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才能让你的幸福”
“抵消我无限死亡的痛苦”
“何况我早——已——习——惯,习惯无——限——循——环”
“这样一次次叠加起无限的循环”
“无限接近我们所承诺的永远”
……
嗓音很熟悉,还是那个几乎能杀人的破锣音。
但是——
这个美得不可方物的男人是谁!
怎么有这么好看的人!无分性别美绝人寰清丽脱俗!皿 真正的素颜美啊!!甚至有一种圣洁感!世间无双的绝色!
钟云深愣愣地看着眼前的美人,感觉自己的鼻血和血泪似乎要同时流下来的样子。
因为这家伙竟然是南宫娆啊!
两个小时之前在车上徒手吃了两颗辣白菜,然后揽着她和南宫影陶醉唱歌,还学水波浪装摇摆的南宫娆啊!
把小型核弹连名字都像在骂_娘_的TMD幻影劳斯莱斯当KTV包厢,霸着麦克一路不松手,直到现在洗完澡还在唱奇怪歌曲的南宫娆啊!
问题是南宫娆他是个男的啊是个男的啊!
而且怎么是白色的头发白色的眉毛白色的睫毛!
这会让我想到纯白色的腋毛然后风中凌乱啊魂淡!
【其实钟云深也挺煞风景的】
“怎么了,云深?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
“别看啦,不化妆我都没脸见人,也就是你吧~~换成别人,我真不好意思这么站人家面前,桀桀桀桀桀桀……”
【谁能告诉我这个笑声是怎么回事!】
濒死公鸭嗓和诡异的拟声词把钟云深拉回现实。
现实就是这群人没有哪怕壹个是正常的。
这么一想她感觉舒服了很多。
“真的不拉歌么。”小烛换了身衣服,从另一侧的走廊里进了大厅。
“小烛!”钟云深惊喜地看着儿子穿上了自己给买的新衣服。原来那个被南宫影踢坏了的烘干机里的衣服,还是被一并拿来了呀。
这群家伙真是……
“拉什么歌。这不你妈妈好容易上岗了,我表演节目给你们助助兴么。”南宫娆身姿轻盈地转了个圈。
卸妆之后,素颜的南宫娆才真是美得不可方物。
“……不拉就不拉吧。”钟小烛找了个沙发坐下,抬头问钟云深:“你这几天魂不守舍的,该不会就是因为到了个妖精窝里当雇员?”
“……哎。是这么回事。”钟云深把手里的瓶子递给小烛:“拿去腌咸菜吧。”
看着小烛很满意地打量瓶子,她暗自松了口气。
果然南宫战吩咐过大家帮她隐瞒。
谢天谢地。
钟云深坐到小烛身边,有点拘束。下意识瞥了一眼无名指。戒指已经收起来了,南宫战说给移民官看看就行。
都说戒指戴久了无名指上会留下痕迹。不过她和岳维只是结婚不到半年就离婚,什么痕迹也没留下。
“看什么呢?”南宫娆直接扑到钟云深后背上,凑头看她的手。
“你的手好多茧子啊!”南宫娆大呼小叫:“大家来看,云深手上有很多茧子!”
虽然这次没有奇怪材料的胸_部贴着自己,这么亲昵的动作还是让钟云深红透了脸。
“狐狸精,离她远点!”小烛没好气道。
“你夸我是狐狸精!”南宫娆双目放光:“终于有人说我是狐狸精了!”
“咳,咳……”钟云深被欢天喜地的男人从背后抱得更紧,几乎喘不过气了。
她感觉鼻尖忽然痒痒的,想打嚏喷。而小烛的目光也变得更加郁卒——
背后好痒。
钟云深艰难地回头。
……
……
……
这是啥?
她看到了什么啊啊啊啊!
白爪子白耳朵白肚皮外加一大堆白尾巴的——
大!
毛!
货!
“你很明显就是个狐狸精么。”钟云深囧。
虽然“嘭”第一下就出来了个这货,但是毛蓬蓬软软的暖呼呼的看起来很想摸!
“但他们都说我是天狐。”大狐狸很不高兴。
“我们普通人哪有那么详细的分类学。”钟小烛切了一声:“狐狸精就是狐狸精。”
“这个问题确实困扰他很久了。”南宫影说。
原来南宫娆是生活在玄天境之上的天狐血脉,仙格与生俱来。
作为一个仙二代,他有着所有“X二代”共有的特点那就是身在福中不知福。他不喜欢自己的圣灵气息和一帆风顺的仙途,反而希望能像野狐灵狐亡国狐那样被一段段狗血鸡血大出血的感情填满飘零不堪的命运。
他背了个小包袱离开玄天境,投身在西方国度,甚至自作主张,把名字也从赐予吉兆的“饶”字,改成了一听就挺勾搭人的“娆”字。
就是这样,他不喜欢自己的名字,不喜欢自己的身份,不喜欢自己的国度,甚至连自己的性别也不喜欢!
“于是就,这样了么……”钟云深给变回原型的大狐狸扔了块蛋糕,大狐狸啊呜一口咬住了。
她忽然好想听大家的故事啊!
作者有话要说:
☆、最初的晚餐(下)
第十八章最初的晚餐(下)
“这位是南宫尼雅克,我们的总管家。”
南宫影没果然让钟云深失望,开始为她一一介绍家族成员。
“他是血族成员,是第几代我就不知道了。”
南宫尼雅克闻言轻笑:“血族哪有那么复杂的社群关系,不过是旁人杜撰的罢了。”
钟云深想了想,问道:“那你不怕光线吗?我看很多书上都……”
“我们也不会畏惧光。”尼雅克说:“别乱相信那些世俗流传的文本。”
钟云深点点头。不得不承认,自从这个男人承认自己是血族之后,不管是容貌还是气质都变得有点不一样。在光线下,精致的五官更加惊艳魅惑,似乎像是去掉了罩子的蔷薇,馥郁的味道一下子释放出来。
就好像能够自己决定要不要把美丽表现出来一样——这样的感觉。
看钟云深呆呆地注视着自己,尼雅克眨眨金红色的眸子,换来大狐狸一阵妒忌的大叫。
“魂淡!我要上楼化个妆再回来!”南宫娆哇哇乱喊:“我可以带美瞳!我可以带六层假睫毛!我也能眨死你眨死你眨死你!”
眼看大毛货一跃而起,钟云深赶紧拽住大狐狸的某一根尾巴。
“噗通!”
“别拦着我!”大狐狸再次一跃而起。
钟云深抱住两条后腿。
“这样挺好!真的!真挺好!”她咬紧牙关与小山似的狐狸角力,违心的言语从口中断断续续地泄露出来:“别化妆了!我怕被你迷得神魂颠倒吃不下饭!”
大狐狸动作一顿。
“那好吧。”他又很干脆地坐回去了。
钟云深累得仰回沙发上呼哧呼哧喘气。
“对不起,你接着说吧。”她歉疚地看向南宫影,却发现对方用更歉疚的眼神看着她。
“我很高兴你已经找到和这些妖怪的相处之道了。”尼雅克体贴地给钟云深倒了杯茶。
钟云深发现,在场有很多明艳照人的男女侍从都站在他这一方,与南宫影的妖怪集团保持着微妙的距离。
从神情来看,这些人对尼雅克非常恭敬。
还真是复杂啊,钟云深头疼地想。
“我说过我们是氏族企业吧……因为我们是吸血鬼呵。”像是看出什么,尼雅克微笑着解释。
“但你们真正的领导却是个不折不扣的东方妖怪。”南宫影阴阳怪气地说。
“你也算领导者?”尼雅克冷哼。
空气中顿时充满挑衅的元素,风口浪尖的钟云深只好喝茶遮掩尴尬。
“噗——”她差点把入口的茶喷出来,呛得连连咳嗽。
“这是什么茶?”味道如此古怪,该不会是——
放人血了?
喝进去的那部分瞬时觉得有些反胃。
“武夷山大红袍,加奶加糖。”尼雅克理所当然地回答。
“呃,”钟云深不着痕迹地把茶杯推到小烛那边,问南宫影:“请问你……是什么……东方妖怪?”
“我是一条大白蛇。”似乎提到这个,南宫影的心情变得很好:“我是整个家族里最有出息的白蛇,因为我身上有奇门中八神之一的螣蛇之力。”
“如果你长期跟我在一起,就会遇到各种各样的虚惊怪异之事。”
这不是已经遇到很多了么……钟云深只能干笑附和。( ̄▽ ̄)
南宫影指着【曾经】看起来最靠谱的沉稳男人说:“这位是南宫墨久,我的亲随,是一条大黑鱼,也就是乌鳢。”
“乌鳢的食性好像很凶的……”钟云深喃喃。她在国内的集市上见过大黑鱼,也记得这种鱼有一口锋利如刀的牙齿。
“是啊,他做菜全是用鱼当原料。”大狐狸耸肩:“偶尔吃一吃还行,吃久了要命。”
“但是黑鱼很孝顺的。”钟云深又说:“我老家管黑鱼叫做孝鱼,说黑鱼生产之后会失明一段时间,没法觅食,小鱼就纷纷往母鱼嘴里钻,以身饲喂母亲。”
南宫墨久露出很受触动的神色。
“等着我把自己砍下一截寄回家吧。”他坚定地说。
钟云深:好吧我不该说这些。
“对了,”南宫影很不情愿地嘱咐:“我还有个妹妹,偶尔会过来,她行为古怪,你不用管她。”又皱眉转向钟小烛:“你也不用管她。”
钟云深只能乖乖点头。大蛇的妹妹就是小蛇吧?
“对了,那个开车的人呢?”钟小烛看了一圈没见到那人。
“你说南宫祈风啊,”大狐狸抢着说:“那家伙变身去了。”
“他是条小草龙,因为修行很慢,就想依靠外力辅助,吃了很多草药。”讲到别人不开心的事了,狐狸用爪子捂住脸,笑得很开怀:“几十年前,他吃了一个被修仙者称为“哪怕神仙也有不痛快”的野蘑菇,性格变得很差很暴躁,而且晚上必定被打回原形。”
“他那天开车撞我来着。”钟云深扁扁嘴:“还让我赔车。”
“我说过他的,”南宫影揉着额头:“我说你既然跟着我做事,最起码守法一点。”
“结果他说他才不愿意懂法,因为知法犯法罪加一等。”
“混账,说我坏话!”一条小小的紫红色鬃毛的草龙破门而入,一头撞进南宫影怀里,把人撞倒了。
钟云深看着这群俊男美妖愣愣地出神。
从今以后,
她就要和他们这些炫目张扬的存在们一起
……
……
……
……
……
……
犯二了……
一团混乱中,南宫墨久坐到钟云深母子身边。
这张沉默可靠的脸实在是太有欺骗性了!钟云深感慨:直到现在她还是觉得这个男人很可靠!靠!靠!靠!
“你一定很好奇我们如何与人类一起混居,又为什么要受雇于南宫战。”墨久说。
“是啊!”钟云深赶忙点头。终于说到正题上了!
“南宫战修炼的宗派很特殊,他是个藏妖师。”
“藏妖师?难道是负责把妖怪藏起来的人吗?”
“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藏妖师可以用特殊的方法去除我们的妖性妖骨,使我们看起来与常人无异。没有了妖性的我们更加容易修炼,也不会被捉妖卫道的人所伤害。”
“就是这样。”大狐狸插嘴:“我当年就曾因为叛出玄天境,被削去仙籍,变成人人喊打的野妖,是南宫战帮我伐妖骨洗妖髓,还收留了我。”
钟云深啊了一声。可以想象,一个生活在蜜罐子里只会游手好闲的仙二代,一下子没了靠山和身份有多么困难,只怕春运的时候连火车票也——
——不,她好像有点串台了。
“好人没好报!”大狐狸提起这段就忿忿不平:“只可惜他受人嫉妒,被人下毒毁了大部分修为,剩下的修为还要与毒抗衡。他原来比现在厉害多了!”
“这么说你们就没办法压抑妖性了?”钟小烛打量着大狐狸的原身问。
“不,”南宫墨久道:“藏妖师是天成的血脉,与修为没太有关系。”
“我们肯露出真身,是因为不觉得自己妖怪的身份是低下卑微的。”
“在很多人眼中我们是妖魔邪祟,只有在这里,我们才能得到与普通的人类修炼者无异的对待。”
“人类还真是喜欢站在道德制高点上呢。”大狐狸笑出一嘴大白牙。
“就连尼雅克他们,也可以受南宫战的影响脱离吸血鬼的本质,不必再依赖鲜血为生。”
“是的。”尼雅克颔首赞同:“承蒙南宫先生帮助。”
钟云深的目光在众人身上转了一圈,忽然觉得有点儿小感动。
虽然是些奇怪的妖怪,但都是不错的妖怪啊。
她开始给南宫娆顺毛。
“还有,这片建筑的基石是崆峒石的碎屑。”大狐狸舒服地眯起眼睛,声音也变得懒洋洋的:“我们住的房子是自己拥有灵性,可以实现心愿的住宅,所以叫做“南宫愿宅”。”
这个……
其实是南宫战的心愿吧……
众人基本认识了一圈,围坐在主墙壁炉旁的沙发上,聊起了些家长里短的话题。等了很久,南宫战姗姗来迟。
腿在抖啊你这个家伙!
头上的好像是冷汗啊南宫战!
从自己的安全区走出了的宅仙人露出一脸要死的表情,估计方才不是在捣鼓被各种液体毁了的屋子,就是在准备台词。
“我来表演个仙术活络气氛吧!”(⊙v⊙)南宫战开口就是这个。
“我可以给你们变芸豆馅儿的大包子!”
“边儿去!”南宫影不耐烦打断,抓起祈风丢他。
“说点正经的!”他提醒南宫战:“跟云深儿子认识认识去!”
南宫战讪讪走到钟小烛面前。
“怎么不变包子了?”钟小烛有点失落:“糖包子也行啊。”
南宫战深呼吸,深呼吸,深呼吸,攒足了气儿中气十足道:“不知陛下驾到,未曾远迎,面前恕罪。”
南宫影皿你这货从哪儿找的台词!
钟小烛老成地扫了【便宜爹】一眼:“我明白你为什么要替身了。”
“啊?为什么?”南宫战傻兮兮问回去。
钟小烛只笑不说话,盯着他的右脸看。
南宫战很紧张地回看钟小烛,憋了半天才讷讷挤出来一句:“云深,真看不出你生孩子这么早。”
“他才五岁半,”南宫娆用下巴指着小烛:“呐,巴别塔里走出来的。”
“……喔,那很苦啊。”也许是因为活得久了,经历了太多,南宫战倒是不显得很惊讶:“你在九十九层见过裴夙了吗?”
“我不知道名字。”钟小烛微微偏头,说:“不过我见过一个烂得比你还多的家伙,人生态度也没你积极。”
南宫战下意识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笑了。
“真的吗?比我多喔……”男人有点儿微妙地高兴:“嗯,那个人就是裴夙,自从他给我下毒之后我就没再见过他,有好几千年了。”
他想了想又补充道:“他人不好。”
“你们中了同一种毒?”钟小烛重新打量南宫战:“看来症状不尽相同。”
南宫战被【便宜儿子】看得腼腆了。
“好在他没对你用这种毒,荼天曼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