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部门的?怎么连工牌也没戴?”罗成仁纳闷地问,使劲想着这是谁。
“我不是您的属下。”仇笛笑着道。
“那你是?”罗成仁搞懵了。
“来拜访您的。”仇笛道,笑吟吟的,瞎话出口眼都不眨。
同样是观感没有恶感,罗成仁狐疑地看着他,突来一问道:“我是临时起兴来这儿的,你就知道我来,所以就拜访来了?怎么进来的?”
“走进来的,您的安保措施很松懈,我就这么走进来了。”仇笛笑着道。
明白了,罗成仁伸手拿电话,这种不速之客,他可不胜其扰,手刚伸,仇笛道着:“罗总也不问问我干什么来了?这就准备撵走?难道一点也不好奇,您这么严密的安防措施,我是怎么大摇大摆进您办公室的?”
“呵呵……有点意思。”罗成仁笑了,指指仇笛道着:“那你说说,干什么来了,还有,怎么混进来的?”
“我在厂区外等了十天,直到今天才看到一辆价值不菲的豪车来这儿,所以我卖通了一个拉货的司机,进了配货区,配货区通往办公区只有一个门,一个保安,他看我这身衣服就没敢多问……然后进了办公楼,这个也很简单,我从安全出口上来,然后等在隔离的门禁前,等有人经过,跟着进来……”仇笛道。
“就这么简单?”罗成仁有点忿意了,八成回头得劈头盖脸训一顿保卫上人了。
“我既然站到这儿来了,那就说明不难……想听听我看到的东西吗?”仇笛问。
“说说,看到什么了?”罗成仁好奇了。
“等不到您,我就顺便查了一下您的公司,我可能看到了很多不该看到的东西。比如您的配货,现金、订单、大客户都不是一个价格,如果给配货的塞点好处的话,那价格会低个档次啊,我想应该是占用了大客户的份额吧。”仇笛道。
罗成仁一笑,咧嘴了,水至清则无鱼,不可能没漏洞。
“这些都是小事,比如办公区灯光彻夜通明、比如安全出口垃圾不少、比如上班时间还有人聚众开场斗地主等等。”仇笛道。
罗成仁又一笑,有点明白仇笛的来意,发现问题,彰显自己,很多有创意的年轻人都会这样,等你另眼相看的时候,他们就拿出自己真正的来意了。罗成仁一念至此,笑着道:“还看到什么了?如果你想谋到一个好的职位的话,这些还不够啊。就世界五百强的企业,也杜绝不了旷工翘班开小差啊。”
“如果有比开小差更严重的呢?”仇笛问。
“有吗?”罗成仁一愣,吃惊了。
“您在京城一共设了九个办事处,主要负责配货、营销、公关,也就是同京城庞大的零售市场接轨,不过我在其中发现了两个销售经理,开得是价值的几十万的奥迪,出入的是高档娱乐场所,一餐饭几千块都打不住哦………对了,我还拍到了,他们午夜在后海街上拉妞的照片……我粗略地估算了一下,这种消费没有月入十万以上根本打不住……我想,应该是有其他收入来源吧?”仇笛说着,把手机慢慢地放到了罗成仁的面前,罗成仁讶异地拔看了几张照片,然后气得直瞪眼。
家大业大,免不了队伍里有蛀虫人渣,销售是块大蛋糕,谁也免不了出格,但要太过分了,恐怕就东家都受不了,罗成仁放下手机,仇笛拿回来了,两人相视一眼,罗成仁不动声色地问:“还有什么?”
“现金收货,应该是方便做账吧,这种事谁都知道不算个事,但要放到桌面上,那谁也知道它就是个客观存在的事……别误会,我可没有威胁您的资格,我是说,有些内部的存在问题,被吃里扒外的捅出去,是不是您会很被动?”仇笛道。
兴趣不翼而飞,多了几分烦燥,罗成仁吧唧几下嘴巴,看看仇笛,无语地还是那句:“还有吗?”
“还有的更不堪入耳,您确定要听?”仇笛问。
这种口气罗成仁可真不爱听了,他纳闷地看着仇笛道着:“你…你到底是谁啊?对了,你怎么下这么功夫,又是溜进来,又是跟踪偷拍?”
“那就是我的专业,商业间谍,听说过吗?”仇笛笑着道。
罗成仁一下子怒了,他拿起桌上的手机就拔号,恨恨地看着仇笛,仇笛却是不动声色地道着:“我要是对你不利,早做到了;我要是对你不利,也就不会站在这里告诉你了;你觉得坏人会站在你面前给你解释一下他是怎么坏的,然后等着你抓他吗?”
电话已经通了,直拔了保卫上了,里面有人恭谨地问着:“罗总,您好。”
“没事。”罗成仁看着仇笛,这一句触动他了,他对着电话道:“查查岗!”
不待对方回话,他吧唧给扣了,然后诧异地看着仇笛,怎么就翻来覆去看不懂呢,他好奇地问:“我以为你是谋职来了,看样子不是,如果不是的话,那你的来意是?”
“和您做笔生意啊。”仇笛道。
“哦,明白了,京城那类吃消息饭的主,有点意思,我听说过你们这种人,专逮冤大头蒙啊……对了,你刚才说什么还有更不堪入耳的?”罗成仁笑道,消息绝对是门生意,不过得官方部门出来的消息才值钱。
“那正是要卖给您的内容,想听吗?”仇笛笑着问。
“别耍花样,爱说不说,我是一分钱不付。”罗成仁不屑道。
“没事,就当送你了,我要说的是,第一,您很快就要倒霉了,而且是那种最惨的血霉。”仇笛道,这一句把罗成仁终于刺激到了,他一起身,隔着桌子一把揪着仇笛,凶巴巴地瞪着,仇笛却是微笑地道着:“还有第二句是:没有人能救得了你,你死定了……可能你连自己怎么倒霉的也不知道。”
嗖一声,罗成仁的另一只手扇上来了,仇笛伸臂直出,两指戳眼,罗成仁不得不救,人一仰,手一松,仇笛一仰身退了两步,堪堪躲开了,罗成仁气极之下,吧唧一摁应声,走廊里响起了脚步声,很快秘书和助理敲门而入,瞬间惊呆了,失态的罗总咆啸着,听口音居然有人私闯罗总办公室,这还了得?
秘书吓坏了,一幢楼都惊动了,接着一群保安冲进来了,直接把仇笛扭着,摁着,押向打着钢筋铁窗的保卫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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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样,进去了吗?”崔宵天问。
“呵呵,能进不去么?哥我强。暴不了女人,但强。暴任何一个电脑,什么时候说不行了。”老膘笑道。两人窝在厂后的树林边,破旧的商务车,一直不熄火持续供电,窝了十天终于找到机会了,老膘看着电脑上传输的,一个一个显现的文件夹,他稍有心虚地道着:“底片,这尼马可是实打实偷人商业机密啊,抓得少说得判三五年。”
“你偷,又不是我偷。”崔宵天笑着道,摘清自己了,老膘一竖中指:“死玻璃,少说你也是从犯,看守所一直就不收我,你就不一定了……进去等着兄弟排队爆你吧。”
“那,你都知道我喜欢男人,那么多壮汉,多享受啊。”崔宵天笑着。
两个变态颇有共通之处,不一会儿文件传完,崔宵天抢过电脑,一项一项翻查着,董事长兼总经理的电脑,没有比这台再高的档次了,那可都是各分公司以了总公司财务、营销、公关结算的数据,他一时竞无法发现需要的东西。
“哇,坏了。”老膘喊了,崔宵天一凑上来,老膘的手机上切着一个小屏幕,那是连接仇笛手机的通信,此时摄像头回传,却是一个陌生的面孔,这种事只有一种解释,老膘惊惶失措地喊着:“快尼马走,露馅了,被逮着得被揍个半死。”
“不会不会,仇笛什么人,能和你一样啊。”崔宵天安慰着自己道,他的确也惊讶了。
老膘接驳着电脑,把画面切换到了电脑上,屏着呼吸,听着里头到底发生了什么。这个信号可是仇笛深入虎穴送出来的,这事露馅,那三十六计得走为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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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继续的动作,扭进了保卫室,四个孔武有力的后生,分四角围着仇笛,等着老板发落,保安已经开始在摄像里找了,已经确定是从配货区混进来的,看门那小保安,早被头儿扇了几个耳光了。
总经理办,年过四旬的保安头儿把情况一汇报,秘书一查对方的身份证,啥都没有,就一普通混迹京城的北漂而已,不过罗成仁的脸色却越来越阴了,闯进总经理办这事,要说也不是什么大事,可失职是肯定的,最担心的保安头儿小心翼翼地问着:“罗总,您看……私了,还是……公了?”
这种事一般是私了,送派出所也定不了什么罪啊,最直接的私了方式是揍他个满地找牙,疼到他再不敢上门。
罗成仁抬头看了眼,突然间疑窦丛生,突然间觉得危机四伏,就是对方轻描淡写告诉他,这个公司问题重重一样,最起码连个混进来的人都看不住,就能说明问题吧?更何况最后一句,要倒霉的话,恰恰契合了他现在烦燥的心境,一时间,竞让罗总无从决定了。
“人呢?”罗成仁问。
“在保卫处。”属下紧张地道。
这不是个毛贼,被人扭走他都是笑吟吟的,笑得让罗成仁心里犯毛,这一刻促使他终于做出决定了,他起身道着:“看看去,先别动人。”
“啊?”保卫处的吓了一跳,背后跟着,赶紧发短信。
不过已经迟了,等下了一楼阴面关人的地方,再见到仇笛时,脸上已经好几个巴掌印了,整洁的西装一片灰,估计早被保安摁过捶了一顿,罗成仁一挥手:“出去,离远点。”
属下次弟出去,保安头子有点不放心,罗成仁道着:“没看出他是靠嘴吃饭的,需要动手吗,出去。”
全部出去了,罗成仁坐到了对面的位置,看着有点狼狈的仇笛,直勾勾看着,仇笛不动声色回瞪着,两个人像用眼光较量一样,足足几分钟没吭声。
尔后罗成仁捡拾着仇笛手机,钱包,几张卡,包里是厚厚的一摞钱,怎么也不像穷疯了胡来的主啊,好半天他终于开口问了:“没想到是这种结果吧?你好像比我先倒霉了,知道我接下来会怎么做吗?……我会把保安罚薪一个月,然后他们所有怒火就要发泄在你身上啊,发泄完了再把你送派出所,随便搬上几箱货,有无数人证明你是偷东西的贼啊。”
仇笛灿然一笑,这种处理方式非常真实以及现实,他懒洋洋地道:“那为什么不开始呢?”
“好像你确实不是对我不利的人,啧,能告诉我,究竟是什么事吗?”罗成仁道,现在开始相信了,否则不至于有人闲得蛋疼,来挨一顿揍吧?
“咱们换个位置,这种谈话方式,你能接受吗?”仇笛不屑道。
“那要怎么样?要不我开车,把您老戴着,当干爹伺候着。”罗成仁笑道。
本来是句玩笑,不过仇笛却是道着:“如果你想,我不介意的,规格不算高。”
咝……罗成仁一下子被对方的倨傲气着了,他瞪了瞪,笑着道:“你这可是真是找抽啊。”
“那换种方式,五百万,我可以告诉你来龙去脉。”仇笛像无聊似地把玩着手指,罗成仁惊讶刚起,仇笛却是无所谓地道着:“别以为我是漫天要价,你可以查查我的银行卡,里面的存款也有一百万了……还可以查查我的手机里,有几位是国安七处的,好像还是副局什么的,他们是我朋友,或者,我可以给你透露那么一点点……”
罗成仁被唬住了,他瞪大眼睛看着仇笛,仇笛慢条斯理地道着:“……除了公司,你一定在其他地方有投的钱吧?比如炒股了、比如炒期货了什么的……一定不是正当渠道吧?”
“呵呵,诈我?”罗成仁凛然心惊道,他觉得问题越来越大了。
“不,帮你……该收手就收了吧,否则血本无归,那可能比我现在都惨啊,我哭没人笑话,你要哭可找不着地方啊。”仇笛道。
“你……你到底是谁?”罗成仁下意识地放下了仇笛的手机,钱包。
“要么双方成交,要么各走各的……你也可以试试把我打伤打残,看我吭不吭声;或者扣个罪名把我扔派出所,看我出不出得来。”仇笛瞪了眼,那种历经过生死的凶光让罗成仁激灵灵打了个寒战,下意识地抿着嘴,这事情棘手在他手上了,不知道该怎么处理。
开口就五百万,可能吗?罗成仁思忖道着:“你觉得我会给你吗?”
“不会。”仇笛摇头道。
“呵呵,不会你都敢要?”罗成仁气笑了。
“现在不会,很快就会了,或者一直不会给我也不介意,反正倒霉的是你,又不是我。”仇笛嗤鼻道。
“那看来,我们无法成交了啊。”思忖片刻的罗成仁终于拿定主意了,他起身,围着仇笛转了一圈,征询问着:“需要我对他们的行为致歉吗?”
“你会致歉吗?”仇笛抬抬眼皮问。
“当然不会……不管你是什么人,不管你想干什么,你尽管来,我一毛钱也不会给你,不过会给两个字。”罗成仁附耳对仇笛严肃地道着:“滚蛋!!”
“谢谢……我现在没有愧疚了。”仇笛起身,慢条斯理地装起钱包,手机,头也不回地走了,一出门,远远守着的保安呼啦啦围上来了,仇笛一摊手回头问着:“罗老板,想干什么光明正大来,我不还手,我也打不过这么多人……不过谁也有毫无还手机会的时候,你会很快碰上的。”
“特么的,你放个狗臭屁?”一保安恶狠狠地拎住仇笛了。
“让他走。”罗成仁烦燥地一挥手,保安放开了,仇笛拍拍身上,拿手机照着保安们拍了几张,坏坏一笑道着:“谢谢几位让我心安理得了啊,我改天请几位喝酒。”
众目瞠然看着,仇笛从容地出了大门,身影消失了,而罗老板还在大院里巡梭,他像被撩到了什么难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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