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对男孩子们没有兴趣——这点和她的在少年便风流倜傥的丈夫迥然不同。
缅因中学里每隔一段时间便会组织一次名为“女孩择伴”的舞会,总是女孩子主动邀请心目中的男孩子。希拉里在这种场合显得漫不经心,她很随便地选了一位普林斯顿大学的学生作舞伴——那是个腼腆白净的小伙子,带着一副金丝眼镜,很费心思地穿了一件仔细烫过的黑呢西服,头发也精心梳过。他努力而谨慎地从希拉里的黑框大眼镜后的眼睛中接收点类似于“秋波”之类的信息,结果几曲之后,他发现希拉里除了礼貌地和他对视几下之外,目光散乱而迷茫。
然而,这些并不意味着她不受男孩们的欢迎,事实远非如此。男孩们喜欢她,不是因为她卖弄风情,而是她的人品,她乐意同他们交谈,平等相待。
希拉里在上中学时,有一次同一些朋友外出作度假旅行。途中,她碰到了一个问题:一位女孩子虽然渴望同男孩们聚在一起,但茕茕孑立,形影相吊;而希拉里尽管不想这么做,却被一小批追随者围住。有一天晚上,希拉里同一名新认识的男友一起坐在前门廊,交谈到午夜过后才回寝室睡觉。这时,她发觉同寝室的女友大为恼怒。
希拉里具有令人难以置信的才能——召集男中学生,听从她的指派,干义务劳动。她组织马戏表演和业余体育比赛,为外来移民工人筹款。她同史蒂夫·古德曼和她的朋友、长期的爱慕者里克·里基茨一起,参加学校的尖子选拔亮相。她还因为他们不积极排演而责骂过他们。
希拉里在上中学最后一年时,当上了毕业班的班长——一种教师助理那样的职务。她还是组织委员会的主席,这是一项吃力不讨好的有点令人丧气的工作:让她在2700名学生的团体中负责筹备和组织学校大会。
显然,中学仅仅是社会生活的开端。
希拉里的上述素质体现在她毕业那一年春季,登在学校年刊上的每一张照片中,她看上去像是有远大理想的人。在团体照中,她总是坐在前排中间,双手自然地放在大腿上,目光对着相机。她的衣着是精心选择的,几乎是前安·泰勒式的:犬牙花纹的裙子、无袖衬衫和高跟鞋。她的头发剪得又短又优美,下边卷曲。她具有其他学生所缺乏的那种激昂之情。
希拉里对智力上不如她的男孩子总不太耐烦。有一次有人在校报上讽刺她说:“看希拉里那股高傲劲儿,她真该去当修女。”
1965年,她以1000多名学生中排名第十五的优异成绩毕业,走入了著名的韦尔斯利女子学院。在升学方面,老师们都建议希拉里去申请“七姐妹”女子学校中的史密斯和韦尔斯利学院。希拉里最终选择韦尔斯利是因为她的父亲休不希望她所在的学校里的学生都是“跨掉的一代”,再一个原因是校园内的瓦班湖能让她想起家乡的维诺拉湖。
每个人在青少年时期,总会遇见一两位深深影响自己的人物。如果说希拉里是上帝格外恩宠的女孩,那么唐纳德·琼斯这位帕克里奇新来的年轻教师则是上帝赐予她的一份礼物。
当希拉里成为大学一年级学生时,琼斯刚从德鲁大学神学院毕业,被派往罗德姆教堂,当卫理公会首席教徒,因为他的第一个职业就是做一名青年牧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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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园之星:砥砺云天成长路(6)
在希拉里13岁时,她遇见了改变自己一生的导师。
那时,希拉里一家常去红砖砌成的第一联合卫理公会教堂。一位温文尔雅、热情诚挚的年轻教士唐纳德·琼斯来到帕克里奇,走入了卫理会教堂,也从此开始影响并改变希拉里的精神世界,甚至在某种程度上改变了希拉里后来的生活。琼斯年方30,刚从耶鲁大学神学院毕业,思想深受保罗·蒂里奇(德裔美国神学家、哲学家)的影响,主张信仰不应是一种逃避,而应是一种介入社会的实际行动,应在行动中救赎社会。
唐纳德·琼斯为一群青少年创办了周四夜校。当一些学生弹吉他时,少年们便唱民歌,唱鲍勃·迪伦的歌曲,接着谈论抒情诗词。琼斯还放映电影,如《大人物的挽歌》和《四百击》。
琼斯把毕加索油画《格尔尼卡》的复制品带到市中心贫民区,把它靠放在一把椅子背上,要求城市学生和郊区学生都看着那幅画,就自己的经历谈论这幅画。他问他们,这幅画是否会使他们想起什么事情,会选择什么样的音乐来配合这幅画。他的课有对毕加索绘画的生动讨论,也有对斯蒂芬·克兰和E·E·卡明斯作品的赏析,以及关于无神论与基督教的辨析。通过这些活动,他试图让学生能“推己及人”。他总是将神学与流行文化、艺术和现实世界联系起来谈,他想让孩子们多读一些书。他还组织他们进行访问活动。他带着这些生活在阶级种族壁垒森严的小镇中的孩子,去和黑人、拉美裔年轻人见面。正如琼斯分析的那样,他们以前从未理解什么是贫穷。与活生生的境遇不同的人面对面接触,对少年们的触动是巨大的。
当时,整个社会的年轻一代都飘浮着躁动不安的叛逆情绪,这种情绪无疑触动着青少年们敏感而依然稚嫩的神经。唐纳德·琼斯的到来,如一阵清凉的风,吹散了笼罩在少年们心头的迷惘。
琼斯带着他的学生们去芝加哥音乐厅聆听马丁·路德·金的题为《革命中必须保持警惕》的演讲。希拉里至今对那次活动依然记忆犹新:琼斯把他们逐一介绍给马丁·路德·金,她还与这位赫赫有名的民权运动领袖握了一下手。当希拉里同金握手时,她的双眼闪闪发亮。
希拉里放学后乐此不疲地赶往琼斯在教堂的住处,和他讨论教堂和周四夜校中的观点和见解,她是那样兴致勃勃。在琼斯的引导下,她接触到了现代新教神学的观念,并和他一起探讨保罗·蒂里奇、莱因霍尔德·尼布尔的文章。
多年以后,希拉里在一次采访中回忆老师,她说,她常在下午放学后去琼斯办公室,谈她的种种想法。有一天,琼斯在向希拉里介绍了几本难懂的神学著作以后,便决定向她提出另一种任务。他离开书桌后,伸手从他的书架上取下一本平装本小书。他说:“现在,你应该阅读这本书。我们以后讨论讨论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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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拉里看了一眼该书的封面,是塞林格写的《麦田里的守望者》。那时候,它是一本令人反感的书。
琼斯回忆道:“她看了这本书后,没有多说,因此我也没有多说。不过,她在大学上英语课时,不得不再读那本书。后来她在上大学二年级时写了一封信给我,信中说:‘我当时没有把想法告诉你。不过,当你要我读《麦田里的守望者》这本书时,我并不喜欢它,而且我认为它对我来说太深了一些。但现在我已经第二次阅读了它,我认为,我已经认识到你把那本书给我看的原因。我觉得它事实上并不太深。’她后来承认,该书中的霍尔登·考菲尔德使她联想到她的弟弟休。”
休·罗德姆比希拉里小几岁,但已经给他的家庭带来一些麻烦。(休·罗德姆随后在宾夕法尼亚州为乔·佩特诺教练当橄榄球四分卫。现在他是迈阿密一位非常受人尊敬的公设辩护人。)
琼斯被调往另一所教堂,从而结束了他主持“青少年部”的时期。
1964年希拉里竞选南缅因高中学生会主席失利,她心情郁闷,在一个春日的午后铺开纸,洋洋洒洒写了一封信给琼斯,诉说她灰暗的心情、苦闷的青春。这是她第一次写信给他,也是他们在此后30余年中通信的开始。这位大她17岁的睿智慈爱的牧师从此一直是她心灵之音的忠实聆听者。他以他理性的宗教关爱来应和她,分享她的快乐,分担她的烦恼,他是上帝对她的问候。
校园之星:砥砺云天成长路(7)
宗教对希拉里的影响显而易见,在她以后的州长夫人以至第一夫人的生涯中,无论走到哪里,她总是随身带着《圣经》,在每晚就寝前,她都要和女儿一起做祷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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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书时代:自由理想泛滥的年代(图)(1)
现在,她来到全美最优秀、最富进取性的女子学院,对于一心想在推动社会进步的男性世界中找到自己的位置的希拉里来说,她当时是选对了地方。
韦尔斯利学院创办于1875年。其创始人亨利·福勒·杜兰特在谈到创办这所女子学校的宗旨时说:“妇女也能干事情,我给她们机会。”韦尔斯利学院是一所贵族女子大学,它所招收的学生是清一色的女性。作为一个根深蒂固的基督教学院,它强调服务精神,它的座右铭是拉丁语:“Non Ministrari sed Ministrare。”意思就是:“宁照顾他人,勿被人照顾。”
韦尔斯利学院校园在图片上看起来非常漂亮,显得十分优雅高贵,它在美国教育业的自由市场上所采取的经营办法似乎是老式的,即使在20世纪60年代中期,韦尔斯利也基本保持了它几十年来的一贯形象——一所专为上层人家的淑女们开设的严肃、保守的名校。但它并不是一个不符合时代精神的世外桃源,而是全美84所女子学院中的佼佼者。韦尔斯利学院为年轻而充满美好理想与抱负的希拉里展开了新的一章。
在过去近一个世纪中,韦尔斯利学院为美国上流社会培养出许多杰出的女性。中国人所熟知的宋庆龄、宋美龄姐妹就先后毕业于此。1959年,玛德琳·奥尔布赖特以优良的评语在此获得了政治科学的毕业文凭,几十年后,她成了克林顿政府的国务卿。
1965年9月,在父母的陪同下,从未出过远门的希拉里来到位于波士顿郊外的韦尔斯利学院。希拉里的父母开着卡迪拉克轿车送女儿到韦尔斯利学院上学,离去时,多萝西躺在后座上抽泣,一路上流着伤心的眼泪回到家中。
9月12日,希拉里进入韦尔斯利学院政治系主修政治学,兼学心理学。这一年,她刚满18岁,正是她的世界观与政治信仰开始确立的时期。开始的3个月里希拉里小心翼翼,并未显示出一个韦尔斯利学院学生应具备的水准,她甚至和父母商量如何从学院退学。但很快,她就加入到校内的共和党人中间,和他们一起坐着喝茶。她在给琼斯的信中谈到阅读和作文的常规课程时说:“刚开始的6周,我很少与人交往,那种不挑不拣的大量阅读根本就消化不了。2月里的最后两周,这里有颓废的狂欢酒会——颓废到让正直的卫公理派教徒也变得颓废的程度。”她告诉琼斯,3月里她也成为一个“社会改革者”,参与了校园内的许多改革活动;4月,她又做了30天嬉皮士,在胳膊上画了朵花。5月过后,她又重回到熟悉的角色之中。她在某种程度上变得激进了。她戴着角质架眼镜,穿着老年妇女的裙子和当时流行的麦斯林纱外套。
当时,美国年轻有为、受人爱戴的肯尼迪总统被刺不久,美国人民似乎在精神方面失去了一个寄托,整个社会还处在一个调整适应阶段。
当时的越战升级、民权运动新的动向已在其他校园里初露端倪。马丁·路德·金博士领导的黑人民权运动在美国许多地方影响日益扩大,要求种族平等与自由的呼声遍及全美各地;女权主义运动也开始在美国社会崛起;通俗流行音乐风靡年轻人,嬉皮作风、性革命、性解放蔚为时尚。
这是一个自由主义、理想主义泛滥的年代。
希拉里曾经说过,20世纪60年代是怀着梦想的男人支配的年代,言辞间流露出对在社会进程中没有女性的空间的不满。现在,她来到全美最优秀、最富进取性的女子学院,对于一心想在推动社会进步的男性世界中找到自己的位置的希拉里来说,她当时是选对了地方。
希拉里参加学院里的共和党人俱乐部不久就被选为俱乐部的主席。那年秋天,共和党籍的马萨诸塞州的州检察长爱德华·布鲁克四处活动竞选联邦参议员,希拉里领导的韦尔斯利学院共和党人俱乐部的成员为他助选,为布鲁克进军华盛顿的国会山,赢得国会议员席位,立下了汗马功劳。希拉里出色的活动能力使她很快进入学生自治会,最初承担的是些杂务,致力于取消学院不相关的课程设置、增加黑人学生和教员的人数、放松学院限制等活动。她表现出比同龄人更成熟的政治气质。
希拉里的一些同学还记得,她入校后不久,在与别人辩论她为什么做一个共和党人时,曾慷慨激昂,雄辩滔滔。
读书时代:自由理想泛滥的年代(2)
进入韦尔斯利学院第一学年的下半年,是希拉里开始发生明显变化的时期。在这期间,她的生活方式与政治思想都发生了很大变化。希拉里喜欢阅读,看了不少政治与哲学方面的书籍与文章,这使她在思想理论上日益成熟。当希拉里认为自己的观点和共和党已经无法同步时就毅然辞去了“青年共和党”主席的职务,她逐渐成为了民主党的同情者,尤其是反战的民主党派人士。
这时的韦尔斯利学院也像整个美国社会一样,开始进入变革时期。在民权平等与公民自由运动的冲击下,一向只招收白人贵族子女的韦尔斯利学院,也开始招收黑人女学生。这些黑人女学生的进入,最初在一些白人女学生中引起一阵恐慌。作为一个白人女学生,希拉里对黑人女生没有任何种族偏见,她打破种族与肤色的隔阂,主动与校园内新成立的非洲裔美国妇女协会的成员联系,还在学院的小教室亲自组织召开了一次全校范围的有黑白学生一起参加的会议。
希拉里到高年级时,通过竞选当上韦尔斯利学院学生会主席,组织与领导各种学生活动,并努力推动学校当局加速校园内的社会改革。她们抗议韦尔斯利学院沿袭维多利亚时代的夜间熄灯和鸣钟制,要求减少课业负担,支持不留级制度,甚至要求废除韦尔斯利百年来不许男生进出女生宿舍的禁令。
这时期,越战升级,人员伤亡越来越大。美国人对这场不义战争深恶痛绝,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