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我不会做出自残的事情,我要做的,不过是个交易而已。
我低头乖乖念习幻境术法,离珠长老的幻境可是三界中最好的,所以他带出来的弟子,本公主我也断不会差了哪里去。
离珠年老嗜睡,但也容易惊醒。我在他睡着的时候,偷偷布了个年少时的幻境,听族人们讲,他年轻时曾爱慕过我的母亲,我的母亲可是个倾国倾城的美人鱼,我见过她的画像,至今离珠还将他和母亲的点滴话语存在一处幻境中,他取名叫什么《君子好逑》。
我曾学过那个幻境的使用口诀,他也特别乐意教于我,所以我将它照在了离珠的上空,他睡得就会更加甜美了。
不知道他会不会有回到了自己的年少时代?
我翻身出海,在蔚蓝的浪花之中查看形势。
咦?怎么又多了一家?沧海北岸的那百里阵营是哪个?
我知道,南岸的是魔界的,舞洛公主和伽羽将军率领的魔界大军,那么?我们所谓的援军也就是天界的兵力已经到了?
倒也真快!只是也不管我什么。
我大摇大摆得游向南岸,我们敌人的阵营,不为别的,只为求父亲的发现,然后被臭骂一阵。
我不是有毛病,只是觉得即使被骂,不是表扬,也能证明父亲的焦虑和担忧,而不是将我沉在海底两万里不闻不问。
离黑色的魔军帐篷越来越近,我回神,并没发现父亲的鲛人部队,难道要回去吗?
不,即使被魔军抓到了,生吞活剥了,也要过去!
“羽哥哥,羽哥哥!快看,小美人鱼,我可是头遭儿见呢?”一个红衣劲装女子大声呼喊,言语里很是雀跃欢喜。
难得有个娇俏可爱的美人儿喜欢我,我一时欣喜,在沧海的浪花中飞跃翻腾得舞蹈起来。
“羽哥哥快瞧,她还会跳舞,好生稀奇!!”她飞身腾在沧海之上,盘旋数周,向下呼喊:“喂!小美人鱼!”
“好呀!”我向她招手,随着她靠了岸。
“你的舞蹈怎是好看,谁教的?”她满脸艳羡。
我第一次觉得被欣赏,心里很是自豪骄傲,开口道:“这个我一出生就会,听长老说,这是得益于我的母亲!”
“洛儿,你要学习舞蹈?”旁边的男子有些吃惊。
“怎么?不行吗?”她挑眉看向他。
“这个很好学的,姐姐这么漂亮,学好了可以跳给哥哥看呐!”
“谁要跳给他看!不懂得欣赏的木头一桩罢了!”她一甩袖,进了帐篷。
这是怎么了?刚才还言笑嫣然,此刻怎么生了气?
显然,那个男子也摸不着头脑。
但也用不着迁怒于我吧?
他施法轰的一声散开一张大网,我吃了一惊,快速翻转游曳,真是,他们魔界的,真是喜怒无常。
“既然主动送上门了,那就留下吧!”他狂妄一喊,我就进了他的落网,只是那网沾水就变成了无色。
好像我是自由的,可以随意游曳,可是只不过方圆几步之遥。而现在,我的父亲还是没有发现,他唯一的女儿不知道哪里去了。
“你不是想要珍珠泪吗?”男子进去了许久方才把女子推搡出来了。
“是呀,但鲛人族长不是把他给天界太子了吗?”女孩皱眉。
“姐姐你放了我,我教你跳舞可好?”我看见她出来了,便和她商量。
“她可是鲛人族的公主,有他在还怕族长不把圣女泪双手奉上?”
红衣姑娘看我一眼,疑惑道:“你就是公主?”
我看着她不知道该点头还是摇头,只能转话题,道:“姐姐不是喜欢我的舞蹈?我教给你可好?”
“好的呀!他不信我学的好,我偏要学!”她回身看看男子,倔强道。
我松了口气,真不晓得她如果知道,我就是那颗圣女泪之后,会把我怎么样。
她自那日;就换了装扮,一袭红色朝阳珠露轻纱裙,一把青丝映着海风肆意飞扬,还有那双灵活的臂膀,其实我最羡慕的,就是那双修长白皙的双腿,那是我没有的。
她天分很高,我尾巴的摇动,和她双腿的跳跃,其实并不一回事儿,可是她却转换得很好。
终于,在第五日,我的父亲发现我不见了,带领着我们的鲛人族主动发起进攻,那是我正和舞洛共舞一段舞曲。
我听道,鲛人特有的呜呜暗语,心里计算了一下,父亲倒是舍得,几乎倾巢而出了!
可是,我吹出了一段波纹,可以探测到,并非只有父亲的鲛人族众,我老远就看到了,有个月白衣衫的男子,骑着白泽神兽摔着百万天兵压了过来!
这个画面,我一直记得,一直到那天,和那个月白衣衫的楚涯重叠。
我一直认为,这是轮回。
他骑着白泽飞速而下,直直朝着舞洛击过来,她一袭长裙,根本没丝毫准备,惊慌间踩到了自己后裙角,仰面往身后到了去,
“呀!羽哥哥!”她大喊。
月白男子,飞跃下来,伸出长臂将他揽了上来,我看到他的优美的唇形张合数下,舞洛的脸竟然红了,像极了她的衣裙。
伽羽应声而出,不知道他为什么没设防,就让大军压到了自己阵营门口,不过,他做了一件事,将捆着我的网收了,把我吊在岸边,向父亲喊道:“限你一个时辰之内,沿着原路返回。”
“哦?那你的心上人不要了?”白泽神兽的声音想起。
魔界天界还有我鲛人族众,目光齐刷刷转向姿势暧昧的舞洛和白衣男子,他们两个只顾四目相对,全然忘了四周的情况。
长大之后,我才知道,这就叫一见钟情。
时间太久,我的记忆有些模糊,但那次我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
父亲立马听从伽羽的安排,怎么来得就怎么退回去。
关于舞洛想要的圣女泪,也双手奉上,只不过,不是父亲,而是那个白衣男子,他就是天界的太子朝华君。
我看到了,当舞洛朝华甜蜜嫣然的时刻,伽羽溺在阴影里无言的忧伤。
长大后,在我遇到了我的一见钟情后,我才体会同样的心情,那就是心痛。
所以,我愿意帮他,我觉得我们是相似的。
我应该帮他,其实也在帮我自己。
自那件事之后,父亲对我好了不少,他让我和他一起出游,一起用餐,和我讲起母亲的事情。
或许尝过了差点儿失去的苦痛,所以才懂得了珍惜。
后来,舞洛不知道怎么,灰飞烟灭了。
而她的逝去正是轮回的开始,某年某日的沧海之上,我见到了,同样的白衣男子,还有一个同样的白衣女子。
那时,我和伽羽在斗法,我俩都惊了,记忆转了好几道弯儿,停留在十万年之前。
一不留意,被他留在了幻境之中,沧海上空,幻境内外,我和伽羽看得清清楚楚,那个红衣女子是怎样奋不顾身的救恶兽口下的白衣男子,反过来,是同样的舍身忘命!
当他救下我,当他看我第一眼,说了第一句话,我就知晓,这个轮回,不管是不是关于我的,我都要挤进去,总是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
因为,我爱他,那个叫楚涯的男子。
伽羽,没离开,他的目光,离不开那个红衣女子,我知道,他同我一样,爱她,溪月。
67。第五十四章 再下凡
第五十四章再下凡
我若有所思看他,他情意绵绵看我,然后他凑过来,吻落下来。
飘渺忧伤的清澈之声传来:“溪月,溪月,溪月。”
伽羽在我的嘴唇上反复的辗转舔咬,然后唇舌深入进来寻觅我的,我意识飘忽,耳边忧伤哀转不断;一如过去两百年。
我觉得,是这一声声的呼唤,将我从沉睡中唤醒。
他说:“溪月,我想你了呀!”
他说:“溪月,跟我说说话。”
伽羽气息灼热,濡湿滚烫地亲吻移至我的颈部,反复的啃咬舔舐,然后含了我的耳垂暗哑痴迷:“月儿,月儿。”
我身子燥热难忍,喊道:“难受,难受呀。”
耳边“呵呵”苦笑两声,叹道:“痛不欲生,求生不能,求死不得。一千零一个日夜,溪月,我们分离这样久了!”
身子一凉,神智忽然清明,我睁眼,瞧见伽羽埋在我的胸前,肌理分明,胸膛赤裸。
我猛然推开,不是,耳边清凉忧伤的声音不是伽羽!
他究竟是谁?
伽羽抬眼看我,看着看着,笑了,然后起身穿衣下床,柔声道:“你好好休息,我去看看孩子。”
他总是这样,魔界族众都说他不是个有耐心的,我倒觉得他是最能忍耐的。
如此无望的一天天,换做是我早把她掐死了。
我一如既往低头愧疚:“对不起,我还不习惯”
伽羽涩涩一笑:“你我共枕这样久,怎么还说这样的话,时候不早了,睡吧!”说着叹了口气,转身出门。
“溪月,当日我怪你不坚强,如今才发觉,还是死了干净,冰心花要开了,我很快就可以陪你了”这声音,浸满荒凉绝望。
我寻了一圈,不知道它从哪里飘来,好似灵魂深处,又好似心尖儿出。
我试着回应:“喂!说话的那位,你是谁?”
那边缓了好长时间,迷糊:“溪月又认生了?好,我再来告诉你一遍,我叫楚涯!”
“楚涯?哪个?”
那边却答非所问,哽咽悲凉得念起一首诗来,诗道:
一朝泼得浓墨香,点点碳汁染露裳。
为免伊人空牵挂,故折凤翎绘墨画。
这首诗,好生熟悉。
恍惚有条裙子,还有一副凤翎墨画,一只雎鸠鸟儿,有一种叫相思的情绪。
楚涯究竟是谁?为何会一直听到他的呼喊?
我是谁?我的曾经,真的像伽羽讲的那般轻巧干净?
我疑惑,可是没谁能解开。
伽羽一早就被青面獠牙殿君喊去了,说起此殿君,自打第一次见面,我就觉得甚熟悉。
难道是因为,我俩的名字音同字不同,他是兮悦!
刚梳洗完毕,便听见晴儿清丽丽喊:“娘亲,娘亲,起了没,迷离姨娘早在外边等着了!”
我应一声,出了门就看见迷离子的妖艳容貌,心笑道,可真怪不得我家晴儿将你错认成女子,我第一见也误认了。
我们四个飘飘荡荡随便转了几圈,便出了魔界,来到一处繁华热闹的街道,迷离子说这就是人界,我笑着点头,这人界比我魔界明朗多了。
忽得两孩子扯着我的手,指着前面棒子上串串红彤彤的果子嚷道:“娘亲,我们想吃那个。”
我看着也馋,便捅捅迷离子,浅笑使了个眼色,迷离会意,施法唤出几个圆圈圈,递给他们,道:“让你们俩个体会一下人间娃娃的感觉可好?”
他们接过去,问道:“迷离姨娘,这东西怎么用呢?”
迷离却打起哑谜:“我也不知道呀,你们要自己想哦?看你们谁更聪明些!”
我很是好奇,忙要加入他们:“呀!我也要玩,你再唤几个出来。”
迷离子不肯,娇笑道:“尊母净是欺负我们这些部下,您身怀七万年修为,唤这等小玩意儿还用的着我?”
我笑:“本宫那点儿修为哪有七万年?”
迷离疑惑:“您不知道?尊上当初救您,可是输了大半修为呢?算下来可不是近七万年。”
我摇头,伽羽没告诉我呀!
千年前究竟受了怎样的伤,竟要耗他七万年的修为?
我醒来的这些年,他还会时不时给我一些,他自己还剩多少?
怔然间孩子已得了手,欢喜跑过来:“娘亲,娘亲,您先尝尝。”
我回神,揉着俩脑袋瓜子,笑道:“娘亲不吃,你们自个儿吃!”
心里一时堵得厉害,全没了玩儿的心思。
“让开,让开,莫要挡道!”后面一阵敲锣打鼓地吆喝,我抱着俩孩子来不及闪躲,回身找迷离子帮忙,却不见他踪影,眼见人群就要过来,忽然一下子就被移至街道边。
我心道,这街道上竟还有会术法的,环视一周,没见异样,笑道,定是迷离子躲起来唬我们呢?看我不藏起来吓他,让他没办法和伽羽交代!
说着低头对孩子们耳语,他俩本就鬼点子多,一听忙点着小脑袋附和,于是我们娘儿仨一起施术瞬间隐了身。
这一隐身不打紧,有个红衣女子外加一个唇红齿白的年轻男子,他们一副遭雷劈的表情,盯我半晌,方才先后试探:“溪月,溪月。”
我觉得他们亲切熟悉,便笑着点头,红衣女子推男子:“小林子,去看看是不是真身?”
男子的一双桃花眼已然湿润,哽咽着小心翼翼走过来,慢慢抚上我的膀子,然后紧紧抓住:“月儿,月儿,真的是你,真的?”
“师父呀,她是溪月,你看着,我去禀天帝。”他便喊,边踉跄着跑开。
那女子稳重些,骂道:“死小子,不会腾云驾雾呀!”
那男子闻言停下,急忙唤了朵祥云,卯足劲儿离开。
我笑:“我是溪月,不知您是?”
她一把搂过我,激动:“我是师父呀,火神师父呀!”
“火神师父?”
“真是你,原来你没,你怎么在这儿?你;我。这下瑶儿有救了,这定会将功折过的,对对!”她也开始语无伦次:“月儿,走吧!跟师父回去!”
我迷糊:“去哪呢?我为何要跟您走呢?”
“你这丫头,怎么这般迷糊?自然是回天宫去,快回去见天帝,他以为你没了,都沉沦伤心死了!跳了几次诛仙缝要随你去”
我一时找不着头脑,可又不知从何问起。
晴儿好奇开口,点着嘴巴问:“红衣姨娘,天宫在哪儿?好玩吗?”
她这才注意到我一手牵了一个小娃娃,呆愣愣问:“这,这,这是”
“这是本宫的两个孩子,清澈和晴韵,快问姨娘好!”
两个乖乖低头行礼道好,红衣女子一怔,疑惑道:“难道错了,溪月早已灰飞烟灭,怎会好好活着跟我讲话,还多了两个孩子!”
然后扭头,看看早已远去的那群队伍,忙道:“在这儿等着,本仙先去瞅瞅自个儿的女儿,她只剩这一世了,万不能出差错!”说着忽得消失了!
只剩我们娘仨大眼瞪小眼儿,为娘的先出了声:“迷糊完了,走!”
我们晃半天,进了个说书的地儿,于是便坐下来听:“话说五万年三千八百年前,天上发生件大事儿,大伙儿知是何事?不错!正是天后诞子之日,这天胎甚是不俗,竟生生在肚子里呆了四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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