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堂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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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堂春- 第8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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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里,幼蓉真是煎熬得紧,她思来想去,却是先寻到了馨予,诉说了此事:“我竟不知道该是如何了父亲并哥哥们虽好,可到底是男子,我一时也是说不出口,可母亲并二姐又是这么一个样子,我……”

“我也是才看到的。”馨予将石秋芳的信笺递给幼蓉瞧,一面道:“我正想着,你也是得了信。”

“这、这……”幼蓉又是从袁锦琴哪里得知的信息,竟不知道馨予也是知道了这件事,当即心里一凉,跌坐在椅子上呐呐不能言:“难、难道这事,竟是、竟是……”

“三妹妹不必害怕,纵然传开了,难道江家就敢将二妹妹并我们李家的名声当做泥来践踏?且不说旁的,一个拐骗大家女子的名头,他还要不要当官了?”馨予眉头一挑,面上带出愤愤之色,过了半晌后,又冷嘲道:“不是我看不起江文瀚,他便是个外头还算好,内里一塌糊涂的,如何能这般刚硬起来?就是如今,虽然暗地里有这些话,可他却也不敢明目张胆说那就是二妹妹”

“大姐说的是。”听得馨予这么一番话,幼蓉的神色也渐渐平静下来,她思量一二,神情也和缓了些:“况且,眼下还不到那地步。他若是想着求娶二姐,若是闹得人尽皆知,他又有什么脸面?还要与我们家成死仇呢”

馨予点了点头,看着幼蓉回过神来,便又道:“只是这件事却是不能瞒着的。我们是闺阁里头的女孩儿,外头的事也做不得主,竟还是先回了父亲并弟弟他们,也好早日筹算。”

听到这里,幼蓉已是信服之极,忙就是点头应许。只是此时致远致安兄弟去书院里攻读,贾氏又是病了,拒不见人,幼兰更不必说,本就是爆碳似的性子,如今又是鬼迷心窍似的,更不能说。两人商量一回,也只得先熬到晚上,方到了元茂的书房里,细细说了这一桩事。

元茂听得眉头微皱,但过了半晌后,他就是缓和下来,道:“不必担心,这件事我早已有了准备。”幼蓉并馨予听得这话,都是松了一口气,面上露出笑容来。

而另外一面的李家,却是有些惊怒交加。

说来前番江文瀚一意孤心,千百句话劝动了张氏,让她请了城中有名的张媒婆去李家提亲。张媒婆过去之前就是摇头的,说着李家家世好,大门大户的,那幼兰小娘子又是如今贾夫人嫡亲的女儿,素爱如珍。俗语道,高门嫁女,低门娶妇,李家必定是不许的。无奈江家一一如此,又是许了许多的媒人钱,还口口声声说着必定能成。

张媒婆度量着江家虽说不是大户人家,但也算宽绰,江文瀚也生得不错,又有进士的名头,如今做了官,如此笃定,莫非是两家早已有了心思,只待提亲将礼数规矩敷衍过去?这么一想,她又是个有些贪财的,只说是容易事,忙就是露出笑容来,赶着到了李家。

却不想,等着她到了李家,这话才是说完,连着一盏茶也没吃完,就是被人拿着大扫帚赶出去张媒婆,原是江家好说歹说请来的有名声的。平日里也是爱惜自己的名头,总是要品度个十有八九才是许的。今番竟是头一回受这样的屈辱。

便这张媒婆原是做得媒婆这样靠脸皮子厚,嘴皮子利索,满脸笑对人的行当,这会子也是撑不住。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等着回到江家,她对着满脸欢喜,满以为必是成了的江家母子,便忍不住啐了一口,道:“真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贾夫人,江郎君,两位也要度量一下轻重。我们这些做媒婆的,虽算不得什么正经的好行当,好说歹说,也是有些脸面的,今日却是被李家一把大扫帚赶了出去李家的意思明明白白摆在那里,你们若是要再探问,可千万别再寻老身了”

虽是想着江家郎君好歹也是个进士,张媒婆后头的话说得客气了些,但是里面的意思却是明晃晃的嘲讽。张氏却还罢了,虽是气恼羞惭,觉得自己着实太急迫,反倒显得有些逼迫,略有些不妥当。江文瀚却觉得大失颜面,狼狈不堪,对着张媒婆面带客气,眼中含笑的模样,他再想一想自己先前的笃定自诩,真真是羞惭不已,气愤难消。明面上他不说什么,免得显得自己更狼狈,可在这私底下未免也怨恨起李家并幼兰:如此恃强凌弱,半点脸面也不留与自己,着实可恶可恨。

而这一通事,江家知道的人不多,也不敢外传。却不想,张绮玉也是早早知道信息的,特特带着江文柔往张氏的屋子走去,原本就是在张媒婆过来的路上瞧见了。绮玉只做出羞涩的神情避开,文柔也只当做这媒婆上门,是为了自己大哥并表姐的婚事,欢喜之余,少不得暗中注意张氏院子里的动静。

谁想着,寻了这媒婆过来,竟是为了自己大哥并那李幼兰的婚事后头等着那媒婆离去,文柔仍旧回不过神,又听见了昨日的种种,她心底恼怒更深,又为表姐绮玉不值,一时竟顾不得发脾气,忙不迭跑到绮玉的院子里,说了如此如此。

绮玉自是装出惊诧不信的神色,再过一会,却是伤心不已地拉着文柔哭泣,诉说这些年的种种,末了,带着恍惚绝望的神色,幽幽着道:“我再想不到,竟会如此……我却也是个女孩儿,说不得什么,只不能再与姑母表妹亲近……”

文柔虽是个暴性子,却待绮玉如同自己嫡亲的姐姐一般,自也是抱着她陪着痛哭。但这也不是她平日的性子,哭了一场抹干了眼泪,她就是回过神来发狠:“那小贱人如何能配得上哥哥她连你的脚趾头都比不得亏得平日里装的一副清高的高门女郎的模样,暗地里却连羞耻都不记得,深更半夜地与人幽会这种没个贞洁的jian货,亏得母亲并哥哥还想着求娶,若是真的进了家门,生下的孽种是不是我们江家的骨血,谁能说得准”

说完这话,她便是要起身再冲到张氏的屋子里预备说话。

绮玉听得心里舒爽,也是平了不少气恼,但面上却还做出忧伤悲愁的模样,只死死拉住文柔,哭道:“好妹妹,何必为了我,与姑母表弟争执?那李家的幼兰小娘子,说来容貌家世,超过我十倍,也是爱表弟甚深,方不顾大家女的身份,一意相随。他们是郎情妾意,两厢情愿,我这个又算什么?再者,姑母并表弟也是拿定了心思,我们再闹腾,也不中用的。”

文柔自是不肯,却被绮玉拿着水磨工夫给劝得没法子,只得许了:我当做不知道便是。可等着媒婆再过来,她听的李家赶出了那媒婆,在为绮玉松了一口的同时,她为大哥受到的屈辱而气恼,思量想去,竟就在绮玉三言两语的劝说中得到了启发,将这件秘事暗中传扬开来。

此事自然瞒不了人,江家虽比旁人知道的迟些,可在李家派出人来使了法子打击文翰的名声、在江家的店铺田地上面生事,后头又使人传信后,他们还能不知道?自是惊怒交加,一一查证,便知道了文柔做的手脚。

手打txt 第四十八章 魔障迷目 怨愤迷心

第四十八章 魔障迷目 怨愤迷心

第四十八章 魔障迷目 怨愤迷心

“你、你这个不孝女”张氏看着底下仍旧一脸愤愤不服的文柔,气得脸色发白,浑身颤抖,只伸出手指头指着她,恨声道:“你知道你做了什么”

“您既是知道了,何必再问我。”文柔也没想到自己这些小动作,还会被母亲并兄长发觉,到底仍旧存着一股子忿忿,却不见半分心虚,反倒振振有词:“我就是不喜欢那个李幼兰,装模作样,骨子里头也就是个贱人罢了”

文翰听得这话,阴沉的脸色登时一变,忍不住两步上前来,伸手就是要打,但看着自己妹子文柔那高高扬起的脸,手臂颤动了几下,到底还是放下来,道:“ 她是个贱人,我又是个什么?你究竟将我这个大哥看做了什么”

见着自己兄长文翰如此,文柔却是更恼怒,她想起先前绮玉那泪眼盈盈的模样,心底的不平更甚,当即便扭过脸去,恨恨道:“大哥自是我的大哥,与那李幼兰有什么干系你们只看着她的家世好,旁的都是不顾,也太势力了她哪一点比得上表姐?就是比那李馨都不如一个与人幽会的女郎,呸还装什么大家女再说,母亲与大哥倒是看重她,只是人家哪里能看得上我们家与人私会却不许婚,比那一等死泵的还不如,谁知道她以前有过几个?”

因着心底有气,文柔的话说得有几分颠倒,但意思却是明白的。张氏并文翰听得脸皮紫涨,手指发颤,文翰终究忍不住,当即呵骂道:“住嘴这是你一个女儿家该说的?当真连廉耻两字都忘了”张氏也连连点头,骂道:“难道你连亲疏有别都浑忘了?我是你嫡亲的母亲,他是你嫡亲的兄弟,只将一个表姐看在眼底,倒是压过我们两个去日后你出了门,难道回门的时候还登你表姐的门?”

文柔听得这么一通骂,正是要反唇相讥,忽而就是有丫鬟通报,道:“绮玉小娘子来了。”母子三人登时消停了下来,相互对视一眼,那边绮玉已然是打起帘子从外面跨了进来,看着他们三人俱是在的,忙行礼问好,一面轻声道:“姑母,我有一样事,须得与您分说呢。”

张氏原是因着文柔而对绮玉生出几分迁怒,因此听了这话,她神色淡淡的并不露半分笑容,只道:“有什么事你只管说吧。”

绮玉便看了看文翰文柔,见着他们两人一个面色发黑,一个面露担忧,便上前两步拉住文柔的手,低声道:“我听说姑母喜欢李家的女郎幼兰,连着媒人、媒人也是请过了的。”说到这里,她眼圈儿一红,忙垂下脸去,半晌才是轻轻着道:“想来她与表弟也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本来,我也不想多说什么,偏生今儿却是听说、听说……”

说到这里,她的声音更低了,几乎是喃喃着将李幼兰的风声说出来。江家母子三人早就是知道了这个的,听得绮玉吞吞吐吐地说着,张氏便有三分不耐烦,道:“这事我们已是知道了。连着李家都是使人打压我们的店铺田宅,有意警告我们,这些我们都是明白”

绮玉心底一惊,确实没想到李家会做到这一步,但她面上却也是适当地露出惊讶与迟疑的神色,半晌后才是低声道:“既是如此,您何不放了那李幼兰呢?不论容貌性情,家世宠爱,馨娘比之李幼兰都好十本不止”

这一句话,却是让张氏母子三人都是愣住了,文柔甚至忍不住喊出话来:“表姐你说什么?李馨那女人,如何比得上你你才是我以后的嫂嫂”张氏与文翰被文柔的话压住,虽然心底也是一样的疑惑,可见着文柔这么说了,倒是暂时压住心里的话,只看向绮玉。

绮玉双眼泛红,神情憔悴,身子也有些颤颤巍巍,只慢慢垂下头去,低声道:“于今我也不怕害臊,如实说给姑母您并表弟表妹听——我是曾想着嫁与表弟,倒不是贪图旁的,也就念着自小儿的情分难得,彼此知根知底。但姑母您另有所喜,表弟另有所爱,我也不能伤了姑侄并表亲的情分,只盼着你们能够顺心如意罢了。那李幼兰,虽然亲母掌家,兄弟姐妹俱全,可李大人却是最疼馨娘这个长女。表弟所缺的不过是此时的一把助力,有着李大人帮衬个三五年,日后官场必定顺坦。而除此之外,馨娘哪个比李幼兰差了分毫?性情是我们惯熟的,容貌言谈也是好的,便是十来年的相处,难得的缘分情分,也尽够了。”

这么一通话说下来,文柔固然是愣住了,文翰也有几分迟疑,张氏却是动心不已——比之李幼兰那个性情的高门媳妇,还是李馨这样的更好。他们心底俱是有些想头,却没发现说完这些后,绮玉那微微泛着冷意的目光,森然欲噬人

江家已是将李家的警告混忘了去,李家的贾氏母女却是为着江家很是闹了一场。

却说先前江家的提亲让贾氏心底生恼,但看着女儿幼兰神情郁郁,形容憔悴,想着她对江文瀚的一片痴心,也不忍再苛责,倒是将这一件事轻轻放过。李幼兰原是以为江家提亲被拒绝,是父亲所为,倒也没有对母亲贾氏有什么不满。只是日日抄经之余,她少不得明的暗的寻一些江家的事探问。

贾氏本还是念着江家一时糊涂,女儿又是痴心,想着将这一件事慢慢地搁下——毕竟,那李馨予眼见着对江家连半分的情分都没有,她也回过神来,衡量轻重,对将自己最是喜欢看重的女儿幼兰嫁过去这件事,仍有不少迟疑。没想着,过不得十来日,忽而就是有了那样的传言,还是对自己情分越发淡薄的夫婿李元茂亲自说与自己听的。

当时,她便是觉得羞恼愤怒之极,可听的李元茂的话:“若非你为人不端,又总是纵着幼兰,如何会让她一错再错,如今更是成了人家嚼舌的对象平白让馨儿并幼蓉也受了牵累从今而后,别让我再听到什么江家的人”

贾氏固然是羞怒之极,可是想着女儿幼兰的一片痴情痴心,眼圈儿也都是红了,到此却有三分后悔:当日若是许了婚事,或许有些后患,但江家那么一个低门,娶了幼兰这样的大家女,如何敢怠慢?如今元茂说出这样的话,日后,只怕江家是再也不能了。竟是自己误了女儿的痴心。

想到这里,贾氏不免过去与幼兰叹息了一回,又道:“只是你也莫要伤心,仔细损了身子骨。我思量着,那江家也着实太低了些,不过一个进士出身的,如何能厮配你这么好的女孩儿?只怕缘分还在后头呢”

幼兰听得提亲是贾氏所拒绝的,便是愣住了,后头又见自己父亲元茂说出再无可能的话,脸色也尽是白了。在此时,贾氏又是这么一通话,她只觉得心底翻山倒海似的煎熬,双泪簌簌而下,只哭喊道:“我只要那江文瀚,若不是他,我便剪了头发做姑子去”

“你这孽障,说得什么混话”贾氏原本还压着江家传言女儿如何如何的事,只想着江家太想着幼兰嫁过去,方才暗地里威逼一下,可听得幼兰竟是到了这般地步,一面是气,一面是急,忍不住将这一样事说了出来。

谁想着,幼兰却是半分不听,反倒是埋怨贾氏:“我不听这些,若不是您前头将江家提亲的媒婆赶出去,我如今早就是定了下来如何会落到这个地步母亲,您素来疼我,怎么这一回却是将女儿推到万丈深渊里头去我x后,还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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