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突围过来的八万大军听到赵军的号角声,眸子都瞪出了血,拼了命的向前冲杀,更有人朝着北辰大吼:“将军,撤吧,姜水相隔,难以突围!”
此人声音中带着坚决,因为他明白,北辰如若撤退,那就代表着他们的死亡。
可他更明白,姜水宽广,足足五十多米,先不说湍急的水流,就是姜水对岸那些举着长矛的赵军,也不会让他们活着与将军汇合。
北辰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只不过他眉头紧锁,并没有下命令撤退,而是口中大喊道:“我北辰岂能做逃兵,只要你们尚有一人在,我就会拼死接应你们!”
说着,北辰咬着牙回头,看向莽莽无边的平原远方,此刻正狼烟滚滚,沙尘弥漫,气势极其骇人。
北辰身旁的一众大军神色凝重,紧抓着手中的武器,静等着远处的大军到来,可当沙尘降下,露出人数时,并没有北辰等人预料的那般可怕。
秦国后方的援军不过十万之数,而且看样子还都身上带伤,不能久战。
看到来人,李牧脸色大变,怒火滔天的咆哮道:“泸州上郡的援兵呢?哪去了!”
“大人,泸州上郡的援兵抽不开身,特令我们前来支援!”为首的将军对着李牧抱了抱拳头,无奈的说道。
“哈哈哈哈,抽不开身,可笑,可笑……”
再度承受了王翦势大力沉的一击,李牧退了回去,在众将军的守卫之下,他扶住了胸口,脸色潮红的凄凉大笑……
“内讧?”
这时候,北辰嘴角忽然上扬,脑海里忽然想到了一个人,心地感叹:星河小师弟平日里不显山漏水,关键时刻挺给力啊!
到了这个时候,李牧知道完了,一切都完了,自己三十万赵军,能不能战胜二十五六万秦军都难说,又何来全歼秦军之说?
察觉到了不对劲,万军难敌的王翦回首,扫了眼前来支援的残兵败将,顿时豪迈的大笑道:“李牧,攘外必先安内,自己家的事都没有处理好,就将后背交给他们?”
李牧脸色铁青,他咬咬牙,扫了眼河对岸冲杀而来的八万秦军,寒声道:“你们真的以为赢了吗?”
说着,李牧忽然扬起了双手,在空中拍了拍,霎时间在和姜水两岸,立刻拉起了两单木架,足足有十几米高,阻拦了八万大军的进程。
木架之内,有几千赵国精兵举起长矛,静等着八万到来,好直接杀死。
在北辰等人铁青的脸色之下,李牧也回过头来,大手一挥,红着眼喊道:“一个不留!”
这下真的捉襟见肘,赵国二十五万大军并没有去消灭河对岸的数万残军,而是想要把北辰的十七万大军歼灭,这倒是吓了北辰一跳。
“战争奇才……”
北辰由衷的感叹,如果王翦是勇猛不可挡的话,那这李牧真的会打仗,无论是心机还是计谋,都是毫无挑剔,正所谓胆大心细,便是说的李牧这种人!
如果不是他早有算计,早早派出去星河去收买各国官员,怕是现在已经遭遇李牧和上郡两方大军的围攻,生死不知了。
“杀出去!”
北辰扫了一眼,随行的十七万大军,现已经锐减,至于具体多少难以具体计算,而面对着将近赵军近乎自己二倍的兵力,北辰一筹不展,脑海里只有恶战一个想法。
短兵相接,四处流血死人,北辰也出手了,王翦也向外冲杀,这个时候谁都不可能躲避,血液飚射,残骨飞溅,脚下都化为了尸山血海,场面骇人。
“哐当……”
不知道杀了多长时间,姜水河边忽然出来巨响,八万大军剩余不到区区万人,浑身是血的冲上了岸边。
“去死!”
王翦怒发冲冠,彻底发狂,两手里紧攥着十几杆长矛,天生神力显威,直接将十几人挑飞了起来,落下来砸倒一大片。
“啊!”
不远处,北辰披头散发,双眼都发直,他此刻浑身都是血,分不清是敌人的还是他的,可脚下的轻浮,却明白着他受了伤,而且还不轻。
乱战之中,他杀敌过多被针对了,赵军作战经验丰富,对这种勇猛人物有良策,特别是数位高手在暗中出手,令北辰根本就避之不及。
“走!”
看到姜水河边突围而出的万余秦军,北辰又扫了眼身旁的稀疏的士兵,他咬咬牙,对着王翦咆哮道:“突围,突围!”
王翦一声大吼,顶在前方,而后冲过来的万余士兵在外围配合之下,在赵军的围攻之中打开了一个豁口。
“撤退!”
咬咬牙,北辰看着自己剩下的战斗力,脸色铁青,快速的逃向肥山方向,可在此时,赵军却在穷追猛打,想要赶尽杀绝!
第一百零五章危机
“不要追了……”
就在千军万马准备追击的时候,李牧忽然伸手阻止了其他将领,盯着四处是血的战场,又看了看自己身边剩余的赵军,喃喃道:“北辰的目的已经达到了,追击也是浪费时间……”
此战前所未有的惨烈,尸骨都摞得老高,遍地的血液涓涓汇入姜水之中,滚滚流淌的姜水都冲洗不干净,尽显红色。
半日之后,有将军统计了伤亡,买这沉重的步伐走了过来,黑着脸道:“大将军,此战……斩首敌军十六万,我军伤亡……
说到这里,轻甲将军忽然纠结起来,李牧心有预料,闭上眼叹息道:“说吧,我军伤亡多少?”
“我军伤亡十四万,还不算那些伤亡的士兵!”
轻甲将军神色难堪,正所谓杀敌一千,自损八百,此次征战,看似赵军大胜,秦兵落荒而逃,可实际上呢?
实际上是两败俱伤,秦军虽然退走,但是却没有丝毫的吃亏,甚至在气势上还略胜一筹。
顷刻间,本来还心里欣喜的赵军将领沉默,看着眼前的战场,一时间分辨不出此战是胜,还是输……
数十里之外的一片土坡旁边,北辰一众秦军停驻下步伐,皆是回头看着身后的姜水方向,眸子闪躲着泪光,嘴唇颤动。
很快,左将军将伤亡统计了出来,迈步走到北辰面前,哽咽道:“此战,损失十六万……”
不可察觉得,北辰右手微颤,霎时间,他浑身冰冷,哆嗦着嘴唇,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我恨啊……”
从降水对岸突围的士兵,此刻只剩下不到一万,且都带着伤口,衣服狼狈样,此刻他们眺望着身后,再也忍不住嚎啕大哭,眼泪一滴滴落在脚下。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可那只是未到伤心处,此战损失太大了,为了救他们八万人,竟然损失了十六万,这让他们心中有痛,藏匿于心中,无法言讳。
“我们还会回来的……”
北辰脸色涨红,眸子嗜血的盯着姜水方向,咬牙切齿的立下毒誓,而后拔起长刀,回身离去。
其余人虽然心中有痛,但是都红着眼离去,此战损失何其的大,一战损失十六万人,这在秦国历史上根本就没有出现过。
“大将军,此战还需要立刻告知秦王吗?”
左将军走了过来,在北辰耳边问道,他其实是嬴政派到北辰身边的探子,但是这一刻,他却没有立刻选择告知秦王,而是先询问了北辰。
身为久经沙场的老将,左将军自然知晓,北辰的所作所为不过是鱼死网破,总是损失再多,也不让对方痛快。
北辰成功了,左将军心有预计,此战之后,自己这一方损失十六万,对方绝对也会损失十万以上,可若不是正面迎战,赵军就会把三城内八万大军消灭,不费吹灰之力。
现在这种局面,是对方不愿意看到的,或者说,最不想看到的……
若是聪明人,这时候立刻便会想到北辰的意图,很简单,在前朝时期,四大名将之一的杀神白起,可是坑杀了赵国四十万大军,秦军损失的起,赵军呢?
回到肥山之后,北辰立刻蹙起了眉头,此战若是传回王都咸阳城章台宫,肯定回事朝野震怒,嬴政雷霆之下,自己断然不可能生存。
十六万的损失,姜水河畔的番吾之战大败而归,此战肯定要有人承担罪责,再加上朝中的相国李斯,北辰必死不已。
可天下岂有不透风的墙,北辰明白,即便是自己有心阻拦,也不过是妄想,可现在剩余的不过十万都不到的秦兵,到底该做什么,又能做什么呢?
“夫君,你没受伤吧?”
门口,宓辛莲步款款的走了过来,一张俊俏的脸庞上写满了担忧。
见到来人北辰笑了笑,苦笑着摇了摇头,道:“我没受伤,你不用担心。”
宓辛哪相信北辰的话,走到近前关切的查看北辰的身体,当看到伤痕的时候,嘴里还在责怪道:“还说没有受伤,骗人……”
有一句话说的不错,天下哪有不透风的墙?
才过了两日不到,权势滔天的相国李斯便接到消息,在翌日的早朝之上,他准备好说辞,如实禀报。
“你说什么?寡人大军番吾一战被歼灭十六万?”
听到相国李斯的汇报,秦王政顿时瞪着眼站了起来,一战十六万的损失,这不得不说,除了抵抗百万匈奴曾经有过,几国大战什么时候有这种损失?
李斯心里一声阴笑,表面却异常悲恸,叹息道:“我军起初势如破竹,连取三城,却正是这样,三座城池里的守军被赵军名将李牧,率领三十万大军,在姜水截断去路。”
“而北辰大将军非但不弃之,还在姜水以南的番吾平原迎战赵军,最后损失十六万大军,狼狈的逃回肥山之上。”
随着李斯讲完,章台宫内立刻炸开了锅,前朝白起大将军坑杀赵军四十万,何等的惊人,可现在北辰相比之下,差距太明显了。
士大夫无比气愤,立刻上前,高声道:“王上,此战乃是我秦国的耻辱,必须有人为此战牺牲的将士负责!”
“吴大人说的对,此战导致我秦军士气受挫,完全是因为北辰无能,此人要五马分尸,才可以解恨!”
“言之有理,此战打败,被歼灭十六万,全在北辰……”
章台宫内,一个个人都恶语相向,丝毫不记得上一次北辰攻下肥山时,他们说过的话。
看着章台宫内炸开了锅,相国李斯嘴角露出一抹难以察觉的笑意,口中淡淡的道:“此事属下也是道听途说,为了验别真假,王上只需召回北辰,一问便知!”
章台宫的王位之上,嬴政黑着张脸,被赵军歼灭十六万,的确让他怒火中烧,杀机大动!
猛地抬起头,嬴政看向李斯,寒声道:“传寡人命令,命肥山大将军北辰立刻赶回咸阳城,路途不得有半点延误!”
“我这就去派人赶往肥山……”
李斯笑了,嘴角上扬,意味深长……
第一百零六章天香豆蔻的消息
肥山之上,北辰望着山下的平原,一望无际,就想人的欲望一样,永无止境。
有时候北辰就在想,人犯罪为了什么?
就像他曾经看过的一则消息,一个父亲,女儿重病没钱治病的情况下,抢了银行,还杀了人,可却用那笔钱救活了他的女儿。
结果在监狱里,记者的采访之下,这个父亲只说了一句话,那便是:
“如果可以选择,我会再抢一次,哪怕,再死一次……”
无数人都说这样的人有罪,该死,或者说他不是一个好人,杀人犯,但他却是一个好父亲,他对不起国家,对不起他杀死的那个人,但他对得起自己的女儿。
或许无数年之后,女儿长大,会在他墓前说一声:爸,我想你了……
相反,北辰觉得很对,人只要为一个人而活,就可以了,以前他为弟弟,现在又多了一个,那便是婉彤……
“夫君,想什么呢那么入迷?”
宓辛提着坠在下方的一群,吃力的爬上肥山,北辰见状,急忙站起身,将她扶了上来,口中轻笑道:“我在想,自己做的一起拍,对还是错?”
闻言宓辛轻灵一笑,露出一口朱玉白齿,喃喃道:“做都已经做了,哪有什么对不对,只要对得起自己就好。”
“对啊,做都已经做了,还有什么对不对的……”北辰笑了笑,轻轻拍了拍宓辛的手。
山上清风拂过,宓辛长发飘飘,露出一张祸国殃民的如妖面孔,北辰说不心动那是假的,可他很理智,并没有犯傻。
数息后,宓辛深吸了口气,看向北辰开口道:“我要走了,我在这里成不了你的依靠,反而成了负担,过几天我就动身,回江州老家,等你归来……”
说完这些话,宓辛重重的出了口气,而后缓缓起身,在北辰落寞的背影之下,莲步款款的走下肥山……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宓辛离去的背影,北辰心里五味参杂,有些酸涩,有些难以言喻,有些淡淡的忧伤……
因为北辰很明白,这次离别,极有可能就是永别,但是他到嘴边挽留的话,却怎么也讲不出口,因为他不知道该怎么对宓辛许诺,更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个倔强的女孩。
“将军,章台宫来人了,说要见你。”
这时候,山下的宫殿内左将军走了过来,抬头望着北辰,脸色铁青的开口说道,那一脸的愁容,却怎么也掩饰不住。
“来了,比我想象的还要慢些时间……”
北辰缓缓站起身,嘴里念叨着,随即走下肥山,刚下了山,右将军就在他耳边沉声低语:“将军,来者不善,看来番吾之战已经被秦王知晓……”
“该来的总是会来,而且已经比我预料的还要慢了。”
笑了笑,北辰神色淡然如水,丝毫没有遇到危险时的紧张和警惕,这倒是让旁边的左将军一阵错愕。
到了帐篷内,北辰看到了来的两个人,是两个身材健硕的中年壮汉,身着紫色金甲,双手都是老茧,再看向微微鼓起的太阳穴,北辰明白,这两人武功不低,是两个高手。
“北辰,王上差我们把你们带回章台宫,走吧。”
两个人看到北辰走进帐篷,目光顿时沉了下来,一声冷哼,神色倨傲的开口说道。
北辰刚走进来,便蹙起了眉头,他取下手中的披风,侧头看向高高在上的两人,嘲讽道:“你们两个算什么东西?也敢直呼我的名讳,信不信我把你们两个剁碎了喂狗!”
“大胆!”
“放肆!”
咸阳宫来的两人大怒,怒气冲冲的伸出了手指,指着北辰开口谩骂,只不过有一柄飞刀更快,在他眼前一闪而过,直接将他伸出的手截了下来。
“啊!”
“北辰,我们乃是奉王上之命……”
一人口中发出凄厉的惨叫,令人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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