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霄汉[射雕神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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霄汉[射雕神雕]- 第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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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开始练武是为强身健体,后来为了自保,再有便是为了保护别人。好端端的,干么非要和别人打架结怨?天下第一,自然是为了做天下人的第一,我又怎可能和天下人大打出手。”谢曜见天书脸色越来越黑,这话便也不继续说了。
天书不知在想什么,她抬眼看了看谢曜,忽然转身:“这碗冷了,我再去给你热一热。”
“天书,你……”谢曜怔怔的望着大开的房门,门外是静静飘飞的风雪。他不禁叹了口气,似乎不管时间过去多久,他们总是会因这个话题闹的不欢而散。
※※※
翌日一早,谢曜正在给芦苇喂草料,一边给它捋捋鬃毛。便在此时,听得院子外有孩童咭咭咯咯的欢笑打跳声,他笑着一瞧,只见三个七八岁的小孩正手挥木剑、木斧互相嬉闹。
“你们的剑都不好玩!看我的!”突然从另一个院子里奔出一个扎着小辫的女娃娃,手里抱着一柄长剑。那长剑和小女娃身高差不多,不由吃力。
谢曜下意识又朝他们看去,这一下却不禁大震,仔细看了两眼,那柄长剑剑鞘漆黑,剑柄刻有“重阳宫”三字,正是孙不二从不离手的全真教镇派宝剑。
他忙快步上前,将那小女娃拦住,沉声道:“小姑娘,你这把剑是从何得来?”那小女娃被他的突如其来吓了一跳,怔了怔,突然嚎啕大哭起来。谢曜瞧她大哭,登时手足无措,忙道:“别哭别哭,我只是问问你的剑从哪里来的。”殊不知此话一出,小女娃哭的更加大声了。
“你凶神恶煞将人家吓着了,走远点,我来问。”天书拉着谢曜袖子让他退开些,自己蹲下身询问,“喂,你这把剑从甚么地方找到的?”
谢曜忍不住轻笑一声,好像她才是真正的凶神恶煞吧?想是这样想,还是依言走的远远的。
“好啦,他走了,你告诉我这把剑哪来的。”
那小女娃见天书明眸皓齿,好不美丽,当下也不哭了,断断续续的抽噎道:“这是我和我妈妈一起捡来的……我们在山上采药,看见一个道士姑姑和一个穿蓝色衣服的人打架,然后道士姑姑被打晕了过去,又来了几个道士……说,说甚么骨头碎啦甚么瘫痪啦甚么说不了话啦,然后一群人将道士姑姑抬走,这柄剑滚进山沟里,我妈妈说这是铁的,割草好用,就给捡回来了。”
天书莫名其妙想到当初从西域回来探听到那个“大魔头”的谣言,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她追问道:“你知不知道是谁将道士姑姑打晕的?”
小女娃摇了摇头,说:“我不知道。只知道后面来的那群道士,都说要将‘泻药’碎尸万段。”她说着不禁破涕为笑,“我妈妈就给我吃过泻药,他们要把泻药碎尸万段也太可笑啦!”
天书低着头,却如何也笑不出来。她一把从小女娃手里抢过全真宝剑,道:“这柄剑不是用来割草的,是用来杀人的,你留着没用。”说罢,也不理身后小女娃,冷冰冰的转身离去。
谢曜见她回来,不禁上前询问:“你问清楚了吗?”天书点了点头,将剑交给他,转过身道:“孙不二好像被人打成了重伤,骨骼尽碎成了瘫子。”谢曜大惊失色,愠道:“可知凶手是谁?”
天书心下一跳,想要将那番疑窦说出,但她倏然想起昨夜和谢曜关于“天下第一”的争执,话道嘴巴,却瞒了下来:“……还未查明。”
“看来我们得速速赶去。”谢曜蹙紧眉毛,接着道:“对了,天书,你可还会配制黑玉断续膏?”
天书转念便知道他的想法,孙不二既然骨头受伤,说不定黑玉断续膏能救她于水火,就像当初谢曜双腿骨骼碎裂,随即很快好起来是一样的。她颔首道:“当然,只是会多耗费几天时间。”
“无妨,你尽快配药。”谢曜想到孙不二,不禁深深焦虑。
他已经失去了一次师父,不能再失去一次。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彼青、夜半的地雷mua~

、第98章冷风满楼

两人当下在这处农院暂住下。天书次日趁着天色灰蒙蒙之时;带足银两;对谢曜说前去采购配制黑玉断续膏的药材。
她顺着小道,来到熙熙攘攘的襄阳城中。正是年关,城中大户家家门前扎起灯棚;都要赛挂好灯,巧样烟火。街头巷尾小孩儿举着竹竿玩耍爆竹;好不喜庆。天书却对这些无心欣赏,她径直去医馆抓完药;抱着药包心事重重的往回走。
显而易见;谢曜不知又惹上了什么人;被泼脏水。孙不二是他的师父,可“他”竟然将自己的师父打成重伤,做出这等欺师灭祖大逆不道的事情。天书昨日本想给他说了,但乍然间心生一计:谢曜总是不愿与人动手,如何能让他知道自己武功深浅?索性让人亲自找他晦气,这样他就不得不和人过招,打赢一个胜一场,打赢天下人便是第一了。她自己心底也想看看谢曜武功到底如何,若届时谢曜应付不来,总有办法让他逃命便是。更何况那些人以为是谢曜伤了孙不二,待她用黑玉断续膏将孙不二治好,当面澄清,谁又敢乱嚼舌根?
至于往后一概不管,谢曜若成了天下第一,这此后,便也没有他任何事了……
天书思及此,本想笑笑,可无论如何嘴角也弯不出弧度。辛勤的耕耘,看着这颗种子从埋进土中,慢慢生根发芽,开花结果,年复一年,终于到了亲手采摘的那天……这本该让她最最开心的事情,但天书心底却丝毫开心不起,她不敢去碰那无名的源头,生怕揭露出让她恐惧的感情。
她一直低着头,走着走着,一双脏兮兮的大脚蹬着麦秆草鞋,忽然映入眼帘。
天书抬头一看,只见一个脸色黝黑的老丐,衣衫褴褛,满脸皱纹,双手奇大,手背上青筋凸起,显见是一生劳苦。天书心下一沉,却也不发作,暗暗数他背上麻袋的数目,三只一叠,共有三叠,总数竟是九只。她想到方才记挂之事,忽然道:“你跟我来。”说罢不等那老丐表态,转身钻进旁边一间茶寮。
天书找了方桌子坐下,示意那老丐也坐,但他却摆手道:“臭叫花子不坐不坐。”
“敢问……嗯,你是谁?”天书本想学着谢曜讲点体面话,可她对着这些人压根儿说不出来。好在那老丐也不甚在意,提起茶桌上的铜茶壶,大喇喇的往嘴里灌,他一个劲儿使猛了,茶水从嘴里溢出来,流了一脖子。
待他喝足,将右脚往桌上一放,道:“看见我这臭脚了罢?若有狗犬欺我,我对准狗头,直娘贼的就是一脚,憋让它落荒而逃;同理,若有人敢欺辱丐帮,我对准那人脑门,也是直娘贼一脚!所以,我便叫鲁有脚。”
天书知他话中有话,冷笑一声道:“你不用卖关子。明人不说暗话,此前的确与你丐帮结下冤仇,你如今寻来,想要如何?”谁知鲁有脚却摇了摇头,将茶壶嘴儿在衣服上蹭了蹭,道:“你家那口子与我帮结怨这倒还算事小,原定私下将他捉了处置,但没想他自作孽不可活,竟然杀人如麻,犯下许许多多罪事,惊动了帮主他老人家,势必手刃这大魔头。”
“你……你甚么意思?甚么魔头?”
鲁有脚瞧她双目圆睁,不似知晓,心想谢曜在外乃是悄悄作案,瞒着这娇滴滴的姑娘。他为人憨实,第一次见得天书,还当她不会武功,当下便掰着手指头,挨个挨个的算道:“从去年夏天,此人杀肖方、宋振、甄忠才三人;又在湖广一带大开杀戒,诛十八名无辜百姓;后辗转岭南,灭清风寨、湖盐帮、短刀门、天星派、南帮……直至今年,林林总总犯案几十余起,杀数百人!”鲁有脚先开始还略带戏谑,说到后来自己也忍不住义愤填膺,冷声道:“嘿!最胆大妄为的是,此人竟然欺上师门全真教,前不久将他恩师打成瘫痪,动弹不得,言语不能。”
“你们又有甚么证据,证明是他所为?”
鲁有脚不慌不忙从袖中掏出两副画像,摊开一看,与天书和谢曜竟有八分相似。他指着谢曜那副画,道:“我帮一直捉拿此人,但凡丐帮弟子无人不识。他虽然阴险狡诈心狠手辣,但总归是个瘸子,不能面面俱到,有人从他手上捡回一命,当面指正,难道还冤枉他么?纵使一个认错,那五个、八个,隔着天南地北的兄弟,心照不宣的全都认错?小姑娘,你来评评理,这魔头到底该杀不该杀!”
天书目光呆然,双手却将茶杯握得死紧。她只需要告诉鲁有脚,这些都是假的,甚么心狠手辣,甚么阴险狡诈,通通都和正义善良的谢曜没有丝毫关系。这一年多来,也只待在蒙古和少林两个地方,朝朝暮暮都和她在一起。
但天书没有开口,她紧紧咬着牙齿,忽然从袖中摸出厚厚一沓纸,定言道:“……该杀!”
鲁有脚瞧她这副表情,只当她大义灭亲,不禁对天书大有好感,他接过这叠白纸,但见右下角印着一只凶神恶煞的烈火麒麟。
“小姑娘,你这甚么意思?”
天书向小二要来笔墨,示意鲁有脚拿起笔。随即看也不看他,目光始终空荡荡的看着一处,一字字念道:“久仰诸位仁风,莫沾时雨。每怀道范,弥切神驰……眼下金兵肆虐,国破凋零,人心不古,全真门下竟生谢氏恶歹,为一己私欲屠虐各帮门派滥杀无辜,诸多恶行罄竹难书。为避此魔头再掀风波,殃及良善,今丐帮诚邀天下豪杰之士,于正月十九赴终南重阳宫,匡扶武林正义,共商……歼魔大计!”
她一番话说罢,鲁有脚也写罢了。
“好好好……我等怎未想到联合天下英雄来缴伐此魔头?”鲁有脚也不推诿这发英雄帖的名头冠着丐帮,反而将此话反反复复看了三遍,突然问:“为何是正月十九?还得在重阳宫?”
天书冷冷答道:“因为他那时正在全真教。况且丐帮人马再多,这天下各门各派收到英雄帖也得好些时候了,半个月时间应够你们筹备。”
“你……你若通知他,让他提前跑了怎办?”鲁有脚想到此事,不禁惊出一身冷汗,是了,万一谢曜正月十九没在全真教,他丐帮放了天下群豪一个大鸽子,岂不是徒增笑柄么?
“砰”的一声响,天书竟生生将手里茶杯捏碎。
“决定权在你!”
扔下这句话,她倏然离身,消失在茫茫人海。

、第99章明河共影

天书失魂落魄的回到农院;谢曜正蹲在地上;帮几个小孩儿点爆竹。爆竹“砰”的一声大响,方将天书的心思拉回。她痴痴的凝望着谢曜背影,竟不知为了自己的利益;这般算计,是否当真错了。
谢曜转头瞧见她;忙站起身来,笑道:“回来了;药材买齐了吗?”他说完却见天书呆呆的站在矮墙外;似在出神;于是又重复了一遍。天书回过神,竟不敢看他,撇过头道:“我去制药,你抓紧练功。”
“练功?”
天书暗暗握拳,定声道:“……要不间断的练!”谢曜正想追问她怎么了,天书却已转身进了厨房,他不好打扰她制药,只当她又莫名其妙的闹脾气。
过得几日,天书总在厨房以制药为借口,甚少与谢曜碰面。谢曜越来越奇,思来想去也记不得自己哪里将她惹怒,但就算以前惹怒她,不消一日天书又会主动找他说话,所以这次倒是大大的不正常。天书不想与谢曜相见,乃是害怕自己一听他说话,便会心慈手软,动摇本心,她只能将自己囚在这小小的厨房当中,躲避一切。
这日傍晚,天书正撑着下巴,望着冷冰冰的炉灶出神。黑玉断续膏其实早在两天前便已经制成,可她偏偏没有告诉谢曜。
门外突然传来一声轻叩,有人唤道:“天书?”
天书一惊,忙站起身,手忙脚乱的抵着房门,冷声说:“我在熬药,你不练功来打扰我作甚?”
谢曜望着紧闭的房门,正无奈间,忽然瞧见另一边大开的窗户。他当下走过去,透过窗户一望,厨房里清锅冷灶哪有熬药的迹象,而天书抵着门,蹙着柳眉,不知在闹什么别扭。
他摇了摇头,足下一点,从窗户中翻了进去。天书听到动静,回头一看,整个人都吓了一跳,怔然道:“你……你……你干甚么?”
谢曜被她模样逗笑了,反问道:“该我问你在干甚么?”他敲敲没有生火的炉子,“你这般熬药?”
天书此时也知道自己瞒不住了,转过身冷冷道:“没有火就不能熬吗?”她捧了一瓦罐,打开盖子给谢曜瞧了一眼,说:“在静放一两天,便熬成了。”谢曜闻言不禁大喜,笑道:“师父定能药到病除。”
天书转过身将那瓦罐放回原处,说:“药你也看了,回去练功罢。”
“你猜今天是甚么日子?”天书却没有丝毫想回答的意思,谢曜见她似乎不高兴,叹口气道:“今天是元宵。”
天书心下一沉,低头喃喃:“都已经……十五了?”她怔忪间,忽然被人一把握住手腕,谢曜拉着她道:“走,我带你去襄阳城看花灯。”
自从谢曜察觉天书不对劲,便一直想着办法。昨日几名小孩儿提着灯笼,他这才记起正月十三至十七放灯五夜,通宵不禁,何不趁此时机带天书出去走走,免得她发闷。
虽在战乱之下,但城中依旧热闹非凡。城门口扎着花灯垒砌的小鳌山,取“山石穿双龙戏水,云霞映独鹤朝天”之意。家家户户门前悬挂花灯,照耀如同白日。天书开始还不沉着脸闷闷不乐,谢曜一直在旁给她解说,这是苏州的五色琉璃灯,这是福州的白玉灯,这是新安的无骨灯……渐渐地竟也被五光十色的花灯吸引。
“你看,八角灯上每面都画着一个人物,这是吕洞宾,这是铁拐李,这是汉钟离……”谢曜转过头,朝她笑道:“我给你买一个。”
天书原本还认真瞧着,可一听这话,生怕让谢曜看出她喜欢这些事物,当即瞪他一眼,道:“这般无聊的东西,你自己买着玩罢!”她转身顺着熙熙攘攘的人群走开,谢曜忙追上前,问:“怎么,你不觉这些花灯有趣?”天书随口答道:“这些灯饶是种类繁多,但也千篇一律,无甚新意。”
谢曜仔细看了看街上行人手中提的花灯,好看是好看,但的确不够新奇。他沉思片刻,忽然顿住脚步,故弄玄虚的说:“天书,我若给你一个新奇的花灯,你肯不肯拿着?”
天书闻言一怔,看他双眼带笑,粲粲如星,竟不由自主的开口:“好啊。”
谢曜转身去街边小摊买了一个尚未糊纸的灯骨,又买了一支红蜡。
天书瞪眼道:“就这个?”
谢曜但笑不语,从袖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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