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审吧;应该快回来了……让龙城和那几位警察谈谈;把来龙去脉摸清;暂时不要汇报这里的事;以防走泄消息;节外生枝;对了;皇城酒店……盯牢燕登科;万一他发现自己露底;有可能选择外逃……”
两人匆匆快步上楼;边走边把家里的事给安排了;今天利市大好;直接在家里拔头彩了;行动组都快乐疯了;送上门的非法资金;比收缴段小堂的还多………
晚十九时;天还没黑;不过燕总的心已经全暗下去了。
以前牛逼时;人趋之如朝圣;现在苦逼时;人避之如蛇蝎;打了无数个电话;只有一个朋友羞答答地借给他十万;而且还羞答答地说过两天再给;不方便;气得他直想摔了手机;最终是颓然坐在床边;看着日影从窗台到床边;又从床边慢慢移走;一个绚烂的黄昏在窗外的天空;多像他现在的心境纳。
钱;数不清的。美女;一丝不挂的;豪宅;金碧辉煌的;走到哪里都前呼后拥的;不知道是从梦中跌进的现实;还是从现实跌进了梦里;他分不清梦境和真实;曾经的生活都像黄粱一梦;抑或是曾经的真实;现在才是噩梦。
出来混都是要还的?到还的时候了吗?
他在扪心自问;段小堂死得不明不白;他已经做了很多很细致的防备;可依然是胆战心惊;无法入眠;每每看到警车和警察;就有尿意甚重的紧张感;尽管他也有保护伞;可他清楚;那些人就和自己身边所谓的朋友一样;伸手拿可以;伸手帮你不可能。
结局;只会是树倒猢狲散;墙倒众人推。
他一声接一声的哀叹着;两眼无神、形容枯槁;整个人几乎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他已经把窗打开了;不是为了透气;而是在鼓着勇气;想跳下去;但他高估自己的勇气了;一看地上状如蚁爬的人车;想想摔个头破血流的惨状就让他头皮发麻;老老实实又蜷回了原地。
就这么耗过了一个下午;直到黄昏;直到门嗒声轻响;他听得真真切切;却懒得抬头;直到卧室门开;直到一双脚着站在他的面前;他才抬抬眼皮;预料中的人来了;又是那个敲诈勒索的;正谑笑着看着他。
“没钱了;你看着办吧……老子连房钱也没了;就等着谁把我赶大街上呢。”燕登科绝望之时;反倒中气十足了
“这么可怜啊;我都不好意思了……算了吧;反正已经拿了你九十万了;给你了;别记恨兄弟我啊。”仇笛给他扔了部手机;此时燕登科却没有绝处逢生的兴奋;一看仇笛;表情悲戚戚、两眼泪汪汪地问着:“你真没见到送钱的?一个女的……凤兰。”
那可是最后的救命稻草;他比谁都清楚;只要还有钱;就不是一无是处。
“真没见到;大哥;见到我不把这东西给她了。”仇笛无辜地道。
应该没有;否则早被警察提留走了;燕登科一念至此;捶胸顿足哭着嚷着:“哎哟哟……这个小婊子啊;肯定是把钱卷跑了……啊啊哈哈……我的钱呐;我的钱呐……那可都是我的钱呐……”
“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您怎么敢相信她呢……哎;燕老板;别哭了;要不我把勒索的钱;再退给您点;帮您渡渡难关?”仇笛同情地道。
老燕抽着鼻子;看看仇笛;结果是一声:呸你妈hr勺你能那么好心;再说老子在乎那俩钱?
“就是嘛;这有什么想不开的……酒庄那么大、几处房产;东山再起;指日可待啊。”仇笛逗着这货;燕登科悲从中来;苦不堪言地道着:“那特么就不是我的;迟早得被警察没收走……滚吧;老子谁也不想见;逼急了;老子拉几个垫背的一起死。”
“我其实就为这些来的;有人要杀您。”仇笛压低了声;蹲着道。
“又特么想诳我。”燕登科不信了;嗤鼻道;对于仇笛没有好感。
“你现在穷得只剩下底裤;我骗你于嘛……不瞒你说;兄弟我这些年一直混在偷猎队伍里;今天有风言招人于活;目标就在皇城大酒店……我一想;是不是特么有人灭你……哎;谁让我心善呢……就来这儿给你报个信;赶紧走吧……”仇笛严肃地道;像是良心发现;顺路办件好事。
“不能吧?老子穷得只剩底裤了;也有人要?”燕登科被忽悠晕了。
“大部分穷不死;死因都是因为知道的太多……您想想;段小堂被灭口;谁知道的黑幕最多;是您啊;段小堂幕后的保护伞谁清楚;也是您啊;您说起来是个什么委员;在他们眼里还不顶个屁用;老段那么强火力都被灭了;你敢担保;没人想灭您?”仇笛丝丝入扣分析着;听得燕登科毛骨怵然。
“那;给你退点钱。”仇笛掏了一摞钱;扔给燕登科;燕登科一下子被感动了似地;看仇笛眼神都不一样。
怎么样赢得别人好感;当然是往死里揍;快不行的时候拉他一把;他的感觉自然改观了。
仇笛成功地拉近了距离;他给燕登科说着出逃计划;然后教唆着:“……为今之计;两条路能逃生;一种是趁别人还没有动手;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另一种……”
“另一种是什么?”燕登科好奇地问。
“另一种就是;万一别人下杀手;那你就去投案自首。”仇笛道。
“啊?我投案自首;投案自杀还差不多。”燕登科气着了。
“错;那叫置于死地而后生;您要知道的足够多;蹲里头谁敢动你;蹲里头把外面吓得快自杀了啊。”仇笛挑唆道;这一下树起燕登科自信心了;事实确实如此;如果真不想要命;那肯定就把不少人的命运攒到他手里了。
越套越近乎;越说越没距离;两人成并肩而坐了;不但说了;还点了支烟;抽着说着;仇笛小声问着:“哎;我问你个事。”
“就特么知道你不会白好心。”燕登科白了他一眼。
“我问的是庄老师的事……那是我的初恋情人;我说;不会在你手下也是……”仇笛问。
“那你说呢;我那里头;卖两样东西;一样是酒;一样是b”燕登科得意地道;现在不隐瞒了;也不必隐瞒了。
“我说她不是;如果钱能砸着;何至于您老还捧着一大束玫瑰去追到学校。”仇笛道。
“唉;说对了正因为她和别人不一样;才让我觉得很稀罕…哎;可这人跟人说缘份呐;你想上的;未必能看上你啊……一般女的只要参加过一次酒会;差不多就被看晕了……她不一样;被吓跑了。”燕登科无限挽惜地道。
“她怎么会去你们那种地方?”仇笛问。
“想攀附名流显贵;我们那地方是首选啊……你装李从军;能装像了么?李从军是个什么人;那手指一勾;能勾一个排的娘们;没少给我们介绍漂亮妞;唯一一次没拿下的就是庄老师……可庄老师也瞎了眼了;怎么看上马博那娘货了。”
“李从军是我原来的老板;我可知道他是于什么的?”
“于什么的?”
“不能告诉你;要命的事。”
“少扯淡;我也知道他于什么的;他就一跑腿的;那娘们才是老大那日本娘们我都睡过;那娘们给你来个跪式、嘴嘬服务;你射她脸上;她都笑着说谢谢……真的;嘎嘎嘎哈哈哈……”
仇笛和燕登科相视淫。笑;像最后的疯狂;此时仇笛判定;这家伙可能真知道点;不过好像知道的不够多;仅限于这些**交易的烂事。
“你是说被杀的那娘们吧?应该是老段下的手吧;真黑啊。”仇笛问;看着燕登科快到恍惚状态了;正是套两句的好时候。
“不够黑;要够黑至于他也被灭了么。”燕登科脸上泛着无限愁绪;死了段小堂;剩下的事;他算是说不清了。
“就是啊;老段一死;剩下知道最多的就是你了啊……你数数咱们刚才说的人;可都被灭了。”
“你说的……真的假的……”
仇笛的声音很阴沉;这个天将欲暗的时刻听着;让燕登科有一种毛骨怵然的感觉;就像应证这句话的真实性一样;突然间;听到了嘀声开门的声音。
老燕听到了;惊得全身抖索。
仇笛听到瞬间拔枪在手;小声问着:“谁呀?你叫客房服务了?”
“没有啊。”老燕惊恐地道;已经听到了细微的脚步声;他拽着仇笛:“兄弟;别走别走……救救我;救救我;回头我给你整钱;等过了这关;我一准给你……”
“别说话;你个傻鸟。”仇笛回头斥了句。
话音未落;咚声门被撞开了;一位戴口罩的男子双手持枪冲了进来;一看有人持枪;朝着仇笛砰砰就是两枪;仇笛应声仰倒;手里的枪砰砰砰还击着;那男子似乎没想到有“保镖”;捂着中枪的肩头;迅速退出;恶狠狠地看了惊得裤裆里直流水的燕登科。
砰……又是一枪;燕登科吓得捂着眼睛大喊;半晌睁开眼;才见得开枪的仇笛;手软软地垂下了;左右手捂着的胸口汩汩地冒血;两眼死不瞑目地看着他;跑出几米的枪手;仆倒在地;身边已经流一趟血。
啊……嚎……燕登科吓得心胆俱裂;夺路狂奔。
跑出了门;跑向电梯;可一刻也不敢等;又跑回来;有人示意着他去安全出口;他慌不择路的奔向出口;出楼有三个人焦急地问着:“怎么了?那儿的枪声?”
“杀人了;杀人了……”燕登科惊恐地指着楼内。
“你们俩;去看看……跟我走;我是安全局的;负责监视居住;我保护你……走走;步行从这儿走……”
一位胖子;亮着证件严肃地告诉他;两位队员拔枪而上;冲进了楼内;燕登科惊恐万分地拽着胖子的衣角;一路哆嗦地下楼了……
楼上;两位队员直接封了门;挡住了听到动静的客人和保安;证件一亮;屏退众人;等把人都打发走;两人才进去了;地上扔上血衣;还真像发生了激烈的枪战;不过卫生间里水声哗哗地;不一会儿仇笛和包小三裹着浴巾出来了;两人收着仇笛的包小三“武器”;用的空包弹;一位奇怪地问着:“怎么吓得;把人家吓成那样?”
“就那么吓得呗;我们想当年可是演过电影的;专扮‘死尸;”仇笛笑道。
“扮一回五十;露脸一百那;就这样。”套裤子的包小三做了个死翘翘的动作;果真是神似无比;不过旋即他气嚷着:“不专业就是不行啊;我们演电影那血浆直接能喝……这找的什么血?臭哄哄。”
“医院找的血浆;那可是真人血。”一位特勤道。
“我…靠…”包小三触电似地扔了血染的衣服;吼着:“不知道我胆小;怕人血啊?”
一室之内;哄笑不断;过不久;四个悄悄离开了这个地方………
燕登科是被请上闷罐车的;车里留守的正是负责监视的燕登科的;只是想不通发生了什么事;燕总一下子就成了这样子;上车缩成一团;全身哆嗦;两条裤腿全湿了。
“喂喂;燕登科;冷静一下我是国安局的;这几位都是;发生了什么情况?别害怕…马上大部队就来了……开车开车;先到安全地方。”董淳洁看着不成人样的老燕;真想不通那个恶作剧能真实到什么程度;把人吓成这样
老燕上牙打下牙;蹦蹦直响;来龙去脉说不清;就说敲诈他钱的;被一戴口罩的杀了;流了好多血;开了好多枪;说着;惊恐地抱着车上的椅腿当依靠;走了好远;那口气才舒缓过来。
问题来了;接下来怎么办?
老董和霭地道着:“燕总啊;您现在虽然监视居住;但不是嫌疑人的身份;所以我们不能非法滞留您……您有什么去的地方吗?我们把您送去。”
“不去不去我就在这儿;我那儿也不去。”燕登科惊恐地问。
“那可不行……”老董故意道着:“真不行;我们都有任务;不可能带上您……而且;我们只是监视;没有保护义务;枪手未必是冲您去的嘛。”
“不是不是;就是就是;冲我去的……他们要杀我。”燕登科语无伦次地道。
“谁呀?”董淳洁问。
“我不知道。”老燕糊涂了。
“您看;您都不知道;兴许是巧合呢……”老董逗着。
“不是不是;不是巧合;他们要灭口……我我我我我我我……”燕登科牙齿强烈打战;终于憋出来了:“我要自首;对对;我要投案自首……我不去公安局;我要去安全局……”
“哦;那好……直接送燕总到安全局。”老董严肃地道。
车上几位都憋着;谁也没敢笑………
行动组驻地又起纠纷了;一听说另一组人在活动;一听说还把个女嫌疑人送来了;回组的陈傲脸黑了;大发雷霆了;拿起电话;出了走廊;在电话里吼了一通;全组人都听到了;他在问是谁;而且还把电话打陈局那儿问了。
不知道问出什么结果来没有;反正回办公室还是余怒未消;这火气就发到载兰君和都寒梅身上;拍着桌子训丨斥着:“……啊;谁让你们开审的?咱们是反谍部门;不是反腐部门;你们俩整这么多桃色故事;让我怎么处理……下午在省厅;大家还在讨论;要维稳;要顾全大局;你这倒好;捕风捉影的事;都记录下来了……你拿什么证据;证明人家谁和谁上过床;就女方承认;那人家领导于部能承认么?”
听到这句;黑着脸的诸位组员;噗声笑了;一笑又觉得不合时宜;赶紧收敛。
其实这话是有几分道理的;光挨炮的承认不管用啊;除非两人同时承认;否则你找什么证据?
钱是吧?钱说钱呐;别说通。奸啊;那是两个概念。
陈傲气咻咻地训丨着;矛头不敢针对在外的另一组;不过针对自己的组里一点问题都没有;训丨得地方上徐沛红也看不过眼了;瞅空劝了句:“陈处长;她们也是好心好意;不排除她们靠这种手段拉拢腐蚀我们于部的可能啊。”
“这不是可能;而是肯定。但你第一天上任啊;这种事能查吗?”陈傲瞪眼了;生气了;敲着桌子嚷着:“等你查清了;这个集体通。奸、组团通。奸得被媒体炒到什么程度……到那时候;大局还要不要;脸还要不要?”
看来是面子事大;通。奸事小;这言论把一于参案人员都惹狠了;敢情来了个顾大局不顾案情的;面面相觑间;都觉得心里开始堵了。
还有更堵的;陈傲提议把杨凤兰以及非法资金的追踪;交给地方处理。
听到这儿戴兰君怒不可遏地起身反对:“我不同意。”
“我没有让表决啊?”陈傲刺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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