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少秦笑了笑,一时竟没了言语,两人枯坐了一会儿,他低低地叹了一声,伸手去端起了那碗汤,没想到,萧容浅却将他拦住了,她忽然吻了吻他额头,颦中带泪,皎颜如玉,“皇上,臣妾一直想问你一句话……你究竟有没有爱过臣妾?”
君少秦微微一笑,望着她眼神,如酿得醇蜜酒,被宫灯微光衬着,便漾出如琥珀般温柔漩涡,“容儿,是朕不好,这些年,朕一直没忘记第一次见你时情景……”
这是他第一次对她说这样话,这一瞬间,萧容浅只觉有狂喜从心肺之中升起,眼泪抑制不住地从面颊流下,只听他继续道,“第一次见你时,你还是待选之身,父皇为朕选妃,你不过是众选女中一个,朕御花园与你相遇,一阵风吹来,你迎风而舞,艳色无双令三春失色,后来,朕登基为帝,虽有后宫三千,只是朕心中,却唯有那碧草黄花上迎风而舞少女,才真是天下第一美人……”
他说起陈年旧事,眉梢眼角带着笑意,声音沉香缠|绵,如丝般将萧容浅紧紧包裹,似乎要将她溺毙其中一般!
云静好从柜子里望出去,极力想从他眉眼中看出一丝刻意,但她失败了,他脸上毫无破绽,只是,那样温柔语气,那样动人话,无数个缠|绵夜晚,他也曾对她说过,也曾让她感动得流下眼泪,若他是哄骗萧容浅,那对她,他又有几分是真?可见,终究是女人太傻。
君少秦是个不折不扣帝王,他根本不可能爱上任何一个女子,别人算计,或许只是为了活命,他算计,却是算了天下人心!
而这会儿,君少秦再次端起了那碗汤,萧容浅表情便有些紧张了,整个人都微微地颤抖,眼眶里蓄满泪水,却添了几分楚楚之意,当君少秦将碗凑到唇边时,她终是没忍住,猛地抢过了那碗汤,泼到了地上……
青瓷花碗瞬间跌得粉碎,溅了一地汤汁“咝”地一声,将金砖融得青烟袅袅!
君少秦却忽地笑了,“好一碗溶骨销|魂宁神汤……”
萧容浅伏地上,额头触地,如惊慌失措小兽,脸上俱是绝望之色,任由泪水自眼眶倾落,“皇上,臣妾罪该万死,你杀了臣妾吧……臣妾只求你放过臣妾家人,臣妾父亲已经年迈,你就放了他吧……”
“容儿……”君少秦半弯着腰,面孔离她极近,眼神之中却没有想象中怒意,只是用手指挑起她下颌,语气之中依旧带着笑意,“还记得朕说过话吗?无论将来如何,你皇后之位永不动摇,朕又怎会杀你?朕如今只问你,要朕性命,真是你吗?”
“皇上……”萧容浅颤抖着嘴唇叫了一声,却不敢回话。
“不说是吗?”君少秦淡淡地望着她,捏住她下颌手却骤然用力,“你不说,朕也自有法子查出真相,只是那时,便再没有求情余地了!”
萧容浅双颊被捏得生疼生疼,内里肉硌牙床之上,她感觉到了嘴里渐渐冒出血腥味儿,却是眨了眨眼睛,泪眼朦胧之中,想要看清楚他现如今表情,但眼泪却瞬间将一切都冲刷得支离破碎……
“若臣妾说了,皇上就会开恩吗?”
君少秦松开了手,指尖掠过她嘴角,看着指端血迹,轻声而冷然地道,“那要看你说真话还是说假话。”
萧容浅以手撑地,勉强撑起了柔软如绵身躯,紧咬着下唇,眼泪汪汪地犹豫了好一会儿,终于下定了决心似开口道,“是父亲一时糊涂……”说罢,她又扯住了君少秦衣摆,眼泪顿时涌出,“皇上,你看臣妾和未出世小皇子份上,就饶了父亲吧……”
“小皇子?”君少秦面含讥讽,忽地一把将她扯了起来,她耳边极极轻地说了什么。
萧容浅一怔,而后精神瞬间到了崩溃边缘,身体顿时一松,整个人便瘫倒了下去,似被抽走了后一丝力气,嘴里一直喃喃着什么……
君少秦却还是那种淡淡神情,站定了身子,唇线鲜明地一抬,唤了一声,“宁书远!”
萧容浅一惊,就见宁书远从屏风后走了出来,至君少秦跟前跪下。
君少秦声音徒然冷厉,如消融之时寒冰相击,“方才皇后话,你都听见了?”
宁书远垂下眸子,朗声说道,“微臣听见了,大将军萧道成,蒙先帝厚恩,忝列朝廷,位居首辅,却不思回报社稷,竟意图弑君谋反,罪不容赦,微臣定将此事公诸于天下!”
萧容浅此时脸色已灰败至极,她忽然明白了她被骗了!
君少秦早就知道汤里有毒,早就知道了一切,却故意说出那样多甜言蜜语,诱她来主动承认,她信以为真,一心以为他会顾念夫妻之情,便连自己父亲也出|卖了……
而君少秦要就是她“出|卖”,由她这个女儿供出萧道成弑君阴谋,便足可让天下人信服,让满朝文武无话可说!
他是要做明君,所以连杀人,也要杀得让人心服口服!
可笑,她方才怎会认为,他是真心呢?就因为贪图他眼里片刻温柔,就因为心存痴妄,如今终究将自己陷入了万劫不复境地!
待宁书远退下后,她脸上却是怯怯之色显,君少秦居高临下地睨着她,随即扬声喝道,“来人送皇后回昭阳殿!”
她这时才忽地崩溃大叫,死死地拉住了君少秦胳膊,脸上泪痕相错,“皇上,你说过会开恩,你说过……臣妾求求你,求求你!”
君少秦眉头一皱,广袖一拂之下,竟冷然无情地一把将她推开!
下一瞬,萧容浅酥倒地,但见面如金纸,云裳散乱,钗环委地,连痛都来不及痛一下,便看见身下赫然一摊鲜血!
左右宫人眼睁睁看着,全都煞白了面孔,汗出如浆,气不敢喘,倒是小顺子颇为冷静,默然招呼着人将昏死瘫软萧容浅七手八脚地抬了出去!
而柜子里云静好,却是连眼睛都直了,愣愣地看着君少秦,仿佛是看一个陌生人,一时间气息纷乱,脸上早已没有了半分血色,身子不自觉地往后靠了一靠。
“什么人!”君少秦一声断喝,显然已经察觉,走过来,猛地打开了柜门!
“皇上……”
云静好情知躲不过,当下急中生智,眼泪便落了下来,随即流利谎话便脱口而出,“你许久没去琴瑟殿了,臣妾想见见你……”
君少秦目光便柔了许多,强势而不由分说地将她抱了出来,“朕吓着你了?”他将她靠自己胸前,贴着她小巧耳郭低声问道。
云静好轻轻点头,他怀里好似心有余悸地一颤,像是被吓得魂不守舍了,又像是柔若无骨撒娇,他唇边拂动热气吹得她耳边发痒,她目光却又落了地上那摊殷红上,整个人随即颤跳起来,却被君少秦以强力紧紧压回怀里,他手轻柔地抚着她僵硬后背,低叹了一声,“别怕,朕不会那样对你……”
如果是过去,听了这番话,她心里必会感动吧?但现,亲眼见了萧容浅下场后,她还可以信他吗?
仿佛感觉到她退缩,他手一紧,便将她抱得紧,低头吻住了她唇,久久吸吮着她柔软唇瓣,好似要把它们吞下肚去,两人离得近了,她便能清楚地看见他俊美容颜,他眼睛如墨色宝石,那样黑,那样让人沉沦,即便他不是帝王,也会有许多傻傻女人甘愿为他生为他死吧?
他大而温厚手掌,轻抚着她脸颊,一把将她打横抱起,向床榻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还会再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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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三千宠爱在一身》
他大而温厚手掌;轻抚着她脸颊;一把将她打横抱起;向床榻走去;感觉到她仍颤抖;呼吸也越发急促,他便又让小顺子去传太医。
她倚他胸前,眼波流转,含着眼泪,低声道;“我不要别太医,就要冯良……”
君少秦轻笑一声,点了点头,将她身子放下,复又倾身将她搂怀里,与她一同躺榻上,她柔软酥胸紧偎着他刚硬胸膛,如无尾树熊一般缠住他,她每呼吸一下,胸口都磨蹭着他,这一刻,竟比任何春|药都要魅|惑。
他眼中闪过一道灼亮闪光,两三下便将她身上单衣解开了,手不老实地她胸口摩挲了起来,覆住她一侧绵软轻轻揉|捏着……
她轻喘一声,不得不紧绷了身子,才能确保自己不瘫软他不断逗|弄魔掌之下,趁着还有几分理智,有些话,她得先问问清楚了,免得他日后算账!
就他按捺不住之时,她睁开了眼睛,环他脖子上双手改为搭他肩头,轻轻推拒着,脸上调整了一个既惧怕又委屈神情,大眼眨都不眨地望着他,“皇上,臣妾错了,臣妾违抗圣命,私自跑了出来……你要怎么惩罚臣妾?”
她嗓音之中带了颤音,眼中有泪,说到后面,哽噎得几不能出声,君少秦亲了亲她唇,抚着她头发,微微地叹了口气,“为什么这么怕朕?朕一向是护着你,怎么舍得罚你?”
云静好缩了下脖子,没说话,她又想起了萧容浅下|身那摊血,心中徒然升起了一股胆寒,虽然她一早知道君少秦不会放过萧家,也知道孩子如果投胎皇家,若来得不合时宜,那么,这个孩子命运便如浮萍,随时都会夭折,但真正亲眼见到萧容浅血溅当场,她还是没办法冷静下来……
若有一天,君少秦厌倦了她,那么,她命运又会比萧容浅好多少?她不敢再想下去,也加坚定了要离开决心。
而这会儿,君少秦却是将她搂得紧,使她近地贴着他,他抚|摸似带着一种蛊惑人心魅力,让她身体顿如火烧,他掌握中不安地扭动着,却引得他低低地哼了一声,低下头噙住了她胸前粉嫩红樱,不停地以双唇膜拜着她姣美身躯……
她呻|吟,却不挣扎,任由他火热吻一路向下,终徘徊她小腹之上。他感觉到她顺从,竟是无比欢愉,她耳边轻声仿若发誓,“朕或许对别人太过残忍,但对你,朕永远不会,只有你,才是朕想要女人……”
她仍是不出声,一双黝黑乌亮水眸望定了他,渐渐止住了身上微颤,清丽妩然面容,灯下看来,那般惹人怜爱,他禁不住又吻了下去……
许久,殿外传来了小顺子恭恭敬敬声音,“皇上,冯太医到了……”
君少秦应了一声,这才亲自替她穿好了衣裳,又放下了榻前垂帘。
不过一会儿,冯良进殿了。
要说这小顺子能请到冯良,还真不容易,冯良如今请了长假家,也不知研究什么药方,竟不分日夜将自己关书房里,小顺子破门而入时,他正蓬头垢面形如野人般埋首一堆医典中!小顺子也没功夫跟他废话,直接将他从那堆破书中挖了出来,随便给他擦了把脸,又喂了他几口饭,便将他硬塞进轿子里抬进宫了!
这会儿,他给云静好诊过了脉,便向君少秦回道,“皇上放心,娘娘只是受了些惊吓,微臣开副定惊汤药,娘娘服下便没事了。”
君少秦点头,命他立刻去煎药。
冯良道了一声“是”,正要退下,却又看向了云静好,意味深长地道,“娘娘前些日子让微臣寻个养身古方,微臣查遍了医典,终于有所发现,娘娘再给微臣几天时间,微臣定然不会让娘娘失望。”
云静好听了,帘后笑了,轻声道,“本宫不急,你慢慢斟酌吧……”
其实,她哪里是让冯良去寻什么养身古方,她是将沈青岩给她半包解药交给了冯良,命冯良淑慧长公主生辰之前研究出解药配方,为她清除体内剧毒。
冯良退下后,没过多久,小顺子便将压惊汤药呈了进来。
云静好接过药盏,闻了闻,便皱起了一张小脸,“闻着就苦……”
君少秦就着她手尝了尝,一勾唇角,哄道,“良药苦口,朕喂你吃。”他说着,便拿了汤匙,舀了一勺,吹凉了,才送到她唇边。
云静好也异常听话,他喂一口,她便吃一口,末了,又喝了一碗解苦蜜水。
君少秦拿帕子小心地替她擦去了唇角药汁,手摸上她脸,指尖轻触着她没什么血色肌肤,他感觉自己心中微疼,轻轻地拥着她,声音便加柔软了,“往后,你就留朕乾元殿,朕要你时时都朕身边……”
云静好闻言微微抬头,脸上忽现一丝调皮笑意,“那皇上早朝时,也要臣妾身边陪着吗?若真是那样,皇上岂不是学了上古桀纣?”
她轻灵笑声殿中回响,他听了,心情便也跟着好了起来,伸手将她搂入了怀中,整个人覆压而上,轻轻地吻住了她双唇,反反复复地吻着,一如品尝人间美味,不肯错过点滴,手无声地脱去了两人衣裳……
这一个多月,他没踏进琴瑟殿,却也没有碰别女人,此时正是蓄势待发之时,但又怕弄疼了她,便也不敢硬来,只耐下心来亲吻着她,直到她身子柔若无骨地完全倚他身上,彻底做好了准备,他才温柔地分开了她双腿,小心地进到她身体,他不敢太,也不敢太深,轻柔而有节奏律动贯穿始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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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三千宠爱在一身》
第二天;云静好醒来时,君少秦已去上朝;后宫中传来消息:皇后失足跌下玉阶,小产,大恸而形容憔悴;皇上赐云锦十丈,明珠十斛宽慰。
而朝堂上;却是一场惊天之变,萧道成因“贪生畏死,治军荒废”而被押解到京,宁书远将萧道成贪赃枉法十大罪状于百官面前一一陈诉,这十大罪状,任何一条都足以令萧道成身败名裂;但却没有一条能要他命,是故萧道成始终是一副安然若素模样,直到宁书远道出他弑君谋反阴谋,并言是皇后亲口所证,他才知大难临头!弑君是不赦之罪,即便他有丹书铁卷手,也只能保自己个全尸罢了!
而素日里依附萧家那些官员,见萧家彻底完了,就连皇后都“大义灭亲”了,一个个便吓得魂飞魄散,唯恐受萧家牵连,为了活命,便开始纷纷检举揭发萧道成罪行,一时间,萧道成罪状不断增加,竟达到六十八条之多!
哪知,这些人拼命出|卖昔日主子想要活命,宁书远却不欲给他们活路,当场手持折子,以弑君共谋之罪,弹劾了一大批官员!
未过巳时,朝堂上便不断有官员被全副武装侍卫拉了出去,立斩不赦,举族不免!行刑鼓点敲得繁密,血从刑场淌入护城河,令整个帝京都笼罩血腥气味里,有胆小官员,不等刽子手动手,便当场昏死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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