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要买她给自己买好了,我妈妈会给我钱让我自个买。她瞪了我一眼,“又来了,我就想给你买衣服,不行吗?”昨晚上的游戏让她很爽,今天她的心情都不错。
我低着头不去看她也不说话,反正我就是不愿意花她的钱。
结果,我俩正躺着休息,她的手机又响了。因为紧挨着她躺着,我很清楚地听到对方是个男人。我隐约听到,那人知道她来了北京,好像是问她什么时候回去。
不知是躺着说话不得劲还是要回避我,她下了床拿着手机站到了窗前。我听到她说,“我明天回去……不用了……谢谢哈。”
她说过不许我盘问她的事情,我也没问来电话的人是谁。我想我问也白问,还会引起她的反感。
可她刚躺在我身边手机又响了。这次是个上了年纪的女人,但不是她妈妈。
“哦,郭厅长您好,”夏静怡慌忙爬了起来,声音里充满了敬畏。我本能地想到了厅长的儿子。
“我本来打算明天回去,不不,我坐火车回去……其实来北京也没什么重要的事情就是散散心……这样太打扰您了,多不好意思,我还是自己坐火车回吧……那好吧……嗯……到时候再联系。”她压了电话,没有马上回过身,而是握着手机望着窗外。
我想我这次总该问问了,“这个是上次给你介绍的……”还没等我迟迟疑疑把话说完,她扭过脸说道,“我一会儿要搭乘我们厅长的车回去,不能带你去逛街。”
这个女人原来是卫生厅厅长,是她的最高领导。厅长居然邀请她同行!我惊讶过后,马上就想到,虽说她没有说明此厅长就是彼厅长,这个女人与上次介绍的那个厅长儿子是什么关系,可厅长怎么会知道她在北京啊?她不是说好还要住一晚上,为什么非要临时改变主意?
她不理会我独自在那里质疑,快速地收拾着行李。“我已经把今晚的房费都交了,你就别回宿舍,或者把你的好同学约过来陪你住一晚上,你自己安排吧。记着明天12点前退房就行。”她边在房间里走动边嘱咐着我。
等她收拾好东西,从皮包里拿出五百元钱递给我,“我不能陪你买衣服,你自己去买吧。”
我没有接她的钱。“拿着啊!”她掰开我的手硬塞给我。
我手一松,粉红色的钞票飘落到地毯上。我没有去捡,她愣怔住站在我面前,稍后口气很严厉地说道,“捡起来装上。”
我还是站着没动。她无奈地看看我,弯腰把钱捡了起来放到了床上,“你说你怎么一会儿可爱一会儿就变得让人无奈呢?你还想不想再见我了?”
这回我坚决不要她的钱,可一听她这种带着威胁的话,我的自尊心便低头服输。
过了一会儿,她又接到电话,然后拎着手提箱走了。
我从窗户向楼下望去,就见上次送她回家的男子从一辆黑色的小轿车里出来,接过她的手提箱放到后备箱里。夏静怡坐到了车后座上。我看不到车里是否还有个女人。
见到那个男子,我想我猜错了,这个人并不是她的相亲对象,是她的同事,也许是厅长的司机什么的。其实,真的是我猜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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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屡次被拒
这个寒假是名副其实的“寒假”。近两个月里我只同夏静怡见了五次面,有三次被她开恩留宿。剩下的两次因为都是我没有提前与她打招呼,擅自跑过去看她,就被她冷淡地撵了回去。
放假回家的当天晚上,我给她去了电话,告诉她我已经回来了。我暗自期待她对我发出召唤,而她压根就没有提这茬儿。
后来我实在忍不住问她,我什么时候可以见到她,我还从北京秀水市场给她带回来一件衣服。
她犹豫了半天才说,最近医院忙等她有空自然会给我打电话。我本来还想告诉她,我放假要在家里开的包子铺帮忙(我爸爸也下岗了,我妈妈拿着他俩的买断工龄的钱,年底时盘下一家包子铺),白天没有时间,如果她打电话最好是晚上9点以后。
结果我还没有讲,她就说有事把电话挂了。我不知道大晚上她一个人在家会有什么事情不能同我聊会儿天。放下电话,我替她找了个借口,她要写论文确实没有空闲。
每天在店里端盘子洗碗时,我都有些心不在焉,总在想着她。与暑假我们频繁的见面相比,现在她明显地对我不热情了。我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也许她觉出我们两个女的在一起不正常?可是她还同她的前女友相恋四年。如果说她不喜欢我了,这也变化太快,当初她可是说过喜欢我。也许她真的要结婚嫁人,有意在疏远我?那为什么不干脆告诉我,为什么在北京还同我做那种事情?
其实,那个时候我自己已经找到了答案,只是不愿相信承认这样一个残酷的结果。我更愿意相信她所说的一切,她很忙没有时间,为了避讳同事才不能同我经常见面。
大约又过了几天,我趁包子铺的生意不忙时,跑到隔壁小卖部给她打电话。我回来都一周了还没有见到她,我想她了,这回她倒是很痛快就让我过去。
我把给她买的一件大衣也带了去。这件衣服花了三百元——这对当时的我来说,是笔不小的开支,我当然是用夏静怡留给我的钱买的。
傅羽弘得知我要去逛秀水街,她提出我们结伴而行。我说我想给我的“表姐”买件衣服,不知道该买什么。她就提出约上她的表姐柳青岩,她表姐比我们年长,自然在穿着上有经验。
在逛街时,柳青岩询问了半天我“表姐”的情况,年龄长相身高胖瘦甚至是从事的职业。不知道是我心虚还是怎么了,我总觉的她每听完一段我对夏静怡的描述后,都会用种怪怪的眼神看我。吓得我都不敢讲得很详细,生怕不留神泄露了我与夏静怡的关系。
最后我们三个人一致看中了一件黑色的大衣。我提着这件衣服去了夏静怡家。一进门我就把衣服举到她面前,“给你买的,你快穿上看好看不。”
她边怪怨我乱花钱,边把大衣穿上,还左右看看然后夸赞道,“嗯,确实不错哈,你的眼光还行。”
“你人长得漂亮身材也好,穿什么都好看。”我赶紧讨好的笑着说道,还把脸送过去,让她赏了我个吻。
“其实,不是我眼光好是一个姐姐帮着买的。”得到一枚香吻,兴奋中我实话实说。
没想到正在脱大衣的她却突然停顿住,撩起眼皮瞟着我,“怎么又有个姐姐?”
我知道她是误会了我,慌忙解释说,我担心自己买的不合适,同学就把她在北京工作的表姐叫上,“她们问我给谁买,我就说给我的表姐。”
她不可置否地撇下嘴角,“你解释什么啊,你就是真有个喜欢你的姐姐,和我也没有关系。”她把大衣放到一边,坐到沙发上。
“我怎么能那样。”我嘀咕着也挨着她坐下。这才发现,房间没有以前凌乱,桌子摆放的东西也算整齐,桌面上也没有明显的灰尘,再看玄关处的那一大推鞋子也都不见了,只有她的一双皮靴和我的鞋。
“你收拾家了?”我心想她终于肯做一点家务了。其实把家收拾干净自己住着心情也清爽吧。
她扭过头四处看看,“哦”了一声,便不再提这个话题。因为我是在包子铺关门后去的,已经很晚了,我们也就是聊了几句,她就提出要去洗澡。我也跟着她进了卫生间,两个人一起洗。
洗来洗去我们就在卫生间做起了游戏。
这次见面后,我觉得她是喜欢我的,只是态度言谈举止上有些细微的变化,但倒底哪里不一样了我又说不清楚。
那年的情人节在除夕前一天。我早就想着到时候送给她一个礼物,她在北京给我的五百元,我自己一分都没舍得花。我想自己没有能力挣钱给她买漂亮的衣物,只能是把这笔钱省下。
在情人节前几天,我们又见了一面,我去给她家做了迎接春节的大扫除。
情人节当天,因为马上就要过春节,包子铺已经提前两天关了门。我正好可以去逛街为她选购礼物。可逛了整整一天,我也没有选中一件合适的东西。
我本想买件首饰,看来看去价钱都很贵,我买不起。倒也有便宜的金项链,就是链子细的像根线,我怕她会嫌弃。买珍珠项链或玉石挂件,我又担心自己一个孩子被骗了,买回个假货。
最后,我选了一大束玫瑰花。其实,一开始我就想送她鲜花,我知道情人节应该送情人鲜花或巧克力。我是顾忌送这种有着寓意的礼物会遭到她的数落和嘲讽,“谁和你是情人啊!”
因为怀抱着一大束玫瑰,我等到天黑了才去她家。事先我并没有同她约好这天我去找她,只是在电话里问她情人节这天我们能不能见面。当时她很含糊的说再说吧。
我自以为她没有情人,这天应该像往常一样独自在家。我想给她个惊喜,去之前也没有打电话。
我敲了半天的门,连对门的人都丫开个门缝观察情况,她的家里也没有任何动静。我想她是出去吃饭了。
抱着鲜花我也不能回家啊,我就下了楼在外面等。为了不引起过往人的注意,我一会儿到宿舍大院门口站着,一会儿又到她家楼下看看,她家的窗户一直黑着。
快9点时,我实在失去了耐心,就跑到公用电话亭拨通了她的手机。“你找我有什么事情?我在外面吃饭。”她的口气像是在同陌生人讲话般的冷漠。
我隐约听到电话那头有舒缓的音乐声。心里陡然就很伤感,情人节她出去约会,而我却在外面等她回家。我说我在她家楼下,买了一束鲜花想送给她。
“搞笑,你一个孩子买什么鲜花啊!回家去吧,我今天不会回去。”她的口气更严厉了。
那我手里的花怎么办啊,花了好几十元钱。“我不知道,你自己要买你自己处理吧。”她的态度很决绝,然后就挂了电话。
我还没有吃饭,又冷又饿又伤心,独自步行着回家。遇到街边的垃圾箱,我把手里拎着的玫瑰花扔了进去。
我觉得我就像是这束花,需要时被人花钱捧回去,无用时就会成为无处可藏掖的累赘。这样想着我就哭了。
不过伤心是暂时的,等第二天的中午我就接到她的电话。她没有提昨晚她是同什么人吃饭,只解释说她当时也是替我着急,大晚上一个女孩子在外面,遇到坏人怎么办。她也没有为她生硬的态度向我道歉。
除夕夜她要值班,初一初二她也不在家。她让我初三去找她。“拜年可是有红包的。”她的笑声听上去同以前没有什么两样,仿佛昨晚我们之间没有发现过不愉快。
我心里虽说还留有昨晚的怨气,可一想到能抱着她睡觉,心里的那份不悦也就压了回去。
过了初八我就要回学校。临走的前一天晚上我又去找她。她一个人在家里。一进门,她就气哼哼地质问我,为什么事先不打招呼就跑来了。
我说明天我就走了,想再见见她。她翻着白眼一脸地不耐烦,同我也没有说几句话。过了有半个多小时,她接了个电话,说她要出去。我以为她又让我在家等着,结果她让我回家去。
“我明天就走了。”我眼巴巴地看着她,希望她能明白我渴望与她在一起的心意,“我可以等你回来啊。”
她穿着我送给她的大衣,一只手拎着挎包,一只手拉着我的手,“回去吧,明天就走了,好好回去陪你爸妈吧。”她说话时面无表情。
我虽说十分不乐意离开她,可看着她的神情,我的自尊心也不容许我再缠磨央求她让我留下。
我们一直走到宿舍大院门外。她让我先走,她要等个人。我过了马路,回过头来望着站在路边的她。亭亭玉立,长发飘飘,黑色大衣显得她的脸更加白净。
我做梦也没有想到,这是她留给我最后一次美好的印象。
开学后,我与她通话的次数越来越少。她不是说忙着写论文,就是第二天有手术,要早早休息。有几次她干脆不接电话。
一次,我把电话打到她的家里,竟然听到她身边有个男人在说话。似乎是在问谁来的电话,她解释说一个患者小妹妹。
我当时也有些慌乱,是不是我们的关系被别人发现了?没有再说什么就把电话挂了。一个人在校园边走边想心事时,才觉得不对头,周六下午她家里怎么会有个男人啊。当然也许是她的弟弟或是亲朋好友。
五一放假三天,我坐着火车回了家。回家当晚,我就打电话告诉她我回来了,明天能不能去找她。她没有拒绝。
见了面,她却对我说,“凡凡,你以后别再来找我,我要结婚了。”
第21章 痛心疾首
虽说因为夏静怡对我越来越疏离,我已经有些预感,我们的关系也许将会在某一天结束。可当她亲口说断绝交往时,我还是难以接受。
我挨着她坐在沙发上。她翘着二郎腿与我刻意保持一定的距离,目光一直看着别处,“凡凡,以后你别再来找我,我要结婚了。”
她的声音很低缓,可我听来就像是一击重拳,嗵地一声敲在我的心上。我懵了不知所措地盯着她的侧脸,半天缓不过神来。
我动动嘴却什么都没有说出来。她要结婚嫁人这是她的自由,我没权利劝阻她改变选择。再说我又不是她的男朋友,我们的关系一直是不可告人的秘密,我哪里有话语权。
我只是觉得我以后再也不能见到她,不能与她亲热不能同她做游戏,更不能像我曾幻想的那样,等我挣了钱同她一起生活。
我迟钝而麻木,并没有感到痛苦。心疼的感觉是后来独自一人的时候才涌现出。当时的感觉就像一个人正兴冲冲走在每天都要经过的一条极度熟悉的路上,突然有人把你的身体来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然后拍拍你的肩头漠然地告诉你,“你回去吧,此路不通。”我更多是错愕而不是伤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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