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里的小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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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府里的小娘子- 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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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下几人便讪讪地不敢吭声了。她们知道江氏不服苏氏捞了好处,她们还是不插嘴为好。

晴芳阁,几个婢子都显得忧心忡忡的,但她们都跟苏氏还不熟悉,只木荷劝道:“娘子,您一直避着侧妃不见……现下府里头的话,可不好听了。”

“我知道。”苏氏以手支颐,揉着太阳穴,也在头疼,“可我能怎么办?我若让侧妃进来见了,她一时激动再闹出什么惹王妃不快的事,让王妃治了她罪,那我才是真忘恩负义。”

“可是……”木荷听着隔壁的哭声心里也不好过,“三天了,二小姐都是哭累了才睡,只怕是想生母想的。”

“唉……”苏氏一声长叹,疲惫地摇摇头,“适应适应吧。年纪还小,再不好受也比等她大了再分开要强。再说不让侧妃带她,是殿下的意思,我们再让侧妃见,二小姐也还是要放在这儿。如此这般,反反复复的反倒更折腾,还不如一次断干净了。”

正院,玉引正边把着和婧的手陪她练字,边听赵成瑞说何侧妃又去苏良娣那边敲门的事,孟君淮就风风火火地来了。

“……怎么了?”玉引松开和婧的手示意她自己练,孟君淮坐到圆桌边便抄起案上的茶一口气灌下去了。

玉引:“……”她想说那是她刚才没喝完放在那儿的。

孟君淮放下茶盏才注意到盏沿上沾着的胭红口脂印儿,滞了一瞬就已没心思多理,拍案便道:“我不管东厂西厂有多大能耐,父皇由着他们摆布也真是……”

他一时气得不知道用什么词好,玉引眼看着周围的下人都吓得面色发白,立即挥挥手让他们全退出去。

“和婧也出去,回房好好去练,一会儿过来吃点心。”她把和婧也哄出去,而后在他身边坐下,“又出什么事了?”

孟君淮强缓了两息才定住气:“七弟今年及冠,刚封了郡王。十弟可好,现下刚十七,也封了郡王,借着贵妃所出的名头,恩赏比七弟那边还要厚!”

本朝从来就没有过未及冠先封王的先例,说这里头没有猫腻儿他都不信!

“四姐是七弟的一母同胞,她的事没顺魏玉林的心,事情一过就闹着出给七弟摆脸?好大的本事!”孟君淮气得咬牙,“十弟也是个不长眼的!还欢天喜地的庆贺上了!”

“……殿下消消气儿。”玉引感觉他现在正在逮谁看谁不顺眼,忙劝他说,“都是兄弟,殿下回头好好跟十殿下说说就是了。我这儿也收着了他那边的请帖,其实也没什么,一码归一码嘛……”

她觉得东西厂是东西厂,单说封王这事,十皇子想庆贺也没什么不对啊?

然而孟君淮依旧怒火中烧:“没什么可说的!回帖告诉他,这贺宴咱们府不去!”

他扔下这句话就拍案离开,玉引懵了好一会儿:“……”

而后他又突然折回来,拽着她的手一起往外走:“咱不去!谁都不去!收拾东西,我带你出去玩儿!”

“……”玉引知道这也算避事的常用借口之一,不稀奇,但她还是问了一句,“去哪儿啊……?”

孟君淮足下略一顿,又拖着她继续往前走:“我问问我舅舅,吉日那天家里有没有什么喜事,咱提前两天就离府,到附近住下!”

然后他又说:“你也问问你家各支族有没有,红白喜事都行!反正十弟那儿我不去!”

“……”玉引心说殿下您这个辙太坏了!

谢家各支族加起来得有千百号人,再加上姻亲就更多,多半真能给他找出一件。但是,因为这种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的红事白事不去参亲弟弟的贺宴……您这是牟足了劲儿成心给您弟弟添不痛快啊!

阿弥陀佛!这样不好!她是不会帮他这种忙的!

当天晚上。

“这是我……五婶的堂妹的表弟的侄媳的曾祖父,几天前离世的,出殡的日子刚好和十殿下贺宴是同一天。”玉引说着把帖子递了过去。

孟君淮接到手里翻开一看,满意噙笑:“就这个了。我家王妃最有本事了,什么都能帮上忙!”

……谁想在这种抬杠的事上听夸奖了!

玉引一瞪他就走了,孟君淮起身追过去把她揽住,俯首在她额上啜了一口:“今晚……咱们能不能……”

“……”玉引自知一而再地拒绝也不是个事儿,可他这么面对面的问,她总觉得好……好丢人啊!

☆、第49章 羞耻

沐浴更衣之后,孟君淮屏退下人。只剩他和谢玉引一起在榻边坐着,两个人一起……发了会儿呆。

其实他很想说点什么打破僵局,无奈玉引的神色让他觉得说什么都不对——她脸都红透了,死死低着头,连看都不看他一眼。

玉引自己也很懊恼,她觉得要不然还是喝几杯酒再说吧?不过最终还是打消了这个想法。

那回喝了酒,一觉醒来她什么都不记得了,到现在也只有些零零散散的记忆时不时在脑子里闪一下……

也不能总这样啊!她还是得慢慢适应这种事,不然以后的日子还有那么长,她不能一行房就把自己灌醉啊!

孟君淮打量着她的神色又迟疑了会儿,伸手握住她的手。

“那个……”他轻轻一咳,“你别怕,肯定不会……咳,肯定不会弄疼你的。”

玉引:“……哦。”

这个她信,上回她都没觉得疼——当然也可能是因为她喝多了吧。不过第二天早上起来,她也并没有什么不舒服的感觉。

孟君淮便起身去吹熄了灯,只留了一座烛台在不远处的矮柜上放着。

玉引往榻里挪了挪,他放下了床帐,然后也上了床。

他伸手抽开她的衣带,手指微微颤着,一时间竟有一种自己是头一回接触女人的错觉。

——可明明就连跟她也不是头一回了!

他平了平息褪下她的中衣,香肩映入他眼帘的同时,他看到轻轻一栗。

“别怕。”他又宽慰了她一句,双手把着她的肩头扶她躺下。

玉引只觉自己的心速越来越快了,又想看他,又不敢看他。在察觉到腿上被一股凉风拂过时,她瞬间觉得被一阵羞耻包裹住。

好在衾被很快将她盖住……只不过衾被和她之间还隔着他。

而后他的吻落下来,每一丁点的感触好像都直接挠在她的心头上。她感觉到他的嘴唇微微有些干,沙沙的触感从她的嘴唇一路向下移着,磨过她的脖子让她微微一缩,再往下,则让她在脸红心跳间情不自禁地想要躲,却又不知为什么,不受控制地任由自己享受着这样的感觉。

天啊,她在佛门净地待了那么多年……

玉引贝齿狠狠一咬,唇上传来的疼痛让她几乎涌出泪来。

她一边告诉自己这并不是什么错误的事,一边又忍不住觉得这种淫欲太对不起尼师的教诲了——尤其是……尤其是她甚至都不想生孩子!如此这般,这就真的只是无可争辩的淫欲!

孟君淮一点点惹起她每一寸肌肤的温度,直至身下这块清清凉凉的白玉变得有些发烫了,才终于进入了那一步。

他吻着她的胸口,含糊着又道了一次“别怕”,得到的回应却是有点声嘶的一声:“呜……”

他只道弄疼了她,下意识地放轻了动作,抬起眼一看,却猛地发现她很不对劲。

她眉心紧蹙着,眼里泪意迷蒙,一张清淡素雅的脸绷得紧紧的,偶尔有那么一点笑意漫到唇角,便见她银牙一咬将笑意死命忍了回去。

孟君淮有些疑惑,身上动作动作未停,想伸手握一握她的手,向旁一叹,却捏到一个攥得紧紧的拳头。

他抽神扭头看了一眼,见她的手将床褥攥得紧紧的,几乎要抠破。

她这是太紧张了?

“玉引?”他叫了她一声,边吻在她耳畔边喘着粗气引导她,“别紧张,说句话。”

“呜……”玉引紧咬着嘴唇再度呜咽出声,她泪眼迷蒙地看着他,感受着自己的身体被他惹起的一阵又一阵栗然,愧悔难当地发觉自己……自己居然在享受这种滋味!

可这是那么那么丢人的欲念!她觉得自己接受无错,可她竟在享受……

玉引死命压制着心中的愉悦,一种深沉的负罪感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她怎么能享受这种感觉呢!

她觉得自己像那些不知礼义廉耻娼门女子一样,对不住谢家贵女出身、衬不上逸郡王正妃的身份……越想越不敢表达现下的快感!

她真是要被自己气哭了!



第二天,清晨。

从孟君淮身边领头的杨恩禄、到玉引身边领头的珊瑚和赵成瑞、再到他们手底下的一众下人,都在屋外大眼瞪小眼地候着。他们既纳闷现下到底是怎么个情状,又不敢擅自交头接耳。

打从今儿一早,王爷王妃起床开始,屋里就没留过人。

这情况没见过啊?按理说,盥洗梳妆的时候总得留人伺候,可今儿这二位愣是亲力亲为了!

最初,他们如往常一样端着水进去,结果进门就听见王爷说了句:“东西放下,都出去。”

他们就都出去了,过了会儿,听到里面又说:“好了,端出去吧。”

更衣也是如此,事先备好的干净衣衫呈进去,王爷就把人轰出来了。

而后早膳端来,珊瑚等几个一道进去布膳……布完膳也没能在里头多留。

现下一众下人都在心里犯嘀咕,谁也猜不着是怎么回事。

房里膳桌边,孟君淮以每吃一口都要看玉引两眼的过程,吃完了手头的灌汤包。

然后他轻轻一咳嗽:“咳……玉引啊,昨天晚上……”

谢玉引的脸唰地一下就红了。

他拿了个烧麦搁她碟子里:“现下也没别人,咱们……说说这事。我弄得你不舒服了?还是你本身身子不适?”

孟君淮说完自己都觉得别扭!

他也没在饭桌上聊过房事啊!但她昨晚从头到尾一点回应都不给他,从头至尾脸上都贴着“克制”俩字,事后不问个明白他真的不知道她怎么了啊!

玉引闷头舀了两口甜豆浆喝,磕磕巴巴道:“哦,那个……都没有,没不舒服。”

“嗯……”他看看她的神色,不像敷衍;看气色,也确实不像生病了,就又道,“那你能不能……”

玉引迫着自己抬起眼帘:“嗯?”

孟君淮睇着她,手轻握着抵在嘴边又咳了一声:“你能不能……自在点?你看咱俩是正经夫妻,你能不能别在行房的时候弄得跟……跟我在奸污你似的?”

昨晚他也是别扭坏了,看她那副泪盈于睫的样子,他真的很有一种自己在抢占良家民女的错觉!

这种经历还真是头一回,之前从郭氏到尤氏何氏,谁也没这样过啊?虽然他不想她学得跟后宅其他女人一样,就算心情不好也要做妩媚状婉转承欢……但她做隐忍状让他觉得自己是个十恶不赦的淫魔也太奇怪了!

昨天他扛住了没让自己提前“抽身而退”,可这样再来个两三回……他很担心自己会被她这副样子弄得不举啊!

孟君淮心中戚戚然地又给她夹了一个艾窝窝送过去,踟蹰着询问:“要不……我再给你找两本新书看看?”

本来就面红耳赤的玉引:“……”



八月底,皇十子孟君泓正式册了善郡王,在府里设宴庆贺。

酒过三巡,孟君泓就运着气回屋了。他一张脸被酒气冲得通红,在屋里踱一圈就冷哼一声。

身边的宦官张禄堆着笑奉茶,在旁边苦哈哈地劝:“爷,今儿大好的日子,您别生气!”

“哼!”孟君泓又哼了一声,“你瞧瞧,你瞧瞧我那几个好哥哥都干得什么事儿!我和七哥一起封王,我就不能贺了?我凭什么不能!我母妃可是贵妃!”

“哎,爷……”张禄吓得往后缩了缩,又劝,“您消消气儿,要让下奴说,几位爷也未必就是成心不来——您瞧,这不都好好的给您回了帖子,说了不来的原因了吗?”

“呸!”孟君泓一提这个就来气!

之前谁封王也没见他们齐刷刷地集体有事的。这回倒好,他这边帖子送出去,大哥说政务繁忙;二哥说女儿病了;他亲哥三哥说好久没得空进宫看母妃了该去看看了;四哥说四嫂有孕但胎不太稳,他得在家陪着;五哥说早先约了旁人一起出去打猎,不好爽约。

……六哥最可气!六哥说什么要去参他王妃的五婶的堂妹的表弟的侄媳的曾祖父的白事!还说什么这是长辈,不好拒绝!

呸!!!

孟君泓气得想上门当面问问他六哥,这位跟您八竿子打不着的妻族的妻族的“长辈”您真的知道他姓甚名谁长什么模样吗?老实说,孟君泓觉得六嫂自己都未必知道!

总之,孟君泓算瞧明白了。当时三哥跟他说让他别贺,他没听,现在哥哥们就全来给他摆脸了!

弟弟倒是来了,可比他小、还已出宫建了府的弟弟总共就俩,老十一是七哥的亲弟弟,打从一进门就在皮笑肉不笑地给他好看;老十二则一直跟六哥最亲,对他也平平淡淡的。

孟君泓真是要气炸了。

前宅宴上,十一皇子看十哥进屋醒酒迟迟未归,执起酒杯和十二皇子一碰:“你说……哥哥们这回是不是有点过啊?”

“呵,过?”十二皇子仰头一饮而尽,“你不知道啊?三哥听说这事儿,当时就来劝十哥别贺了,可他不听。现下咱跟两厂较劲,最是需要兄弟们拧成一股绳的时候,他为了面子拆这个台?”

“那大哥的意思是……”十一皇子想把里面的隐情都闹个明白。

“这我还真不知道。”十二皇子又自斟自饮了一杯,目光一抬便定住,“呵,这才叫打脸呢。”

十一皇子循着他的目光看去,十余个宦官抬着好几只朱漆的大木箱进来,显是来送贺礼的。

为首的那个,竟是魏玉林。



“这老十!浑人一个!”谨亲王府,皇长子孟君涯气得摔了杯子,“他就好这个虚的!一点大局也不顾!”

他真是气不打一处来!

这事从一开始,他们就都知道是东厂在里面搅合,为的是挑拨他们兄弟关系。这时候十弟只要贺了,不管七弟怎么看,外面都会觉得十弟是一点都不顾他七哥的面子!

最好的办法便是十弟在这时不贺,就和自己没封王一样,只让老七在京里出风头。这般京里一看,怎么都会明白他是敬着兄长,所以自己这样平静地过去了;东厂更会明白,他们兄弟几个在这种事上想得很明白,兄友弟恭,想挑拨他们可没那么容易。

“他就非差这么一次宴席!还客客气气地收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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