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霄汉[射雕神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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霄汉[射雕神雕]- 第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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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书抬眼看他眉眼,尽被白雪覆没。
想来自己也是这般,她心头一热,双眼立时被热泪模糊。
“天书,你为甚么哭?你不高兴吗?”谢曜不由惊慌失措,他话音甫落,天书突然扑到他身上,像只树袋熊一般紧紧的抱住他,眸光闪动,笑中带泪:“我好开心,好高兴,这一生我从未这般开心,这般高兴!”
她没有枷锁,没有负担,轻松自在。她和谢曜在一起,永永远远在一起,便是天下最开心,最高兴的事情。
谢曜被她的喜悦感染,也反手紧紧抱住她:“我也好开心!好高兴!”

、第112章道是寻常

月落日出;又是崭新的一天。
脚边的蜡烛已经燃尽;天书迷迷糊糊醒来,推了推身边的谢曜,轻声唤道:“起来了;我们回家。”谢曜抬头,看她一眼;忽然伸手将她紧紧抱住,大呼道:“天书别走!”
天书一愣;忙道:“我没走;你怎么啦?是不是做梦了?”谢曜“啊”了一声;又反反复复摩挲她的脸庞,才松了口气,做出如释重负的模样:“是啊,我们说好一起捉云,但是你却被云抓走了,我在地上追啊追,怎么也追不到。”
天书低声一笑,拉起他道:“不会的,它抓不走我。”
两人说说笑笑收拾了东西,便准备下山。临行前回望了一眼山洞,谢曜不禁问道:“天书,我们还会上来吗?”天书笑着道:“当然,反正就住在山脚下,随时都可以上来。”她顿了顿,接着道:“给这个山洞取个名字罢。”
谢曜脱口便道:“天书洞!”
天书摇头道:“不好听。”
“谢曜洞!”
“也不好听。”
但见小山峰上两块巨岩耸入云雾,仿佛真是仙人所居。她此生是当不了神仙了,不如取个名字弥补自己心底的一丝希望。
“能变人世间,攸然是玉京……”她转过头,询问谢曜,“就叫玉京洞好不好?”谢曜呆了呆,立刻拍手叫好:“好啊好啊!我最喜欢喝天书熬的鱼汤了,就叫鱼精洞!”
天书“扑哧”一笑,牵着他手,一起下山。
上山容易下山难,这一下两人磨磨蹭蹭,大中午也才走到山腰。山腰尚有浮云,谢曜突然从怀里取出牛皮袋子,将云雾往袋子里装。天书怕他不小心给滚落山崖,忙抓住他手臂,问:“你这是作甚?”
谢曜道:“做事要有始有终,我一定要把云带回去。”
天书瞧他一本正经的说出这种话,不由心田一暖,颔首道:“好,我帮你。”
两人将空气鼓鼓囊囊装了一包,歇了片刻,又往山下走。地势渐渐平坦,谢曜一会儿跑到东,一会儿跑到西,捧起雪撒来撒去,欢喜非常。
他回头见天书慢悠悠的走在后面,忙又跑回去,问:“天书天书,你为甚么走这么慢?”天书随口说道:“我走不动。”
谢曜闻言,忙弯下腰道:“我知道,你累了肯定走不动,我背你啊!”他的背坚实而宽阔,仿佛能背起一座大山。天书眼眶一热,上前搂住他脖子,头枕在他脊梁上,笑道:“嗯。”
身后是高耸入云的雪峰,四周是澄碧如洗的蓝天。谢曜背着天书,在雪地里健步如飞,冷风刮过,天书仿佛嗅到空气中沁凉润透的味道,展开双臂,心语切切,情思无限。
※※※
此后两人便一直居住在天山下,天书渐渐习惯洗衣做饭,操持家务。谢曜平日里就和芦苇玩耍,或是蹲在溪边看鱼儿游来游去,有时看到长得漂亮的花花草草,便会摘来送给天书。
闲暇时候,阳光正暖,两人便在溪边玩翻花绳,一条绳子加上灵巧的手指就可以翻转出许多的花样,常常不经意间,便消磨一下午的快乐时光。
这日,天书正在门下晾晒衣物,身后谢曜一阵风般的跑来,将手中宣纸献宝似的呈到天书面前:“天书你看,我偷偷画的你!”
天书将手擦了擦,接过宣纸一看,“噗”的一声笑出来,瞪他一眼:“我有这般丑吗?”只见纸上画着一个简笔人正在晾衣服,笔墨浓淡不一,线条也全无美感,天书看了半天,忍不住转头又对谢曜一一指点,哪里不好看,哪里好看,末了将纸还给他,让他继续回屋里玩去。
谢曜郑重的接过纸,转身又回去练习。天书转眼便将此事抛在脑后,专心致志的晾衣服。
待过了几天,她在溪边又和谢曜玩翻花绳,天书每次赢了,下次都会故意认输,免得让谢曜受打击。
“这个我不会。”天书将指尖打结的花绳取下,套在谢曜手上。
谢曜傻兮兮的一笑,抬头道:“天书天书,那你给我讲个故事罢!”他看到草丛里有只毛虫,也不嫌可怕,捉来便放在手心,“就讲这个虫的故事!”
“讲故事?”
天书蹙眉假装思索,她忽然伸手摸摸谢曜的脸庞,道:“世有苗人养蛊,取虫蛇之类以器皿盛贮,任其自相啖食,唯有一物独活者,即谓之为蛊。精心饲数十年,再杀此蛊,取其心血,能使苗人获益良多,好处不尽……”
谢曜脸色煞白,看了看手中的毛虫,忙道:“不要讲这个了,不要讲了!”
天书低头一笑,说:“我还没开始讲呢。从前,有一个苗人,她也想饲养自己的蛊,逼着这只蛊虫做好多好多事情,但后来苗人渐渐发现,这只蛊心地善良,自己和它相比,阴暗而卑微,苗人觉得自己做错了,她从一开始就是错的。即便是这只蛊后来成了天下最完美的蛊,苗人也万万不会取其心头血了。”她捉过谢曜掌心的毛虫,将它放生,“世间万物皆有灵性,纵然是一草一木,相处久了,也会有感情的。”
“苗人是喜欢她的蛊吗?”
天书回眸一笑:“好喜欢,非常喜欢,喜欢的不得了。”她将花绳翻出个花样,伸到谢曜眼前,“来,继续。”
不出所料,谢曜翻了两下便卡住了,抓抓头发认输。
“嗯,我要看你学兔子走路,兔子耳朵长长,快点快点。”天书坐在地上拍手,谢曜却偷眼瞧了瞧她,支支吾吾的道:“天书,你前天教我一个成语‘将功折罪’,那我可不可以把这个送给你,不学兔子跑?”
天书瞧他表情,笑道:“你送给我甚么?如果又是野草野花,那我可不依。”
谢曜忙摇手:“不是不是,这次绝对不是。”说着从怀里摸出一张叠好的纸,双手递给天书。天书将纸展开一看,但见是一幅画,透过窗户是蓝天白云,清澈的小溪旁坐着一名白衣女子,正翻着手中红色的花绳,勾勒完整,栩栩如生。
这可比上次谢曜给她看的画好看几百倍,不知他偷偷练了多少回,天书忍不住鼻尖一酸,抬起眼问:“你呢?干么不将你画上?”谢曜老老实实道:“因为你坐在溪边,我在屋里偷偷画你啊。”他指着画上的白衣女子,苦着脸说:“可是,我怎么画也画不出你的样子,画出来都不及你漂亮。”
天书微微一笑,拉着他一起进屋,重新研磨调色,执着谢曜的手,一笔一笔,细细的将他的身影画在女子对面,天书顿了顿,又将自己的容貌添上,眉眼弯弯,尽是笑意。
“两个人在一起,这才算完整。”天书搁笔,抬头看向谢曜,笑着说,“懂了吗?”
谢曜闻言,立刻重重点头。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葱丝儿的地雷!

、第113章天不遂人

时光飞逝;不知不觉;冰雪逐渐消融。
天书和谢曜整日待在一起,耳鬓厮磨,无忧无虑。
谢曜自从学会画画;便经常躲在屋里偷偷画她,熬汤的天书;洗衣的天书,纳鞋的天书;微笑的;佯怒的;出神的……似乎要将她每一个动作,每一件行为都记刻在纸上。
天书坐在壁炉边,正在给谢曜缝补衣衫,穿针引线,双手好不灵巧。谢曜三五次的跑来门口偷偷瞧她,鬼鬼祟祟却又不说话,真以为天书看不见,天书被他扰乱心神,不禁好笑说:“嗯,让我猜猜,你是不是又在画我?”
谢曜惊呼一声,将毛笔藏在身后:“天书,你发现了!”
天书看他满脸黑漆漆的墨汁,忍不住低低含笑,将手中丝线咬断,拿起衣服一抖,只见原本破的地方还是破的,倒是袖子被她给缝死了。
“你看看,都怪你,打扰我做事。”天书嗔怒他一眼,又找来剪刀,将缝的地方重新挑开。
谢曜哈哈一笑,转身一溜烟儿的给跑不见了。
门前小溪潺潺,绿草如茵,谢曜在草地上飞奔,他一抬头,又看见山峰上云层飘摇,心下一喜:“找天书去玉京洞看月亮!”他返身跑了几步,突然又停下,蹙眉道:“不行,天书前前前前天才和我去过,她肯定不同意。”
便在此时,他低头看见草丛中点缀的淡紫色小花,随手摘了一朵,憨憨笑道:“嗯,送给天书,她一高兴就会依我。”
谢曜蹦蹦跳跳回到屋中,天书正在仔细引针,他将那小花插在天书鬓发中,拍手道:“天书天书,你真美!”天书摸了摸耳畔的鲜花,又是好气又是好笑:“说吧,又想干甚么?”
谢曜也不拐弯抹角,尽数同她说了。天书伸脖子看了看窗外,天气晴朗,那高峰两人已经去过多次,轻车熟路,所以天书也放心的很,当下便道:“那你先玩一会儿,我去准备东西。”
“好啊好啊。”谢曜说完,便跑出门外,蹲在地上拨弄小草。
他玩着玩着突觉鼻腔一热,一抹嫣红不经意的滴在绿色的草叶上,洇入尘土。
谢曜忙偷眼看了看天书,从怀里拿出手绢,将鼻子擦干净,但他越擦越多,红色的血迹沾满手绢,刺目惊心。
“糟了,天书说过,我要爱干净,不能乱擦鼻涕……”谢曜一边叹气一边擦,便在此时,身后“哐当”一声大响,他转头一看,天书手中的东西掉了一地,怔怔的看着他。
谢曜正要过去,天书却快步跑来,拉过他手,看到手绢上鲜红鲜红的血迹,惊骇的颤抖:“你怎么了?你怎么了!”谢曜有些窘迫,低下头不好意思道:“天书,我再也不敢了,我也不知道这次的鼻涕怎么擦不干净。”
“这次?”天书在看到谢曜流鼻血的那一刻,头发发麻,这会儿却好比整颗心脏都被握紧,“你以前也流过?是从甚么时候开始?为何不给我说!”
谢曜呆呆的掰着手指头,道:“前前前前天流过一次,前前前天流过一次,前天流过两次,今天这是第三次……”天书脑中一片空白,她忙捉过谢曜手腕,为他把脉,但觉脉象虚浮,迟缓无力,大为危证。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仿佛晴天霹雳,将她这一生的痴梦都在此刻破灭。天书怔怔的流下泪道:“明明已经压制了走火入魔,明明已经好了,你都变成了这副模样,为何老天还不肯放过你?还不肯放过我?”
谢曜见她流泪,登时慌乱的无以复加,伸手捧接着天书跌落的眼泪:“天书天书,你别哭啊!我再也不乱擦鼻涕了!”
天书却越哭越凶,她不知道怎么去救自己的爱人,她是这般的无能。本以为可以躲在这人迹罕至的天山山脚,便可以和谢曜无忧无虑的共度一生,但天不遂人,始终不肯让她如愿以偿。
“我怎么才能救你?”天书痴痴地望着他,心痛无比。
谢曜忙道:“不救我不救我,你不要救我了!”
天书眼中带泪,却忍不住微微发笑。她伸手捋了捋谢曜的鬓发,千言万语化为一句长叹:“我在救我自己。”
是了,若谢曜出了什么事情,她一人在此,又有何意义?只是重阳宫一战后,中原人无不厌恶谢曜,他的病情终究得找人救治。郭靖定然会施以援手,但天书不敢去找他,且不说他们和丐帮关系密切,哪怕泄露谢曜半分行踪,也是大大的不妥。更何况她私心作祟,黄蓉等人当日定然猜到是她教唆鲁有脚,心中对她不知是如何评议。天书想到这些心中一团乱麻,她不喜欢人多的地方,人多了,嘴杂了,好人,坏人,三教九流,你不知道谁想救你,谁想害你,谁是佛,谁是魔,人心险恶纷扰无数,这一切都难以分辨。
天书和谢曜回到屋子,谢曜围着她转:“天书,我们不去玉京洞了吗?”
“嗯,你生病了,我们不去玉京洞,去……去别的地方。”天书一边说,一边收拾衣物。谢曜的病的确不能拖了,从他口述来看,这流血的次数一天多过一天,焉知会不会有哪日血流不停,直到油尽灯枯?天书不敢再想,手上动作快了几分,她拿过一件衣物,突然从中“啪”的掉出一件东西。
谢曜忙捡起来,见是一串念珠。
天书看着那念珠陡然一怔,似乎想起多年以前,有人曾说过,若谢曜遇上困难,便带着这串念珠去找他。天书曾想到那人一语戳破他“有慧”,是否早就看出谢曜便是她的慧根?
“天书,我们不去玉京洞,那去哪里?”
“去给你治病。”
谢曜又问:“那病好了,我们就会回来吗?”
天书将那念珠戴在他手腕,紧紧握着他的双手,定然道:“当然,等病好了,我们就回来,一生一世也不离开。”
谢曜将包袱横挎在脖子上,弯着腰一摇一摇。
天书将房门紧锁,牵出芦苇,给它上鞍,芦苇许久没有戴马鞍,颇为不习惯,打了个喷嚏原地踱步。
她拉着谢曜,回望绿草清溪前的小屋,阳光投在尚未融化的房顶积雪,眼中竟是不舍留恋。
此去中原,不知道又有什么等待着他们,虽然一生苦难多磨砺,但她心境已不如从前,只想平安喜乐的和谢曜共度一生,仅此而已。

、第114章重返中原

“天书天书;我们是要去哪里?”
天书闻言看了看前方;回头说:“桃源县,你以前的去过的。”
“去桃源县作甚?”
“找一个大师,让他给你看病。”这是天书能想到的唯一法子;当初五绝之中,只有一灯大师没来;而武三通定然是瞒着他老人家捣乱,一灯大师久居深山;也许根本不知道谢曜的名声。而且她和谢曜在一灯大师座下待过将近两年;对此人性格也有所了解;一灯大师见多识广,作为出家人慈悲为怀,定会找到解救之法,施以援手。
两人一路往东行,出了吐蕃,便是雅州,已入南宋境内。春寒料峭,但河堤两旁的柳树已抽新芽,春风吹拂,一片生机。有行人路过,高谈论阔,天书耳朵灵敏,听了几句,一会儿说大宋没落,一会儿说蒙古大汗成吉思汗逝世,拖雷监国云云。
谢曜也听在耳中,转过头问:“天书,他们在说甚么?”
天书听闻成吉思汗死了,想到乱军中亡故的乌日珠占,本该为此痛快,但却莫名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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