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弥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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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色弥撒- 第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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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吾以亲王之名赐予汝无上的祝福,由这一刻起,汝将摆脱脆弱的凡身肉驱,疾病无法近身,利器难以损害。
  
  而吾将与汝立誓,与汝共享永生、荣耀,以血液做见证。
  
  吾与汝共生。
  
  吾以吾之血液饲育汝。
  
  如此,吾时能追寻汝之踪迹,无论何处。
  
  吾将以吾之身躯为汝抵挡灾恶、分担汝之苦楚,使汝免於重创,得以完好。
  
  吾,塞勒斯汀?柏金,於此立下誓约。
  
  
  
  “不要随便和任何人定下誓约,尤其是立场平等的约定,这会带来损害。”
  
  “那和交易或是契约不同,若是两方能力均等,或许不会有太大的问题。但是如果其中一方较为强大,意思就是──啊!”
  
  黑发青年从棋盘上抽走了白棋的国王,他对面的矮个子先生立马叫了起来。
  
  “履行约定,费伯伦。”青年轻轻一笑。
  
  “等等!大人,这不算,您使我分心了,我们必须再来一局。”
  
  青年挑了挑眉,轻声提醒:“这句话你已经说了第二十四次了,费伯伦先生。”
  
  费伯伦摸摸鼻子:“哦,是麽?”
  
  他连忙站了起来,摇摇脑袋:“我差点忘了,大人,我必须给那些家夥写点信,交待一些事情。您得过来帮忙,大人,带著您的纹章,这是工作。”
  
  青年看著他迅速离去的背影,小声低喃:“……狡猾的家夥。”
  
  费伯伦坐在写字台前,俐落地写了几行字。自从塞勒斯汀亲王进入了沈眠之後,这种繁琐的管理工作便落到了他的头上。但是并没有很困难,美国新世界的家夥们都是好沟通的年轻小子。
  
  “那是因为他们还在‘训练’。”费伯伦如此强调:“相信我,他们未来会越来越狡猾,然後我们将永无宁日,所以大人,您必须为亲王建立威信。除了一双比他们还锐利的尖牙之外,您还得……”
  
  费伯伦抬起头。
  
  艾维斯摩尔在他的眼前搁下了一台造型诡异的东西。那是黑色的金属外壳,中间有圆盘,还有数字按钮。
  
  那看起来非常特别。
  
  “大人,您的纹章呢?”费伯伦轻咳一声,好意地提醒道。
  
  “不,费伯伦,我们得看看这个东西。”艾维斯摩尔轻轻敲了敲那玩意儿,小声神秘地说:“这很神奇,你得试试看。”
  
  “大人,你得告诉我这是什麽玩意儿。”费伯伦也好奇地站了起来,摸索著下颚,和他的大人一块儿盯著那东西猛瞧。
  
  “电话。”艾维斯摩尔抢过了那些信,将它们往後一扔,“忘记那些吧,它能让你用不著写信,就能和那些在旧金山的家夥们通话。”
  
  费伯伦皱起了眉头,他显然不太相信,但是青年看起来兴致勃勃。
  
  “你确定麽?大人。”
  
  “我……”艾维斯摩尔斜斜眼,慢慢点点头,“嗯……确定,费伯伦先生。”
  
  费伯伦拉来了椅子。
  
  “这转盘是什麽?”
  
  “要拆开来麽?我想可能不需要……噢,费伯伦,你该修指甲了。”
  
  “请不要批评它们,它们已经陪伴我四个世纪了。噢,这怎麽弄,大人,没有声音。”
   
  “我想应该是那样,我们必须试试看。”
  
  在沈寂了一阵之後,传来了青年惊喜的声音。
  
  “真的有声音了,快听听!”
  
  “噢,这简直太神奇了,也让我玩玩,大人。”
  
  
  
  
  
  塞勒斯汀亲王在三十年前与他的誓约者进入了沈睡。
  
  那是一场大灾难。
  
  他的誓约者受到了前所未有的重伤,更甚於先前他用血肉诞下子嗣时带来的伤害。
  
  他并没有完全地消散,他的手指一直和那宽大的手掌紧扣著。亲王在危急的时候献出了一切,他让自己的血液几乎流尽,他的胸口同样地淌出鲜血。他守著青年,直到他怀中的躯体停止了消散,接著用最後仅剩的力气将青年安放入那宽大的棺木之中。
  
  亲王跟著一块儿卧入棺木之中,他小心地亲吻著青年的手背和额头,轻轻地揽著青年的肩,凝视著他,然後慢慢地闭上眼,与他一块儿进入永无限期的沈眠。
  
  他做了最糟糕的打算,他们也许会永远无法醒来,随著岁月流逝,再次渐渐地化成灰土。
  
  但是至少在他们挥散成沙的那一刻,他们将永远地融为一体,再也无法分离。
  
  然而,在度过了一年、二年──世界迈入了新世纪、人类征服了天空、汽车完全取代马车……
  
  那黑色的双目缓慢地睁开来。
  
  一九一五年,他们来到了华盛顿。
  
  在这个地方能避免许多事情,尤其是权利纷争,而且塞勒斯汀亲王需要绝对地、严格地隐藏自己的所在之处。
  
  艾维斯摩尔在这些年已经习惯和他的奴仆们藏在地下室,他们不常和外面的世界接触,他或许已经完全接受自己与人类的不同。除了猎食与被猎食的关系,他们并不能有太多的交集,这样只会带来认知上的痛苦和矛盾。
  
  和人类保持绝对的距离,是艾维斯摩尔在苏醒之後,学会的第一课。
  
  在这方面,费伯伦是个不错的导师,他完全可以胜任教导他们的代理领导人的工作。但是艾维斯摩尔在管理上没有太大的压力,他唯一的工作就是帮助费伯伦在血族的函件上盖上印章。
  
  “亲王的工作繁重,他们并不是只有享乐。他们除了要当个管理者,还必须理解政治,您要知道,大人,财富和领地也是身份的象征,绝对比獠牙更能证明一个血族的地位。”
  
  艾维斯摩尔就像是一个新生的血族,他对此毫无概念,而他务必在公爵睁开眼之前为他打理好这一切。
  
  然而,仍旧没有人知道,公爵会在什麽时候睁开他的双眼。
  
  此外,也不会有人知道,在富兰克林街上的租房的地下室里,藏著一副古老精致的宽大棺材──这是四处搬迁的柏金先生的秘密。他和他那些沈默的奴仆们从来不会在同一个地方待太久。最多三年。
  
  柏金先生是个法国人,家境富有,除此之外,一切成谜。他是个夜行人士,听起来有些像花花公子,不过他似乎从来不去那些地方,但是没有人会在白天的时候看见对面屋子的窗户是敞开著的。不曾。
  
  在这临近天亮的时候,黑发青年穿著睡袍,拿著蜡烛,轻轻地推开了通往地下室的小门。那里没有安上电灯,阴暗冰冷,阳光完全无法透进,是个适合安寝的地方。
  
  艾维斯摩尔缓慢地踩下阶梯,他走向了那宽广地下室的中央。
  
  那是口足以容纳两个成人的棺木,在它左边的位置已经占据了一个人。他的容貌垂老,面色青白,原本柔软的银色长发几乎透白。从青年睁开眼以来,他一直安静地躺在原处,与外界完全地阻隔开来。
  
  艾维斯摩尔俯身倚著边缘,指尖轻柔地划过那布满皱纹的脸庞,接著轻轻地抚摸他的眼角。那里仿佛还残留著泪痕。
  
  “今天和过去没什麽不同,很平静……”
  
  “费伯伦已经是第四千两百四十二次输给我了,他没救了……相信我,他的棋艺,很让人感到绝望,但是他一直都不愿意承认这个事实,你必须告诉他,大人,或者帮忙训练好他,我决定放弃了。”
  
  “我想你也对此感到毫无办法,肯定的。他在其他方面很能干,但是这点完全没办法……噢,还有一件事。”
  
  “电话,大人。你能想象那是什麽玩意儿麽?我先前听过这东西,但是我不知道它的功能如此神奇。有了它,可以提高许多办事效率。但是我们目前还在研究如何使用它,费伯伦已经搞坏了一台,不过那不是问题……”
  
  青年微微一笑,手指缠绕著那干燥的白色发丝,抬了抬头轻声地继续道:
  
  “已经过了第三千七百六十四天了,大人。”他安静一会儿,接道:“……从我睁开眼。”
  
  “这也不算什麽,费伯伦说他感觉只是过了一会儿。”艾维斯摩尔对著棺木里的人小声轻语:“但是对我而言,它很漫长。”
  
  “你也是这样认为,对麽?大人。”
  
  青年并没有等到答案。
  
  他默默地吹熄了蜡烛,在男人身旁的位置躺下。他握住了那只冰冷粗糙的手,无声地说道:“费伯伦依旧不愿意告诉我你的过去。”
  
  “不过,这没什麽……我更愿意听你亲口述说。”
  
  艾维斯摩尔支起身,在那苍白的唇上飞快落下一吻,“早安,公爵大人。”
  
  他微笑,接著拉上棺盖。
  
  
  
  
  『你也具有不凡的天赋,艾维斯摩尔大人。』
  
  费伯伦侧过身,看著青年,说道:『每个血族都有各自不同的能力,但是有些难以察觉……需要一点时间。一般的家夥都必须等过了半个世纪,才知道自己能搞什麽怪。有一些更久,可能永远不知道。』
  
  『我相信您也具有一些,雅克兰多大人之所以卓越,是因为他拥有部分属於您的力量。我觉得这需要研究,过去留下的文献不能帮助多少。』
  
  『我看看……』
  
  艾维斯摩尔睁开了眼。
  
  他不确定自己看见了什麽。
  
  蓝天?可以这麽说,蔚蓝的天空,身下是干燥的草地。
  
  野餐的好地点。
  
  艾维斯摩尔慢慢地站了起来,他静默地环顾。
  
  这里看起来像是个院子,而且眼熟,但是似乎和记忆中的不太一样。园丁正在细心地修剪著花圃,没有一片荒废的地方,中央的喷水池仍旧运作著。
  
  也许……发生了什麽诡异的事情?
  
  艾维斯摩尔开始在原地叫喊。
  
  “费伯伦,你在搞鬼麽?”
  
  “艾尼斯?约翰?还是……”
  
  “塞勒斯汀──”
  
  艾维斯摩尔顿了顿,他骤然扭过头,但是他根本来不及看清什麽,白色骏马瞬间从他的旁边呼咻而过,卷起了微风。
  
  其他的在後头追著的马匹也在他眼前飞奔而过,他们绕过了水池一圈,接著在那宏伟的大门前勒住马。
  
  那像是一群年轻的贵族公子,他们在为首的少年跃下马之後,纷纷从马上下来。
  
  那为首的少年有一头如同绢丝般的及腰银发,身型高挑,即使背影也足以让人联想到他俊美的容貌。
  
  艾维斯摩尔呆怔地注视著前方,他失神地步步挪近,好看得更加仔细……
  
  在那一瞬间,那清澈的深蓝双眼陡然转向他。
  
  “您在看什麽?”银发少年身旁的追随者顺著他的目光,“那里有什麽?”
  
  银发少年微微地拧眉,他似乎感觉到一股视线,但是那里什麽也没有。他沈默地摇摇头,将马鞭交给仆人。他转过身,姿态倨傲冷漠,却能让人忍不住跟随他。
  
  在他踩上阶梯的同时,两列的仆人慢慢地弯下腰来。
  
  那是少年时期的塞勒斯汀,柏金大贵族的直系继承者。
  
  黑发青年还站在原处,直到大门合上。
  
  他缓缓地仰起了头,环视这个地方。
  
  『大人,至於您上回提起……关於爱德华兹?提诺瓦亲王的例子。』
  
  『也许你们有相近的能力,我猜想。不过那很少见,我得继续研究。』
  
  『梦境对我们而言,是少有的,但是──』
  
  具有特定的意义。
  
  
  
  
  
  
  ××××××××××
  
  番外要努力补足正文的缺憾……
  握拳= =
  至於,公爵=睡美人(?!)




血色弥撒 番外二(中1)

  血色弥撒 番外二 Avel Simoul in the wonderland(中1)
  
  
  
  现在的情况并不难理解,不过在接受上还需要一点时间。
  
  长餐桌上的气氛非常庄严,南北主座分别坐了两个人,两侧的仆人沈默地垂头站著,偶尔走上来为主人添酒。
  
  柏金公爵看起来并不老迈,然而他的两鬓已经全部斑白,眉眼锐利,从相貌依旧可看到俊美的痕迹,但是那些已经被岁月的沧桑所取代。反观之下,他的儿子显得更加耀眼,尤其是那一头与他的父亲截然不同的银发。他们就和一般的大贵族没什麽分别,不会在餐桌上多做交谈。当然,在其他场合也很少交流,没有人认为这是需要的。
  
  不过在这时候,不管是谁,都没有人注意到那正在围绕著他们走动的身影。
  
  艾维斯摩尔缓缓地环绕这对父子,他对这一切充满了好奇,他就像是个旁观者。
  
  在他转身的时候,一个仆人陡然穿过他。
  
  艾维斯摩尔微微地顿了一下,在下一秒很快地回过神来。
  
  “呼……”他轻叹一声,显然,他必须早点习惯。
  
  没有人会发现他,而他也同样无法碰触他们。
  
  “我会在兰斯待一会儿。”老公爵忽然开口,他的声音低沈,听起来严厉。他的儿子抬起蔚蓝的双眼,沈默地望向他。
  
  “一个月,也许会早一点。”老公爵这麽说:“安格已经十一岁,他在他的母亲那里不会有好处。他时常写信给我,是个好孩子。漂亮、灵活,和他的母亲一样,金发……”
  
  他放下了叉子,看著脸色淡漠的儿子,双手交握,轻道:“你会喜欢他。”
  
  仆人正小心地为塞勒斯汀阁下添酒,但是在少年斜过眼的时候,他的手一抖,将葡萄酒洒了出来。
  
  “饶、饶恕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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