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蕴,你少说两句。”不管出自什么原因,凤嘉淮都不赞成凤嘉蕴暴力的惩罚,尤其对象是凌非的情况。
凤嘉淮伸手将凤嘉蕴往外推,凌非忽然冲上前,飞起一脚正着男人最脆弱的地方。凤嘉蕴痛得脸色急速的转向灰白,后退两步扶住门边,眉尖蹙紧,凶狠急切的眼睛似乎要将凌非拆吃入腹。凌非心中害怕,虽然凤嘉蕴打他,可是他好像不该踢得这么重。
凤嘉淮急忙扶住凤嘉蕴,吼道,“秦冲,你先送凌非回家!”
凌非有些坐立不安,食不知味的吃了晚饭,凤氏兄弟还没回来。
听到外面有动静,凌非也没敢开门出去。
“蕴,小心些。”
又是一阵悉娑,凌非躲在凤嘉蕴房间的书房里,大气不敢出。
“文一,麻烦你了。”凤嘉淮露出苦笑,“天太晚,我就不留你了。”
文一点头,“嘉蕴就当放个长假吧。”
待送走文一,凤嘉淮问,“你准备怎么办?关于凌非。”
凤嘉蕴这是头一辈子吃这种大亏,咬牙道,“他马上就要升高中,让他去念寄宿高中。”
好半天的沉默,凤嘉淮才缓缓从床边站起,倒了杯温水递给凤嘉蕴,“其实今天的事也不全赖凌非,你是把他打急了。”
“是,”凤嘉蕴冷笑,“是我做错,养了条白眼狼。”
凤嘉淮轻笑,“我们先不要谈这个,折腾了大半夜,我也困了。”
待凤嘉淮离开房间,凤嘉蕴熄灭灯光,凌非又等了好半天才蹑手蹑脚的从书房走出。
凤嘉蕴伤处疼痛,不开灯也知道是谁,没好气的开灯问,“你在这儿做什么?”
“你,你,”凌非低头,“我以为你睡着了。”
手指向门外,凤嘉蕴声音冰冷,“滚出去。”
俊美的小脸儿闪过脑怒,凌非声音抬高,“对不起,我不该踢得这么重!”
“凌少爷,我是不是误会你在跟我道歉?”悉静意
看凤嘉蕴一脸讽刺的笑,凌非忽然转身回凤嘉蕴里面的书房,抄起那只价值连城的宋代名瓷几步到凤嘉蕴面前,啪的一声脆响砸在地板上,直摔得凤嘉蕴惊心动魄,眉毛挑得老高。
真他妈的欠揍,凤嘉蕴用一种威严冰冷的目光盯着凌非。
凌非扬高下巴,拍拍手上的尘埃,挑衅道,“你敢下来,就得做好下半辈子不举的准备,色狼!”
“凌非!”
凤嘉蕴的磨牙简直是世界上最动听的音乐,凌非笑,“再碰我一下,咱们就法院见。”接着转道书房,只让凤嘉蕴听个嘭啪脆响。凌非摔了个痛快拍拍屁股回去睡觉,留下凤嘉蕴独自喘气。
一大早,凌非神采奕奕的下楼吃早餐。
凤嘉淮早让玉嫂另备一份,温声道,“非非,给你爸送上去。”
凌非两根手指捏住焦黄油脆的小南瓜饼,“凤嘉蕴快恨死我了,我才不去。”
“难道你认为自己不该道歉吗?”这孩子的是非观有待培养。
凌非摇头,“昨天晚上我就道过歉了,可是,他说送我去寄宿高中上学,对吗?”
“你不想去?”
凌非嗤笑,环顾四周,“这么富丽堂皇的豪华别墅我不住,去学校跟人平分不足三十平米的宿舍么?不过,他让我去,我也没法,谁让他是我的监护人呢?”
“非非,你爸是一时的气话,不要当真。”
凌非问,“那你能保证我不用读寄宿高中么?”
这臭小子,凤嘉淮笑,“是,我能保证。”
“谢谢你喽,伯父。”心满意足的吃早餐,凌非偷笑。
凤嘉淮道,“不过,我有个条件,你这几天在家里休息,顺便照看你爸。”
“嗯。”
“不许故意给嘉蕴难堪,非非,你明白么?”
“知道了。”凌非抬头看向温柔优雅的凤嘉淮,问道,“你就不怕他给我难堪?我这么小,能做什么?”
凤嘉淮忽然有些愧疚,温声道,“非非,嘉蕴很喜欢你,他只是不知道该如何表达罢了,给他一个机会。”
“还要上班,我先去公司,晚上等我回家一起吃饭。”
七章
是人就有父亲,只是凌非不知道凤嘉蕴的父亲还活着。
儿子是用来训的,孙子是用来疼的。
这是凤氏掌门凤老头的经典思想,尤其是见了漂亮可爱的非宝宝后,真是爱不释手,去哪里都要带着出去献。
“非非,文老头是育英的校长,你要好好表现。”凤老爷叮嘱道,“咱们不上一般的高中,上就上最好的。”
“爷爷,有地方去就好。”
“傻小子,听爷爷的没错。”凌非就是对凤老爷的眼,握着凌非的手腕走进文府。
四进四出的院子,种满了花花草草,夏天正是繁茂,头顶是葡萄藤爬满的阴凉,一串串紫水晶似的葡萄,真漂亮。
凌非想着想着就摘了一串,先尝了尝,才送到凤老爷嘴边说,“爷爷,很甜的。”
凤老爷不好拂逆孙子的一片孝心,刚张嘴,就听一个苍老威严的声音问,“好吃吗?”
凌非转身便看到爬满紫藤花古色古香的长廊下,一位身着青衫手握书卷的长髯老夫子正含笑望着他们。
凌非立时想到四个字:仙风道古。
神仙做的事情果然是让人比较犯困,凌非强打着精神默默的喝紫砂杯的茶。
“老文哪。”
凤老爷开口,文校长已经从袖中取出封录取通知书,推到凤老爷面前,静静的说,“此子福泽深厚,好生雕琢,定成大器。”
凌非吓了一跳,问,“文爷爷,你还会看面相啊?”
“略知一二。”
“你真厉害。”凌非真心称赞。
与凤老爷往回赶时,凌非才说,“爷爷,文校长好古怪,不过也觉得他好自在呢。”
“他就是那脾气。”凤老爷现在有孙万事足,“非非,快开学了,爷爷陪你买些换季的衣服。”
“嗯。爷爷,育英很好吗?”
“好不好的,仁者见仁吧。”凤老爷笑着揽住凌非的肩,“育英很适合你。”
凌非十四岁,正是长身体的时候,每天跟饿死鬼投胎似的。
晚上睡觉时又觉得饿,两眼巴巴的望着凤嘉蕴,“爸,我饿了。”
“厨房给你留着呢,自己去微波炉热热。”凤嘉蕴笑,想起自己年轻的时候,“我跟你这么大时也是成天肚子没个饱。”
“我端上来吃?”
凌非光着脚跑下去,凤嘉蕴连连摇头,幸好家里都铺着地毯。凌非哼着小曲儿端着餐盘上来,问,“爸,你要不要吃?我热了好多。”
自己吃吧。”
凤嘉蕴在一旁看书,凌非吧唧的厉害,“非非,不许吧唧嘴。”
“玉阿姨做的饭太好吃我才吧唧呢。”
凤嘉蕴笑,“别乱找理由,小家伙。”
“爸,我要上高中了,不是小学生了,”凌非谄媚的舀了勺牛肉菐给凤嘉蕴喝,“零用钱可不可以涨一点点。”
“臭小子,翻倍行了吧?”
“嘿嘿。”捧起碗咕噜噜把汤喝光,凌非说,“我去睡觉了。”
“臭小子,把这碗再拿回厨房去。”
经过了上次的不愉快,凤嘉蕴也总算明白这小子绝对不属于孝子贤孙的类型,你打他屁股,他就能把你跩掉半条命。不过,他一成年人,何必跟小孩子一般见识。
凌非十点就要睡觉,否则第二天没精神。
凤嘉蕴上床时已经夜里两点,正赶上凌非尿尿。
洗手间回来一趟,凌非爬上床趴在凤嘉蕴身上,催命的叫唤,“爸,我饿。”
“自己去热。”
“已经吃光了,就剩点汤。”红唇微微嘟起,润如凝脂的小脸在凤嘉蕴的胸膛上蹭来蹭去的磨,“爸,你去给我做点儿,煎个蛋也行。”
“臭小子,忍到天亮行不行?”
“饿得睡不着觉。”凌非爬起来跪坐在凤嘉蕴身边尖叫,“给我做饭!否则我就不让你睡觉!把伯父和爷爷都吵醒!”
扒了扒头发,凤嘉蕴叹气,扬起巴掌打了两下,无奈说,“等着。”
“我跟你一起去!”凌非不过十四岁,正是对父亲无限景仰的年龄,何况凤嘉蕴确实值得很多人景仰。
凌非极爱吃海鲜,冰箱里有虾仁,凤嘉蕴问,“虾仁蛋炒饭?”
“嗯,快点儿做,口水都流下来了。”
凤嘉蕴开火,放油,下锅,一气呵成,凌非坐在椅内,双手支着头看呆,“爸,你真帅。”
凤嘉蕴听过无数赞美,但没有任何一句比得上凌非纯真的称赞,把饭盛在盘内,热腾腾的放在凌非面前,笑道,“吃吧。”
凌少爷手一伸,“勺子!”
“臭小子,你没手还是没脚!”曲指敲了凌非一记,凤嘉蕴把勺子递给凌少爷,说,“小心烫着。”
“爸,你学过做饭吗?”
“闻着味儿就会了。”说着,伸出指尖拨掉凌非唇角的饭粒,“慢点儿吃,又没人跟你抢。”
等凌非填饱肚子,两人一起上楼休息。
凌非躺着嘟囔,“撑死了撑死了。”
“让我摸摸。”闭着眼摸到凌非鼓鼓的肚皮,圆润光滑,是少年肌肤特有的娇嫩,沉吟半晌,凤嘉蕴笑,“真像熟透的西瓜。”
“痒死了。”凌非笑着翻压到凤嘉蕴的身上,说,“你才像西瓜呢。”
“非非。”勾住凌非的腰,凤嘉蕴把人从自己身上扯下来放在身边,温声说,“马上要开学了。”
“嗯,爸,你能不能走走后门,我不想军训。”
凤嘉蕴的好脾气都被凌非磨光了,骂,“没出息的混帐,别人都能军训,就你不行!”
“育英不是有凤氏的股份嘛,稍稍通融一下又不会死人!”
“想都别想!睡觉!”
凤嘉蕴的确冷情,但当他决定对某个人好时,感情也是同样的炽热浓烈。
他选定了凌非,便会为凌非铺好将来的路。
“爸,我们不是去学校吗?”凤嘉蕴竟带他来机场,凌非问。
凤嘉蕴拎着行礼箱,笑道,“那只是针对一般人的军训,对你没什么意义,带你去有意思的地方。”
虽不情愿,凌非亦不会做无意义的反抗。
乖乖的和凤嘉蕴飞机汽车的转了几次,驱车上山。八九月的天气,不过山里却是不同,敞开车窗,凌非喜欢这里清幽的空气温暖的和风。
山上树木繁茂,树荫下凉意阵阵。
凤嘉蕴不放心的叮嘱,“这可不是在家,别任性。”
“为什么要送我来这里?”凌非浅浅的皱眉,白皙俊美的小脸儿透出不属于少年的思虑。
盯着前面的泊油路,凤嘉蕴漫不经心的说,“老头子太喜欢你,我也下不了手,送给别人管教会比较有成果。在说,这是必须的,我年轻时也到过这里。”
凌非露出不满,“你提前也跟我打声招呼好不好?”
“打招呼?”凤嘉蕴俊朗的侧脸极是温柔,“就一个月,如果你跟老头子撒撒娇什么的,肯定来不成。”
凌非轻哼,这的确是他会做的事。
“这里面有一个人千万不能惹,”凤嘉蕴还不了解自己儿子唯恐天下不乱的个性,“欧阳柳,你记清他的名子,出了事可没人救你。”
气派的山门,凌非看着两旁铁塔般高壮握枪的守卫,不由想自己是不是进了什么黑社会的基地。
两人着黑衣的侍从候在门口,俯身打开车门,凌非下车,扭头看向凤嘉蕴,其中一名侍从恭敬的开口,“请凤少爷随我来。”
凌非随即纠正,“我姓凌。”
“是,请凌少爷随我来,主人已经安排好少爷的房间。”恭敬的口吻没有半分不耐,凌非看了凤嘉蕴一眼,转身跟那名侍从转身另一方向。
五柳斋内一如既往的清新雅致。
莹白的指尖夹住细长的香烟,欧阳柳淡漠的望着窗外一池睡莲,听到回报浅笑着回头,冰冰凉的桃花眼染上丝丝温度,捻灭烟头,欧阳柳的声音低沉动听,“嘉蕴,好久不见了。”
“请坐。”
三人是旧识,没有太多的寒暄,欧阳柳笑问,“嘉蕴,怎么没带你的宝贝儿子过来?也让我瞧瞧。”
“非非有些累,我让他去休息。”凤嘉蕴笑,“非非拜托你们照顾,一切如我当年便好。”
细腻的眉间闪过锐利的神色,欧阳柳吩咐,“上饭吧。”看定凤嘉蕴问,“嘉蕴可还记得当年对我的承诺?”
“非非不行。”凤嘉蕴回答得飞快,显然早就想好答案。
绯色的唇角缓缓勾起,欧阳柳握住茶壶细滑的柄优雅的为凤嘉蕴添满茶,含笑的桃花眼媚意浮动,欧阳柳的声音中有隐隐的快意,放下茶壶才一字一句的说,“我要看看他,如果他合我的胃口,他就是我的。嘉蕴,难道你更愿意和我翻脸?”
精美的菜色摆满整张香檀木桌,欧阳柳向来不饮酒,却细心的为凤嘉蕴准备了一瓶上好红酒。
凤嘉蕴未叫人开,静静的说,“非非单纯可爱,你不会喜欢他。”
“不如让他自己选。”欧阳柳笑,“过两天,慕荣誉也会来,看他们两个会在我和飞玉中间选谁?飞玉,你的意思呢?”
庞飞玉点头。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凌非想了想周围的环境,凶狠的眼神慢慢软化,手肘撞了下慕荣誉,笑道,“慕荣,我们一起努力。”
“好的。”
凤嘉蕴笑着介绍,“这是你们的教官欧阳柳、庞飞玉。”
凌非的眼珠极黑,墨玉般仿若闪烁着太阳的光泽,削薄的流海下,温暖的笑容分外动人,扬起抹调皮的笑,凌非说,“庞叔叔,是你要教我吗?我会很听话的,请多多关照。”
“不,是我教你。”欧阳柳笑,褐色的瞳仁里目光灼灼。
年轻都会好奇,凌非对此的解释是缘分的作祟。
凌非喜欢美人,欧阳柳论容貌只算清秀,可是他的笑容让人非常舒服,眨眨眼睛,凌非转头看向凤嘉蕴,欧阳柳说,“请你们去参观我的陈列室。”
欧阳柳处的建筑风格和庞飞玉处完全不同,庞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