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翠掉下来的那身毛呢？”司空尧又问道，但他现在一点都找不到生气的感觉。
曾清纯舔了舔嘴巴，“那个，我怕爸爸看到那堆毛……就烧了。”
“烧了？”司庭明一愣，又突然想起今早上的烟雾缭绕来，“难怪我说今找早上的雾气怎么有股烟熏火燎的味呢。”
“你们怎么把毛给烧了，应该找胶水粘回去，不是比画更好吗？”司空尧谆谆教诲。
一大一小恍然大悟，“对哦，下次我们记住了。”
司庭明却把胡子给气得翘起来了，“还有下次？好个你臭小子，”指着司空尧，“你就这么教他们的？你也到那跪着去。”
“啊？”司空尧一怔，“爸，我都快三十了，不用了吧。”
“你就是一百岁了，也是我儿子。”
曾清纯笑得很够义气的对他招招手，“来，相公，贱妾分半个抱枕给你跪。”
“……。”
但司空尧心里却有些甜，就因她那句相公。
“都给我跪好。好，很好，”司庭明指着在他面前跪一排的三人，“我以为我们家就出了两个混世魔王了，原来还有个支招的。”
“爸爸，你别气，孩子还小慢慢教。”司空尧安抚父亲。
司庭明一拍茶几，“你住口，你也是一丘之貉。”又对曾清纯和小天使说道，“你们继续交待。”
“难道还有？”司空尧突然觉得好累呀。
第二十八章 扫地出门
“带皮皮。”司庭明有点古代县官升堂的架势喊到。
管家张叔牵着一条沙皮狗，不对，确切的说是拖着一条死命不肯进的沙皮狗来了，因为那条沙皮狗在见到曾清纯和小天使时，扭头撒开脚丫子就想跑。
司空尧想按了下发痛的太阳穴，可看清那条沙皮狗的模样时，他已经忘了太阳穴的痛，对身边的人儿说道，“你们把皮皮扔洗衣机里洗了，还凉起来了？”
这是他唯一能想到的，不然无法解释皮皮那一身的夹子是怎么来的。
而且从用脱毛膏给鹦鹉拔毛，这么前所未有的独特创意，她都能想得出来，把皮皮扔洗衣机洗了也就没什么大惊小怪的了。
但曾清纯一脸你冤枉了我的含泪欲滴模样，“相公，你错怪妾身了。”
司空尧用力按住越来越痛的太阳穴，“那皮皮那身夹子是怎么回事？”
“那说来就话长了。”
在曾清纯已经做好滔滔不绝的准备时，只见司空尧一抬手，“长话短说。”
“哦，试去皱化妆品。”曾清纯的概括能力，可是比楚轩轩好很多的。
“拿沙皮狗试去皱化妆品？”司空尧的不禁拔高了声调。
“你看吧，又是你让我长话短说的，说了又要问，且听我细细说来。”曾清纯捋高了衣袖，一副长篇演义开讲的架势，对司庭明发表自己的声明，“爸爸，我先声明哦，我是绝对支持你黄昏恋的。”
后又对司空尧说，“大叔，你反对吗？”
司庭明和司空尧一愣，不论他们怎么绞尽脑汁都想不明白，这黄昏恋和给狗试用化妆品有什么关系，不禁都开始怀疑自己真的老了，都想不明白现在的孩子在想什么了。
曾清纯也不用司空尧回答了，就开始说了，“前几天，我遇到了隔壁阿花的外祖母了，虽然年纪稍微比爸爸大点，但那个活力劲不比爸爸差，而且勇于追求爱情，一见面就跟我说对爸爸一见钟情了。”
司庭明听得已经只剩下眨眼的份，早已不知所谓了。
“那和皮皮有什么关系？”司空尧现在最想不明白的就是这个了。
“关系大着呢。我个人觉得吧，阿花外祖母什么都好，就是脸上的折子跟皮皮一样多。”
“啊！”司庭明父子同声。
“于是我就建议她先去去皱，但她不知该用哪种去皱的化妆品比较有效，”然后又对司空尧耸耸肩，“她都不知道，我就更不知道了，于是就想到了皮皮，如果有那种化妆品能把皮皮那身折子给去了，那就一定对她有用。”
“你就这样拿皮皮来试了？”司庭明觉得有点哭笑不得了。
“是呀，可是皮皮的折子太多了，我就那夹子先把它的皮绷圆了，又可以根据不同颜色的夹子区分到底是用哪个牌子的去皱产品比较有效。”
“你不觉得，阿花她外祖母都皱成那样了，是不是该去拉下皮了。”司空尧已经没有力气去控制面部神经，作出生气的样子了，一脸无表情的显得格外的一本正经。
“哦，下次见到她，我会向她提议的。”曾清纯也一副很受教的模样应下了。
小天使也加入了他们的对话，小小酒窝旋出甜甜的笑来，“阿婆婆好好哦，还给我吃好多巧克力。”
一家人聊得不错，唯独司庭明脸色就不太好了，红光满面有点过头了。
十分钟后，只见在一座豪宅的大铁门前，一个气宇非凡的男人身上坐着一个青春靓丽的女孩子，女孩子则抱着一个可爱得像小天使一样的小男孩，叠罗汉一样的坐在草地上。
“没想到老爷子，会开铲车把我们送出来，好在不是开叉车把我们叉出来。”女孩子感慨着。
“小妈咪，我们这是不是叫被扫地出门了？”小天使小手搂着女孩子的脖子，很纯真的问道。
女孩子重重的一点头，“没错，这就叫扫地出门，不过……我还以为怎么都得问了鲶鱼的事，才会被扫出来呢。”
“又有鲶鱼什么事？”被压在最低下的男人极度无奈的问道。
“昨天下午我去接你儿子，但老师说有个小朋友把你儿子养在幼儿园的小泥鳅给吃了。”
“吃了！？谁家的孩子这么饿？”司空尧已经没有力气大惊小怪了，反正自从这丫头来他们家，什么怪事都有可能发生的。
“听老师说，是小朋友淘气打破玻璃缸，顺着水连泥带鱼冲到那小朋友的嘴里，就这么生生吞了去，倒霉的孩子。然后，那小朋友的家里是经营全国连锁水产超市的，人家家长怎么都要送你儿子一只王八和一条鲶鱼作为赔礼。人家盛情难却，我们不要还不让走了，我只能在王八和鲶鱼里，选了后者带回来了。”曾清纯有些后悔了，“早知道老爷子不喜欢鲶鱼，我就该选王八了。”
“……”
司空尧已经彻底无语了。
第二十九章 幸福是什么
一声似叹非叹后司空尧站起身来，没想到看似精瘦的他竟然会有这样的力量，轻而易举的将还抱着小天使的她抱了起来。
“哇，好高好高哦，我最高最高。”小天使拍着小手，欢叫着，红扑扑的小脸上有着五年来司空尧所没有见过的最为幸福的快乐。
小天使很可爱的拧着小手，很有节奏感的唱起了吉祥三宝，虽然调子不太准但那份单纯的希望着有个完整的家的心愿，却让他和曾清纯都听明白了。
“爹地。”小天使把歌词里的阿爸改成爹地了。
但某个男人不领会直接，“啊？”
曾清纯望天，“什么啊呀？是诶，果然是跟我们有代沟的大叔辈的人，这歌都不会唱，听我的，宝贝我们从第二段开始。”
司空尧一脸这又我的错？
小天使开始拍着小手，“妈咪。”
“诶。”
小天使用他稚嫩而清甜的声音唱着，“叶子绿了什么时候开花？”
“等夏天来了。”
“花儿红了果实能去摘吗？”
“等秋天到了。”
……
看着这一大一小一唱一应的，仿佛他们家本来就应该有她的存在。
歌唱完了，小天使抱着他和曾清纯，亲了他们两个一脸口水。
这本来不该是一家人的三人，是夕阳的余晖将他们的身影融汇成了紧密的一体。
SH市国际机场的繁华，并没有因为入夜了而有所消退，反而在夜色中的显得灯火通明的鼎盛了。
就在迎来送往的熙熙攘攘中，一个器宇轩昂的成熟男人面带浅笑，抱着一个拍着小手在唱歌的小男孩，身边跟着一个笑得极为清甜美好的女孩子，引得擦身而过的人们都不禁回头看。
而看过他们的人都不由得也会在嘴边露出浅浅的笑，他们感染了每一个路过的人。
VIP候机室里，“爹地，我要嗯嗯。”小天使皱着小眉头，还打了激灵显示自己快忍不住了。
正忙的司空尧在键盘上的十指并没有停下来，“清纯，我现在很忙，你带他去。”
“大叔，我带你儿子进男士洗手间，然后你再到机场派出所领我？”曾清纯用极度鄙视加斜视看着他。
“那你就带他去女士洗手间。”
“不要，”这次是小天使反对的，“我已经长大了，是男子汉了，不可以去女士洗手间的。”
曾清纯一挑眉，“你看吧，你儿子不愿意。”
最后还是司空尧带着小天使去嗯嗯了，这时曾清纯的手机响了起来，竟然是老爷子。
“曾丫头。”司庭明的声音充满了让人诧异的兴奋。
“你……不生气了？”曾清纯小心翼翼的问道。
“生什么气呀，不就是小翠掉毛了而已嘛，明天我找生发剂给它抹抹就长回来了。”
“……”
曾清纯嘴角一抽，生发剂，上帝保佑小翠吧，阿门。
“那你还把我们扫地出门？”
“那不是在帮你们嘛。”
“让我们无家可归，连夜飞香港也叫帮呀。”
“嘿，你这丫头还不知道吧，臭小子准备将总部移到香港了，所以他会有很长一段时间不在SH市，我不把你们都赶出去，他怎么会带你们一起去香港。”
曾清纯一拍额头，“老爷子，他已经在香港给我和小天使办好入学手续了，也就是说他没打算把我和小天使留在SH市。”说着，曾清纯突然感觉到背脊梁升腾起一阵寒意，缓缓的很僵硬的转过头去，只见司空尧寒气如烟弥漫在脸。
难道他听到电话了？急忙挂了电话。曾清纯顿时觉得无辜，她可是什么都不知道的，她也是受害者，她可是比他跪得还要久呀。
“幸福是什么？”
司空尧莫名其妙的蹦出那么一句，让曾清纯一时傻了。
“幸福就是猫吃鱼，狗吃肉，奥特曼打小怪兽。”小天使有些委屈的回答着。
“你觉得祺儿是怎么懂这些的？”司空尧又蓦然语降八度，温柔至极的俯身欺近她问道。
顿时曾清纯明白了，深深的吸了口气，让自己想得很理直气壮，“幸……幸福本来不就那么一回事吗？做自己喜欢的事，得到……自己所喜欢的东西，幸福其实就那么简单。”
司空尧一怔，一股触心的悸动在唤醒他内心深处的某样东西，但同时他又迷茫了。
猫爱吃鱼，它吃到了，所以它幸福，狗爱吃肉，吃到了所以狗也幸福，话虽通俗却最贴切的阐述了幸福。
那自己呢？自己爱的又是什么？
看着眼前这张稚气却又美好的小脸，司空尧有那么一瞬间仿佛找到了幸福的所在，但只是一闪而逝，快到让他抓不到。
他将双手环在胸前，斜倚玻璃柱，笑得有些邪气，“那代沟呢？”
“代沟就是我问爸爸觉得‘菊花台’怎么样？他说没喝过。”小天使再次回答，但这次他不觉委屈了，因为他觉得似乎爹地也觉小妈咪说得没错，所以他很大声的回答。
曾清纯一愣，后一本正经的说道，“飞机要起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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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孩子心中的母亲
香港夏天的早晨来得特别的早，东方的微亮带着微风拂面的清爽怡人而来，此时的香港没有国际大都市的繁华和喧嚣，安静得端庄而优雅。
在飞机上睡了一觉，小天使醒来就格外的精神，粘着曾清纯不放手。
“小妈咪，那无语呢？”
“无语就是，法官问犯人，你为什么印假钞？犯人说，因为我不会印真钞。”曾清纯说得有声有色的，逗得小天使咯咯的笑。
司空尧却无奈闭上有些发红的眼睛，“清纯，别教祺儿这些。”
“宝贝，你爹地不让我们说这些，那我们来玩亲亲，今天宝贝还没亲亲小妈咪呢。”
司空尧就见这一大一小，嘟着红红小嘴巴就要亲亲了，顿时一股酸溜溜的感觉无由来的泛起在心。
手就在没经过是大脑的同意前就伸到了两个小嘴巴的中间，横手夺了人家的亲亲，两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幽怨的看着他。
只见他目光稍微有点闪烁的说道，“有我这爹地在，谁都别想夺我儿子初吻。”
曾清纯刚想反驳呢，就听到小天使很羞涩的用两个小指头在点呀点的说道，“爹地，我的初吻已经被皮皮夺走了。”
司空尧顿时不知该面摆什么表情了，曾清纯则只差没笑到趴地上了。
就在这时，不远处一道步伐匆匆的身影因他们而停下了，只见她有些激动的双手紧捂住嘴，眼中泪光闪烁，一步一步的慢慢向他们走来。
“祺……儿。”她的一声哽咽的轻唤，终于让曾清纯和司空尧发现了她的存在。
“唐婉儿。”曾清纯有些淡漠的说道，后又挑眼向司空尧，“大叔，这次又想我怎么配合呢？是想要我切换成和你夫妻恩爱的模式呢？还是贤妻良母的模式？”
司空尧所有的表情又敛入了他习惯性的冰冷中，只是那冰冷不再有恨，不过是将唐婉儿归类为陌生人那样对待而已。
“走。”他只说了一个字，将小天使接过来抱在怀里，拉着曾清纯便要走。
曾清纯无所谓的耸耸肩，“原来是自动屏蔽模式呀。”
但在看见到小天使用着好奇而陌生的目光看着唐婉儿时，曾清纯有些诧异了，“大叔，我们大人可以权当看不见她，但我们不可以残忍的不让孩子见母亲呀。”
司空尧握着她的手微微重了几分，“祺儿，从没见过她，所以不用见。”
“等等，”曾清纯突然上前拦下司空尧，“你是说，你从来没有告诉过祺儿，他母亲是谁？”
“祺儿没必要知道。”司空尧有些专横的说道。
曾清纯明知道不该和他争吵，明知道这是他们家的事，明知道不该帮唐婉儿，但她还是，“你怎么就知道没必要？你们大人怎么可以剥夺一个孩子知道自己亲生母亲是谁的权利？”
司空尧也不由得愠怒了，“曾清纯，这是我们司家的事。”
曾清纯在嘴边淡淡扯出一笑，“没错，这是你们司家的事，和我这外人没关系的，但是你又知道吗？每当幼儿园放学了，祺儿总是最后一个离开幼儿园的，不是因为管家接他去迟了，也不是他贪玩，而是他总是守在幼儿园门口，看着每个小朋友的妈咪，看着别人的妈咪一个一个的接走小朋友，直到只剩下他，因为他觉得也许等等，再等等就有妈咪来接他了，然后像别的小朋友的妈咪一样，给他一个拥抱，牵着他的小手，对他说，宝贝我们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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