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目标,过程不管怎么艰难,总会有个终点。之所以大多数人觉得这是死路,只是因为他们不知道,道路的尽头还不是终点。”
“我也希望当我打破死巷尽头的那堵墙,她就在墙的后面等着我。”
小烛看着墙壁,目光很缱绻,就像能看得到对方一样。
南宫娆愣住了。
有多少次,钟云深不知道的时候,是被小烛以这样的目光静静注视着呢?
只怕早已数不清了吧……
……
“好了,就这样吧。”小烛有些倦怠地挥挥手:“要是没什么要问的,快去告诉南宫战一声。”
“可是……”南宫娆扭扭捏捏地玩头发。
“说。”小烛。
他在心里纠结,怎么钟云深就能喜欢这一型呢?他们到底怎么好好相处的?
“我们……不不不,就是我,我自己……挺想知道过去岳维和钟云深之间都发生过些什么不愉快的,行吗?”大狐狸眼睛亮闪闪期待地看着小烛,就差摇尾巴了。
事不关己的别人EX的故事永远是心头痒痒痒痒的好奇话题!!!
小烛摸着下巴思忖片刻,忽然嘿嘿一笑:“真的想听吗?不过你别四处去说。”
“想听!”南宫娆嗷了一声,迅速拿南宫全家发了一遍誓,表示绝对不会把事情外传。
就等你传!小烛把岳维怎么欺负钟云深的事件摘了很多来说,听得南宫娆咬牙切齿的满地乱跳。
“我这就去找南宫战!”南宫娆听完最后一段贼话,气呼呼表示到时候要把岳维折腾个底儿掉的!
“对了,大巫,”南宫娆打开门后忽然回头。
“又怎么了?”小烛刚败坏完岳维的名声,心情还不错。
“不,没什么……我走了。”
剩下的话,南宫娆识趣地没有说出口。
……
南宫战对钟云深,真的是很不错了。只为了笼络大巫的话,完全不用做到现在这样。
小烛虽然心事很重,心思上还是太年轻了。
……
……
看着大狐狸尾巴一翘一翘地走了,剩下小烛独自对墙发呆,最后冷冷地倒在床上抱个枕头,心里回味今天把人抱在怀里的情景。
总之就是摆着个臭脸闷_骚。
……
“我不相信!既然你能选择,为什么非要降生为她的孩子呢?”
……
“除此之外,任何人都是转世更好的选择,哪怕是个女的比这强啊,不是吗?!”
……
风雪封住了窗户,一室沉寂,南宫娆的质问声却在他耳边回响着。
“多管闲事。”小烛不屑。
大概能看得出他心意的人都以为这是真相吧。
但事实是……成为钟云深的孩子,以至今日要面对如此尴尬的关系,的确是他自己的选择。
窗户霍然大开,风雪灌入室内,满室冰寒。小烛周身结出幽兰色的冰墙,凝固了厚厚的积雪。
他在冰之罩壳里静静躺着,把头靠在柔软的枕头里,看着反射着无数晶华,仿佛故乡里无尽黑暗中细碎的微光。
“过去讨厌的一切,现在看来挺美的嘛。”
小烛的嘴角缓缓现出了笑容,思绪渐渐沉入了往事之中。
……
他想起了自己小时候的事情。
不是被钟云深抚养长大的这几年,而是在广域诞生之后的生活。
纯概念体结合生出来的血肉之躯,很可笑吧?那时的他这么想。
不仅仅是小烛,很多新生代都痛苦地质疑过自己。这是连亲代的广域存在都曾经痛苦困惑过的事情,也基本是成长的必经过程。
对生命的意义存在懵懂,质疑,可能会憎恨会尝试放弃,但更多存在能发现价值和幸福,直到欣然接受生命的赠与,努力生存。但小烛算是绝对的特例,他的中二阶段来得太早了,早到这种对自我对世界的否认是他的第一印象,早到他打出生就恨广域联盟,恨广域公约,恨秋裤,恨打油诗,恨文学网站,恨各种各样在其他广域存在眼中很美好的事物。
而且就像大部分广域存在一样,他的力量与生俱来,致命弱点也是与生俱来,配合上他的中二病让他变得无与伦比地作死。
他的天生缺陷是——自杀成癖。
他的双亲,双亲的朋友,包括广域双顶点之一的丑门海,都试着让他寻找生存下来的意义。
很可惜的是,即便他们找到了咸菜这样能征服他的存在,他也有抱着咸菜一起“毁灭,或者离开这个可悲的世界,再也不用看着这群可悲的广域存在”的信念。
大概……因为原身是蟒蛇的原因?
所以。
小烛
【无法顺毛】
☆、南宫一家子的态度(中二)
妲虺,广域亚顶点阶层的十位存在之一,又称为“不眠者”。
“虺”,是为蝰地蛇属,细颈大头,色如绶文。《楚辞·天问》亦有“雄虺九首。”——妲虺原身梦魇之蟒,在特质上同时占据了游蛇的“剧毒”与蟒蛇的“巨大”。
他拥有着可以咬碎无数世界的巨口,强大有力的下颚上嶙峋利齿交错排布,唇上的一排气孔在呼吸间喷出青色的气体,口齿间淋漓浑浊的毒液是无可解救的至毒。
在巨蟒的头部,十八只鲜红的巨眼大小不一,左右各九排布着,闪现着无数极端恐怖的梦魇,看起来残暴无比。
妲虺的九双眼睛中蕴含着九种绝对苦难,是所有不幸和痛苦的源质,能够组合为任何噩梦,并将其转化为现实——在所有的梦境世界中,他的领域是“绝对”的。
正因如此,妲虺是非常特殊的概念体,拥有可怕的毒蚀力量和梦魇的控制力让他几近“无敌”。在更低级力量阶位的存在眼中,其锋利阴狠的气势甚至与站在广域顶点的无常混沌龙也不遑多让。
但是,在亚顶点级别内,这头恐怖的存在,因为名字的谐音加体色而被昵称为“大灰”。
……
……叫“大灰”诶。
不是什么“广域世界大杀魔神”什么“混沌边界大魔王”什么“无脚的太古毒龙巴哈姆特”什么“永恒的梦魇回廊之主神”……
而是……不管是哈士奇还是吃得过胖的俄罗斯蓝猫或者是毛色灰突突的大肥兔子都可以叫的这个名字诶!
……所以说“厉害”和“可怕”什么的都是糊弄外人的。妲虺他只是一条抱着心爱的秋裤就能幸福到流下泪的平凡大蛇罢了。
而且在这个无序世界里,妲虺的立场是很善意的,他一直在为保护底层小域世界不受广域力量的肆意毁灭而努力窜……不,穿行在诸多世界之间。
根据对底层小域世界的保护条例,只有在小域世界拥有心爱事物才能进入相应的世界,以此保护脆弱的维度世界不被破坏,而大灰的珍爱正好让他可以毫无阻碍地在大部分世界里来回逡巡——反正只要有秋裤的世界就有大灰!!
变成人形的大灰更是有一张精致的脸和一颗秋裤的心,自称秋裤王子。
他因曾在底层世界穿过盘山道一样大的阔气秋裤而感到自豪无比,又曾经因为这条秋裤的遗落而几乎气绝身亡。(其实就是自己给弄丢了吧!!!)
不过这里要说的完全不是他的事情。
而是,他儿子的——
【脑残中二黑历史】
概念体与概念体结合生出血肉之躯这种事情本来就是无法被诠释的古怪过程,就算这个过程会产生什么别的问题,和过程本身相比也是微不足道的了。
想当年,秋裤王子妲虺在浩劫之后重新苏生,伤痕累累地伫立在底层世界里,看起来就像是枯骨所化的巨蛇。
他伸长了脖子探头张望,希望能在敌方的尸体上找到几条称心如意的秋裤。
然后,他发现了什么!!!!
这辈子最称心如意的一条秋裤!!!就赫然摆在离他几百米远的地方,没人要!!!!
岂不是摆明了在这么华丽丽的秋裤上写了“大灰收”么!!!
嗷嗷!!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说的就是他吧!!!(⊙v⊙)
大灰当场就泪飚了,不顾同伴的招呼,兴冲冲地游曳过去——秋裤是我的啦!!~(≧▽≦)/~
走近后,它才发现自己脑袋上的十八只眼睛都白瞎了!
那根本不是秋裤!!
那是……
是另一个广域存在的肚皮!!!
……
大灰僵立在那里,止不住抽泣。
青灰深紫浓黑的各色毒液顺着利牙交错的口唇滴滴答答流了满地。
多么美丽的,色彩斑斓的长条条啊!!!这种美丽瞬间震惊了他,也俘获了他的心。
作为一直和丑门海出生入死【误】相依相偎【误】灵肉相合【误误误】的同伴,他一直以为同样喜欢秋裤的丑门海才是自己【看得到但是吃不到】的灵魂伴侣,但是现在——“只有接触了真正的爱情才知道之前的感情不是爱情”就是这么个意思啊啊啊!!
当时命运相逢的感觉被妲虺以文献的形式记载下来:
“经过我们以无数次镜像的封杀,终于把吞噬者困在了一个没有神系的盲点世界。”
“这只‘美杜莎’,在被我们织就的镜像中囚困,只会让生命毁灭在自己的无尽欲壑中。”
“为此,我们九位亚顶点献祭了超越永恒的性命。”
“我在死后依然有意识,我看到了丑门海。荒野中她拿着一支玄色嶙峋的剑,背后八只极黑色的混沌龙翼破体而出,铺展八荒。”
“细密的水线化为滂沱大雨,把天地炼成未分清浊的鸿蒙。血液囤积,腐骨囤积,光芒隐去,只剩下无星的夜幕。荒野之上,宛若广域之黄泉。”
“丑门海以剑为笔,以血为墨,在大地上书写公约,把亚顶点的概念之力化为现实。”
“涿鹿铃响,镇魂音响,逆轸星图铺展,大地上符咒衡布,幽焰丝丝缕缕从地底钻出,化为无尽残兵断刃。低沉的恶语,无尽的梦魇陷落,【妲虺注:这个是我,是我哦哦!(⊙o⊙)】,极恶与极善撕裂蒙昧,昭示真相。”
“她抱着我们所凝结的力量,把冒充吞噬者的跳梁小丑诛杀,又封死了吞噬者的最后一块镜像,释放新的纪_元。”
“在一片新生之中,恒常再次跨越了不朽,我不知道自己的存在还有什么意义。”
“就在这时,那个广域存在的肚皮就这样闯入了我的视线,此时我眼睛的聚焦远远胜过任何一个新生个体应该有的炽热和集中。”
“冰蓝,草绿,绛紫色的肚皮,不,也是巧克力牛奶的颜色——还有一些淡淡的斑斓的红色,金色和猩红色更是在其中起到了光华万丈的点缀。”
“我新生的颤抖停止了;热浪淹没了我,比以前都强,但这是一种新的高温——并非灼烧。”
“那是热情。”
“当我注视着这个广域存在,注视着它修长又宽广的,光华缭乱的肚皮时,我体内的一切都复原了。所有把我与命运束缚在一起的线瞬间被斩断,像是剪断一大捆气球的线一样。”
“一切使我成为‘我’的东西——我对高高城墙上站在混沌龙身边的女人的爱,我对我平凡秋裤的爱,我对我新联盟的忠诚,我对其他十冕亚顶点的复杂感情,我对我敌人的憎恨,我的家,我的名字,我自己——一瞬间与我断开了联系——剪,剪,剪——而且慢慢地与我产生距离。”
“但我并没有漂走,一根新的线把我与我所在之处联结起来。”
“不止一根,而是无数根。它们不是普通的绳子,而是比钢缆更加坚韧有力的,仿佛秋裤的裤腿上脱落的线。无数的线把我拴在一个东西上——整个广域世界的正中央。”
“我现在能看到了——整个广域是怎样围着那一点转动。我从未看到过如此匀称有维度的广域,但现在那是如此清晰。”
“广域世界的混乱,或者恒常之力都已经不能使我固定在我所站的地方。”
“这条在被血浸染的焦土大地上的菜花蛇现在如此的吸引我。”
“我左看右看,没有人注意我;而我也不需要任何其他人的注意——我小心翼翼把这个尚未清醒的菜花蛇大神叼起来,放在我的背上驮着。”
“我决定了,这是我的伴侣。”
“——《黄昏之广域》BY妲虺”
……
……
……这不就是暮光之城里雅各布看到贝拉女儿的桥段吗!!【摔
……
总之,妲虺把秋裤模样的菜花蛇弄走了。
于是,在广域新生代里,诞生了这么一个新生命——综合了大灰的智商和菜花蛇的外貌,广域人人皆有的心灵软肋,外加过量的中二病原体,就构成了:
一条一边吃着咸菜一边尝试着如何自杀的小蛇。
由于长条条的身体结构限制,除了割腕之外,这条小蛇基本什么自杀方式都试过了,甚至包括自己从尾巴稍开始吞自己的身体,这种看起来超有神学哲学概念的Ouroboros【衔尾蛇】造型都摆出来了。
遗憾的是,小蛇用事实证明,Ouroboros圆环是无法被构成的。因为就算是梦魇蟒蛇也是有嗓子眼儿的。
好噎——
小蛇QAQ
正当他满身汗地把尾巴从嗓子眼里拽出来,在地上咳嗽着翻来滚去,无限狼狈的时候,他看到了一个圆滚滚的身影走过来了。
“我当是谁呢。”小蛇用破嗓子恶劣地笑着说,笑完之后又是一阵干咳。
不能说话了,疼得想哭啊!QAQ
一直胖乎乎的米色凤凰停在了小蛇的面前,(⊙v⊙)看着小蛇。
在小蛇的认识里,走来的小凤凰,是个与自己相近命运的存在,是一个也许不想死但是出生就被打上被排挤标签的倒霉孩子——亚顶点中以极恶为概念体的超级大邪神的后代。
听说那个大邪神因为忙着四处作恶,外加跟自己的伴侣虐恋情深,完全没空搭理这个死孩子,所以这个死孩子从出生之后就处处受到唾弃、没有人疼爱,也没有朋友。
小蛇的内心忽然就燃了。
来吧!被亲代丢弃的孩子,和我一起毁灭自己吧!!小蛇在心底狂吼着。
小凤凰(⊙_⊙)
我们都是被这个世界遗弃的人!就算我【嗓子疼得】不说话,你肯定能明白我的意思!!!小蛇继续无声狂吼。
“……”圆滚滚的小凤凰索性抱出一本打油诗大全,一边看一边守着小蛇。
小蛇立刻从对方躲闪回避的寂寞眼神里看出内心的渴望:凤凰很想和自己一起玩的样子。
小凤凰(⊙_⊙)
小蛇这才注意到,自始至终,这个(⊙_⊙)表情就没变过。
小蛇的自尊被剜了一刀。
“唷,股_沟里飞出来的金凤凰,”小蛇硬生生从被撑坏的破锣嗓子里挤出几个字,见对方呆着不动,又忍痛傲慢道:“凤凰男,你过来!”
面对嘲弄,小凤凰(⊙_⊙)完全不知所谓:“我再过去一点就要踩到你了。”
小蛇皿:为什么这货呆的样子还能带着诡异的风雅气场!!!打油诗看多了也能改变气质吗?!!
难道小凤凰竟然被打油诗协会招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