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啪啪”她话音未落,我便扇了回来,厉声道:“反了,你敢给本仙嘴巴子,活腻歪了,信不信本仙让你子子孙孙永世得不到良缘!”
那老婆子吓得怔了好半天,等几个宫娥给我抓了才得了势,咬牙恨恨:“给我拖到那边去,往死里打!”
我死劲反抗着,奈何力薄,心道:“桑林你给我记着,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你!”
“闹腾什么呢?皇上今晚华清宫夜宴群臣,这还有几个时辰,还不快忙去!”是皇后生气的声音。
那几人松开来,都颔首听令去了。
皇后又道:“王妈妈去御膳房看看,看看宴食准备的如何了?”那老女人听了便也颔首去了。
她又仔细打量了我片刻,问道:“新来的?叫什么名字?”
“溪月,哦,不是,是荷姿”
她温婉笑笑:“看把你吓得,自个儿名字都糊涂了。本宫旁边恰缺了个人,以后你就贴身跟着吧!”说着转了身,我只得乖乖跟在她后面,心里叹道:这是什么世道,堂堂天界月神竟然让一群凡人呼来喝去,何其憋屈!
晚上跟着到了华清宫,皇后坐着,我站着,皇帝喝着,我看着。真真是憋屈萎靡颓废到家了。
殿下大臣们坐定后,一众起身举杯齐喝:“臣等祝我皇万寿无疆,祝我大周万世太平!”话方说完,却都瞪大眼看皇后,酒没喝也都没没坐下去。
大殿一片沉寂,皇帝顺着大臣们看过来,眼神猛地一亮,也怔了半晌。回神朝众臣朗声道:“众爱卿请坐,今日齐聚一堂,各位要尽兴才是。”听了皇帝的话,那些大臣们才不情愿收回目光,坐了下去。
一时殿内觥筹交错,台下时不时还会有人朝这边扫了一眼又一眼,不知看皇后什么,今日她为了这夜宴换了不下十套衣服,我看看她的凤袍还是很得体的,便放心低头想事,却听皇帝对皇后悄悄道:“你哪弄来这貌若天仙的美人儿啊?”
皇后低低回道:“是臣妾的贴身婢女荷姿,若陛下欢喜,只管要了便是。”
那皇帝拍拍皇后的手没做声。
我听皇后的话很是诧异,皇后看皇帝的表情足以说明,这个女子深深爱着这个男子,可是她竟可轻轻松松得说出,要将另一个女人送给自己深爱的男子。
天,果真这后宫的女子都似桑林讲的,多少都有些匪夷所思的不正常?
眼看着本仙就要被转送了,殿下腾地传来一句:“臣有一事相求,请陛下恩准!”
我往下一瞅,正是一直瞅着这边流口水的那个膀大腰圆的大汉。
“杨将军但说无妨!”
“臣长年征战在外,家中还未有妻室,不知皇上可将皇后娘娘身边这宫女赏赐给臣下!”
他这样一说,殿下一阵嘈杂,不知在议论些个什么。
皇帝脸色有些不高兴了,虎着脸想发飚,气氛一时有点僵巴巴,我看到皇后嘴角噙了一丝冷笑,轻蔑地看向皇帝那边的杨贵妃。
这杨妃生得倾国倾城,很是受宠,平时飞扬跋扈的姿态都要盖过锦瑶了。可这时却早已面色发白,慌张张跑下殿去,拉了那大汉“扑通”一声跪了下去,颤声道:“哥哥刚多喝了两杯酒,一时口无遮拦,还望陛下赎罪!”
那大汉似是意识到什么,便沉声道:“臣方才一时迷糊,酒后胡言,还望陛下开恩!”
杨贵妃抬头见皇帝脸色微转,又俯身拜了拜,娇声道:“臣妾知今日陛下夜宴群臣,特编了一出舞,望陛下恩准臣妾以舞来助兴。”
一听这话,皇帝来了兴趣,忙道:“不知杨妃又编了何舞,快跳给朕看看!”
那杨妃应了,下去浓妆艳抹准备后,在大殿中央站定,然后随乐声翩翩起舞,她本就天生丽质,又去换了一袭湛蓝湛蓝的舞袍,衬得皮肤越发雪白透灵。
只见她光着脚踝一圈圈蝴蝶似的旋转在大殿中央,众臣们都大呼精彩,一时殿内又一片歌舞升平的景象,只有身边的皇后显得格外失望落寞。
本仙也觉得这舞很是精彩美艳,可与锦瑶的舞技相媲美了,难怪皇帝宠她了。
可正转着呢,却见她“啪”的一声跌倒了,直挺挺的躺在地上许久都没动,众人皆是唬了一跳。
皇帝急忙忙下去抱了她,喊道:“爱妃这是怎么了,快快,快给朕宣太医”
只不过片刻,太医都没来到,那杨妃就醒转过来,娇弱道:“臣妾没事,只是转得太过激烈了,咳咳”说着还咳出两滴泪来。
我听皇后朝她冷笑了两声,然后回头朝我叹道:“荷姿呀,刚你可是错过了极好的机会,现下咱不知又得熬到几时了。”
然后她深深地深深地望着皇帝,嘴角绽出一朵凄苦的浅笑,我忽然想到一句诗来:“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多么苍凉而无望的等待。
皇帝亲自抱着杨妃来到殿上坐了,杨妃娇弱道:“陛下,臣妾很是不舒服,想要吃荔枝了!”
皇帝点头宠溺道:“好好好,要什么都成,只要爱妃好好的。”说完扭头对身边的一太监道:“高公公,吩咐下去,快马加鞭到扬州去弄些荔枝来!”
那杨妃听了,眼微微睁大,似是很诧异,但也没说什么,仍娇笑的看着皇帝。
我也很是诧异,这荔枝究竟是何种好吃的?肚子咕噜叫了两声,本仙快给饿死了。
“不知刚刚爱妃跳得是什么舞来着?”皇帝拍拍她白皙的脸问道。
杨妃貌似是忘了,大眼睛滴溜溜的扫了几圈,最后眼睛盯到我身上,恍然道:“我跳得是霓裳羽衣舞,对,就这个名字了。”
“舞美名字也漂亮,爱妃真是朕的心肝宝贝儿,回去定要好好赏你,想要什么尽管开口。”
“多谢陛下厚爱!”
这两个只顾得调情了,全忘了还有满殿的大臣,不过那大臣似是习以为常,在台下喝得也欢畅。
忽的又看见那大汉还是直勾勾的盯着本仙看,还流了口水出来,我一阵犯恶心,拿眼狠狠得警告了他几下。
皇后揉了揉额头,起身禀道:“臣妾觉得身子不适,望陛下恩准臣妾回宫休息。”
皇帝点点头算是准了,一时皇后一众等退了下去,其中包括精疲力竭的本仙我。
进了慕晴殿她便进佛堂念经去了,也没让我跟着,本仙算是终于得会空了,吃了些东西洗洗便睡下了。
醒来天已是大亮了,想起自己身份是宫娥,便洗漱了往皇后那边去,刚一出来,就被一阵冷风吹了个趔趄,我紧紧衣服,心道:“这辰歌不知怎地被眸雨气着了,竟发这么大火,难得,难得呀。”
此番正是冬神当值,百花凋零,晨雾浓浓漫遍院子。我原就爱迷路,现在更是不知迷到哪里去了。
穿了一处回廊,行至一处房屋外,听到一阵朗朗读书声,念道:“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声音潺潺,霎时熟悉。
这句诗透过重重白雾飘到我的耳边,我不由得怔了怔。走近一看,却是
36。第三十三章 误撞
第三十三章误撞
顺着辰歌的目光转身一看,瞧见了一个挺拔的身影,不是别个,正是楚涯君。
他从暗影里走了过来,一袭锦衣如月,漫身寒霜,不知在这里等了多久。我映着月光细细看他,除了面色微微苍白,神色略显清冷外,倒也瞧不出别的什么出来。
辰歌忙走上前去,似是要解释给他听。我上前扯了他,有些冷清地道:“你不必说什么给他听,快去皇后的慕晴宫吧,晚一刻她怕是就要被阎王收去了。”
他不放心地来回看了我俩几圈,却也没说什么,转身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辰歌走后,我径直越过他走进殿里。
心里有些不是味儿,想道,我究竟在你楚涯君心里算个什么,见到我和别个如此亲热也不吭个声儿。想到这儿之后,又恼自己干嘛在意他怎么看我?
心里一团乱糟糟,子衿和皇帝也不知去了哪里,也没多想,转身回到自己的房间,不料回身就撞到一个怀抱里,他紧紧搂着我,冰心花清冽的香气扑鼻而来。
然后抬起我的下巴,让我看着他,他满脸寒霜的扫视了我一圈,低沉问道:“溪月,我都没气,你却为何动了怒?”
我推开他,赌气跑开,回屋便关了门,直挺挺的躺在床上。
一扇门自然算不了什么?他很快跟了进来。
我躺着,他坐着。两人都冷着脸,沉默沉默。
“溪月你想怎样?告诉我,怎样你才会和以前一样笑。”他开口。
我不讲,心道,你这问题要我怎么答?
“是不是非得和他在一起?”他继续问,气息有些艰难。
我还是没回答。性子就是这样,说不到重点,我就当你没说。
他忽然转身,紧紧抓着我的肩将我扶起,眼神微冷,恨恨道:“为何你还是念念不忘,为何你还这般执迷不悟,两万年了,他就值得你这样?你不是没心没肺吗?怎么对他就有?恩?”
这是他第一次对我发脾气,凶狠狠的语气,我真的不曾料到,有一天,他会这样大声对我发狠。
我睁大眼睛,半晌都不曾回神儿,心里开始密密麻麻的痛,原来我是有心的,否则怎会这样疼。
“他值得,你不值。”好半晌,我平静说了六个字。
他脸瞬间苍白,眸色暗淡,双手扶着我的肩,微微颤抖,然后无力松开,声音飘渺恍惚道:“溪月,我哪里是不值?我就一直没存在过。”
他静静走了,留下静静的我。
你真的没存在过吗?我的楚涯殿下,我自己都不晓得中你的毒中的有多深。
爱之深,求之切,是否可以用来表明我的心迹?
一宿无眠后,天亮下床开了窗,一阵寒气袭来,放眼望去,外面一片白皑皑全是雪,我赏了会儿,忽听见“关关,关关”的叫声,探出头一看,窗沿儿边上竟放着我的雎鸠鸟儿,笼子放着个纸条子,打开看却是一行苍劲有力的笔迹,写到:“我回天宫几日办些事,你好好照应自己。楚涯”
看到字条儿上的字,心竟比这窗外雪还要冷上几分。他这一去,不知还会不会记起凡间有一个叫溪月的仙子了。
本仙是不是永远都要留在这凡间了,我有些惶然。自我安慰道,不会的,不是还有爹爹吗?爹爹回来瞅着我不见了,定会寻我的,可那都不知是何年何月了。
我杂七杂八地想,心里越来越慌,便强制自己停下来去做点别的,于是便教雎鸠鸟儿念诗。
我刚开口念了句:“关关雎鸠,在河之洲。”
它便着争抢着接道:“广寒溪月,楚涯好逑。广寒溪月,楚涯好逑。”
我一听便扑哧笑了,随口逗它道:“这是楚涯君教给你的?”心里随即一叹,楚涯君将这诗改成这样,他的心思?
我怕又将自己绕进怪圈里,便不再往下想,抬头见天色大亮,便挑了几件厚实的衣服穿着出了门。
还是漫无目的的迷路,不过每次迷路倒都会遇到熟悉的人。
本仙一直是这样,这三界中,认识的倒是挺多,可亲密的却不多,大都是不远不近,客客气气的。
这次遇到的是两个,一个是暖丫头,一个是兮悦。两个在嘻嘻哈哈的掷雪球玩儿,旁边还有三五个各式各样的雪人儿。我远望着他俩一黄一绿的活泼身影,颇有几分青梅竹马的味道。便想起了当年和辰歌的天真嬉戏,若还是那样无邪该多好!
他俩追追躲躲便到了我身旁,暖容见了我之后,立马规规矩矩站好了,双手绞着衣角,不安地喊了声“舅母。”
我走上前去,暖了暖她发红的手,轻轻问道:“你师父呢?怎么没跟着她?”
她听我声音柔柔,并没斥责她的意思,便松下身子,答道:“师父说魔界大淫魔出没在京城附近,已经害死了好名未婚女子,她要过去降妖除魔,嫌我碍事便将我留这儿了。”
这大淫魔本仙虽未见过他的真面目,却知他乃魔界十大辅君之一,极善魅惑勾引之术,虽是男身,可相貌却是,比三界任何女子都要生得美艳俏丽。
不知南诗能不能降住,心下有些担忧,便指着她后面的兮悦,沉声道:“怎的没过来告诉我?你是何时恰遇了这小皇子?”
暖丫头脸一红答道:“昨儿刚遇到的,不信你问他。”说着扯了兮悦过来站到她旁边,耳语道:“这是我舅母。”
兮悦低声笑道:“原来荷姿姐姐是暖儿你的舅母,怪不得生得这般沉鱼落雁,将杨贵妃都远远比下去了。”
“那是自然,不然我舅舅怎会心肝宝贝儿似的疼着宠着。”暖容理所当然的答道。
两人嘀咕完了,兮悦才恭恭敬敬地喊了一声“荷姿姐姐”。
我这才想起问他母亲是否痊愈了,他感激得看看旁边的暖容,回道:“多亏暖容的爹爹医术高明,额娘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我点点头,既然辰歌知道暖丫头在这边,就好了。
心里还是有些不放心南诗,得赶快找到子衿,让她找谁助南诗一臂之力去。
于是便问了兮悦杨妃的星影宫怎样走,然后便挥手放他们俩边玩去了。
七弯八绕之后终于到了星影宫,却听闻宫里的太监说,俩人摆驾去了华清池洗浴。我心下想道子衿这丫头真是装的有点过了,这大清早的沐什么浴,没办法,只得去寻她。
到了那里,我刚轻悄悄的挪到池边上站定,就看到一副鸳鸯戏水图,他俩半裸着身子在水里调笑打闹,清绿绿的温泉水顺着杨妃顺滑凝脂溅下来,落到皇帝脸上,皇帝饿虎般扑上去拽着她就是一阵猛亲。
一时娇喘肆意,画面甚是香艳。我有些挨不住,老脸烧了起来,口也干舌也燥。
于是便狠狠的拿眼狠狠剜过去,哪知她正躺在皇帝怀里微闭着眼受享,没听到。我心下着急,又频频使了几个颜色,不曾想却被正对面的皇帝瞧见了。
那皇帝停下来,朝我呆呆怔了半晌,那杨妃方才睁眼瞧着边,我瞅准时机忙使几个眼色给她,让她停下来,我有要事交代!
不曾想却听到她大喝一声:“大胆奴才,竟敢当着本宫的面儿勾引陛下,来人,拖下去关入大牢。”
我心里一惊,细细瞅瞅她的神态,不像做戏,心想完了完了,子衿这时没在她身上,这次冒犯到正经主子头上了!
我无奈萎靡了下去,不过还好没被拉出去砍了。于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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