婢现在尸身不全,不能投胎做人,便只能缠着你……”
“小主,你怎的那么狠心?”那头颅反复地追问,悲苦的面容,如木偶一般凝固森冷,眼中黑瞳,不断滴下血来,逐渐化为狰狞,瞬间飞扑而上!
“你别过来,你已经死了,还缠着我做什么!!”江映月整个人崩溃了,口中狂乱地大叫着,拼了命地蹬水,口中不断涌出气泡,肺里最后的氧气即将耗尽,一口气就要缓不过来了,濒临窒息的瞬间,她终于朝着君少秦大喊,“皇上救我,臣妾知错了,臣妾不敢再隐瞒了!!!”
君少秦始终站在池边看着,任由她挣扎也不理,直到听她说了这一句,才将她拉了上来!
江映月经方才那一番折腾,已是精疲力尽,身上的衣裳都是湿的,被风一吹,冷意袭来,弥漫她全身,冷得她浑身抖,偏偏她体内媚|毒未褪,转瞬浑身复又烧热,灼得她喘不过气来,实在是受不住了!
君少秦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朕不会再重复同样的问题,你自己把知道的都说了,若还是不说或有所隐瞒,朕绝不会放过你!”
他说完,拍了拍手,就见沈光烈指挥着侍卫抬了一个巨大的木桶过来,那桶里堆满了色彩斑斓的虫蛇毒蝎,出叫人毛骨悚然的嘶嘶鸣叫,吓得江映月剧烈颤动着,浑身寒毛直竖,瞳孔几乎涣散,却听他道:
“你知不知道,前朝有后妃欺君罔上,祸乱后宫,便有司刑之人明了这等刑罚,名曰‘虿盆’,本朝开国以来,因不齿前朝暴虐之举,故将此刑罚废除,但今夜,朕很想做一回暴君,你若敢诳朕一个字,朕便将你抛入‘虿盆’,受万虫嘬咬!”
62《三千宠爱在一身》
“你知不知道;前朝有后妃欺君罔上;祸乱后宫;便有司刑之人明了这等刑罚,名曰‘虿盆’;本朝开国以来;因不齿前朝暴虐之举;故将此刑罚废除;但今夜,朕很想做一回暴君;你若敢诳朕一个字,朕便将你抛入‘虿盆’,受万虫嘬咬!”
江映月哭得快要断气了;拼命想要后退;君少秦却将她拉了向前,来到木桶边上,那桶里的虫蛇,堆挤蠕动着,瞳孔阴冷,红舌如焰,她想要大喊,想要挣扎,却觉自己已经瘫软在地,整张脸都扭曲得不成样子,好似看到了这一生中最可怕的东西,当下再不敢隐瞒,嘴巴颤抖着述说个没完,把前后经过如倒豆子般地全部倒出。
“臣妾并不认得那刺客,昨夜,他杀了琳儿,又要杀臣妾,臣妾当时吓坏了,为了保命才让他藏在殿里,后来,臣妾生了私心,想利用这个机会,让皇贵妃永远离开皇宫,让皇上以为皇贵妃死了,于是,臣妾便与那刺客联袂合谋,使了李代桃僵之计,将皇贵妃的衣裳穿在了琳儿的身上,再砍下了琳儿的头颅,沉尸太液池,做成是皇贵妃遇害身亡的假象……”
“然后呢?”君少秦还是冰冷的口气。
“然后,臣妾便带着那刺客从灵贤殿的偏门逃了出去,再后来的事,臣妾就不知道了……”江映月忽然抓住他的衣摆,声泪俱下,眉眼凄楚地模糊着,“皇上,你饶了臣妾吧,臣妾说的字字是实话,臣妾只是一时糊涂,以后再不敢了……”
君少秦俯下|身来,捏起她的脸,眼中满是怨恨之色,像是要喷出火来,“朕再问你,那刺客现在何处?”
江映月连忙摇头,哭着急道,“臣妾真不知道,臣妾只瞧见有马车在宫外接应那刺客,待那刺客上车后,马车便朝着玄武大街方向去了,别的事,臣妾真不知道,臣妾若有一字虚假,皇上查出来只管打死臣妾,臣妾也是无怨的……”
君少秦盯着她的眼睛看了半晌,忽地转身而去,冷冷开口,“选侍江映月,素行不端,行乱后宫,即日起废为庶人,幽闭长门殿!”
长门殿是什么地方,那可是活死人墓,一进去,便是永世不得翻身,眼看着小顺子领着几名侍卫上前,江映月吓得大叫,不能自己,“我不去长门殿,我不去!皇上,你当初可不是这么说的,太后在时,你亲口答应了太后,你说你会对我好,会用一生来爱护我,如今,你却为了另一个女人,对我如此狠心……”
君少秦停下脚步,脸上浮现出一道森峻笑容,浓若点漆的眸子闪着怒光,“你竟是在怪朕薄幸?”
他仿佛听见了天大的笑容,“朕的誓言,是对那温婉柔顺,清纯如水的女子许下的,不是你这等蛇蝎毒妇!你扪心自问,当初究竟是谁负了谁?你为了过好日子,朝三暮四不知廉|耻,使了多少见不得人的手段,手上沾了多少血腥,你当真以为朕不知道吗?竟还有脸说朕负心!朕容忍你到今天,已是仁至义尽,趁着朕还有耐心,你快快离去,朕不想再看到你!”
江映月哭得声嘶力竭,却无言辩解,侍卫强硬地半拖半驾将她带往长门殿,她身上鹅黄|色的烟罗云裳被扯得凌乱不堪,流苏的珠子散了一地,她的哭喊那么凄厉痛苦,响彻皇宫寂静的夜空。
第二天。
沈青岩出门后,月娘便找了个工匠回来,将里屋的窗子用铁条焊牢了。
待那工匠走后,月娘便烧了水来,侍候云静好擦身,替她解开衣裳,用布巾给她擦洗,看着她洁白如玉的身子,月娘便忍不住劝道,“夫人以后千万别再闹脾气了,夫人是沈爷的女人,应该顺着他,我看沈爷也是极为娇宠夫人的,只要夫人服个软,别再拂了他的心意,他自然也就不锁夫人了……”
“我不是他的女人。”云静好闭着眼,漠然躺着,语声极轻,“你先出去吧,我想自己待一会儿。”
月娘见她这么倔,张了张嘴,终究只是叹了一声,端了木盆出去了,只是,她才出去,便瞧见有个男人鬼鬼祟祟地躲在窗下偷看,那男人可不是别的什么偷东西的人,正是那月娘的相好之一刘四泉。
那刘四泉是个开干货铺子的,妹子是京兆尹的小老婆,家里很有些钱,也不是什么正经的人,三十开外的年纪,虽长得一张还算端正的脸,但却面色焦黄,双颊隐约透着粉红色,一看便知,他是某种药物用得多了的缘故。
他家里妻妾成群,却偏不满足,得空便与月娘混在一处,方才,他翻墙进来,见院里没人,又听见里屋有人说话,便蹑手蹑脚走至窗下,因窗子被焊死了,他推不开,便只能透过隙缝往里瞧,恰瞧见月娘在给云静好擦身,因那隙缝太小,又有月娘挡着,他只瞧见云静好的脸和颈下一星半点儿的肌肤,却白得让人目眩,竟叫他面红似火,口干舌燥,又见云静好长得实在好看,一时便魂不守舍起来。
月娘见他这副模样,当下便猜到了他的心思,只拽着他便回了自己的屋子,指着他的鼻子,叱道,“你个没良心的!可别得陇望蜀打起了夫人的主意,人家可是正经女子,那沈爷也不是好惹的,仔细他打折你的腿!”
那刘四泉见月娘恼了,忙将她搂住,亲了个嘴,哄道,“是我不对,我馋痨饿眼,我该打!”说着,还真个自己左右开弓打了自己三四个耳刮子。
月娘见他如此,脸上才有了些笑意,她一笑,那刘四泉也不再提云静好了,只搂着她“心肝肠肉”的说了一堆情话,哄着她求|欢,当下两人便宽衣动作起来,百般恩爱,似水如鱼,不消细说。
一时事毕,月娘赶着去灶房给云静好做饭,便急急地打了那刘四泉,只是,那刘四泉一心想着云静好,竟也没回府,而是去了玄武大街最有名的一家字画店,找了个相熟的画匠,让那画匠照他的描述画了张云静好的画像。
那画匠也是个有本事的,光凭着那些描述,竟画得有七|八分像,那刘四泉得了画像,像得了什么宝贝似的,边看边出了字画店,真是越看越爱,越瞧越喜,因看得过于专注,他下台阶的时候闪了一下,便撞到了一个人,他自己也是一个趔趄,连画像也掉到了地上,气得他当下大喝一声,“他|奶|奶的,好狗不挡路!”
而他撞到的那个人,一身白衣胜雪,面容极是英俊,正是那贺兰可汗忽律,此时,他心情很不好,他原本与长公主合谋,计划里应外合刺杀君少秦,如今起事在即,长公主却因着“云静好之死”,伤心卧病不起,她这一病,他们的刺杀计划便只能暂且搁置,这一搁置,还不知道会生出什么变数!
他正为这事头痛的时候,那刘四泉便撞了他一下,起先他也没在意,继续前行,但却突然听见刘四泉骂他是狗,他一听哪里能干,当下脸色一沉,转身走回去,一脚便将那刘四泉踹倒!
那刘四泉素日仗着自己有钱有势也是横行霸道惯了的,此时在大街上挨了打,又见驻足观望的行人越来越多,个个看好戏似的,气得他面似猪肝,登时暴跳如雷,指着忽律道,“你竟然敢踹我!”
“我不止踹你,还要打烂你的嘴!”
忽律话音一落,随侍在他身后的护卫便一拥而上,“啪!啪!啪!啪!啪!”将那刘四泉一顿狠打,打得他鼻青脸肿哭爹喊娘的,一张嘴便吐出了两颗血糊糊的牙齿!
这时,忽律却注意到了地上那张画像,他拾起一看,只觉得眼前一亮,画中女子那眉眼,那神韵,不是云静好又是哪个?
他忙命护卫住手,指着那画像,问满脸血迹的刘四泉,“你在哪里见过这女子?”
那刘四泉早被打得去了半条命,此时也不知听没听到忽律的问话,只呼天抢地地不住哀嚎,忽律猛抓起他的衣领,眯起双眼,盯死了他,一字字重复,“快说,你在哪里见过这女子?你若实说了,我还饶你,若不然,我连你的手脚也一并打断了!”
63《三千宠爱在一身》
那刘四泉早被打得去了半条命;此时也不知听没听到忽律的问话,只呼天抢地地不住哀嚎,忽律猛抓起他的衣领,眯起双眼;盯死了他,一字字重复,“快说;你在哪里见过这女子?你若实说了,我还饶你,若不然;我连你的手脚也一并打断了!”
那刘四泉满眼惊恐;哪敢不说,当下便招了个一干二净;彻彻底底。
当天夜里,忽律一身黑衣蒙面,来到那刘四泉说的小院,翻上了墙头,又翻入院子之中,只见里屋灯火犹亮,黄|色的微光透出窗棂,既然来到了这里,他哪有不仔细打探清楚的,于是,他见左右无人,便走到了门缝跟前,朝着缝隙偷偷往里瞧。
屋里共有两人,那男人一身黑衣,身姿挺拔如竹,眉目俊朗如玉,那女子靠在床榻之上,娇弱有如杨柳之姿,神情却是冷如霜冻。
果然便是云静好!
忽律心中微微激动,冷冷一笑,随即翻出了院子,命手下护卫准备劫人。
而此时,屋里的沈青岩并不知道小院已被人包围,他正端了碗热粥在劝云静好,“听月娘说,你今天什么也吃不下,这燕窝粥最能添养精神气血,比药还强,你别的吃不下,这粥总能吃得下的。”
云静好却并不领情,见他舀了粥递过来,便格开了他的手,往里挪了挪,有意避开他。
沈青岩搁下粥碗,手贴上她的脸颊,凉凉地滑下颈项,一点点抚下去“我知道你恨我,但你总要爱惜你自己才是。”
云静好却拉住他的手,“你不要这样,你说过不会强迫我……”
沈青岩与她沉默对峙片刻,凝视着她的楚楚眉目,重重叹了口气,忽见她手腕被铁环勒出了一道道血痕,便吩咐月娘送来了清水和伤药,伸手将她揽了过来,解开了铁环,替她清洗了伤口,仔细涂上了伤药。云静好咬紧嘴唇,痛得额上渗出微汗,也只是忍着,始终一声不出。
见她这副倔强的模样,他便想起小时候,她每回受伤,即便只是一点小痛,她都会埋在他怀里哭泣,那时候,没有君少秦,她的世界,只有他,他也只有她,两人亲密无间,两心相悦。
若能再回到从前,那该多好?
这么想着,他手上的力道便突然加重,用铁环狠狠扣住她的手腕,想逼她不再逞强,逼她像从前一样靠进他怀里哭泣,谁知,云静好忍痛一缩,他的心便猛地揪紧,慌得再不敢用力,立刻低头,满目尽是疼惜,在她腕上细细吹气,好让伤口痛楚减轻。
云静好垂眸看他,看他专注小心的样子,看他紧张的神情,看他汗湿的鬓,到底还是心软了,轻轻地说,“师兄,你放了我吧,这一世,我只能这样了,若有来世……”
“我不要来世……”沈青岩一口截断她的话,声音狠厉,心头说不出的伤痛不甘,“这一世都被你毁了,来世,我不要认识你,不要再爱上你!”
云静好将唇紧紧抿了,再说不出话来。
沈青岩痴痴地望着她,目光深深“等你生下孩子,我们一起回师门好不好?无论你要怎样,我都答应你。”屋里的烛火映着他俊朗的脸,映着他眼底殷切的情意,温热溅落在她的手腕肌肤,却是他的泪,他的手落在她胸前,停在她心脏的位置,“总有一天,你会忘了君少秦,他欺你,负你,伤你,辱你,轻你,贱你,骗你,留在你心里所有的伤痛,我会一一修补起来。”
云静好侧过脸去,良久无声,一滴水珠慢慢滑到尖削下巴,也不知是汗是泪。
沈青岩看着她,再也忍不住,默默地将她抱紧,她却轻轻地推开他,语声低哑得近乎哀求,“夜深了,我要休息,你出去……”
沈青岩不理她,又迫近过来,几乎贴上她的身子,声音温柔而魅|惑“我们从小一起长大,那么多年的感情,难道还比不过你跟君少秦一两年的欢|爱?你到底要骗自己多久才肯承认,你难道真的一点点感觉都没有?”
云静好终于肯望他一眼,声音却冷漠而坚定,似寒冰侵人,“没有。”
沈青岩脸色突然变了,瞬间被她激怒,失了理智,恨恨地看着她,双目赤红如血,未待她有所反应,他便凶狠地将她拽入了怀抱,摁倒在床上,粗|暴地吮|吻她的唇,裂帛声里,他狠狠扯开了她的衣裳,珠扣滴零零溅落一地!
“住手!”云静好在他的钳制下,挣扎怒道,“沈青岩,你无|耻,你说话不算数……我恨你!”
沈青岩将她的双手固定在头顶,语声颤抖疯狂,“你想恨就恨吧,,只是别再挣扎,仔细触动了你血管里的韧线,你死了不要紧,孩子可是无辜的静好,你舍得让你的孩子陪你一起死吗?”
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