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我真的不能……”余浅眼眶还是湿的,面色不安,艰难地说出这几个字,转身推开包间大门走了出去。
楚笑的眼神黯了黯,有些失落地低下头。彭国龙上前安慰他,一只手搭在楚笑肩膀,恨铁不成钢地摇着头,“哥们,不是我说你什么,你这首歌选的太伤感了。下次换首欢快的继续吧!”说着,还安慰地拍拍楚笑的肩膀。
楚笑默不作声。
“对呀笑笑,我觉得罗志祥有首歌不错,下次试试。”我见状不好,连忙接着说,“不过,那是叫什么名字来着?呛……司?”
楚笑无限怨念地望着我,“《灰色空间》么?”
我结结实实地打了个哆嗦。
姜梦雪在一边插嘴,“还是《今天你要嫁给我》吧,我觉得这个还好一点。”
“才不会,那样会显得很肉麻,女生会有排斥感,还是《简单爱》吧。”周慧希反驳说。
大家吵得正激烈,李天博无奈地皱了皱眉,扭头跟楚笑说,“哎,你不觉得其实你应该追出去么?”
一声重重的关门声响起,整个世界清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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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的时候我真的搞不懂李天博这家伙,他厉害的就好像泡妞高手一样,仿佛一眼就能看透女人在想什么,总是自信满满。有时候又好像笨的要死,怎么跟他说话,他也不明白。
比如散伙饭回来之后,我满脸羞愧地问他,“怎么办?我们的事好像好多人都知道了……”
“知道就知道呗,我们照老样子过日子,怕什么。”他满不在乎地回答。
“老样子?”我挑了挑眉毛。
“放心,要是有人问你我们的事你就不承认呗。”李天博真诚地望着我,脸上带着安慰的笑容。
“哼!你一点也不爱我,不跟你好了!”我生气了,他摆明了就是不想承认我嘛!
“啊?”李天博一脸痴傻的表情,完全不知所以。
还有一回,我逼问他。“喂,你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啊?”
李天博娇羞了,“我也不知道啊……”
“同桌的时候?运动会?去大连?同学聚会?”我掰着手指头,一个接一个的猜。
“媳妇你记性真好,我都不记得那些时候都发生过什么了,嘿嘿。”李天博傻笑着凑过来,递过来一个本本,“帮我写点语文作业吧?”
“滚蛋,你个见异思迁的臭男人!”我瞪了他一眼,扭头不理他。
“可是,我那时候不是还没和赵伊诺分手么……”李天博弱弱地在我身后说。
我无奈地转过身扯过他的作业本,继续瞪他,“你当你是贞洁烈男啊?写几页?”
一直到前几天,我跟他说想要一起去看电影。谁知一向积极的李天博这次居然支支吾吾起来,“我家里有点事,这周末估计出不来了。”
“咦?什么事啊?”我不死心地继续追问。
“恩……没什么,就是有点事,你乖乖的,别太想我哈。”他笑着轻轻捏了捏我的脸颊。转过头却皱紧了眉头,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又是这副讨厌的装深沉的样子,我暗自嘀咕着,却也没好意思多问。
其实在李天博身边,总让我有一种心里七上八下、不踏实的感觉。我总觉得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总害怕不知道哪一天就再一次稀里糊涂地把他弄丢了。所以格外患得患失,每天哪怕他正忙着跟哥们说话没有时间理我,他下课的时候他不在座位上,苏微那死丫头又来找他他居然都没有态度恶劣,问他问题得不到我想要的回答这种芝麻蒜皮的小事都会让我惆怅半天。这种患得患失不止折磨我自己,也折磨身边的人。
最开始,陶夏、许卉、余浅等好姐妹还愿意听我讲一讲跟李天博的事情,时间一长都被我折磨的有了心理阴影。
陶夏说:“小末你别想了,我感觉你特别善变,今天说爱死他了,明天又说想要放弃他。你觉得幸福就好好跟他在一起,要是觉得不幸福就趁早放手啊。你看看晓玮,现在跟齐航不是天天在一起秀恩爱么?”
我:“我好羡慕晓玮跟齐航……”
忘记说,晓玮终于如愿以偿跟齐航幸福地跨越了一切阻碍走到了一起,可怜的陈静天天以泪洗面,不少人安慰同情之。奇怪的是,倒没有太多人公开站出来谴责晓玮,虽然跟陈静比,晓玮长得矮,不好看,没有女人味。除了一张可爱的娃娃脸,几乎没有任何优势。记得张爱玲说过,一个女人,再好些,得不着异性的爱,也就得不着同性的尊重,女人们就是这点贱。
许卉说:“恩……看来他确实挺好的,但是我不喜欢他的性格/恩……看来他真的不是什么好人,分手吧/恩……你说为什么没有人追我呢?”
我:“会有的……”
余浅说:“为什么我们现在只要一见面,你的话题就全都是他?就不能说点别的吗?你都不爱我了,见色忘友的家伙……”
我:“……我是爱你的。”
余浅:“呸,臭流氓!”
可怜的小余浅在散伙饭之后跟我一样成为了B中小女生们的眼中钉肉中刺,反余浅小分队迅速成立,其规模甚至比反苏小末联盟壮大了一倍。
整个周末都见不到李天博,我结结实实地折磨了余浅两天,到了周一一起上学,走在路上,身边都时不时地传来一两句小女生怨念的话语。余浅跟我身上的一切都被批评的彻彻底底,简直好像过街老鼠一样。说一点都没有不自在,那是假的。
“怎么都闹成这样了……”我皱着眉头,恨铁不成钢地看着余浅,“其实楚笑是个好人,你就从了他得了。”
余浅不以为然地笑了笑,“还没答应他就闹成这样,真同意了还了得啊?”
“你、你真的不考虑考虑?”
“不了,”余浅挽住我的胳膊,“他性格不是我喜欢的类型,长的又那么不安全……”她顿了顿,“而且再过几个月就高三了,学业重要。”
“其实他性格是有点木头啦,但是这样的男生又专一又踏实,多有安全感啊……”我打开了话匣子,正准备好好劝说余浅。
忽然斜刺里闪过来一个人,马尾辫,一双无辜的眼睛此刻锋芒毕露,我有些迷茫地抬起头,老半天才反应过来这是赵伊诺。她站在我面前,低下头,压低了声音,恶狠狠地说,“我给你两天时间,跟李天博彻底断干净。别再打他的主意。”她说着,举起手来晃了晃自己的手机,“这里有你父母的电话,别想玩花招,不然我就只好打电话给你妈让她好好教育教育你了。”
“赵伊诺,你不要欺人太甚了!”一直沉默的余浅气急败坏地冲她大声吼道。这丫头向来不愿意惹事,此刻也顾不了那么多了,惹得路上的行人纷纷朝我们行注目礼。
我只好紧紧捏着余浅的手,怕她一时冲动做出什么事。思虑良久,我才冷静下来,缓缓说,“你不是已经跟路凡在一起了么?何苦这样?”
“哈,”赵伊诺歪着头笑,“我告诉你,不管我有没有男朋友,李天博他永远都是我的。”说着她转身要走,顿了顿,又回过头对余浅说,“对了,路凡我已经玩腻了,还给你。”
作者有话要说:前几天我爸爸妈妈回家看我,加上姥爷过生日,所以更新慢了。大家不要着急,么么
、昨日重现
一直到走进了教室,我的手一直都是抖的。相较于我,余浅这时候的反而要更平静一些。只是垂下眼帘来,低低地跟我说,“不用怕她,她的这些一面之词,不信也罢。”
我当然也明白这个道理,但就是从后背不停泛起凉意,心底里面萦绕着丝丝缕缕的不安感,让我浑身都起了战栗。有些东西,我不喜欢争。谁不都说,是你的就是你的,谁都抢不走么?可惜这句话后面还有很没用的后半句,如果抢得走,那就不是你的。在这种时候胡思乱想到这两句话,很有讽刺意味。如果说重生前的人生里,李天博之所以会被抢走是因为他不是我的。那么现在最起码,他也不会是赵伊诺的。我不无恶毒地想着,如果她真的厉害,我大概会活着见到他们结婚生子,男的变秃顶大肚腩,女的变成喋喋不休的黄脸婆。咦?我什么时候承认是我自己介入其中抢走了李天博的?
如果,一切真如她所说怎么办?那些日记里面流露出来的自然而然的宠爱,我不是看不到,只是已经不愿意去想。一股窒息感涌上了喉咙,扪心自问,我又何尝明白李天博的内心,又如何有勇气骄傲地仰起脸宣告说,他永远都是我的?别的先不说,我父母是绝对不能知道这件事的。在他们心里,女儿一直是个单纯本分爱学习的姑娘。会不会同意早恋是一说,会不会接受一个在两个姑娘中徘徊的男生当自己女儿的男朋友更是问题。我恨得有些牙痒痒,赵伊诺她真厉害,只用这么一招,就杀人于无形。不管她手里的电话号码是真是假,我多少都要忌她三分。
忽然觉得这一幕有点熟悉。重生之前,我跟李天博闹离婚那会儿,最初他死活都不承认出轨,也不同意离婚,两个人僵持了好久。到后来,不知为什么我父母都知道了他出轨的事,事情才最终闹得不可收拾。对于这件事,我一直以为是李天博自己捅出去的,而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从那以后对我的态度就一下子冷了下来。难道这其中有鬼?
就这样胡思乱想到了下课,我还没想好对策,正心乱如麻着,就被上来找我的李天博拽到了走廊。
“听说赵伊诺来找过你?”他阴沉着脸,迫不及待、又有些小心翼翼地问我,“她都跟你说了什么?”
我心里莫名其妙地一阵抽痛,他竟然这么在乎她?“没什么,还不是一些让我跟你分开之类的话……”不知为什么,我竟下意识地回避了赵伊诺威胁我的内容。
“哦……这样,”李天博的表情明显放松了许多,“她刚才跟我道歉了,她心情不好,说话冲了一点,你别往心里去哈。”
“……哦,”我有点语塞,不知道说什么好,什么叫“心情不好,说话冲了一点”?一点?
“恩,听话,我回去了。”他对我笑了笑,匆匆忙忙地要走。
心底那种奇怪的战栗感又一次叫嚣着,后背一阵阵地恶寒,我冷冷地冲着他的背影喊道,“李天博,你为什么跟她还有联系?”
“你什么意思?只是偶尔发个短信而已……”他转过身,略带疑惑地抬眼看了看我。
“你还喜欢她?”
“苏小末,你这么问就没有意思了!”李天博的脸色一沉,正色道。
“她刚才说,让我在两天之内跟你断干净,不然就打电话跟我父母说我抢了她的男朋友。”我冷冷地说,“这就是你所谓的说话冲了一点?我看,两天的时间是不是有点太长了?”
李天博低下头,语气温柔地劝慰我,“她刚失恋,心情不好也是正常的,她怎么可能有你父母的电话……你就当没有这事不行吗?”
看见他这么低声下气,我的火更大了,“是啊,你家赵伊诺又温柔又贤惠,怎么可能会使坏?就算使坏也是有原因的。我生气就是我小心眼我记仇对吧?正好她也把路凡玩腻了,你们俩终于可以和好了。反正我只是你寂寞时候找来玩的消遣,玩腻了就甩在一边,有什么大不了的。”
李天博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像是不认识我似的,怔怔地盯着我,半晌,才勉强压抑着怒气丢给我一句话,“你能不能别把话说的这么难听?”说着,他头也不回地走了。
接下来整整一天,我都在惴惴不安与绝望等情绪交织中度过。也许他有什么不能说的苦衷,也许他没有那么维护赵伊诺,其实他本意都是为了我好。脑海中不停为他辩解着,可是自己内心深处也明白自己的懦弱,已经被人弄得如此难堪了,居然还要为他辩解。
就这样一直忍到了第二天傍晚,我还是拨出了李天博的号码,然而,电话响了两声就被那边按断了。该死的家伙,居然这么明目张胆挂我的电话!我怒火攻心,大脑一片空白,发了一条短信给他,“分手之后真的连朋友都不能做吗?”然而等了许久,仍然没有回音。不知道煎熬了多久,我再拨电话过去,那边竟然已经关了机。
该死的李天博,居然连一句话都不打算再跟我说吗?!哐当一声一把把手机甩到角落,我把头埋进胳膊里,大滴大滴的泪水难以抑制地落了下来。世上有没有我这么傻的姑娘?一次又一次,明知道是错的,还义无反顾地撞上去。
呼吸越来越沉重,我靠在墙边,浑身一阵冷一阵热,嗓子像要烧起来一样。意识模糊之前,隐隐约约仿佛听见电话铃在响。
“这孩子,怎么在走廊上睡着了?”好像是妈妈温暖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怎么这么热,发烧了?”
迷迷糊糊的,一双粗糙的大手把我抱了起来。
一片白茫茫的雪地上,很多黑色的小点在快速移动着。离近了看看,原来是一群男生在雪地里面踢球。“你知道吗?李天博他最喜欢那双红色的球鞋,我觉得土死了,每次让他换下来,他都不听。不过后来我发现这样也好,最起码,无论什么时候偷看他踢球,我都不会找不到他,你看,就在那,两个小红点,是不是?”身边一个面目模糊的女生在我耳边絮絮叨叨地说,我看不清她的容貌,只记得她温暖的笑容,如此恬静幸福。
我顺着她指的方向望去,四下里都是一模一样的身影,根本看不到她口中的小红点。“在哪里?没有啊!”我大声问她,转过头,身边却空无一人。
我再次努力凝望着雪地里踢球的人影,不知什么时候,自己已经身处雪地中央。身边是飞快跑动着的男孩子们,他们无一例外长着相似的模糊的脸。我冲每个人大声喊着李天博的名字,却怎么都得不到回应。
李天博——!李天博——!天博!你在哪?你到底在哪?!
再次睁开眼睛,四周一片雪白。静寂的病房里,只有老妈在床头削苹果的声音,以及寂寞地滴答着的点滴。
“妈……”我勉强张了张嘴,随即被自己嘶哑的嗓音吓了一跳,难以抑制地咳嗽起来。
“你醒了?”老妈放下削了一半的苹果,心疼地拍着我的背。“昨天晚上高烧四十多度,怎么都不退,吓死妈妈了。吃点东西吗?”妈妈站起来,对我笑着,“我熬了点你最爱喝的皮蛋瘦肉粥,喝一碗吧?”
我点了点头,眼睛湿润了。
就这样,一直在医院里半死不活地躺了五天。医生对于我毫无原因地高烧不退也很烦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