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与暗之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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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与暗之断章- 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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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旁边的小天使拉拉他的衣角,细声细气地问:“老师,为什么要敲钟?”
  听见这个称呼,塞坦尼尔有一瞬间的恍惚,依稀那个金发蓝眼漂亮像瓷娃娃一样的孩子还坐在他身边,用同样稚嫩的声音叫他。突然觉得眼眶发热,他眨了两下眼,低下头露出笑容说:“这是庆祝路西斐尔殿下加冕为天国副君的钟声。原动天的圣殿中,加冕仪式正在举行,当路西斐尔殿下从父神手里接过象征副君权利的火焰之杖时,从第一重天到第八重天所有教堂的钟声都会敲响,以示整个天界对路西斐尔殿下的祝贺和拥护。”
  小天使似懂非懂地点头。
  扑翅的声音在窗外响起,数以千万计的白鸽被放飞,铺天盖地的翅膀在空中划出轻盈自由的痕迹。悠扬的鸽哨和庄严的钟声相互映衬,共同宣告着这一伟大的时刻。
  塞坦尼尔的目光随着鸽子群投入蓝天,被强烈的金色阳光刺得有想流泪的冲动。
  ——路西斐尔,你终于登上了天界至高的位置,从此就是你的时代。我真的,真的好为你骄傲。
  作者有话要说:  


☆、线索

  回到避暑小屋,消失了两天的索德正跷着腿坐在门廊上等他。对他这种一点不讲究身份的行为塞坦尼尔早已见惯不怪,径自开了门进去把书放下。天气已经很有点热了,他走回来出了些汗,所以出来到井边打水洗脸。
  索德一手撑着下巴看着他走来走去,直到他洗完了脸才说:“好了,你教的小鬼成为副君了,是不是很有成就感?”
  塞坦尼尔头也不抬地说:“路西斐尔成为副君是凭他自己的能力。”
  索德笑了声,“你说得对。那小鬼比你心狠,权术也玩得好,这短短几个月的时间就把那帮炽天使们治得服服帖帖的,就连加百列这样的大天使也不敢轻易对他说个‘不’字。现在他成了名正言顺的副君,以后更了不得了。”
  天界和魔界各自都有情报网,像这种不算机密的消息传递起来快得很,所以塞坦尼尔并不惊讶他知道这些,不过索德提到路西斐尔时的用词他很不喜欢,所以埋头搓着毛巾没说话。
  天气晴好,外面的水塘里有孩子正在玩耍,不时有欢乐的笑声和叫喊声传过来。
  索德换了个姿势靠到廊柱上,语气变得认真了点:“你别不高兴,我这么说不是贬他。搞政治心狠是必要的,你要是有一半像他,现在也不会这样。”
  塞坦尼尔把毛巾拿去房里挂好,经过他身边时说了句:“我现在这样也没什么不好。”
  索德一下子就哽住了,瞪着眼看他消失在门里,又泄气似地勾下腰。
  塞坦尼尔过了一会又出来了,边收拾早上晾出来的衣服边平心静气地说:“陛下,我不是和您赌气,我是说真的。这么久以来,我第一次觉得这么轻松,不用再考虑那么多事情。何况您说得很对,目前的情况下路西斐尔确实比我更适合做副君。他的性格比我果断,也不像我总是沉缅于过去,所以有太多顾虑……三千多万年了,天界确实需要一些新的理念和风气。路西斐尔是诞生和成长于新世代的天使,我相信他会带给天界一个全新的未来。”
  索德有些动容,怔忡一会坐直了身体说:“塞坦尼尔,其实你……”
  水塘那边突然一阵嘈杂,然后听见微弱的求救声和小孩尖利的哭叫。塞坦尼尔急忙跑出去,只见水塘里一个小小的身影正在浮浮沉沉,他的手和翅膀都在拼命扑腾,扬起大片水花,却飞不起来。岸边上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正在大声哭喊着。
  塞坦尼尔想也不想地就跑过去跳进水里,朝那个孩子游去。太久没有游过泳,动作都有些生疏了,好在水塘不大,他很快游到了。他抓住那孩子想带他游上岸却发现带不动他,往水下一看,原来他的脚被水草缠住了,便对他说:“我下去把你的脚解开,你不要乱动就可以浮起来的,好不好?”
  这孩子本来会游泳,刚才只是一时慌了,现在见有人救他,也冷静下来,呜咽着点头。
  塞坦尼尔吸了一口气潜到水里去解那水草。水草缠得很紧,又很柔韧,相当不容易弄断,他上上下下了好几次才把它解开,带着这孩子游上岸。
  这孩子吓得腿脚都软了,上岸就坐到地上,翅膀湿答答地耷拉在身后。塞坦尼尔把他抱起来往屋里走,那个小女孩也抽抽噎噎地跟过来。
  索德正站在院子门口眯着眼睛看他们,见他回来,伸手把孩子接过说:“你赶快去换件衣服吧,小心着凉了。”
  塞坦尼尔回卧室换了衣服出来,那男孩已经缓过气来了,正在跟他妹妹讲话,叫她别哭。索德神色严肃地坐在旁边,也没管他们。塞坦尼尔见他似乎有些心烦,怕他吓到孩子,就说:“我先送他们回去吧。”
  “塞坦尼尔,”索德把他叫住了,“你什么时候学会游泳的?” 
  塞坦尼尔的身体一僵,这才想起来如果没有恢复记忆,他应该是不会游泳的。他天生怕水,小时候索德花了不少工夫才教会他游泳,可记忆被封印后,他就忘了这回事。在第五狱的沼泽时,他就亲口对索德说过自己不会游泳。刚才听到那孩子呼救,他根本没多想就下了水。可这个变化却被索德注意到了了。
  怎么办?会被他发现自己想起了以前的事吗?
  应该不会吧,只是会游泳了而已,说明不了什么。
  脑子里这些念头飞快地转过,塞坦尼尔放松了身体,若无其事地说:“就是最近。”
  “是吗?”索德的声音很是怀疑。
  “是啊。最近天热,我又比较有空,所以学了一下。”塞坦尼尔解释着,带着两个小孩出去。
  如果走到村子里,大概要将近一个钟头,塞坦尼尔看小男孩的衣服还没干,担心他生病,想了下这个钟点周围应该没什么人,决定还是飞过去。
  好久没有用过的翅膀从背后伸出,塞坦尼尔一手抱着小男孩,一手牵着他妹妹飞起来。很有一段时间没有飞过了,翅膀都有些无力,不过他很快找回了感觉,小屋附近的树林慢慢落在后面。
  空中的风有点凉,男孩湿淋淋的衣服贴在他胸前,让他不由打了个寒战。
  小女孩拍着小翅膀被他拖着飞,突然说:“大哥哥,你翅膀好多,而且好大好漂亮!”
  塞坦尼尔低头对她笑了下。
  “你是不是大家说的新来的老师啊?”
  “我想是的。”
  “你真好,难怪大家都想嫁给你。”
  塞坦尼尔拍打翅膀的节奏一乱,往下滑了一点。
  小男孩开口了,“安琪拉,别乱讲话!”
  “我才没有乱讲,我听伊莲姐姐、多拉姐姐还有吉尔姐姐聊天时都这么说的。”小女孩不高兴了,可爱的小鼻子皱起来。
  小男孩露出一个女生就是白痴的表情。
  塞坦尼尔在村口落下,把他们送到家门口就离开了。
  回到小屋,度玛已经来了,索德今天没有和他争抢厨房的使用权,而是满脸心事地坐在客厅里发愣。他不来招惹塞坦尼尔,塞坦尼尔当然不会主动去理他,自己回书房去改作业。
  一会度玛过来叫吃饭,索德还是没恢复状态,阴着脸连度玛都不敢跟他讲话。
  吃完了饭塞坦尼尔本来想趁着天还没黑把作业改完,不料身上却开始发热了。
  度玛过来扫地,见他脸烧得通红,吓了一跳,连声问他怎么了。这一下把索德也招了来,索德不由分说地把他弄到床上,又叫度玛去请医生。
  度玛十分为难,说村里没有医生,只有镇上才有,现在赶过去恐怕就半夜了,人家也不会出诊。被索德一个冷眼看过来,汗毛倒坚之下突然想起来领主宅子里应该有药,急急忙忙地跑过去要了一剂。
  吃了药塞坦尼尔就睡过去,醒来的时候天还黑着,索德就坐在床旁边。
  见他睁眼,索德凑过来问:“觉得怎么样?有没有好点?”
  “嗯,应该没事了吧。”觉得身上不再那么发冷,塞坦尼尔想烧应该已经退了。
  索德伸手在他额头上摸了摸,皱眉说:“还是有点热,你喝点水吧,对退烧比较好。”说着起身倒了杯温水过来。
  塞坦尼尔坐起来想把水杯接过来,索德却不放手,而是坐到床沿上,揽着他的肩想喂给他。大概是人在生病的时候都会比较软弱,塞坦尼尔也没精神跟他争,就着他的手把水喝了。
  索德没有多纠缠,喂他喝完水后重新坐回到椅子上。
  塞坦尼尔问:“现在什么时间了?”
  “刚过半夜,你再睡会吧。”
  塞坦尼尔摇了下头,“刚睡醒,不想睡了。” 
  索德便站起来拿了个枕头垫在他背后,扶着他靠好。
  塞坦尼尔靠在床头,感觉没什么精神,索德这样细心照顾也让他颇觉得尴尬。他不好意思看索德,眼神便无意识地在室内扫着,最后茫然落在灯上。
  低等天使们不像高级天使用魔法石照明,还用的油灯,桌子上一灯如豆,黯淡的光线只照亮了周围一小块地方。
  索德见他盯着那灯看,便说:“下次我给你带些魔法石过来。”
  “不用,这个灯挺好的。”其实领主曾派人送了好些东西过来,其中也包括魔法石,不过塞坦尼尔只留下了些必要的,其它稍微华丽奢侈点的东西都退回去了。
  索德欲言又止,最后柔声说:“塞坦尼尔,你身体现在这么差了,多休息一下,不要再去上课了好么?”
  “陛下,感冒发烧是很正常的事。至于上课,那是我的工作。”
  “你就算不去,领主也不会说什么的。”
  塞坦尼尔倒不意外索德为什么会这么说。流放的罪人按规定要戴手铐脚镣以防逃走,做的往往也是最沉重的苦役,相比之下他现在的境况真是太好了,只要有点脑子都会想得到这其中的奥妙。
  晚上温度有点低,他在发烧便觉得身上冷,抬手把滑下的被子拉上来一点说:“陛下,我做这些只是为了自己心安。”
  “塞坦尼尔,”索德靠近了一点,“你到底是为什么受罚?”
  塞坦尼尔缓缓转眼看他,“陛下,不说这个好吗?”
  索德对上他的目光,他绿色的眼眸在昏暗的灯光下看起来倒像是墨色的,里面波光隐隐,仍然像从前一样清澈干净。索德心里一痛,低声说:“好,你不想说就不说吧。”
  作者有话要说:  


☆、进山打猎

  第二天早上起来,烧退了,索德也不在了。他这样刚来一天就走颇有些不寻常,塞坦尼尔稍稍奇怪了一下,也没有太在意。
  生活还是两点一线,教堂和家里。这天塞坦尼尔刚回来不久就听到外面有人叫他。开门一看,竟然是利奥。
  一见到塞坦尼尔,他就跑上来说:“贝利亚,我又来了!有没有想我?”
  看他一副兴高采烈的样子,塞坦尼尔的嘴角也扬起来,回答道:“当然有。”
  “哈!”利奥高兴地叫了一声,拥抱他一下,放开手说:“我给你带了礼物。”像变戏法一样拿出个长方形的盒子递到塞坦尼尔面前。
  塞坦尼尔没接,只是笑说:“好好的送什么礼物?”
  “我去市场逛的时候看到这个,突然想到你,就买了。你看看嘛!”
  拗不过他,塞坦尼尔只得把盒子接过来打开,里面又是好几层纸包着,好不容易一层层拆开,看着露出来的那个桔红色的东西,塞坦尼尔有些发呆,“这是什么?”
  “耶路撒冷的特产,薰兔肉啊!”利奥很为这个效果而得意,笑得无比开心,“我不是欠你一只兔子吗?也该补给你。”
  塞坦尼尔的嘴角有点抽搐,没想到这家伙还会搞这种恶作剧。
  “你别介意啊,谁叫你上次笑我的,我总得找回来。”利奥见他没说话,急急地补充了这么一句。
  原来被发现了啊。塞坦尼尔忍不住笑起来,说了声“谢谢”,把这只薰兔子拿到厨房去。
  回来的时候利奥已经搬了两把椅子到院子里。塞坦尼尔过去坐下问:“您不是说要在第四重天呆一段时间吗?怎么就过来了?”
  利奥支吾了一下,“在那呆着挺没劲的,我还是喜欢出来走走。”见塞坦尼尔不怎么相信地看着他,才挥了挥手丧气地说:“算了,实话告诉你吧,我母亲说我年纪也不小了,特别是作为家族继承人,也该负起相应的责任。”
  “您母亲说得很对啊。”
  利奥气急败坏地一拍椅子扶手,“你以为她说的是什么?她的意思是我该早点结婚生孩子,这些日子整天就逼着我去参加晚会,还介绍一堆女天使给我,我都快烦死了……”
  塞坦尼尔明白了,敢情他是逃婚出来的。
  “……我就不知道她这么急干嘛,我才刚满十六万岁,还不想变成无趣的已婚老男人。”
  “那是因为您还没有碰到喜欢的对象。”
  利奥瞟了他一眼,“你说话怎么跟我母亲一样,说什么你不去见怎么知道喜不喜欢,见一面两面没感觉也正常,就是要多接触……”他捏着嗓子学女人说话,居然惟妙惟肖。
  塞坦尼尔笑起来,“您母亲也是为了您好。”
  “我知道我知道,我只是出来喘口气,过段时间还得回去。”利奥闷闷地叹了口气,万分抑郁的样子。
  这种事塞坦尼尔实在没什么经验,也不知该怎么安慰他,只能保持沉默。
  利奥的性格是来得快去得也快,不一会他就又高兴起来,说:“贝利亚,明天你休息,我们去打猎怎么样?”
  打猎?塞坦尼尔不知道他怎么还有勇气提这个词,正想着怎么谢绝又不伤他的自尊心,他已经继续说:“我这次可有带弓箭过来,到时候一定让你见识一下我的厉害。告诉你吧,我毕业的时候,可是学校箭术第一名呢!”
  见他这么有信心,塞坦尼尔不想泼他冷水,就答应了。
  第二天一早利奥就背着弓箭来了。塞坦尼尔和他一起绕过水塘,往树林里走。越往里走树木越密,动物也渐渐多起来。利奥张弓搭箭,没多久就射到了一只野兔和一只山鸡。
  塞坦尼尔夸了一下他箭术好,利奥便得意起来。因为怕吓跑猎物,他使劲压着声音相当兴奋地吹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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