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霄汉[射雕神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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霄汉[射雕神雕]- 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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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我……”
“我甚么我!”朱聪忽然接过扇子,刷的一声展开,那手感熟悉亲切极了,他道:“你干么老气横秋的,一点都没有以前伶俐活泼啦!半刻钟,从我手中抢回扇子,我便让你认错。”
谢曜抬头一看朱聪神色,积压多年的阴霾瞬间一扫而空,大开心胸。
他扬眉道:“师父,半刻钟太久了。”话音未落,谢曜忽然斜身,凭一刁钻的角度去取朱聪肋下穴道,朱聪乃点穴高手,瞧他这招正是当年自己所传授的基本功,不由莞尔:“你若用我教你的,半刻钟可远远不够。”他话没说完,谢曜掌随身动,右手刚抽,左手紧接着攉出一掌“开山掌”,朱聪扇柄一合,虚晃一记,往他手臂大穴戳去。谢曜看准方向,忙旋身一躲,顺势一招扫堂腿,双掌却又往朱聪下盘急攻。朱聪如何不知他这招“双犁破田”,足尖一点甲板,跃出三尺,险险避过。
师徒二人在雨中交手切磋,挥袖出招便甩出一排水珠飞溅,好不酣畅痛快!
谢曜有意用本门功夫,是以拆招十几手尚未占到上风。
朱聪将铁扇往腰间一插,放声笑道:“乖徒儿,你再不使全力,半刻钟可就过了!”谢曜抬袖擦了把脸上雨水,笑了笑道:“你是师父,我输给你永远不丢脸。”话虽如此,谢曜忽然身形一动,嘴里高呼:“仔细了!”
朱聪见他一出手就是分筋错骨,他于这门功夫拆解甚熟,不知谢曜此意为何。朱聪正准备抵挡东南面的“折梅手法”,却不料谢曜手指明明都已经搭在左肩,怎倏然一变,绕到左边手腕。朱聪大惊之下正要抖臂挣脱,谢曜手指翻飞,暗中运出一阳指的点穴手法,啪啪连点,顿时将朱聪手肘一拿。朱聪一惊之下,左掌急发,谢曜却忽然放开双手,飞快往朱聪腰间一拿,同时向后跃出数步,掌风堪堪掠面而过。
待谢曜一转身,明暗易位,扬了扬手中铁扇,微笑道:“师父,你这下总得听我好好认错了。”
朱聪摸了摸空空如也的腰间,失笑道:“那你便开始认罢。”
谢曜当即便将自己这两年来的经历事无巨细的告诉朱聪,包括在全真教学艺拜孙不二为师,朱聪含笑点头,当下应许。谢曜隐去天书的事情不谈,末了又道:“当年那《九阴真经》乃是我从陈玄风身上取下,师父,我这就誊抄给你们……”
“不必。”朱聪出言制止道:“这虽是人人觊觎的武林至宝,但你和靖儿都已经习得,我们做师父学不学都不重要。更何况你大师父眼睛不好,他……”住说到此处,不禁叹了口气,想来是想起柯镇恶对谢曜的芥蒂还未消除。
谢曜如何不知他心中想法,定然道:“师父,你且放心。我既然打算与你们相认,便绝不会再和柯师父置气,这些日子与他相处,我却发现他才有真正的劲节,而这种气节,正是我应该学习的。”
朱聪显然没有料到谢曜会这样说,他惊讶的看向谢曜,问:“你不生他气么?”
“我在一灯大师座下两年,曾礼佛法无数。只记得第一句便是‘心如工画师,画种种五阴,一切世界中,无法不造作。’生气怨恨,于彼于己,于柯师父,都没有任何好处。”谢曜又道:“大师父的性格如此,我也不敢强求甚么,只希望他别被我的出现再给气着。”
朱聪深感欣慰,颔首道:“只希望你大师父也能和你同样作想,但他即使知道自己错了,也绝不肯开口承认……”
柯镇恶隐在舱门旁边,一直静静的听他们谈话。此刻听到这里,再听不下去,一转身甩袖离去。
朱聪望了眼舱门,朝谢曜微微一笑:“好孩子,能不能和大师父冰释前嫌,还要看你造化。”
谢曜重重点了点头。
*
谢曜回房将湿透的衣裳换下,就听天书在角落里冷言冷语道:“你出去可和他们说了?”
“我和我师父说了。”谢曜说到此处,不由傻笑一下,指指脸皮道:“天书,帮我把面具卸了吧。”
天书瞧他神情也约莫猜出一二,从角落里款款走出,抬手就按着他脸上的一颗毒疮狠狠一拔。谢曜冷不丁被扯的脸皮发疼,倒吸口凉气,道:“你……你又怎么啦?不是要先用那油清洗……疼疼疼!”
天书一手拔一个,压根儿装作没听见。谢曜见她神情,不敢再喊,只得随她去,顺便将自己怎么和朱聪相认的事情全说给她听。
天书听的认真,下手倒也轻了几分,她听到谢曜对朱聪下跪两次,不由轻笑道:“男儿膝下有黄金,你动不动就跪,有没有骨气?”
谢曜简直莫名其妙,道:“我是跪长辈,又不是跪你。再有,你难道从不跪么?”天书柳眉倒竖,抬手将他脸上的“毒疮”狠狠一戳,冷道:“不错!我上不跪天,下不跪地!”

、第70章骤雨将至

朱聪将谢曜一事说给与众人;时隔两年;大家都能释怀;而谢曜救过韩小莹,她更是欢喜;直言道:“那日我便隐隐觉得熟悉;看来果真是他。”
韩宝驹几人连日也与谢曜相谈甚欢,都觉他与以前大不一样;而朱聪也说了谢曜受过一灯大师指点,一灯大师乃武林泰斗;众人对他也更容易接受。
韩小莹这时却叹了口气道:“可他……是否生了甚么怪病?”
众人想到谢曜那难看至极的面目,皆是感到遗憾。朱聪苦笑一声;说:“男人不靠脸吃饭;他能有如今造化;我已经很满意啦。”
南希仁抬眼道:“二哥,你想好如何给大哥说么?”
朱聪皱了皱眉,怅然答道:“你还记不记得当初小曜和靖儿的那场比试?”此话一出,大家一副恍然大悟。朱聪接着道:“小曜少时争强好胜,但他也知道决不能让大哥钻一个小儿裤裆,是以故意输给靖儿,自己打落牙齿和血吞。其实……他亦是敬佩大哥的。”
全金发想到谢曜小时候的桀骜不驯,不可置信的问:“敬佩?”
朱聪点了点头,道:“他告诉我,以前总爱叫大哥‘老瞎子’,只当做一个挖苦的称呼。直到他自己后来双目失明,方才得知大哥的不易。将心比心,自然便对大哥心生敬佩了。”
众人觉得此言有理,韩小莹颔首道:“小曜本性不坏,当初到底是咱们误会了他。就算大哥不喜,咱们一起为小曜求个人情便是。”
朱聪闻言,不由感激的看了眼韩小莹。韩宝驹也上前道:“不错!而且也不能让这臭小子走了!他上次与我说到西域那甚么会飞的独角马,还没说完就溜了,这我可不干!”
“小曜为给大哥疗伤,自己却内伤未愈,我们到桃花岛上,还得向黄药师借点草药。”韩小莹说罢,偷眼瞧了瞧门外,忽然掩住嘴笑道:“大哥已经走啦!”
朱聪叹气的摇了摇头:“大哥便是这种性子,大是大非上,绝不会因为害怕对手的强大而退缩,但人情世故的小事却难恰当处理。他方才听我们谈论,这会儿定然是去找小曜了……”
朱聪说罢,几人互看一眼,隔了片刻,心照不宣的大笑起来。
*
谢曜与天书又说了会儿话,他正要继续聊,天书忽然“啪”的落在桌上,低声道:“有人来了。”谢曜凝神听了半晌,并未听到声息,他愣了愣,忽然走上前,一把拉开舱门。
但见柯镇恶正抬着手,一副正欲敲门的模样。
谢曜没想到来人是他,呆了片刻,方记起这不大礼貌,忙闪到门边,做了个请:“柯师父,快快请进。”
柯镇恶铁着面,未曾说半个字,但迟疑片刻,跨步进屋。
谢曜将门掩上,站在一旁没有开口,柯镇恶也没有开口,两人便像石头一般站着,气氛沉闷尴尬至极。到底是谢曜忍不住,他低声道:“晚辈本无意隐瞒身份,只是近情情怯,不知如何与您……”
“你不必说了。”柯镇恶忽然抬手打住,“柯某人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你救我之情绝不推辞,你想要我这条老命,尽管拿去!”
谢曜摇头道:“柯师父你这是哪里话,就算是两年多前,我也绝无伤你性命的心思。千错万错都是晚辈的错,你莫再纠结于此。”他这番话本是希望两人既往不咎握手言和,但听在柯镇恶的耳中,却觉他是在暗暗讽刺自己,又想起两人在船头关于对错的讨论,对谢曜的心思并无好转。
“你愿将错全揽在身上,那就揽罢!”
柯镇恶冷冷留下一句,一提铁杖,转身便要离去。他刚一拉开门,察觉不对,原来朱聪韩宝驹韩小莹全金发几人全都挤在门口偷听。柯镇恶转念一想如何不知,脸色登时铁青,大怒道:“还不快让开!”
韩宝驹几人忙讪讪让开,谢曜追出两步想要说点什么,可却如鲠在喉,什么话也说不出,只得放下手,望着柯镇恶背影叹气。
朱聪正准备走过去拍拍谢曜的肩膀,忽然看清他面容,惊咦一声,喜道:“臭小子,你原来没生病?”
谢曜不好意思的抓抓头发,说:“是我朋友的易容术太好。”
“朋友?他人在何处?”
“他……他早就走了。”
韩小莹细细打量了谢曜两眼,不由笑着说:“怪不得三番五次不肯露面,是怕街上的姑娘追着你扔果子么?”谢曜道:“七师父你不要笑话我了,我若再易容成这样出去,不被扔‘铁果子’便是万幸。”铁果子乃是江湖上常用的一种暗器,众人一听,不由哈哈大笑。
一连几日,谢曜都与柯镇恶甚少见面,纵然相见,柯镇恶也只对他的问候简单的“嗯”上一声。一来二去,谢曜竟然已经习惯了柯镇恶的冷淡,反倒是和另外几位师父关系进了大步。
韩宝驹等人也私下谈论过谢曜,以前他们与谢曜的关系也不深,了解只是片面,但如今相处下来,渐渐发现谢曜身上良好的一面。
到了日暮,夕阳沉下一半,染红整片水面。
南希仁钻进船中,让各人收拾东西,准备登岸。柯镇恶率先走出船舱,谢曜紧跟其后,船刚泊在岸边,还未停稳,柯镇恶一个不留神,差点滑一跤。但就这样一刹那,谢曜猛然箭步上前,将他扶住。
谢曜本想礼节性的问一句“没事罢”,但看柯镇恶并无大碍,自己这话出口岂不是看不起他飞天蝙蝠的武功。是以松手,默然退到一旁。
柯镇恶目无焦距的低头,愣了片刻,一言不发的从谢曜身边走过,跳下船去。
岛上桃花已谢,东边乃一片幽静茂密的竹林,盛夏时节,郁郁葱葱,一团绿、一团红、一团黄、一团紫,不知种的甚么花卉植物,端的是繁花似锦。
朱聪这时上前道:“大家千万不要贸然走近林中,我自听闻岛上乃奇门遁甲所布迷阵,若无人引导,走三年五载都不能找到出路,只有一死。”
众人闻言四下眺望,只见南边是海,向西是光秃秃的岩石,东面北面都是花树,不见尽头,静悄悄的情状怪异之极,对朱聪的话深信不疑。
柯镇恶这时扬声道:“江南下走柯镇恶携一干兄弟前来拜见黄岛主,有要事相商,还望黄岛主出面相叙!”
他内力深厚,这句话伴着暮晚海风,飘飘忽忽送出老远。
过了片刻,东面竹林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谢曜神色一凛,足下一点,瞬间奔去,伸手将竹林后的一人抓了出来。只见那人穿着普通衣衫,面上一片惊恐,忙朝谢曜摆手,嘴里咿咿呀呀的比划。
“小曜,他是桃花岛上的哑仆,不知是不是黄岛主让他来引我等入岛。”
朱聪说罢,那哑仆忽然从袖中摸出一张字条,双手呈给谢曜。谢曜忙展开一看,却见上面写着两个大字:“不见!”
字迹遒劲,龙飞凤舞,力透纸背,显然只有黄药师这等人才写得出来。
谢曜将纸条递给朱聪,朱聪看了两眼,忽然从袖里摸出那封早已经写好的信件,递给哑仆,对他边说边比划道:“你再将此信交给黄岛主尊前,江南七怪是有要事,绝非叨唠!”
那哑仆接了信件,一躬身钻入林间,瞬时便没了踪影。谢曜看得暗暗心惊,却又来了兴致,他不由道:“奇门遁甲五行八卦之术,倒是有趣极了。”
朱聪听到这话,叹了口气说:“只可惜为师愚钝,这奇门遁甲自己都参悟不来,也不能教你。”
谢曜摇了摇头,道:“师父你都自称愚钝,那我只能算痴呆了。”朱聪心知他武功明明已经高过自己,却还说这番话,不禁失笑。
柯镇恶倒是有耐心,站在原地等了许久,眼看天色将黑,却再无人出来禀报。便在此时,柯镇恶忽然脖子一梗,手中铁杖圆抡,朝一块岩石爆喝一声:“是谁在那!滚出来!”话音甫落,铁杖“砰”的一下敲在石上,碎片飞溅。
紧接着岩石后连滚带爬跑出一人,捂着脸哇哇大哭:“爷爷!爷爷!这个老瞎子把我打死啦!”
柯镇恶一听是个女娃子的嗓音,愣了一愣,韩小莹已然伸臂将其拦住,拍拍对方的肩膀,柔声道:“小姑娘,别怕,你是谁?在这里做甚么?”
那姑娘抬头一看韩小莹,见她长得比刚才的瞎子好看,说话也温柔,登时便答道:“我叫傻姑,我爷爷在这里,我也在这里!”
“你爷爷是谁?”
傻姑摇摇头,说:“爷爷就是爷爷。”
她低头绕着手指,脚尖胡乱的在沙滩上画着圈,低声道:“爷爷让我来带老瞎子和他的兄弟到岛上吃饭,但是我害怕这个老瞎子,想等他走了再出来,但他非但不走,还要用铁榔头来打傻姑,我被他吓坏啦!”
几人听到此处,都了然,原来这个说话颠三倒四的女娃乃是黄药师的孙女。
谢曜一听这音色便猜出是谁,他只是没想到傻姑竟然已经到了桃花岛。不由轻笑一声,走到傻姑面前,沉声道:“傻姑,这位是柯爷爷,你不要没大没小的乱称呼。”
傻姑闻言呆了一下,循声望去,登时双目发光,连蹦带跳的跑过去,欢呼道:“元始天尊哥哥!”

、第71章长天当哭

“傻姑;你是怎么从牛家村到的此处?”谢曜揉揉傻姑的头发;见她比起上次干净整洁不少;衣裳也是上好的布料,约莫猜到一二。
傻姑仰起脸道:“那天元始天尊哥哥你走了;爷爷又来了;他把我带来这个岛上,天天让我写字写字;傻姑不喜欢写字!”
谢曜点了点头,道:“你带我们去见你的爷爷;我们劝他别再教你写字了可好?”
“好啊好啊!”傻姑连连拍手,转身就往东边跑;“元始天尊哥哥;你一定要跟紧我;不然会迷路的!”谢曜朝朱聪等人使了个眼色,一行人忙跟上前去,他一边走一边将自己如何与傻姑相识的经过告知众人。
傻姑左几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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