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受控制地被那香吸引,望进她深深的眸里。
这一望,便似灵魂也快被点燃了般。
勾过她的纤腰,他俯身欺上了她的唇。她是如此柔软,如此迷人……他原本只想浅尝辄止的吻渐渐变成了难耐地索吻。
将她压在粗糙的石上,他摸到她的腰带,轻轻一扯,她束得紧贴的衣领便松开了。他撞见她衣领下露出的如玉肌肤,只觉心中饥渴更加难耐。手中再度使力,她松垮垮的衣裳便被他扯落大半。
“公子,不要!”
她的声音将他从诱惑中惊醒。
他都做了什么?齐伟急退几步,不敢相信自己居然这样失控。
他确实对她存着非分之想,但他怎么可以,对她做出这样禽兽的事?
“怜儿,我……”
那厢潘芙蓉只是拉着衣裳,仿佛怕他道歉一般抢着开口,“我不是不高兴跟公子亲近。只是……只是,”她咬了咬牙,“若是公子不肯娶我,我便不能跟公子……”
“我娶你。”齐伟三两步上前表白心迹,“我会娶你,对你负责。”
“那小姐呢?”她仰首看他,含泪发问。
他禁不住发愣。
这些日子他的心全被她占满,全没想过那个跟他定了婚约的女人。
“怜儿……”
“小姐说了,”潘芙蓉别开眼,大滴大滴的眼泪落下来,“她说她嫁到齐家已经是下嫁,她绝不会让你再纳妾。我原以为,以为可以陪嫁过去的……”
她脆弱的样子叫他一阵阵地心疼,走到她的身边,他执起她的手,“怜儿,我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她却一个劲地摇头,“公子,你不明白。小姐知道了。她知道我喜欢你,所以,所以昨天,”她的泪水,如雨珠陨落,“昨天小姐把我赶出了潘府。以后,我再也见不到公子了……”
她家小姐不稀罕他,凭什么阻止怜儿喜欢他?
“你不会见不到我!”齐伟小心翼翼地握着她的手,仿佛紧握着最珍贵的珍宝,“我会娶你,只娶你一个。”
她的身子微微一震,望着他的眸子渐渐发亮,“真的?可是……”她的喜悦转瞬即逝,“小姐那边……”
“都交给我。我会办妥一切,日后用八抬大轿,风风光光地娶你进门。”齐伟郑重地说着承诺,拥着她只觉已然拥着所有。
潘芙蓉只是伏进他的怀里,将他紧紧抱住。
傍晚的时候,潘芙蓉让齐伟将自己送到了怜儿家门外。
“我该回家了。”潘芙蓉说着分别的话,却拉着他的衣袖恋恋不舍。
他微笑着在她额上印了一吻,满是柔情,“我记住你家了,提亲的时候不会走错门的。你便安心在家,等我的消息。”
潘芙蓉微红了脸庞,满脸甜蜜地朝他点头。
终需分别。
他看着她入门,而后被屋里的另一个少女惊喜地领进房里。
进屋之前,她回首看了看,仿佛朝自己的方向笑了笑。
齐伟止不住地笑,又立了一阵才转身离开。
回到潘府,他问了潘作人的所在后,很快在大厅里找到了正跟家人喝茶的潘作人。
潘永荣的另一个妹妹也在,但他依旧无缘见到他的未婚妻。
不过,都不重要了。
提了衣摆,齐伟表情坚决地在潘作人面前跪了下来,“世伯,我想退婚。”
、第 74 章
忆及往事;潘永荣依旧激愤难平,“当年齐伟提出退婚;我劝他不动,去找你商量的时候,你跪在我的面前,求我成全他和怜儿。当时我竟还觉得我的这个妹妹太过善良!潘芙蓉,你知不知道自己的作为多么无耻?冒充怜儿,勾引自己的未婚夫;骗他退婚!你知不知道当他千辛万苦将怜儿娶回家,掀开盖头才发现他娶的怜儿根本不是他要的女人是什么心情?你知不知道当他知道他原本要娶的人就是他心心念念的怜儿的时候,他是什么心情?潘芙蓉,你有什么资格;这样玩弄一个人的感情?”
潘芙蓉深吸口气,“你说完了没有?”
“没有!”潘永荣看着她,墨色的双眸里的光芒如利刃一般锋利,“你可以责备我的过错,甚至可以指责齐伟经不起诱惑,可是就算全世界都欠了你的,怜儿也不曾欠你一分一毫!她对你忠心不二,万事以你为重,可你是怎么回报她的?你利用她,不顾她的名节,也从没想过她就这么嫁进齐府会受到怎样的对待!”
潘芙蓉垂首握紧了拳,毫无底气地辩解,“至少,她嫁进了豪门……”
“呵!”潘永荣冷笑出声,“她嫁的不是豪门,她嫁的是一个整日只知酗酒,满心满眼都是另一个女人的醉鬼!”
潘芙蓉垂首望着自己发白的指关节,沉默。
“让我进去!我知道你在里面,怜儿!出来见我,怜儿!”昨天的声音,突兀地冲到耳边。
潘芙蓉陡然抬起了头,紧张地看着潘永荣道,“你又让他来这里做什么?万一被皇上撞到,我怎么办?”
潘永荣还没来得及回答,就听侍女在门外焦急地汇报,“老爷,齐公子一醒来就往这边冲,一路大喊大叫,家丁都拦不住,老爷你快出来看看!”
潘芙蓉拿眼去看潘永荣的时候,他亦正好转过来看她。
四目相交,潘芙蓉心中一惊。
还没来得及挣扎已经被潘永荣一把抓住,“你跟我一起出去!”
“不……”潘芙蓉拒绝的话还未出口,潘永荣已经将她拽到门边,一脚将门踢开。
门外乱成一团,一个形容邋遢的男人正在努力突破家丁们的围堵,尽管他离门还有一段距离,但身上浓重的酒味仿佛已经飘到鼻间。
潘芙蓉想起第一次见他的时候,月光下他锦衣华服,年少风流,意气风发。而今他身上甚至没有一丝生气。
“怜儿!怜儿!”潘芙蓉一出现,齐伟混沌的双眸几乎被人点亮了一般。他大叫着那个本不属于她的名字,仿佛根本看不见其它任何事物。
“都下去。”潘永荣沉着声音发话。
正在纠结怎么在不能伤到齐伟的同时拦下他的家丁们听到吩咐都暗暗松口气,没一会便都退下了。
没了阻碍的齐伟几步冲了上来,从潘永荣手中将潘芙蓉抢下,二话不说便将她压进怀里死死抱住,“怜儿,我终于找到你了,终于找到你了……”
潘芙蓉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被人制在怀中。
“你放……”潘芙蓉话到一半,忍不住一震。
安延毫无预警地出现在院子里,扶着一个裹着脚踝的绝色女子。
那女子见着院中情形先是瞪大了一双美眸惊讶不已,而后微微一笑,颇有几分看好戏的味道。美人到底是美人,不管做什么表情,都美得惊心。
安延此刻的表情,已不能再冷,“他是谁?”他问。
潘永荣眼疾手快,趁齐伟失神的当口点了齐伟双手麻穴,将他扯到一旁,让潘芙蓉恢复自由。
“皇上……”潘芙蓉反应迅速地跪倒在地,只是平日里的伶牙俐齿,在此刻竟全想不起来。
“皇上,”沉默中有人插话进来,“他是我二姐曾经的未婚夫。”
跪在地上的潘芙蓉愣了一下,不可思议地看向出声的女子。
潘菡萏不过轻哼了声,别开了她的眼。
那厢安延听到“未婚夫”三个字的时候,已经气到极致,“来人!立刻将这个登徒子拉下去斩了!”
“皇上不要!”几乎是下意识的,潘芙蓉倏地从地上起身,拦在了齐伟的身前。
安延微敛的凤目对上潘芙蓉满是无措的眼,眸中晦涩难名。
每次安延动怒,周身的气场都压得人喘不过气来。这一回亦不例外,他开口之前,没有敢发出一点声音。
“潘永荣!”他移开了在潘芙蓉身上的目光,“这个院子朕住够了,你让人重新收拾一个院子给朕!”
潘永荣急忙跪下,“臣这就去办。”
安延一甩袖,头也不回地走了,没有再看潘芙蓉一眼。
被丢在一旁的潘菡萏见状,犹豫半晌,终于还是拖着伤脚一步一步地跟了上去。
潘永荣从地上起来,心中一片愧疚,“二妹,我……”
“滚!”潘芙蓉冷冷地吐字。
齐伟还呆呆地看着她,“怜儿……”
潘芙蓉猛地抬首看向两人,眸中冰冷煞人,“我说——滚!”
潘永荣立刻当机立断地将齐伟敲晕,拖了就走。
将齐伟交给下人,吩咐人立刻将自己的院子收拾出来后,他在面见安延的路上碰到了一瘸一拐的潘菡萏。
“你的腿怎么了?”他扶住她,问。
潘菡萏嘟嘟唇,委屈地回他,“下午我逛街的时候,小偷偷了我的钱包,我去追小偷的时候,不小心扭到了腿。”
潘永荣面色微沉,“不是叫你不要出去吗?为什么……”潘永荣顿了顿,见周围没什么人才压低了声音问,“为什么会跟皇上一起回来?”
潘菡萏不满地看着他,“不准我出门,在府里的时候也要躲着皇上不能乱跑,我快闷死了!况且皇上一点都不可怕,他人好得不得了。”潘菡萏想到什么,面上笑容渐渐明媚起来,“下午就是他救的我,他不仅帮我抢回钱包,还送我回家。不过,我也是进门的时候,才知道他就是皇上。他现在的样子,跟我第一次见他的时候完全不一样,所以我之前都没把他认出来……”
潘永荣看着潘菡萏渐渐发亮的双眸,面色更沉,“潘菡萏!我再说一次,你最好给我牢牢记住我的话——不许靠近皇上!”
潘菡萏不服气,“可是,如果不是她……”
潘永荣冷着脸,没有给她任何商量的余地,“现在,马上回你房间!”
潘菡萏气呼呼地瞪了他好一会,最终转了方向,慢慢挪回自己的房间。
、第 75 章
第二天傍晚;潘永荣专程来到别院向潘芙蓉赔罪。
已经做好被拒之门外的准备了,却没想到觐见的过程异常顺利。通报过后;很快有侍女领他进门,而后侍女退下,只留他和潘芙蓉。
他到的时候,潘芙蓉在绣花。
素色锦布上,绣几朵淡雅荷花,碧色荷叶相衬。
当初她要嫁给一个普通百姓的时候;她绣的是气势磅礴的凤,而今她嫁给天子,却绣起了平平无奇的荷。
他轻叹了声,“二妹。”
潘芙蓉放下手中的绣针;冷眼看他。
他忙解释,“昨天的事,我并非有意……”
“别假惺惺,潘永荣。”潘芙蓉打断了他的话,冷笑出声,“你们潘家人就是看不得我好,一定要千万百计地拆我的台。”
潘永荣听她如此说有些生气,“什么叫我们潘家人,难道你不姓潘?不管怎样,你都是我妹妹!”
潘芙蓉面上冷笑更甚,“所以你就这么对待你的妹妹?一面将我往别的男人怀里推,一面把你的另一个妹妹往皇上身边送?”
“昨天的事确实是我的过失!”潘永荣提高了音量,颜色也开始凌厉起来,“但怎么说我都是你的大哥,绝对不会有害你之心!至于菡萏,本来应该嫁入皇宫的人就是她,为什么变成现在这样,你比我更清楚!”
潘芙蓉在他凌厉的目光中别开了头,气势稍平,“我承认,为了爬上今天的位置,我确实做了许多不光明的事。但是,我并不是什么也没有付出就得到现在的一切。”潘芙蓉咬了咬牙,睁着一双微红的眸子看他,“你是我大哥没错,即便我知道你不可能帮我,但我依旧尊敬你信赖你。荆州城外,生死就在眼前,我也坚信你一定会赶来。正是因为这份信赖,我才不能相信,你居然会给我使绊子。潘永荣,你真是要毁了我手上的一切,才觉得解恨吗?”
“二妹……”潘永荣又是叹气。两人之间的隔阂实在太深,他已经不能相信她会以诚心待人,一如她始终不肯相信他确实无心加害于她,“我今天来,是来跟你商量,怎么跟皇上解开昨天的误会。”
潘芙蓉压根不相信他,只冷道,“皇上甚至不肯见我,大哥有什么好办法?”
潘永荣自然看出了她的不信任,但也知道解释无益,只道,“皇上心软,过些日子火气下去,二妹再以好言劝之,相信他一定消气。只是在那之前……”潘永荣看了看对面冰冷冷的潘芙蓉,犹豫了好一会,终于还是开了口,“我觉得你还是先跟齐伟做个了断。昨日你挺身护他,对他该还有几分情意。”
潘芙蓉不回话。
潘永荣见她并不像之前一口拒绝,连忙再劝,“便同他好好谈谈吧。若能解开他的心结,他与怜儿,也不失为一双良配。”
潘芙蓉在听到怜儿的名字时,表情明显松动了。潘永荣知道,自己终于说动了潘芙蓉。
“好。”只听潘芙蓉一口应下,“我跟大哥走一趟。”
来到齐伟的房间时,他依旧宿醉未醒。
看到昔日好友变成如此,潘永荣止不住地心酸。
今日他睡得不甚安稳,长眉紧锁,似乎在做恶梦。
“怜儿……”他在梦中凄苦地叫着,“你在哪儿?为什么要离开我?”
潘永荣转头去看潘芙蓉。
潘芙蓉没有说话,只是走到床边,拿过挂在架子上的毛巾,沾了水,轻轻地替他擦拭额间的冷汗。
梦中的齐伟被她轻柔地动作安抚,渐渐平静下来。
四周静谧,烛光映在潘芙蓉的侧脸上,让她看起来分外的温柔。
那一刻潘永荣禁不住想,其实潘芙蓉可以成为这个世上最温柔最贤惠的妻子,如果她没有这么大的野心。到底是谁,把欲望的种子种进了她的心里,让她如此贪权重利,同时又不信任任何感情?
静谧中齐伟渐渐地睁开了眼睛。
“怜儿……”他的声音有些沙哑,仿佛不敢相信眼前所见。
潘芙蓉表情淡然,“我来见你了。”
确定自己并不是在梦中,齐伟几近狂喜。正要拥住她时,却突然想起了昨日的情形,于是只敢轻轻地,握住了她的手。
她竟没有任何挣扎,但那疏远表情,同样刺痛他的心,“听说你一直想见我。我来问问,你见了我后,想做什么?”
齐伟一时之间,竟答不上一句话。三年来撕心裂肺的思念和懊恼无时无刻不在折磨着他,他只知道他是如此企盼她能够再次出现在他的面前。可是之后呢,之后怎样,他却从未想过。
潘芙蓉见他不答,自顾继续,“我现在已经是一国之后,你想跟我再续前缘,已经不可能。就算我不是皇后,难道你准备带我回家,然后休了怜儿?”
“不,”齐伟连忙摇头,“我从未这样想过。”
“那你到底想要什么?”潘芙蓉咄咄逼人地追问着,不给他任何思考的机会,“你喜欢的那个天真、善良、娇憨的怜儿,都是我演出来的。真正善良的怜儿,不是被你娶回家了吗?你到底为什么,还念着我这个玩弄你的感情,卑鄙无耻,不择手段的女人?”
“不是这样的!”齐伟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