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霄汉[射雕神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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霄汉[射雕神雕]- 第7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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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曜也听在耳中,转过头问:“天书,他们在说甚么?”
天书听闻成吉思汗死了,想到乱军中亡故的乌日珠占,本该为此痛快,但却莫名平添几分惆怅,她道:“不要管这些事情。”
到了市集,江湖人渐多,天书看到乞丐都会怀疑是不是丐帮的人,她害怕谢曜被人认出,索性买了一张钟馗面具,给他戴在脸上。谢曜第一次接触到这东西,好不开心,手举着糖葫芦欢呼不已。
这本是小孩子玩耍的东西,来往行人见他一个大人还戴着面具蹦蹦跳跳,不禁纷纷侧目。
天书怕他暴露身份,忙问:“你饿不饿?我们去吃饭。”
谢曜一听吃饭,高兴极了:“好啊好啊!”
两人来到路边一间面馆,叫了两碗阳春面,谢曜见有东西吃,这才消停下来。他一边吃面一边容光满面的道:“天书天书,中原真好玩!”天书心中一紧,追问道:“你……你想留在中原,不和我回天山了吗?”
谢曜愣了一愣,连忙摇头:“不不,我答应了要和你一辈子在天山,大不了我们隔几天就来中原玩。”
天书听他这般言道,心中不郁,轻蹙眉头,不肯和他说话了。
便在此时,门口光线一暗,呼啦啦涌进四五个人。这群人皆是短打打扮,手拿刀剑,显是江湖人士。谢曜没见过,忙抬头去看,当先一拿刀的汉子长得比谢曜的钟馗面具还要可怕。
那汉子朝谢曜一瞪,喝道:“傻小子,看甚么看!”
谢曜被他一吓,面碗都差些端不稳,忙转过身来。天书背对着几人,不想多事,表情虽然极冷,但也没说甚么。
那几条汉子找了一处空桌坐下,向酒保要了烧刀子熟牛肉,便开始大声谈论。天书侧耳细听,不过是在大吹牛皮,想来这几人也是江湖中不入流的小脚色,当下冷嗤一声,不再多听。
“嘿,你师父受洪七公指点算甚么?我师叔,前段时间在漠北遇到那个人啦!”
众人顿时一阵唏嘘,有人悄声问:“是……是那个人么?”
“是啦,就是他!”
有人反驳道:“李大哥,你这就别吹了,大伙儿都知道那个人摔下山崖死了,丐帮帮主亲口所言,难道还有假么?更何况你师叔武功是有多高,那人出了名的杀人如麻,遇见他还能保命,这根本不可能嘛!”
天书听到此处眼神一暗,生怕这群人口中连名讳也不敢呼的……是谢曜。
姓李的道:“你们听我慢慢道来。话说我师叔一双板斧纵横蜀中,青城寨寨主见了他也要恭称一句‘郭大侠’……”这大汉讲得绘声绘色,便不在茶寮中用饭的人,也纷纷顿住脚步听他说下去。
“你师叔是郭靖啦?”
“去去去,我师叔姓郭,名二狗!”话音甫落,便惹得哄堂大笑。那人继续道:“师叔前不久去漠北找他一个红颜知己,准备再续前缘。说起他这个红颜知己啊,长得那是水当当白嫩嫩……”
有人催促道:“谁要听你说这个,快说你师叔怎么从谢……嗯,那个人手里逃生的。”
“简单了,大家都听过那个人的事罢?此人长得是豹头虎额,铁面环眼,脸上虬须倒竖,身高十尺,这一拳下去,就能将人脑袋砸个稀巴烂!”
“李大哥,你难道见过?”
李大哥道:“当然,去年重阳宫英雄大会,我也跟着去沾了光。若不是跑的快,就被那人咔擦——拧断脖子了。”他顿了顿,“话说回来,我师叔,在漠北遇见那人,他正在扒人肠肚,取其肺腑,妄图和水银炼长生不老丹。我师叔哪能让这魔头作孽,大喝一声‘兀那贼子,速速住手’,岂料那魔头转身便是一掌黑虎掏心……”
“哎,这黑虎掏心是抓法,怎么又是一掌啦?”
“你懂什么,魔头的武功怪着呢。轻功当硬功,气功当拳法,掌法指法你也分不清,反正你打不过就是了。”那汉子想了一会儿,说:“然后我师叔就中了他一掌,若不是胸前一对板斧格挡,早就一命呜呼。魔头自负武功高强,以为我师叔死了,便不再搭理,转身去祸害别人了。好在我师叔会一门失传已久的龟息大法,保住一命,虽然如此,但他骨骼全碎,倒是和清静散人一般,常年卧床啰。”
四下里众人窃窃私语,有胆大的问:“那魔头可是全真门下的叛徒?”
李大哥惊慌的四下一看:“小声点!被魔头听见,大伙可都没命了!”有不怕的道:“他当真这般厉害?”
“我问你,东邪黄药师,丐帮洪七公,西毒欧阳锋,南帝一灯大师,铁掌帮裘千仞,还有全真教的一窝道士,这些人厉害不厉害?”那人答道:“五绝武功天下公认,裘帮主也只差分毫,自然都很厉害。”
李大哥点点道:“是了,但魔头那日在重阳宫外,以一己之力与这一帮人交手,尚且不落下风。他一掌下去,裘千仞的头发就给剃光了,若再用点劲儿,裘千仞的脑袋可就不保啦!”他叹了口气,继续道,“这还不算最惨的,西毒欧阳锋,大家都知道罢?那日和魔头一战,丢盔弃甲落荒而逃,最后精神失常整日疯疯癫癫,西域的白驼山庄门可罗雀,听说还被一什么金刚门给占了,凄惨得很呐。”
他这番话讲完,却还有不明之人,问:“说了这半天,那魔头到底是姓甚名谁?”
那姓李的一拍桌子站起来,正欲开口说话。天书心中一惊,忙厉声道:“闭嘴!说书给我滚外间去说!”
她这一喝,四周鸦雀无声,那姓李的高举着手,见他一貌美女子,直勾勾的说不出话来。便在此时,却听有人拍掌笑道:“一岁一岁,你手掌这般小,肯定只有一岁!”
姓李大汉回头一看,见谢曜指着他天生畸形发育不全的手掌,大声发笑。他一生便因此而自卑,此刻听来,不禁大怒,拿起桌上大刀:“臭小子!你再说一遍!”
天书怒火中烧,还没有人敢在她面前拿刀指着谢曜,当下五指探出,夹住刀锋,“啪”的一声脆响,便将这柄大刀折为两截,“若再敢胡说八道四处造谣,人如此刀!”
那大汉冷汗涔涔,谢曜去一把捉住天书的手,道:“天书,你看,他手比你的还小,说明年纪也比你小,以大欺小是不对的。”
众人一瞧,看谢曜一个二十岁的青年,说出话竟如此可笑,登时都明白他原来是个傻子,但迫于这女子的高强武功,没有一人敢出声嘲笑。
天书转过头,痴痴的道:“不能以大欺小?”她心中柔软,没曾想谢曜即使是傻了、疯了,也永远坚持着正义而正确的一面。这一下又触碰到她的神经,不由回忆起谢曜未曾走火入魔前的点点滴滴,在阳光下,英气凛凛的说出自己一生抱负和理想。
她其实早就可以带着谢曜去找一灯大师治病,但是她害怕恢复神智的谢曜不再需要自己,不愿意让他来中原,也是怕他有朝一日知道一切,离开自己,躲避自己。故此,就算谢曜现在神志不清,她也愿意和他一直躲在天山,当做谢曜已经原谅了她,自欺欺人。
可是她又有什么理由让谢曜一直痴痴傻傻的跟在自己身边?她口口声声说自己不再自私,但这难道不是另一种自私?
天书顿时想通一切,仿佛下定某种决心一般,将那断刀扔在地上,一把牵过谢曜,柔声道:“我们走。”
天书带着谢曜,牵着芦苇沉下脸一语不发。
谢曜偷眼看她神色,拉了拉她衣袖:“天书,你怎么了?刚才的样子好凶。”天书闻言顿住脚步,转过头道:“我哪里凶啦?是那些人胡说八道,惹我生气。”
“他们胡说八道甚么?”
天书转移视线,不再这个话题上和他争论。她没想到,事情竟会变的难以控制,一发不可收拾。众口铄金,积毁销骨,这些江湖人一通谣传,天知道三年、五年、十年以后,谢曜的名声会变成甚么样子,难道,他当真要和自己一生躲在天山不出么?
谢曜见她不答话,也不敢追问下去,自顾自的把玩面具。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阿忆、ub、葱丝儿的手榴弹地雷

、第115章寻医问药

随着日子渐久;谢曜流血的次数也愈来愈多;天书不敢耽搁,没日没夜的赶路,即使如此;到了桃源县内,已经是四五日后。
山脚下;那茶寮倒是一点儿没变。
天书本想过去给谢曜买几个馒头吃,却见那小二正在一油锅面前炸鹌鹑馉饳儿。她想到元宵那夜;不禁嘴角微弯;道:“给我两个。”谢曜在树下等她;不过片刻,天书便交给他一串,谢曜好似没见过一样,大呼道:“哇,这是甚么?”
天书笑了笑:“我最爱吃的东西,嗯,你也爱吃。”
谢曜不管往嘴里便是“啊呜”一大口,烫的呼呼喘气,却还直呼:“好吃,真好吃!”天书好笑的看他一眼,低头轻轻咬了一口,甜蜜在嘴里化开,似乎浸到了心里。
将芦苇留在山下,两人便携手上山。顺着蜿蜒小道走了七八里,穿过一处狭缝,景色豁然开朗,远处传来隐隐水声,走上岭顶,那瀑布倒挂前川,依然如旧。
天书让谢曜别乱走,自己东张西望,却不见那渔人在瀑布旁垂钓,山野寂静,好似空无一人般。天书心下一紧,想到万一自己是白来一场,一灯大师已经另寻别处,岂不是竹篮打水吗?
思及此,她忙拉上谢曜,上前一看,幸好那铁舟到还停泊在原地。
但就是这样,天书才更加疑惑。她对谢曜道:“上船。”
谢曜没见过这铁舟,心下好奇,很听话的坐进去。天书拿起铁桨,叮嘱道:“紧紧抓好船舷,万不能掉河里去啦。”谢曜这点了点头,当真紧紧抓住。
天书摇着铁桨,从右首转过山角,过了瀑布,便是一道急流,她也不是第一次划船,仗着一身武功,倒在急湍中格外平稳。小舟逆流而上,便到山腰。天书将船靠岸停下,伸手想将谢曜扶出来,但他自己踩着船头,跳上岸边,朝天书挺起胸膛,期待表扬似的:“天书,我厉害吗?”
天书一把牵起他手,笑道:“厉害,你最厉害。”
山腰两旁种着花草树木,姹紫嫣红花团锦簇。
天书和谢曜往花丛深处走了几步,她沉思片刻,记得那樵子名叫蒋青,轻声喊其名讳,声音飘远,却不得回应,只有山风吹来,吹皱春水,摇摆柳枝。
“怎么回事?与耕樵读难道都不见了吗?”
她皱了皱眉,四处一望,却见一株桃树的枝桠上挂着一捆粗麻绳。天书快步走过去,取下麻绳,道:“不管了,怎么也得上山。”说罢,便将绳索捆在谢曜腰间,抱着他腰,像爬雪峰一样攀登绝壁。
天书担心的是他神志不清,莫一个脚滑给跌下去,但后来发现是她多虑。她事先叮嘱谢曜不看脚下,只想着怎么登顶,谢曜便按照她的话努力向上,绝不下看,待他二人一起爬山峭壁顶端,谢曜回头一望这深不见底的悬崖,吓的一屁股跌坐在地。
“好啦,我们已经上来了。”天书将他拉起,拍了拍他身上的灰尘。
环目四顾,已经开春,这片稻田却没有播种插秧,土地龟裂,仿佛长时间没有人打理。想到去年武三通四处奔走寻找何沅君,心中五味杂陈。她拉着谢曜又往山顶走去,行不多时,山路就到了尽头,前面是条宽约尺许的石梁,横架在两座山峰之间,云雾笼罩,望不见尽处。
谢曜抬脚就要跨过去,天书忙一把拦住他:“急甚么?来,我牵着你走。”她深知这石梁滑溜,谢曜若跌下去,那还得了。
当下将那麻绳又栓回谢曜腰间,紧紧抱着他胳膊,一步一个石阶,走了约莫五六个石阶,才来到当初朱子柳阻拦的山洞。天书本以为能见到此人,可没想洞口也空无一人,穿过那荷塘,却见莲叶枯萎,根茎折断,七零八落漂浮一池。
谢曜一路上东张西望,天书心下越来越奇,怀着忐忑不安的情绪,终于来到小庙门前。
她转头对谢曜道:“待会儿见到一灯大师,你便将那串念珠拿出来,知道吗?”
谢曜点点头:“知道。”
天书说罢,正要敲门,倏然之间大门自动打开,“呼”的一声飞出一件物什,天书心下大惊,伸手一抄,便将此物稳稳接在手中。她定睛一看,不由得大惊,怀中物什原来是一个被包裹在襁褓中的婴儿,小脸皱巴巴的,显是刚出生不久。
那婴儿后知后觉,小嘴一瘪,嚎啕大哭。
“你……你是谁,请把孩子还给我。”只见一名身着素色衣衫的女子,对天书言道。
谢曜第一次见得这么小的孩子,他看了看婴儿的手,又看了看自己的手,怪道:“他的手这般小,难道是零岁?”
素衣女子接过孩子,向天书一阵道谢,忙拍着襁褓一阵哄:“敦儒乖,不哭,不哭,你爹爹方才心急了,不是故意的,他……”女子说到此处,含泪哽咽,回头一看,院中冷冷清清,哪里有半个人影。
天书看了看西南方,抬手一指:“是不是武三通,他往那边去了。”
女子闻言一怔,道:“你认识我家官人?”原来她正是武三通的原配发妻,武三娘。天书不欲多谈,只道:“一灯大师在么?我有要事相求。”
武三娘皱了皱眉,记起临行前朱子柳等人托付的话,若有外人来见,一概推脱一灯大师不在,以免打扰大师闭关清修。但武三娘心地良善,多亏了天书方才接住武敦儒,否则自己的儿子就被他爹失手摔死,她几经纠结,问道:“姑娘来找大师作甚?”
天书也没有说是求医问药,道:“故人来访,见到一灯大师我自会明说。”
武三娘叹了口气,道:“大师正在闭关,倒是可以让慈恩为你通传,但大师肯不肯见你,这我们可做不了主。”语毕,武三娘便抱着孩子去帮天书通传。不过片刻,出来一名身披黑色袈裟的僧人,须发皆白,正是已被点化出家的裘千仞。
慈恩一见天书,先是愣了愣,他转头一看蹲在门口玩泥巴的谢曜,登时大惊:“是你!你没死?”
天书挡在谢曜身前,冷冷看他一眼:“带我们去见一灯大师。”
慈恩在一灯大师座下良久,倒真将以前的戾气除却不少,见到谢曜也没喊打喊杀。他只皱眉道:“师父正在闭关,扰他清修干么?”
谢曜听他说话,眨了眨眼,突然走过去伸手想摸他光头,但慈恩以为他想下杀手,大惊之下反手便是一掌,天书眼疾手快,大步踏出,横臂一伸,将这掌力化为无形,便是这一瞬间,高低立分。
慈恩不禁骇然,没想到天书武功竟比他不弱。想到年前自己还不自量力,妄图华山论剑夺那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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