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梓墨说着,手上力道加大,捏得夏侯云歌喘息困难。
“主人!你别逼我对你动手!”百里非尘抓紧手中的长刀,瞬息到了祁梓墨的身后。
祁梓墨却不慌不及地从怀中抽出一样东西,一口气将其吹燃,正是一个火折子。
微弱的火光燃烧起来,光芒放射,竟然比无数的刀剑还要离开,当即就逼迫得百里非尘连连后退数大步。
“身中鬼魅之毒,虽可无限强大,却最怕火光。非尘,你的弱点,夏侯七夕早就告知我,只待将你控制。你想引火自焚,我若不成全你,倒显得我不顾多年情分,太过狠心了。”祁梓墨狂笑着,举着手里的火光就要向百里非尘靠近。
夏侯云歌清楚看到百里非尘痛苦的神色,挣扎着忍住窒息的痛苦,直接伸手一把攥住举在祁梓墨手中的火折子。
掌心呲啦一声,火光虽然熄灭,却烧得掌心刺痛无比,漫开一片皮肉烧焦的呛鼻味道。
祁梓墨断然没想到,夏侯云歌会舍得自己这般做,愤怒的整张脸都变得疯狂。
就在他加大力气,即将掐断夏侯云歌的咽喉时,百里非尘忽然而至,一把将夏侯云歌从祁梓墨的手中强夺下来。
“主人!你若不伤害她,我也断然不会反你。”百里非尘手里扬起的长刀,最后又落了下去,他终还是没有对祁梓墨动手。
一是顾及多年的情谊,二是顾及夏侯云歌不想伤害祁梓墨。
百里非尘抱着大口喘息一脸吃痛的夏侯云歌飞身出了山洞,祁梓墨赶紧飞身追了上来。
在山洞之外,众人断然不敢燃火,只怕引来轩辕长倾搜山的官兵。
一群黑衣人将百里非尘围困其中,大家都知道百里非尘在黑夜里会变得多么强大,即便畏惧,有祁梓墨的命令,也不敢不从,挥舞刀剑向百里非尘砍杀而来。
百里非尘再不留情,挥刀而起,几声闷哼,便倒下一片尸体。
鲜血飞溅而出,映着山林暗影,如同鬼魅横行的炼狱。
祁梓墨见百里非尘彻底失控,就此下去,只怕他的手下就要在百里非尘的刀下损失大半。
“燃火!烧死他!”祁梓墨再不顾及将被追兵发现踪迹,孤注一掷也要将百里非尘处死。
“主人!少主只是一时鬼迷心窍了!主人饶恕少主吧!”紫嫣赶紧跪在地上哀求。
祁梓墨一把夺下身侧黑衣人的刀剑,直接长剑刺入紫嫣的胸膛。
紫嫣紫色的衣衫胸口,渗出一大片的鲜红,慢慢染透了她的衣衫。她僵硬地回头,看向在刀光剑影中拼杀的那一抹大红色的身影……
“紫嫣!”碧芙痛心地喊了一声。
紫嫣渐渐身体倒了下去,地上蜿蜒一片血泊,一双眼睛始终睁着,即便光彩暗淡下去,其中依旧倒影着百里非尘的身影,深深的镌刻在她涣散的瞳孔之中。
“紫嫣……”芷儿躲在暗处,吓得颤抖地小声啜泣。她不敢露头,这样的场面早就吓得她浑身哆嗦。
就在百里非尘杀得眼红,场面一发不可收拾时,暗影总传来一声女子娇俏的笑声。
“自己人杀起自己人,当真有趣啊。”树林的暗影中,一条黑色的身影如同一阵阴风,迅速靠近。
“我炼制的鬼魅之毒,自然有办法控制他!”夏侯七夕就站定在百里非尘和黑衣人杀得难舍难分的不远处,黑帽下一双眸子,定定地望着祁梓墨。
“只看你舍不舍得和我交易。”夏侯七夕的目光,阴狠地落在百里非尘怀里的夏侯云歌身上。
祁梓墨短暂的沉默后,“除此之外,任何事都可以。”
“反正你也不想留她了,见她的命送给我,我帮你解决百里非尘,何乐而不为?”夏侯七夕的声音忽然拔高,透着尖锐的狠历。
“我说了,除此之外!”祁梓墨加重口气,大喝一声。
“你不听我的话,可知道我会如何惩戒你?”夏侯七夕也喝了一声。
“你要清楚,你在同谁说话!”祁梓墨愤恨的咬牙。
“我一个死人,可是什么都不怕,别试图用你号令众人的口气再命令我!我也再不会如以前那般,任由被你操控!”夏侯七夕一把拿出曾经先皇留给她号令暗部的令牌,“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要这块令牌,强大你的部队!包括轩辕长倾在内,都一直想得到。只可惜,现在这令牌对我来说,已经毫无意义。”
“夏侯七夕!”祁梓墨盯着夏侯七夕手里的令牌,目光里忽然多了些贪婪,随后消失。
“我现在,只想要夏侯云歌和轩辕长倾的性命。除此之外,什么都不要!”
“轩辕长倾的性命,我帮你拿到!夏侯云歌,我要留下!”祁梓墨也毫不退步。
就在俩人争执时,打斗已经停止,围困百里非尘的黑衣人所剩无几。
地下一片横尸,到处都是浓郁的血腥味道。
夏侯云歌被百里非尘抱紧在心口,那是一种保护的姿势。
虽然百里非尘的怀抱冰冷一片,没有温度,也曾经这般被他保护在胸前过,从没有这次这般感觉到有安全感。
“手一定很痛。”百里非尘低沉声音对怀里的夏侯云歌说。
“比起你为我受的那么多刀,根本不算什么。”夏侯云歌有些惭愧。
“我说了,我们是朋友。”百里非尘的唇边挂着些许笑意。
夏侯七夕和祁梓墨还是没有谈拢,如今的夏侯七夕可没有那么多的耐心和祁梓墨浪费唇舌,直接就怒了。
“一个信号弹,我不相信引不来长倾哥哥的追兵,看你选的隐蔽处,还安不安全!”
说着,夏侯七夕就点燃了信号弹,随后她隐藏在黑帽之下,不让光火伤到她自身半分。
百里非也赶紧用袖子去遮挡光芒,夏侯云歌见他这般怕光,也赶紧伸手抱住百里非尘,拽着百里非尘躲避到一侧树干的暗影后面。
芷儿做声躲在这里,颤颤巍巍地小声哭着说,“少主,芷儿好害怕。少主要是逃走,可一起要带着芷儿啊。少主若将芷儿丢在这里,芷儿会和紫嫣姐姐一个下场,被主人一刀穿过胸膛的。”
百里非尘在信号弹的强烈光芒下,无力地瘫靠在树干后面。脸色苍白的吓人,身上的伤口汩汩冒出鲜血来。
祁梓墨当即就惊乱了,赶紧喝令众人撤退。
可祁梓墨还是不肯放过夏侯云歌,飞身而来,一把拽住夏侯云歌的肩膀。也正在这时,信号弹的光芒殒落,大地又黑暗下来。
百里非尘又恢复了毒性的身体,伤口瞬间止住了流血,本来已经有些升温的体温又再度冰冷下来,一手将祁梓墨的手打开,抱住夏侯云歌迅速后退数步。
“主人,非尘不想与你动手!”百里非尘冷声说。
“反正夏侯七夕已放了信号弹,轩辕长倾很快就会追来。非尘,休怪我无情无义。”说着,祁梓墨便另众人点火烧山。
也有只有放火烧山,在一片浓烟滚滚中,才有机会再度逃过追兵。
“慢着!”夏侯云歌赶紧出声,挣扎开百里非尘的怀抱,“你想要我不是么?我跟你走,放过百里非尘。”
“云歌!我不需要你为我犯险!”百里非尘的周身阴气漂浮,荡起他红色的衫子,如同盛开的木芙蓉,妖冶诡异。
“我想要的,从来不会失手!”祁梓墨霸道低吼,众人燃起火焰熊熊燃烧。
第342章 大火,挟持祁梓墨
熊熊烈火燃烧起来,滚滚浓烟遮天蔽日,将四周一切都笼罩在一片混沌之中。
夏侯云歌抱紧怀里怕光的百里非尘,用衣服尽量将他遮挡起来。
“祁梓墨,你的手段非要如此极端?大家一起同归于尽也好,就让我们一起下地狱谁都别想活了!”夏侯云歌忽然一把拽住祁梓墨,愤怒地瞪着祁梓墨,“要死就一起死,你也别想跑。”
祁梓墨毫不犹豫地贴近夏侯云歌,拖着长音,在她耳边说,“好啊,一起死,一起去地狱。”
“你真是个疯子!”夏侯云歌咬牙切齿怒喝一声。
“对!我就是疯子,你说对了!我早就疯了!”
祁梓墨伸手拉拽住百里非尘,就要将遮挡住百里非尘的衣服全部拉扯下来。
夏侯云歌哪里肯让祁梓墨得手,直接将抓紧在掌心中了迷药扬了出去。
祁梓墨在浓烟之中看得不堪清晰,只嗅到一股异香,浑身便绵软了下来,想要屏住呼吸,已然来不及。
“是迷醉!”祁梓墨惊愕低呼一声,身子便倒了下去。
祁梓墨还没有完全丧失意识,夏侯云歌已用百里非尘的刀,架在了祁梓墨的脖颈上。
“快点命令他们灭火!”
“夏侯云歌,你当真本事了,你敢要挟我。”祁梓墨吃力出声,一双眼睛映着火光,好像燃烧的火焰。
“我就要挟你了,你现在又能如何!”夏侯云歌口气痛快的说着,若不是他有和南枫一样的容貌,她已不再废话,直接刺下去了。
“你休想我让人灭火!你有本事就刺下来,你以为我会害怕被你要挟!哈哈哈……”
“你不害怕也好,趁乱倒是可以将你带走。”夏侯云歌对战战兢兢的芷儿使个眼色,芷儿有些发懵,早就被夏侯云歌挟持祁梓墨吓得三魂离去不明其意。
“还不搀扶你家少主。”
“是,是是。”芷儿赶紧抱住瘫软如一滩泥的百里非尘。
碧芙冲上来,已被浓烟呛得一阵咳嗽,她捂住口鼻,冲向百里非尘,这一次虽然怨怒瞪着夏侯云歌,却也赞同夏侯云歌的做法。
“还不抓紧行动,若卫士们发现主人不见,很快就会冲上来。”碧芙道。
“不远处应该有一条河,就是火势蔓延到那里,我们也方便灭火。万一需要逃跑,潜水而下,夜色深浓,他们很难发现我们。”夏侯云歌吃力搀起祁梓墨。
祁梓墨已经意识不清,即便努力强迫自己清醒,依旧只能任由夏侯云歌摆布。
夏侯云歌搀扶祁梓墨很是费力,忽然在一片浓烟滚滚之中闯进来一个人,定睛一看,竟然是福嬷嬷。
“小主子。”福嬷嬷踉跄的奔跑过来帮着夏侯云歌一把拽住祁梓墨,“小主子,我们现在就杀了这个叛贼,也算是为我们南耀国报仇雪恨!”
“他若现在死了,我们怎么逃出去?”
夏侯云歌将祁梓墨交给福嬷嬷,她则趴在地上仔细听周围动静,辨别了不远处确实有潺潺的流水声,还有一些凌乱的脚步声,想来那群人正在寻找祁梓墨。
夏侯云歌指了指偏南的方向,大家便赶紧向她所指的方向而去。
小河很宽却不深,只到膝盖。如果一路淌水而走,带着两个大男人,行动一定很慢。
何况夏侯云歌第一次使用迷醉,不知道迷醉的效果到底能保持多久。
不过渡过到河对面去,有河水阻挡,大火未必蔓延到河对岸。若能绕路到对面的后山背光处,遮挡住前面的火光,便可让百里非尘得以喘息,就是有追兵过来,百里非尘一人就能对付。
顺利渡过了河,躲到背光之处,虚弱无力的百里非尘终于舒了一口气。
碧芙和芷儿的衣衫都被百里非尘身上的伤口染红,芷儿默然抹着眼泪,半跪在百里非尘的面前,一双手小心翼翼地拽着百里非尘的衣角。
“少主,你好些没有?为何要中那么奇怪的毒,芷儿现在恨不得,一天十二个时辰都是黑夜……少主,你好些了没有啊?”芷儿抹着眼泪,很小声地问百里非尘。
“芷儿,别哭了。”碧芙沉声低喝一嗓子。
芷儿赶紧捂住嘴,不敢再发出一点声音,眼泪沿着手背,依旧大颗大颗滚落。
百里非尘瞪着一双暗红色的眸子,目光毫无焦距地盯着前面。
碧芙担忧地望着百里非尘,她浑身警惕,生怕百里非尘再作出冲动之举。若那时候她能拉住百里非尘,就不会与主人反目,最后致使他们内部分裂。
福嬷嬷很不客气地将祁梓墨丢在地上,祁梓墨闷哼一声,意识恢复稍许,眯眼瞪向夏侯云歌。
“你到底还是顺从了他!”
夏侯云歌听不太明白祁梓墨的话,只见他的手用力抓入身侧的泥土中。
夏侯云歌本想说点什么,又懒得和他斤斤计较下去。反正现在成为砧板鱼肉的人是他,她只要看住他这个人质就好。
“夏侯云歌,你以为轩辕长倾会真心待你?他对你的恨比我更深,他只是利用你,待天下一统大平后,他不会留你在世上。”祁梓墨力气艰难地说。
“你以为我挟持你,是因为帮助轩辕长倾?”
“难道不是?”祁梓墨低沉的声音噙着愤火。
“我说过,我想帮你。”虽然现在因为祁梓墨的极端行径,已经模糊了初衷,但只要看到祁梓墨和南枫一模一样的脸,终究不忍心祁梓墨去死。
“休要为你自己开脱!”
“你不相信我,我也没办法。”
“你挟持我,下一步想做什么?杀了我?拿着我的人头去讨好轩辕长倾!夏侯云歌,你会后悔的!他绝对不可能真心待你。没有任何一个新建立的国家,会留下前朝的皇室,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祁梓墨嘲笑的口气,犹如一根刺插入夏侯云歌的心头。
“是不是迷醉的药量减少了?你的话也多了。”夏侯云歌轻轻打开白色的药包。
“夏侯云歌!你敢再给我下药,我绝不会放过你!”祁梓墨咬牙切齿,也只能眼睁睁看着一抹白色的药粉洒落在他的鼻翼之前。
奇异的芬芳,不待他屏住呼吸,就已吸入体内。
夏侯云歌屏息将药粉抹在祁梓墨的鼻翼下,“我实在不喜欢有人在耳边总是罗哩罗嗦。”
祁梓墨的嘴张了张,已经再没有力气发出声音来,最后目光也渐渐柔弱下去,再也睁不开,但还努力保持一丝清明,眼睛始终半张着,瞪着夏侯云歌。
“在这里也不是久留之地,小主子,我已放了信号弹,我们的人很快就会赶到。”褔嬷嬷低声在夏侯云歌耳边说。
夏侯云歌眼底浮现怒意,“你怎么不事先问我一声!”
“情况如此危机,老奴实在没有时间咨询小主子的意见。”褔嬷嬷目光憎恨地瞪了祁梓墨一眼。“尤其还带着一个伪善的假君子,不知何时就会出卖我们,我们必须先下手为强。与我们的人回合后,任谁都不能再擒住我们。”
夏侯云歌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只怕褔嬷嬷在跑来找她之前就放了信号弹,而暗部的人,也会很快赶到。
就怕情势变得愈加险峻,再混合了轩辕长倾的人,一场厮杀只怕在所难免。
正这样想着,不远处就传来刀剑拼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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