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手魔神- 第71部分

“等我？”墨夜隐隐觉得一股战意在周围的空气中震荡，或许，这叫高手间的影响。

“不错！”中年人继续用嘶哑的哭腔回答道：“我等你的出现，等得哭了！”，然后抽泣不已，明显是伤心所致。

“哭？”墨夜愕然，这人有些莫名其妙，江湖中人素有狂士，倒也没什么太大惊讶，道：“为什么哭？”

那人木然转身，转身的动作很像是一个腐朽的木桩转动发了霉的根尖，非常缓慢，却有挣扎的力道，随着他的转身，一张泪流满面的脸出现在墨夜面前，哭着道：“时隔多年，又有了一个可以比剑的对手，我能不激动得哭么？”

“有这么夸张？”墨夜大笑，道：“你是谁？”

那人喝了口酒，喝酒的模样很像是困在沙漠里的人在喝水，饥渴得接近疯狂，喝下的酒并没有流入肚中，而是出现在眼眶里，化做泪水滂沱而下，他的眼睛是红的，全是血丝，嘴唇却是干的，对墨夜道：“我叫屠百败？我从不找比自己弱的人比武，所以我总是输，输了一百次整了，后来，再也没有遇见能让我败的人了，这样过了二十年，你终于出现了”

“你没有赢过？”墨夜有了些好笑，心中却没有笑的心思，因为他发现这个很强，甚至比林世闲要强上几分，林世闲虽然境界高远，但生平不喜与人动手，实战水平太差，而眼前这人，却是从实战中一路拼杀过来的。

“赢过！”屠百败笑了，笑得

难看，显然仍在极度的伤心中，语气萧索的道：“赢次，全被我杀了，他们的心怀多么伟大，为了让我更进一步，舍命让我求证武道，所以我都会在下一次比试的时候大哭，一是激动，二是为了祭奠他们！”

墨夜这才明白眼前这人有点不正常，是个武功极高的疯子，疯子才是最可怕的，不由叹了口气，淡淡道：“你原来是个疯子！”

“这个江湖，谁不是疯子？”屠百败惨然笑道，“你在别人的眼中，难道是正常人？在我的眼中，谁都是疯子！”

墨夜突然觉得这个疯子说得非常正常，自己确实不是正常人，再次叹息着抽刀出鞘，对着这个疯子道：“来吧，可能下次你就没了哭的机会了！”

屠百败的剑用布条绑在腰间，费了很大的劲才解开，没握剑的他的动作还没有正常人利落，但是握了那把剑后，却比高手的身手还要利落，他哭丧着脸，拿剑指着墨夜，很是无奈的道：“希望你不要让我下次再哭了！”

“恩！”墨夜挥刀出击，简单直接，直奔屠百败的腰间横斩而去，一式惊鸿，出手华丽之极，他的刀光总是华丽的收割别人性命，从不喜欢过多繁复的招式，微风吹过，泡桐树上光溜溜的树枝浅浅晃动，雪粉跌落，还刚离开枝头，墨夜的刀便离屠百败不足一尺。

屠百败突然露出了笑容，好像是六月的阵雨天气一般变化极快，突然云收雨歇，日光四射，他的剑就是那日光，光芒几欲刺伤人的眼睛，丝毫不理墨夜横斩他腰间的那刀，伸直手臂，直刺墨夜眉心。

墨夜的刀并不停，他明白疯子的打法必定是不要命的，为了敌过疯子，只有比疯子更拼命，他的刀加速横推，将自己的额头凑向屠百败的剑尖。

疯子的身体颤抖了下，两败俱伤他可以接受，两败俱死也不是很怕，剑气呼啸，带起清芒，直击墨夜挂着浅浅笑容的头颅，印证武道而死，死得其死。

墨夜的势子突然停住，刀光突然发生了改变，惊鸿翩翩之后，便是平沙落雁，他的刀好像是惊鸿的双翅，猛的一收之后，刀光尽敛，后移数寸，然后平平切向屠百败的手臂，那只手臂是握剑的右手，手断了的话，这招要他命的剑法也断了，显而易见的，失去剑的屠百败不过是没有牙齿的老虎，不足惧了。

屠百败明白这个道理，他的剑也停了，斜刺墨夜持刀的手臂，他仍是要和墨夜同归于尽，疯子总是这样，损人不利己，自己死了，也得拉别人一同死去，剑气大涨，更是凌厉几分，他此刻仍有闲暇在想，到底是自己的手臂先断，还是眼前这个少年的手腕先去。

墨夜此刻明白了屠百败的可怕之处，不要命的疯子永远是最可怕的敌人，墨夜不是疯子，所以他还要命，他的刀光再变，脚步后移，但是刀光却倒拖而回，刀锋雪白，依旧倒拉屠百败的手臂，但是他这一移之后，屠百败的剑会离他越来越远，屠百败的手臂依然会断。

屠百败的脸便再度哭丧着了，他总是想死在别人的武器之下，同时拉那个人陪葬，但总是那个人死了，自己还活着，眼前这个少年却能让他的刀杀死自己，自己却杀不了他，不由大是沮丧，拼了命的前冲，剑前伸，继续前伸，尾随墨夜的手腕而去，毒辣得像是一条七步追命的眼镜蛇。

墨夜笑了，笑得很是灿烂，与屠百败哭丧着的脸形成了鲜明对比，屠百败一惊，便见墨夜的身形突然停下，停得突兀，好像是时速三百公里的跑车在1秒之内停下，甚至他的鞋底与地面发生了尖锐的摩擦声，墨夜的刀便自动凑到了屠百败的肩头，手腕也切到了屠百败的剑尖上，最后，动作便这样停下。

屠百败的肩头斜下去，被墨夜切断了骨头，再向下，便可以将他的身子横斩成了两半，但是墨夜的手腕却抓住了屠百败的渐渐，确切的来说，是他握刀的手用仅剩下的一只大拇指将他的剑尖紧紧的贴着刀把捏下，再也不能动弹一分，屠百败第一百零一次输了，也是第一百零次没死。

第一百三十八章随手弄翻一片

为什么不杀了我？”屠百败哭了，道：“人生太无趣，生不如死，呜呜！”

“假如你死了，这个世上就少个高手！”墨夜看着阴暗低沉的天空，叹了口气，道：“我希望你再次挑战我的时候别这么哭了，婆婆妈妈的，怎么像个男人？”伸开他的剑，剑晃荡一声掉落在地，屠百败的肩胛骨全部粉碎，不等痊愈，不能再使剑，所以墨夜放心越过他走了，将后背留给了屠百败，踏着残雪再次走到了岔道口，刚好是中午，墨夜走向了职阳高中，约好是下午找洪野雉喝酒，但为了提前，只好现在就去了。

职阳高中的里边很破，一个门卫室竟比不上猪圈，两个穿着制服的门卫看了墨夜一眼，眼中突然露出仰慕之色，一个扶正了帽檐，蹦到了墨夜的前边，语气充满了崇拜，有些不确定的道：“您就是刚才在路口杀了个人的那位老大？”

“我杀了个人，但不是老大！”墨夜认为自己是个江湖人，但不是混黑道的。

“多有个性啊！”另外一个门卫的眼睛满是兴奋，看着从容不迫的墨夜，这个在其他学校认为是修罗地狱的职阳高中，很久以来第一次来了个外表比较温和的外校人物，不是没人来，而是来的基本都是挑场子的，不然门卫室怎么会破成猪圈。

“老大就是老大！”先前开口的门卫鼻子非常大，他伸出个大拇指，用讨好的语气巴结的道：“您来这有什么指教？”

“我找洪野雉的！”墨夜看着大鼻子道：“你知道她在哪么？”

“找我们大姐头啊！”大鼻子门卫将帽子一扔，兴冲冲的道：“我带你去，我知道你和他关系很好的！”，另外一个门卫也是觉得无比荣耀，将帽子一扔，对着门卫室的破门板拍道：“出来值班，我草！”，门卫室的办公桌下便钻出来两个只穿着裤衩的人，脸被揍成了猪头，身上的衣服怕是被人剥去了，墨夜哑然失笑，应该就是穿着这两个人身上的制服吧！

“老大，你随我们来！”大鼻子看着操场上三三两两闲散的男女学生，突然将胸脯挺得更高，这学校里的人都是些流氓混混学生，打架斗殴可是家常便饭，但杀人的却没有，毕竟是些小孩子，而不是真正的黑社会，但对墨夜的崇拜却是打心底的，有谁敢在公众场所杀了人，空手捏碎枪管，拿刀将人切成两半后，仅仅去了公安局一趟，又没事人一样出现在别人面前的。

“辛苦了！”墨夜和气的道谢，却让这两个对衷心向往黑道生活的混混感到受宠若惊，他们在这个学校不过是最低层的受压迫人士，胆子虽大，却没有实力，在这个学校里也就是欺负下普通的倒霉学生，和那两个门卫一下而已，至于洪野雉所引领的帮派组织，他们仅仅在里边充当一个小头目而已，就算是这个学校里上层些的流氓，他们也需要崇拜的。

“不客气，不客气！”大鼻子带着他走到外表光鲜的教学楼，完好程度竟让墨夜稍微惊讶了下，另外一个学生便解释道：“大姐头不喜欢别人在教学楼里打架，所以也没人在这里破坏了！”

“她一般都在这个教学楼上课？”墨夜倒有些出乎意料了，混黑道的狂野女生，莫非也是个努力学习的好孩子。

“大姐头一直都在全市统考中占据前三名次的！”另外一个人带着无限羡慕的语气，他的眼睛很笑，因为羡慕而眯得更小，不管多么坏的学生，或者是多么笨的人，都是喜欢学习的，并不会因为自己学习差而不去羡慕学习好的。

“这么厉害？”墨夜对洪野雉的冷静沉着深有体会的，确实是个高智商的女子，但她为什么要选择走一条黑道的预备道路呢？

“呵呵！”小眼睛停下了脚步，指着四楼一间教室道：“就是那里，你可以去看看，那里边的人都很凶的，我们不方便去！”，不方便的意思就是害怕去。

“你们跟我去的话就方便了！”墨夜看了两人一眼，笑道：“人应该有自信一点！”他的话声音不大，却让两人不由自主的站得笔直，是的，人应该自信一点，跟着这个老大走准没错，两人挺直脊梁，去了职阳这个社团组织的大本营，高三七班。

洪野雉正在专

的听课，前边的老师正好讲到一个代数问题，她挥了个秃头的老师马上停下，带着些许谦卑的语气道：“你有不明白的地方吗？”

洪野雉很是礼貌的道：“请老师再讲解一下，我都听不懂，估计其他同学更不会懂了！”，老师战战兢兢的重复了一遍，而在洪野雉后边的一个身材极为高大的男生嘀咕道：“大姐，本就难熬了，你学你的就是，干嘛要求我们的学习成绩全部及格？这不比登天还难？”

洪野雉冷冷的回头望了这个蛮牛似的手下一眼，吐出两个字，“闭嘴！”，蛮牛乖乖的闭嘴，看来对这个大姐极为忌惮，周围传来极度压抑的声音，知道这个大姐的得力属下再次抗议失败了，他们才不去触这个眉头呢。

墨夜出现在窗边，一次出现了他，还有两个手心出汗的男生。

“谁？”一人一声低呼，看向墨夜，拿起桌子上的棒球棍就冲了出去，其他人还没有反应过来，那人已经一棍挥向了墨夜的腰间，口中喝道：“哪里来的野鸟，这地方也敢来！”

墨夜的眼神暗了下，笑容依旧，并没有将这不成章法的一棍放在眼里，而是看向了愕然望着自己的洪野雉，笑了笑，嘴唇微动，对她无声的说了几个字。

洪野雉懂得墨夜无声的唇语是什么意思，“你的手下太差劲了！”正待叫嚷，那人的身躯向后飞起，后背撞上墙壁，然后反弹，啪嗒一声，掉落在地，昏迷得人事不知。

班上的许多人都在那个岔道口看见墨夜的刀光，杀人，空手捏扁枪管，所以都拿眼睛看着洪野雉，征询她的意见。

洪野雉做完一个选择题，才呼出一口气，道：“有些人嚣张惯了，现在上些当也好！”她说这话的时候，已有十几个愣头青冲了出去，纷纷从桌子里拿出钢管，砍刀之类武器，分出两人砍向跟在墨夜后边的两人，其他十一个人全部围攻墨夜。

噼噼啪啪之声密集响起，墨夜的耳光出个不停，一个耳光下去，就有一个人飞去，十几个耳光下来，全部飞出，跌落在一团。

“别以为你功夫好，就欺人太甚！”教室里传来一声怒吼，蹦出一个牛高马大的人来，正是刚才被洪野雉训斥的蛮汉，挥着钵大的拳头，直击墨夜的鼻孔，浑身肌肉绽起，力道甚是雄浑。

墨夜用手包裹住了他的一半拳头，用劲一握，那蛮汉疼得怒吼，拳头骨节被捏得咔嚓作响，好在墨夜知道是洪野雉的手下，也就留情，抓住他的拳头一扔，将那些挣扎着爬起的人再次砸到。

墨夜径直走进教室，一个很是性感的女生坐在洪野雉的旁边，见墨夜走劲，还是拿出了匕首刺向墨夜，墨夜伸手夹住了那把匕首，折做两段，顺手将那个女生抓着衣领提了起来，扔到了后边，坐上那个座位，洪野雉看着他，冷冷的一言不发，墨夜直视她的凤眼，露出一个很是温暖的笑容，道：“你的待客之道不太好哦？”

洪野雉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皱眉看了那些咿咿呀呀的疼哼着的属下一眼，冷冷的道：“丢够脸了没有？回来继续给我上课！”

“大姐头，人家都欺到地盘上来了！”那个蛮汉似的男生吼道：“可杀不可辱，我们要将他扔出去！”

洪野雉叹了口气，自己这些人不过是能唬些一般的混混，在墨夜面前，等于蚂蚁一样，还想赶他出去……，对那蛮汉再次道：“欧阳猛，听到我的话了没有？”

“大姐！”叫欧阳猛的大汉看了墨夜一眼，仍有些不服气，但最后被其他人小心推了几下，不甘不愿的走到后边坐下。

“你来找我干什么？”洪野雉低声问墨夜。

“被开除了！”墨夜笑道：“请你喝酒去！”

“等上完这节课！”洪野雉低头做着数学习题，一边对墨夜道：“有没有兴趣转到我这学校来？”

“看吧！”墨夜笑笑道：“假如你有野心的话，这样的属下并不能帮你什么，太弱了！”洪野雉将笔扔掉，叹了口气。

第一百三十九章调戏你

这只是我一个实习！”洪野雉本无表情的脸上露出一对墨夜道：“我需要接手的，是在全国黑道来说都是前几的势力，和我争的还有几个竞争对手，所以实习不能失败！”

“这样？”墨夜问道：“你的势力是？”

“大辛堂，听过么？”洪野雉无奈的道：“屹立百年从未倒过的黑道霸主，我是我父亲的私生女，但只要是辛家子弟，都必须参与竞争的！”

“这是谁定的规矩？”墨夜讶然道：“难道不可以不去竞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