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你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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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为你死了-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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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印第安互进会是什么?”
  “那是个基督教青年会的项目,在这个活动里面,白人打扮成印第安人的样子,假装他们是印第安人。父子是主要的参与者。”保罗说,“问题在于,卡尔利用自己的律师身份,接管了父亲的投资。”
  卡尔告诉保罗自己早就想告诉他这一切,但是他从来没表示过任何兴趣。这倒是事实。卡尔跟他说,互联网的普及让市场产生了瞬息万变的可能。网络提供了巨大的信息量,越来越多的人在介入市场的时候根本不清楚自己在做什么,这就令证券市场出现了极差,股价忽上忽下不说,变化的速度也令人叹为观止。保罗每天读报纸的时候都会跳过商业信息的部分,但他还是知道证券市场的反常。每个月都会有各种记录被刷新,巨大的损失被报道,黑色星期五更加名副其实。卡尔的观点是,欧姆斯特德已经落后于这个时代了,在突然状况发生时,他会不知如何应对。“我们要对父亲的财产负责。”卡尔说。他的计划是在线管理父亲的投资,这样可以更迅捷地进行交易,而且不用支付大额的经纪人费用。“每个人都在这么做,”他说。他想让大家都知道这件事,“暂时,先让我照管这部分钱。如果你对我的能力有疑虑,随时可以过来查我的交易记录。”
  “所以,即使你没有钱也不在乎钱,而且你对证券市场一窍不通,你还是想参与其中?”斯特拉说,“我不想评判你,我只是想让整件事明朗些。”
  “谢谢你,”他对她说,“这些年的经历,让我不再信任他。我信任过他,但是他伤害了我。我发誓不会再让同样的事情发生。”
  “他做过什么让你不信任他的事情?”斯特拉问。
  “从哪件说起呢?比如,有一次在一个聚会上,黛比·本森想去裸泳,也就是*了去游泳。一般情况下,在晚上喝完酒之后,这应该是件很性感的事儿。”
  “难道不是吗?”
  “在明尼苏达州不是。特别是周围的蚊子大得跟鸡一样,而且水特别冷,那对女孩儿的身体可能会有好的作用,但对男生完全不是,如果你明白我在说什么。”
  斯特拉再次迷惑地看着他。
  “总之,在宵禁时间之后很久我才回到家,因为我开车绕湖走了有一个小时,好让身上的酒味儿散去。我到家时,父亲正在等我,还问我是不是服了大麻。妈妈也在等我,这意味着事情很严重。我说不是服大麻,而是吸大麻。他说:‘大麻是毒品,没错吧?你在吸毒。’”书包网 电子书 分享网站
国王卡尔(5)
“酒精也是毒品吗?”斯特拉问。
  “算是吧,但是人们不会说‘我服了酒精’。”
  “但你确实会说‘我喝了一点儿’。”
  “我不得不说,这是个愚蠢的争论。”保罗说,“我当着他的面说自己没吸大麻,而且从来没吸过。然后,他拽出一个旧的大包,里面全是大麻。他问我那些东西是不是我的。当然是我的,但是我本来把它藏在阁楼里一块松动的地板下了,需要挪开六个巨大的箱子才能找到这个包,所以偶然发现肯定不可能。你猜,我们家唯一知道这个秘密地点的人是谁?卡尔!他在自己的家当了回缉毒警察。别人不会对自己的兄弟做这样的事,绝对不会。”
  保罗和斯特拉到家后,他帮助她从车里出来,抱着她走上门前的台阶。他把她放在门廊上,取出钥匙开门。进了房间,他打开取暖器,从冰箱里取了一瓶啤酒,然后坐在沙发上。斯特拉在取暖器旁边自己的窝里坐下了。保罗拿起遥控器,然后决定坚决不看电视。
  “我得说,我还是觉得有什么别的事情在困扰着你。你看起来有点儿愧疚。”
  “是‘狗一样鬼鬼祟祟’的表情吗?”他问。
  她对这种说法从来没介意过。
  “我想或许我做了一件坏事。”保罗说。
  “这次,你做了什么?”
  在保罗跟卡尔的谈话结束之后,他问卡尔可不可以用一下他的电脑,收一下邮件,顺便看看塔姆森有没有在线。她没有,然后他发了一条消息说自己一切都很好,回到家就会给她打电话。他甚至考虑用卡尔的电话打给她,他需要跟什么人谈一谈。他一直努力想怎么才能给哥哥下绊儿,然后一个邪恶的念头出现在他脑海里。他需要保护自己吗?即使卡尔再次伤害他的可能性非常小。他简单翻了一下卡尔的办公桌,看到了阿尼·欧姆斯特德的电话号码,他想至少可以给阿尼去个电话,看看有没有其他的解决办法。他需要一支笔来记下那个电话号码。
  卡尔的抽屉很整洁。最上层中间那个放杂物的抽屉里,没有像普通人那样塞满各种有用没用的垃圾,而是用塑料分类卡整理得井井有条,甚至每个回形针都卡在其应在的位置。他找到了钢笔,但还是忍不住想看看别的抽屉。在靠里面一点的抽屉里,他看到操作手册和申请保证书按照字母顺序摆放得整整齐齐。有趣的是,在下面一层的抽屉里,有一个透明的树胶盒子,里面是H·基里布鲁亲笔签名的棒球。基里布鲁以前是明尼苏达双城队的球员,还是保罗和卡尔少年时代仰慕的英雄。
  抄完电话号码后,保罗准备下楼去找自己的家人。忽然,他看见卡尔电脑桌面上的一个图标,图标的文件名是“密码”。
  保罗无法想象他哥哥会愚蠢到这个地步,竟然把自己的密码写下来放在同一个地方。他轻点了一下鼠标,发现卡尔不止有一个密码。保罗自己只有一个密码——7285,如果你在电话机上拨一下这四个数字,会发现能拼出他的名字。他所有的账户都是这个密码。那个文件里有卡尔的身份证号码、银行卡密码、*密码,还有些保罗无法辨认用途的数字,都按照字母顺序列好了。在“花旗银行”和“探索频道”之间,“父亲的投资组合”引起了他的注意,他随手把那个文件打印了一份。他是这么想的,如果稍后他觉得这件事是不对的,他就把纸撕掉,也就不算犯错;但如果这件事是对的,他只有这一次机会。
  “他说我可以随时查看他的交易记录。”保罗对斯特拉解释说。
  “如果你问我的话,我觉得他只是那么说说而已,其实他不是这个意思。”
  “这个我还没完全想明白。”保罗说。


  “的确,你有很多需要考虑的东西,你的父亲还在医院。某种程度上说,你是幸运的。”
  “我哪儿幸运啦?”
  “不是所有人都知道自己的父亲是谁。”她说。
  他看着她说:“德国牧羊犬,我非常确定。”
  “这个你说过了,但我想知道更多。”她回应道。
  “我知道你什么意思,”保罗说,“不是我觉得自己不够幸运,只是我一直有这样的幻想:我和父亲一起去钓钓鱼,或者一起做些其他的事情,然后我们可以坐在篝火旁一起喝杯五十年的麦克拉姆酒,还可以开怀畅谈、互吐心声。我知道他是谁,但我又觉得根本不认识他。而且,我也没有机会去了解他了。”
  “我记得你父亲不喝酒的。”
  “所以,这只是幻想。”
  “你回家觉得高兴吗?”
  “应该是的。但是,我都不确定他是不是知道我回去过了。我想,我回去是为了让大家高兴。就像你去参加葬礼是因为你怕如果你不去的话,死者会用手指指着你问:‘你为什么没来?’”保罗说。
  “这样说真傻,他当然知道你回去了。就算是他闭着眼睛,他也知道。”斯特拉说。
  “你为什么这么肯定?”
  “嗯,因为我闭着眼睛也知道你在那儿。”
  “怎么讲?”
  “我也不清楚,可我就是知道。我能感受到你的信息。所以我敢打赌,要是我知道,哈罗德也肯定知道,因为他是你的父亲。”斯特拉说。
  他拉起她的脚爪,捏了三下。
  “你知道这是什么吗?”他问她。
  “那是我的脚爪子,你想告诉我这个部位也能用跟鸡相关的词汇表达吗?”
  “我是说我捏了你三下。这是我妈妈告诉给我的暗号,轻轻地捏三下代表我爱你。我想他们一辈子都在用这个暗号。排队的时候、等飞机的时候或者只是在别人的婚礼上坐在一起的时候,他们握着彼此的手,轻轻地在对方的手上捏三下。我对父亲说再见的时候,我感觉到他在我的手上轻轻地捏了三下。医生告诉我,这也许是他正在好转的信号。”
  保罗努力地回想,当时他握着父亲的手,父亲的手在抽动。一下?两下?或者是三下?他说不清楚。
  
春天/夏天
自然给所有的物种上“存活”这一课的时候,最先使用的就是疼痛这种负面力量。在加利福尼亚大学洛杉矶分校和澳大利亚麦考瑞大学共同进行的研究中,他们通过扫描技术来观察大脑前扣带回皮层(也就是所谓的“痛感中心”)的活动。他们发现,当人们被一个社会团体或一个社交网排除在外时,他们的孤独和心痛在大脑中形成的活动,跟皮肤灼伤时大脑的反应一样真实。或者可以这样说,对于我们自身的存活来说,属于某一个团体或者与其他人有一定的关联是必需的。就是这样的痛感让我们不停地回归,找到归属感,痛感才会消失。
  同时,如果我们陷入了爱情,内啡肽就会在体内释放,从而影响大脑的“*中心”。众所周知,这不仅会暂时性地降低我们的智商,还会阻止长期、客观记忆的形成。这样一来,我们就会不停地犯同样的错误。
  人们发现,群居的物种,拿犬科或者蹄科动物来说,跟人类有类似的大脑反应。快乐的时候,它们的身体也会释放内啡肽、多巴胺、后叶催产素等类似的荷尔蒙;而如果它们被自己的族群抛弃了,它们的大脑前扣带回皮层也会有疼痛的反应。在我们的世界上,犬科动物(包括狗和狼)对于群体的需求仅次于人类。群居动物更容易出现莽撞的行为,但为了维护整体的利益,它们也有了更高的忍耐性,而独居性物种则不会。人们一直认为,狗和狼的心血管系统在哺乳动物里是最优秀的。狼群经常搜寻和追捕比它们更强壮的猎物,因为在长途跋涉中,它们的耐性更有优势。它们经常翻越陡峭的山脉、穿越寒冷的雪原而不会感到疲劳。
  加拿大的研究者在对雪橇犬进行研究时,给它们戴上了心率计算器。那一组爱斯基摩犬的研究结果表明,它们在急速奔跑的时候,心率可达每分钟三百下,这种速率可以持续一个小时——在此之前,人们一直以为,这样的心脏承受能力只在泼妇身上存在。这个结果对于养狗的人来说并不意外,他们早就知道,没有什么动物的心脏承受力可以比狗更好。因此,群居动物拥有对于*和痛感更高级的承受力,也能在情绪的涨落中逗留更长的时间。
  ——保罗·古斯塔弗森,《愚者的天性》,阿瑟·格林 图书(纽约,1999),P2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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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放啤酒乡(1)
“干肉饼,我的最爱!谢谢你。”斯特拉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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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把买给她的礼物递给了她。机场的商店里,能给狗带的明尼苏达特产非常少。每次他回家,都会给斯特拉带一包Chippewa' 原意指美国契帕瓦族印第安人,此处引申为他们做食物的方式。——译者注'干肉饼,其实就是把肉切成条状,用美国本土特有的方式晾干。曾经,有一次他给她带了Slim Jims' 美国狗粮品牌。——译者注',但那并不符合她的口味。最终,他想起来应该给塔姆森也带一份礼物。在离登机只有五分钟的时候,他在机场的礼品商店里穿梭。货架上的所有物品似乎都在对他尖叫:“我本来想给你带礼物的,但是我忘了,直到登机前才想起来。”他需要在一个瓷质潜鸟、一瓶糖枫汁(实际上,带一瓶糖枫汁回新英格兰跟带一块儿煤回纽卡斯尔差不多)、一个摇头娃娃和一个里面有伐木巨人抱着蓝色的牛的水晶球之间做出选择。最后他买了水晶球,因为这个最有艺术价值。
  他把水晶球拿给斯特拉看,上下摇摇,再把它恢复原位。
  “很可爱,它为什么可以这样?”斯特拉问。
  “因为里面有水。”他说。
  “雪花为什么不会融化呢?”
  “因为是塑料或者其他什么东西做的。”
  “我可以吃干肉饼了吗?”
  “我们可以带去酒吧,塔姆森会和我在那里碰面。你可以在酒吧的门廊里吃,但别让别人看见,要不然他们也会想要尝一尝。”
  麻省吧是一家在美国流浪人协会注册登记的酒吧,那家机构给了它五星,因为它可以提供所有真正无家可归者所需要的东西——一块钱的啤酒,两块钱的威士忌,脏兮兮的小便池和潮湿的卫生间地板,里面豢养了无数的虫子和真菌。暗淡的灯光、模糊的镜面,让你永远意识不到自己多老、多秃、多胖或者已经醉成什么样子。点唱机里有乔治·琼斯唱的适合喝酒时听的歌,有马文·盖伊,有艾尔·格林,有迈尔斯·戴维斯的《绝对忧伤》,也有弗兰克·斯纳特拉的《摇摆的情人之歌》。酒吧的木质墙壁上,有小丑的画像和镜子作为装饰;天花板下,货架顶端,一圈大啤酒杯放在托盘里。货架上还有一些陶制的水手半身像,一些瓷器上逼真地呈现了妖怪的形象,大小有实际尺寸的三分之一。“沉默尼尔”是个不苟言笑的吧台男,自1986年世界职棒大赛第六轮比赛,比尔·巴克纳被球“穿裆”之后,他就再也没说过话,甚至再也没有转身去看一眼电视。斯特拉习惯于坐在酒吧的门廊,她其实是被允许进入房间的,但她更喜欢门廊。她说:“说不定,我会撞上某个爱挑刺儿的醉鬼,我甚至可能吃了他,但那个地方实在太让我恶心了,我不得不出来。”
  在保罗跟凯伦分居、离婚以及接下来的难熬时光里,这个酒吧成了他的避难所。实际上是因为凯伦说过她不会经常光顾这里,因为她知道他不想在这里遇见她。作为报答,他把北汉普顿酒店的酒吧让给了她,但似乎她并没有像他这么纠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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