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昭得知苏绾醒来,从房间外走了进来,手中端着御医开的补气血的汤药来到榻前,见苏绾哭得伤心,泪水止不住纷落。
“小姐,您别伤心难过,您的身子还虚弱,是不可以掉眼泪的。”
苏绾抬起含泪的双眸望向小昭,“昭儿,我的孩子是被人害死的,是被人害死的。”
小昭不知苏绾说的是真的,以为苏绾是承受不住打击,神智变得恍惚不明。
看着小姐伤心,心间也是难过和惋惜,劝慰道:“小姐,不要胡思乱想,身子要紧。”
苏绾听小昭的语气,也是不相信自己的说的话,认为自己是在说谎。
“为什么?你们都不肯相信我说的话,我的孩子真的是被人害死的。”
小昭看着苏绾,心中疼惜,一直从旁伺候着,深知苏绾有多爱腹中的孩子,“可怜的小姐,怕是承受不住,才会精神失常。”
苏绾小产出现血崩之症,御医交代苏绾气血虚,最忌情绪激动,狂躁不安。
为了避免苏绾再次出现血崩,小昭忙不迭的伸出手将苏绾抱住,以安抚她躁动不安的心绪。
“小姐切莫烦躁,昭儿相信小主人是被人害死的。”
焦虑不安烦躁充斥着苏绾的整个世界,没人理解她,没有人相信她的话,小昭的话让她焦灼的心间送上一丝清凉,小昭怀抱仿若彷徨无助的人找到了依靠。
良久,小昭见苏绾的情绪平静了些许,方才端起药碗,舀了汤药送到她的口中,“小姐,您要好好的将养身子。”
苏绾也不言语任凭着小昭将那苦涩的药汤送进口中,脑中均是那黑衣人的身影,那人遮着面看不清容貌,由于惊恐唯一能够记得的便是那双冰冷的眼眸。
她不能够让自己倒下,她要好起来,她要找到害死孩子的凶手。
小昭小心的伺候着苏绾服药,见苏绾肯服药,心中也安心许多,很快一碗汤药便进了腹,拿出锦帕为苏绾揩拭掉嘴角的药渍。
“小姐,您也别难过,至少您还有王爷,小姐昏迷了两天一夜,王爷一直不眠不休的守着小姐,没有上朝。”
苏绾眸中刹那泪珠儿滚落,想到祈寒那颓然神色,满面青须,是自己的让他伤了心,他恨自己也是应该。”
小昭见苏绾掉眼泪,心间难过,“小姐,您怎么又在掉眼泪,莫要哭伤了眼。”
祈寒说得对,哭又有何用,流再多的眼泪,也换不回孩子的性命,一切都已经回不去了。
苏绾恍然间想起了母亲,“昭儿,母亲怎么样了?”
听到苏绾问起佟氏,“老夫人听闻小姐出事,还在病榻之上,白日里穆家小姐和大少爷都来看过。”
身为女儿害母亲担忧是为不孝,身为妻子背叛丈夫是为不忠,身为母亲没有保住孩子是为无能,自责和无奈充斥着整颗心。
不经意间,眸光望向床角落,那里曾经放置的包裹不见了,里面是她为孩子绣制的衣衫,定是小昭怕苏绾见了会伤心,将那些衣衫都藏了起来。
那衣衫一针一线都是自己的心,“昭儿,将那东西拿出来,我想看一看。”
小昭充满担忧的神色望着苏绾,害怕她触绪添伤,想起那腹中的孩子。
“小姐,您还是不要看了。”
苏绾敛眸道:“昭儿,不用担心我。”
小昭见苏绾脸上比刚刚平和了许多,蹲下身子从床榻下拿出了收起的包裹,放在了床榻之上。
苏绾看着那包裹出神,“昭儿,你去东苑看看母亲,不用管我,让我一个人好好的静一静。”
小昭为暖炉添了炭,方才神色恭敬的退了出去,关上了房间的门。
残月穿透夜的清辉,飘散在萧萧的风中。
祈寒见小昭离开,虽然恨她怨她,心中依然挂念着她,悄悄的来到卧房的门口,止步于前。
见了面只会涂增哀伤不如不见,可是滞重的步履却不肯迈步离开,心中依然挂牵。罢了,就悄悄的看上一眼再离开。
祈寒悄悄的推开了房间的门扉,借着缝隙向里面观望。
房间内,烛光曳动,苏绾一身白色中衣,坐在榻上,手中拿着红色织绣的肚兜,细细的摸索着上面细密的针脚,吉祥的图案。
泪水纷落如雨,那上面每一针每一线透着血脉的亲情,痛殇袭心,心被寸寸撕裂,将那衣衫附上心口,哭的撕心裂肺。
房间外,听到房间内那让人心碎的哭泣,触目柔肠断,有一瞬间,很想冲进去,将她抱在怀中,给她依靠给她安慰。
痛彻心扉之人又何止她一人,丧子之殇,背叛之痛,让他无法原谅苏绾所犯下的过错。
祈寒眸中透着哀伤,悄悄的关上房门,迈着滞重的步履消失在夜色之中。
祈寒去了书房,那里有供人休息的软榻,祈寒从今日起便和苏绾分房而眠。
祈寒来到书房,坐在书案旁,无心处理公务,苏绾联合外人一起背叛了他,一时间的心情仿若跌进了谷底。
那夜他赶到书房之时,祈煜已经拿到了半本名册,两人在缠斗中,祈煜将那名册变成片片碎屑。
那夜若不是有人来报苏绾小产,他们兄弟二人定会以血相见,不伤不休。
祈寒的心情差到了极处,命人送来了酒,他从来不愿以让人见到他失落的样子,遣散了所有的人,独自一人在书房内一杯一杯的酌饮。
祈寒的眼中容不得沙子,苏绾的背叛如同芒刺刺进他的心里,“阿绾,我是那么相信你,你竟然背叛我。”
房间外,夜已深,李姝一身男子装扮站在门口,暗处见到祈寒屏退了所有的侍卫,方才光明正大的走了出来。
敲起了那极富节奏的敲门声,唤道:“祈寒,我可以进来吗?”
作者有话说
今日两更,最近情节有点纠结,所以二更可能会晚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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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章 狂坠之夜
祈寒听到门外李姝那熟悉的声音,自从上次离开,心中担心李姝的境遇。
遂至放下了手中的酒杯,站起身子大步走到门口,门扉开启,迎着清冷的月辉,见到李姝浅蓝色的长衫,发髻高束,一身男装出现在门口。
李姝的一身装扮,恍然间想起了当初和自己举杯邀明月,踏青骑马,征战沙场的殊儿。
李姝见祈寒眸中瞬间剥离的恍惚,原本那些刻意的疏离都是假的,祈寒对自己根本就没有忘情。
嗅到他身上浓重的酒味,正是知道看似冷傲的祈寒,内心深处的一隅是脆弱的。
此时的祈寒是最需要有人在他身边安慰他,让他来发泄心中的苦闷,就可以趁虚而入破坏他和苏绾原本就岌岌可危的感情。
夜静谧的很,两人站在门口相顾无言。夜风吹过,李姝借机打了一个哆嗦,好似冷意袭身。
“祈寒,难道你不想让殊儿进去吗?”
李姝的话将祈寒从回忆中拉了回来,神色依然黯然,“殊儿,进来吧!”
李姝迈着步子走了进去,嗅到书房内浓重的酒味,见到书房凌乱不堪,书案之上酒杯横斜。
再看祈寒那满面青须,黯然的瞳眸,苏绾竟让祈寒如此的颓然,心中生出几分恨意,今夜不管用什么手段都要得到祈寒。
李姝敛去了所有的情绪,主动开口道:“祈寒,我听说了阿绾妹妹的事,听说你已经有两日没有上朝,心里一直很担忧,才会贸然前来。没想到你竟然喝了如此多的酒,事情已经发生,就算借酒消愁也无济于事。”
李姝微沉气息,主动伸出手去收拾那书案上那横斜酒盏。
祈寒听闻李姝关切的话语,冰冷的心间暖融,却见得李姝拿起酒杯整理书案,祈寒忙不迭的伸出手去阻止她。
李姝的手臂受了伤,只是稍作碰触,故意皱起眉头,将那拿在手中的酒杯跌落在地,一副痛苦神情。
祈寒见她一只手臂竟然连酒杯都拿不住,忙不迭的伸出修长白皙的手指托住她的手臂,指尖轻轻掠过,手臂肿胀僵硬,她的手臂受了重伤。
“殊儿,你的手臂怎么会受伤?”
李姝眸中急速凝结水雾,透着哀伤,却又是有难言之隐,声音悲戚道:“祈寒求你不要问好不好?”
那一夜李姝离开,就再也没有见过她,不知道她回去祈煜有没有刁难与她,莫不是这伤和祈煜有关。
“是祈煜,是她打伤了你。”
话音方落,李姝那眸中的泪水在心中酝酿,侵染开来眸中汩汩流淌,当真是我见犹怜。
“他不过是恨殊儿将那名册交给了你。”
祈寒还记得上次在瑶华殿,祈煜打了李姝,这一次竟然将殊儿的手臂打伤,祈煜竟然如此待她,心中充满怜惜。
竟然忘记了使君有妇,直接将李姝搂在怀中,心中充满自责,“都是因为祈寒才害殊儿受伤。”
李姝紧贴在他的胸膛,双臂环上他的腰,“一切都是殊儿心甘情愿去了做的,与祈寒有何关系?”
不觉那秀雅的眉宇轻颦,贝齿紧咬痛苦万分,泪水沿着眼角簌簌低落。
祈寒见她哭泣,从前她受了伤都是自己为她医治,也顾不得男女有别,“殊儿,你将衣衫脱下来,我为你医手。”
李姝略作迟疑,直接伸出手解开了腰间的缎带,露出白色的中衣,露出光裸的肩背,那受伤的手臂竟然变得淤青,腕处的一点殷洪依然醒目。
祈寒完全没有邪念,有的只是惊骇,祈煜竟然如此狠毒,那手臂竟是被生生折断,虽然已经接上,经络却是闭塞,若不通开这手臂恐怕是会废掉。
“殊儿,你且忍耐,我这就为你通络。”
李姝之所以肿胀全因碎裂的骨头未回复原位,手臂经脉闭塞。
祈寒内力将断裂的骨头回复原位,良久,终于打通了手臂上所有的经络,方才收回内力。
“殊儿,看能否用上力道。”
李姝微微勾动手指,要比以往灵活许多,“嗯,好了很多。”
李姝不想让祈寒看出她是在故意的勾引他,于是又重新的将衣衫穿戴整齐。
眸光看向祈寒,“原本是来安慰你的。却让你为殊儿疗伤。”
祈寒深眸黯然低垂,又想起了苏绾,青梅竹马的感情已经深入骨髓,爱的越深伤的越痛。
李姝看了看书案上的酒杯,“祈寒,还记得当初我们两人举杯对饮,何等的惬意,甚是怀念,殊儿已经很久都没有饮酒了,不如今日祈寒与殊儿同饮。”
闻言,祈寒想起当年她跟在自己的身旁,行军打仗的情景,那段隐藏在内心的记忆复又心底浮起。
此时的他苦闷非常,的确需要有一个人来同饮,“好,今夜我们就像从前那般同饮!”
房间内,两人对酒畅饮,很快桌子上的酒壶酒液空空。
酒量很好的祈寒也有了朦胧醉意,神识渐渐模糊,趴在桌子上。
李姝看到趴在桌子上的祈寒,不是只有苏绾会下药,未达目的不择手段,她已经在祈寒酒里下了迷幻曼陀罗的催情药。
伸出手假意摇了摇祈寒,轻唤道:“祈寒,祈寒!”
祈寒抬起朦胧的双眸,身在迷幻之中,心里眸中看到的都是苏绾的影子,眼前苏绾那熟悉的身影尽在咫尺, 那些恨意在心头浮起,醉意朦胧的他,站起身子伸出手扶住她的香肩。
“阿绾,你知不知道我有多爱你,我为了你我放弃和殊儿的感情,甚至忘记了你是杀母仇人的女儿。。。。。。”
高炽的怒焰充斥着整个身子,爱有多深,恨久有多浓,那狂乱的思绪迷乱心间,宣泄着心中的恨意。
霸道的唇覆上她的樱唇,如狂风暴雨席卷着口中的每一处角落,肆意的啃咬,口中弥散着血腥的气息,却依然不愿分开,仿若只要分开了,苏绾便不属于他。
李姝扯落了头上发簪,如墨的青丝散落,整个身子栖了上去,扭动着纤细的腰肢,极尽的迎合与之交缠,她要得到祈寒,不管是身还是心。
狂坠迷乱的祈寒,将她抱上软榻,衣衫被扯落丢在床下,狂热的身子翻身将她压在身下,却不知道怀里抱着的并不是她深爱的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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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一章 禽兽不如之事
暮霭弥散,夜色朦胧,暗夜渐渐隐退。
琅王府,书房内,祈寒因为醉酒,还未醒来。
房间外,管家带着侍婢仆从守在门外,准备伺候祈寒沐浴更衣。
祈寒已经两日未上朝,也没有处理公务,如今王妃已经醒来,卯时以到,到了该上朝的时辰。
荣安在书房外唤道:“王爷,到了上朝的时辰了。”
房间内,软塌之上,祈寒隐约间听到了门外荣安的轻唤声,由于醉酒头痛欲裂,眉头紧皱,修长的手指附上额头。
神智渐渐清晰,方才感觉到锦被中的身子竟是光裸着,原本混乱的神智瞬间清醒。
隐约记得昨夜,李姝前来,两人均喝了许多酒,后面的思绪变得模糊不清,更不知李姝是何时离开。
眼见到床榻上的凌乱,碎裂的衣衫,还有锦衾之上那抹早已干涸的殷洪。
那狂乱的夜,霸道的索取,明明记得那身下之人是阿绾,怎么会是殊儿,自己竟然酒后乱性,对殊儿做出禽兽不如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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