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宝大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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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宝大将军- 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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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他背对着自己,也不说话,遗落嘴角苦笑:

“一点点呢?或者千万之一呢,或者一瞬间呢?有没有……觉得对我还是有一点点……?”

“玉儿。”遗落还未说完,就听见宇文成都说出这两个字,很轻也很沉重。

遗落缓缓的闭上眼睛,她从小就是这个习惯,想哭的时候就死死闭上眼睛,这样眼泪就不会流出来。随后听见他离去关上门的声音,遗落将一只手覆盖上眼睛,轻声道:

“没关系啊,走那么快干嘛!”

相府。

抱病的陈伯还有因为洪红而忐忑的洪伯都跪在院子里,也不知跪了多久,见宇文成都走进来,深深的将头磕在地上:“将军,我等死罪。”

“进来!”宇文成都经过他们时停也没停,径直走了过进去。

洪伯连忙搀起陈伯,跟了进去,宇文成都坐在案座上,冷着脸望着他二人。

陈伯率先跪了下来:“是老奴识人不明,才酿下这等事来。已将那日悉数人等全部拿下,听侯将军发落。”

遗落的事一出又牵扯着大将军,陈伯身为相府总管即使抱病在床,也脱不了干系。绿荷是他一手提拔起来的,他难辞其咎。更何况他昨日曾让自家儿子陈四去吴家酒楼细细问了吴二那玉佩的事,得知了不少内部情况,陈伯能在偌大的相府混迹那么多年还能身居高位,当然靠的不止是本分,更靠的是眼神!陈四将吴二告诉他的告诉自己爹时,几年未曾脸色大变的陈伯,当即脸色大变,硬撑着生病的身子亲自将那日揍遗落的人全部拿下。今日午时得知将军回府,他急匆匆的前来请罪,结果扑了个空,碰见厨房的老洪才晓得将军知道那事后便出去了,当下拉着洪伯就跪在院子里,一直到刚才。

“全部砍去双手,逐出府去!”他说过,她受的会让他们还的。

陈伯一颤,而后深深伏在地上:“是。”

洪伯被那句:全部砍去双手,吓的一软赶紧跪下:“将军,求将军念在老奴唯有一女的份上,饶过她吧,老奴愿带小女从此离开相府。”洪伯虽然也气自己女儿不懂事,跟着瞎掺和,但是再气再怒也要保她啊!

陈伯与洪伯共事多年,两家关系也算亲厚,不忍见他爱女残亡:“将军,那日若没有洪师父及时赶到,落姑娘恐怕凶多吉少,且洪师父对姑娘算是亦师亦友,姑娘也必不忍心看洪师父老来伤痛。”

宇文成都默了一会,点头算是答应了。

洪伯长出一口气,抬手摸了摸涔出来的冷汗,知女儿的手是保住了。

陈伯自怀里珍重的取出玉佩,俯首道:“玉佩,老奴已经替姑娘收回,可要老奴亲自走一趟送还遗落姑娘?”

宇文成都看着那玉佩,思绪万千,想起她说喜欢自己,想起她问:宇文成都,你有没有一点点喜欢我?遗落很好,只是他这颗心多年之前已经尽数交付那个舞剑灿烂的人了,哪里还有别的心。

眼神一黯:“不必了。”

陈伯不敢违背,恭恭敬敬的将玉佩递给宇文成都后与洪伯躬身离去。

宇文成都坐在案上眼神不定,一直坐到外面天色一片漆黑,也未挪动分毫,摩挲着那枚玉佩,自言道:“我从不知你对我的心意。”

“可是,除了玉儿,我已无心可动。”

将遗落上次赠他的两壶新“英雄不醉”取了出来,掀盖喝了一口,入口也似原来般香醇,却又别有一番烈性在里面,似火苗萦绕心头许久不散,不灼人却温暖。

宇文成都不自觉道:“这酒倒也像她。”

夜凉如水,梦中有女子踏歌而来,他负手似等待千年,女子渐行渐近:“玉儿……”

女子抬头,脸色朦胧:“我唱首歌给你听如何?”

宇文成都一怔:玉儿,从未唱歌给他听过。这个女子不是玉儿,她是谁?为何前来惑他?一怒,一掌打在眼前女子身上,梦碎而醒。

宇文成都豁然醒来,只觉得心中压抑的难受,来到屋外一抬首就看见残月如钩,好像在笑世人何必奢望几多圆满。忍不住握紧拳头一声悲啸:“玉儿!”
29。第二十九章 不见
自从那日之后,遗落又狠狠的呆在屋子里闷了三天,一动不动倒把她这一身外伤给养的七七八八快好了,让她颇有一种塞翁失马焉知非福的错觉。终于得到全家上下的一致恩准,可以下床走动了,被嫂子搀扶着,终于得见天日,她激动的眼含双泪,朝她嫂子一阵深情凝望:

“嫂子,你知道为何我眼睛饱含泪水?”

“为何?”

“因为我才发现我爱这太阳,爱的深沉。”

她嫂子掩口而笑:“你就贫吧。”

刚走出门,遗落就眼尖的发现她精心制作的“防盗”木牌,被人恶意篡改了,赶紧的取下来观摩是怎么回事!

“盗贼入者,死!宇文成都。”她念了出来,细细摸着那刻痕,珍而重之的将它又挂了回去,失了玉佩,如今有这个也不错。

她嫂子见她神神叨叨的:“你嘀咕什么呢。”

遗落一笑:“没什么,嫂子你扶我去后院坐坐吧。”

刚坐着晒了一会子太阳,就看见二货表哥带着陈伯和陈四带着大包小包走进后院来,遗落赶紧拖着残躯病体搬了几条板凳招呼客人。

陈四将抗在肩上的大包小包的往小花坛边的石桌上一放:“落表妹,我和我爹来看看你。”

遗落笑的很不好意思:“小伤,小伤,还累的你们专门跑一趟,多不好啊。”

陈伯是一个有点发福但一看就是个很精明的老头子,他望向遗落的眼光十分和蔼:

“落姑娘无故受灾,说到底也是我的责任。”

遗落连称不敢,她是知道的,陈伯那两天确实不舒服,陈四还来厨房找过她,问她有没有什么新鲜的吃食,他爹这两天几乎都没吃什么东西,遗落还专门熬了一锅红枣银耳羹让陈四带回去。

“落姑娘请放宽心,那些人已被处置妥当了。”

遗落点头,那天宇文成都是说了要替她报仇的:“恩,我知道。”

“落姑娘知道?”陈伯眼中精光闪过,不经意的问了一声。

遗落一愣,笑而不答。

吴二出来打圆场,说要请陈伯喝遗落新酿的“英雄不醉”,陈伯乐呵呵的摆手,道老了,不敢喝酒了。

临走时,陈伯问她几时可以回相府,遗落这才晓得,因为洪红的关系洪伯也被连累了,相府现在没有主掌勺的大师傅了。

她微微一汗,要她去掌勺,她真怕相国大人吃不惯她那些东西,沉呤一会,朝陈伯施了个礼:“能不能替我转告将军,我能否为洪伯求个情,让他继续留在相府。”

陈伯含笑应承,还赞她:“是个有情有义的孩子。”

又在家里休养了一个星期,期间小二来看过她一次,告诉她有一日他出府采办,看见绿荷一身血淋淋的趴在相府侧门,一直在喊着什么,样子可吓人了,不过很快就被相府的人赶走了,小二感慨:恶有恶报啊。

遗落自感身体无碍,决定回相府上班去。一走进厨房,就受到了英雄般的礼遇。

洪伯更是两眼泛红朝她施了个大礼:“阿落,谢谢你。”生活了十几年的地方,洪伯原以为再也回不来了,就在前日晚上陈伯突然去他家,告诉他:阿落替他求情,将军已经恩准他继续留在相府。

“洪伯无需如此,那日若不是你救我,我也没命站这。救命之恩,遗落当有重报,更何况此事你并不知情,何罪之有。”遗落将他搀起来。

洪伯连连说羞愧难当,羞愧难当。

遗落唤来小二,细声问道:“将军今日可在府上?”

“在的,我可是为了师父专门去打听了的。”小二挪揄她道。他那日经历了那事情,以他的机灵自然能猜出个大概来,是以听遗落这样问,忍不住笑他。

“臭小子,算我没白疼你。”遗落用指尖点了点他的头。

众人怜她身体并未痊愈,本是不让她动手的,结果遗落还是做了一味川贝炖雪梨,那日她好像是听见他咳嗽了一声。

端着汤蛊随洪伯一起前去,就算不喜欢她,让她看看他也好啊。结果没想到是,他们一众人刚到院门口就被金甲卫拦了下来道:将军吩咐任何人不得擅入。

洪伯拱了拱手:“我们是来给将军送午膳的。”

“将军吩咐,膳食你们送到此处就行,由我等送进去。”

“这……。”洪伯踌躇道:“这……好吧。”

洪伯带着他们回去时,还徒自纳闷:“我在相府十年,将军从未有过这样的规定。”

想了想又释然道:“将军日理万机,不见我等闲杂人也是情理之中。阿落,你觉得呢?”

“阿落?”见遗落走神不答话,洪伯又唤了她一声。

遗落回神,歉意道:“洪伯,你刚刚说什么?”

洪伯爱怜道:“让你别跟来,你硬要跟来,你身子还没好,哪能这样劳累又走动的。”

“我没事,洪伯,将军为何不愿见我们?”

“想来是将军军务繁忙,不愿见我等闲杂人吧。”

遗落低头一笑:“恩,也许吧。”

低头看着地上树影斑驳,如今相见他一面也是难了吗?
30。第三十章 各种打听
连着几日遗落都不死心,凡是宇文成都在府上,她便日日都跟着洪伯一起去,结果次次都被挡在外面,金甲卫永远都是一句:将军吩咐任何人不得擅入。

这一日又被挡在外面,遗落十分气妥的回到厨房,也没研究新菜的兴致,靠在厨房院子里的石桌上无聊的剥花生吃,当她刚刚将第十颗花生放进嘴里时,李小二携旋风之式从外面跑进来,带着不少沙尘就停在她面前,呛的她直咳嗽:

“咳咳咳……。”赶紧倒杯茶润润。

“师……师父,我……。”李小二累的气都喘不平了,一副着急样想说什么。

遗落给他顺顺气,企图用自己的平静感染他:“不急,慢慢说。”

李小二靠近她,神色莫测:“师父,你要我打听的,有点眉目了。”

原来是遗落觉得这几日,宇文成都不大对劲,也不知道是真忙还是什么的,她总有点不放心,就差了李小二去打听一下。小二自幼就卖身相府,和那些同样自幼卖身相府的人建立了深厚的友谊,他被分到厨房,其他人自然也被分派到其他角落,这其他人中就有那么一,两个是被分到洒扫的,这一,两个中就有那么一个是被分到扫宇文成都院子的,也是众多闲杂人等中偶尔能进他院子的闲杂人。

遗落一听这事有眉目了,将茶杯重重一放:“速速道来。”

李小二告诉她,他本着内疚的心情去套他这个朋友的口风,一番家常之后,将遗落给他的酒拿来出来,邀请这个朋友有福同享,以期待他酒后吐真言。待他把酒塞一去开时,他这个朋友说了句:咦,这酒味好熟悉。

李小二何等机灵,这酒可不是他们能够喝得到的,这改版后的“英雄不醉”她师父老人家可没拿去酒楼里卖,遗落给他说过这酒是拿来送人情的,是内部酒,不打算贩卖。于是小二针对他这句感叹连下数套:“熟悉?少吹牛皮闪了腰,这酒可不是外面买的到的,我们这些人别说是喝了,连闻都闻不到,这壶还是我师父看我最近努力用功赏我的。你又是从何处见了来?”

那人见李小二这般藐视他,也有几分急了,本来小二拜了遗落为师,就让他们这群人眼红心馋的,每每说起都觉得李小二是祖坟冒青烟了,才有如此好运!如今好不容易这酒是自己似乎在哪见过的,而李小二又如此稀奇,心中暗想一定要记起来在哪见过,也好压李小二一头。

李小二不催他,任他在哪想,还拿起酒壶给他倒了杯酒,酒刚满杯子,就看见那人猛的一拍桌子,忒兴奋的道:“我想起来了,我在将军那见过!”

小二一听便知有戏,心中有些激动没想到这么快就能套出师父要的消息来,脸上却按兵不动,依旧嘲笑道:“又吹!即使将军有这酒,难不成他还赏你啊?你以为你是谁啊?”

那人也觉得不好意思,有些气弱的说道:“将军自然不会赏我,是那日下午将军外出,我进去打扫时,一进屋就闻到这酒味,我从未闻到过这样的好酒,自然不会记错。”

“这酒香竟能弥漫满屋?”小二不解道。

那人满不在乎道:“哪能啊!”

也是同样不解的疑惑道:“不知是否将军手滑,竟将这酒壶掉在了地上,摔了个粉碎,这才是使满屋都是酒香。”

小二说完,也对着自家师父大人感慨:“师父,你说将军大人武功天下第一,他也会手滑么?”

遗落一愣,思考了一下:“应该不会吧,许是将军大人最近事忙,才一不留神手抖了吧。”

“是吗?我听守夜的胡三说,将军这几日天天练武至深夜,也不像事忙啊?”

“而且啊,我那扫地的朋友还说,将军院子的地面被将军当成靶子练,打得没一块好地儿,可给他扫地增加了不少难度。”

遗落听完陷入了深深的思考,越想越不对,宇文成都一向喜怒不形于色,没道理又砸酒壶又虐地面的,她从未见过他这样,若说她见过他最反常的时候还得追溯到他们第一次见面那次,后来她才知晓那是因为他情伤的缘故,想起他那一手臂的自虐伤,她心里就一哆嗦,这一哆嗦倒让遗落一向不灵光的脑子哆嗦的灵光了点,宇文成都这般异常,该不是又因为那郡主伤心了吧!他这一伤心,该不会又自虐吧,那酒壶的碎片可锋利的紧啊!

遗落在小二疑惑的目光中,突然站起来向外走了几步,又回来冲小二说道:“一会,洪伯来了,你帮我请个假,就说我回酒楼去一趟。”

一路小跑回酒楼,十分干净利索的越过众人,往自己屋里扎去,各种翻箱倒柜,她嫂子跟进来:“你在找什么啊?”

遗落头也没抬,依旧在她柜子里翻翻找找,闻言答了一声:“找我新制的那盒薄荷膏。”

“找到了。”遗落将那盒子薄荷膏握在手里,上次那盒全给宇文成都涂背上给涂没了,这一盒还是她重新制的,看着盒子心里叹口气:希望用不着。
31。第三十一章 躲甚啊
又不歇一口气的赶回相府,依旧被金甲卫拦在外面,遗落掏出几个碎银子,递给他们:

“行个方便,我给将军送点东西。”

金甲卫严肃的拒绝她:“将军有规定,我等不能收。”

遗落无言的看着他们,举了举手里的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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