自昆仑山南下,翻十万大山,过‘瑶光天堑’,途经三万三千里,便进入蜀国境内。
蜀地崇山峻岭,道路崎岖,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
叶君临和魏无忌,一路风餐露宿,日行万里,终于三日后中午,抵达蜀国。
峰峦如聚,波涛如怒,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入蜀第一地,便是天下名关——剑阁。
剑阁峥嵘而崔嵬,盘踞于两大山脉之间,想要逾越,没有玄尊境修为,连想都不用想。
关隘依山筑城,位于南北捷径要冲,匾额为当世符道大家写就,商贾来往络绎不绝,城门道两侧集市热闹非凡,这里兵戈虽多,但丝毫没有影响它的繁华。
进 关入城,映入眼帘地是一座巨大的擂台。
擂台由毛石和鹅卵砌成,裂缝青苔,瓦砾杂乱,许多居住关城附近的稚童在上头追逐玩耍,活泼异常。
一名壮硕的青衣汉子,腰束红布织带,虎目瞪圆,提了一柄军伍制式斩马刀,刀尖划地,就这般气势汹汹上了擂台,冷哼一声,将大刀刺入地面,环胸而立。
叶君临双目微眯,胸中气机初显,打量着青衣汉子。
汉子的修为,不过‘中阶玄王’,但身上散发出的杀气,却是与高手无异。
不在死人堆里摸爬滚打数年,只怕难以磨砺出这般的杀气横溢。
大人们小心翼翼地,绕过这魁梧汉子,将各自孩子抓下擂台,一个顽皮孩子泥鳅一般滑溜,孩子的娘亲芳龄二十出头模样,蜀地风沙粗砺,不曾想这位少妇小娘子肌肤,还好似油脂,她纤腰小脚,竟是追不到顽劣孩子。
擂台下商贾羁旅与当地百姓们笑声一片,一些个上了年纪还没女子暖床的青皮无赖,扎堆在一起啃着红枣,更是吐着枣核出声调戏,让小娘俏脸涨红。
那死孩子途经斩马刀壮汉身边,初生牛犊不怕虎,伸手就要去触碰刀身,结果被汉子凶神恶煞一瞪眼,吓得怔在原地,哇哇大哭。
姿色极好的小娘子赶忙搂过孩子,道声柔柔歉意,怯生生也不敢说话。
那三十来岁的黑脸汉子竟是没来由红了红脸,见到眼前小娘子水灵,好不容易板脸营造出来的高人形象,一下子就破功,那些市井无赖更是撒野起哄。
无论大汉,还是羁旅商贾,哪怕是那些无赖泼皮,最多只是出言调戏,赚个口头上的便宜。
不痛不痒,笑笑就过去了。
可一个转身,一个提鸟笼,牵黄狗的死胖子,却是上前,拿捏住了小娘子的手腕。
“如此良人,还不跟老爷我回家?”
死胖子话音落下,他身边那群狗奴才们,立刻爆发出一阵阵淫 荡的大笑。
魏无忌的拳头微微攥起,胸口气机,若隐若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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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2 神秘女子
晋秦出皇者,北燕出刺客,而西蜀则是出‘土豪’。
蜀道坎坷,无论进军还是攻坚,都极有困难。得天独厚的地理条件,造成了西蜀人,慵懒温和的性格。
打打杀杀不健康,四处挖宝不环保。
若非敌军打到家门口,与世无争的西蜀人,只怕连兵都懒得出。
春秋十七国,最为和平,最为稳定的,便是西蜀。
大环境稳定和平,并不代表民生安宁,纵然是在西蜀这样的国家里,以强凌弱,欺男霸女的豪强大族,亦是不在少数。
比如说,魏无忌和叶君临眼前的这名死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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