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许晴晓抄完秦江的试卷内容,就看到韩娜娜咬着笔头,皱了眉头,似乎有些为难。许晴晓推推妹子,狗尾巴精立时振作起来,风情万种地猫步过去作时装秀。
韩娜娜看看许晴晓,又看看黄绿色小团子裹着的化学答案,再看看补考老师,抿紧了唇,小心翼翼的用手将妹子盖起来,又偷开出一道缝窥视,妹子从容的从她的手中轻飘飘扬起来,毫无阻隔地穿过她的手指,扬着一张自以为万人迷的脸(人家韩娜娜根本看不出来你有脸)。咬唇,犹豫,最后仿佛下定了决心一般扒了妹子的外套,抄!妹子滴溜溜打了个转,羞怯又生气的捂着麦管身材:真讨厌,干嘛剥人家衣服!(有料可看么?)
许晴晓已经提早交卷走出教室了,天气真好啊,天空又高又远,啊,好想飞啊,许晴晓伸着懒腰喃喃,阳光打在她的脸上,泛着流金色的透明质感。秦江看到就是这样的一幕,苍穹之下,仿佛要融进空气和光线中,消失不见的许晴晓。
“许晴晓。”等这个声音传回耳朵,秦江才发现自己开了口。
许晴晓侧头,视线转移到秦江身上,脸上是来不及收回的慵懒和微微的迷惘:“嗯?”
“你考的怎么样?”秦江问得有些不自然。
“应该还行吧,谢谢你的试卷。”许晴晓笑的真诚。
“没什么。”
短暂的沉默,许晴晓没什么想说的,秦江不知道说什么。
“秦江,你会不会怀念从前?”许晴晓忽然开口。
“怀念过去是因为现在不够好么?”秦江想起了曾经沉默寡言到孤僻的许晴晓,那就仿佛是两个人。
许晴晓一愣,托腮想了想,认真道:“那倒不是,可能相比过去,现在太过真实和直接吧……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
“你可以试试看。”
“嗯?”
“试试看享受现在的好,或者以后的好。”秦江总觉的他不想许晴晓回到过去。
许晴晓笑了,弯弯的双眉下一双透着闲淡恬然的眼睛此刻聚满舒朗明亮的笑意:“你说得对!”
隔一会儿,许晴晓又问:“对了,秦江,你为什么会在这儿?”
“我是路过。”秦江的身体僵了僵。
“嗯。”许晴晓不在意的转回教室。
秦江松一口气的同时又有些失落。
天空中浮云疏朗,旷远高渺又似乎触手可及。
、十三、小混混请绕道而行
“晓晓。”和何倩一起步出校门时,有人叫住了许晴晓。
“爸爸。”许晴晓扬起乖巧讨喜的脸。
“爸爸带你去外面吃饭。”不等许晴晓回答,又赶紧补充,“爸爸已经跟你妈妈说过了。”
许晴晓点点头:“好。”
“想吃什么?”
“爸爸你决定就好。”
一家环境不错,挺有家庭氛围的餐厅,好几桌一家三口温馨和乐,妈妈帮着孩子擦掉嘴角上的酱汁,爸爸逗着孩子嘻嘻笑。
许文华和许晴晓面对面坐着,明明是父女,两人的相处却似乎总是隔着这么一张桌子,许文华的举动透着一份紧张和小心,而许晴晓,或许从前的许晴晓不知道,现在的许晴晓看来,爸爸许文华和妈妈方兰虽然表达方式不一样,但的确都是爱自己的孩子的。
“爸爸,点太多吃不完的。”许晴晓探身合上许文华手中的菜单,笑靥如春阳,带一点点调皮。
“没事,晓晓爱吃就好。”许文华也笑了,将菜单递回给服务员,“一会吃完饭,爸爸带你去买衣服好不好?”
许晴晓摇摇头,小姨方竹婷买了太多了。
“那晓晓需要其他什么东西?”
许晴晓想了想,貌似妈妈从来没让她缺过什么,再摇摇头。
“以后需要什么,可以找爸爸。”许文华有些落寞,“有什么要爸爸做的么?”
“有!”这次许晴晓很干脆,随手从书包里拿出一张纸,搁在桌子上,“老师说要家长签字的。”
那是一张六中的期中成绩表,许晴晓同学“成绩斐然”,三门不及格,一门快要不及格,总成绩班级倒数第一,年级倒数第三(居然还有人比许晴晓考的还遭?而且不止一个?!)。许晴晓眨巴着大眼睛,依旧笑得清甜,那是一点负罪感也没有。本来打算找妈妈方兰签字的,现在爸爸许文华出现,就顺便让许文华签了好了。
看着女儿一落千丈的成绩,许文华心里堵得慌,女儿的成绩一向很好,即便跟自己不亲近的时候,成绩也没有落下,但是现在……一定是自己以前不够重视女儿。这么一想,看许晴晓的目光自然的流露出亏欠和自责。
许晴晓看他比自己当时打击还大,忍不住安慰他:“爸爸,你放心,我补考已经都过了。”
这话实在让许文华高兴不起来,女儿如此懂事,作爸爸的却失去了作用。
快吃完饭的时候,许文华踌躇半响:“以后有什么事情可以直接找爸爸,晓晓你……要不要去看看你弟弟晴阳?”
许晴晓挖一勺饭后的冰淇林作为难状:“可是,我还有家庭作业没做完……”(你什么时候做完过?!)
“学习要紧。”许文华赶紧附和,“以后有机会再说。”
回到家已经八点多了,方兰表情如常,只是细微的情绪变化藏在眼底。
许晴晓乖巧地进屋,上前搂住方兰的腰,蹭了蹭:“妈妈,我最爱你了。”这是许晴晓的真心话。一种难以言喻的天然维系经由许晴晓身体中的血脉传导给她这样的信息。
“嗯,妈妈也最爱你了。”方兰的眼睛湿润了。女儿果然是妈妈的贴心小棉袄。
“妈妈,我最最爱你了。”
“那妈妈就更加爱晓晓。”
“最最最爱妈妈。”
“更加更加爱晓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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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子,借点钱花花。”
面对眼前或痞或霸的5个小混混,许晴晓有点状态外。
照理说,“索钱”这种校园事件,往往是占据力量优势的一方对弱势的一方采取的一种勒索手段,选择六中的学生,可以理解,六中没有高中部,一群初中生比较好欺负,又比小学生有钱。不过这样的行径,一般针对男生,不针对女生,“正太”许晴晓看了看自己身上淡蓝牛仔衬衫,白色线背心和红黑格子纹长裤,考虑着是不是应该把头发养长。
混混A叼着烟,个子挺矮,头发用发膜竖起老高。
混混B双手插在连帽运动衫的前兜里,运动香水的味道浓重的让许晴晓呼吸不畅。
混混C和混混D没什么特色。(喂喂,好歹给个镜头啊)
唯有混混E,靠在步行道的栏杆上,闲闲的看着,显出一股完全不符合混混形象的慵懒和俊秀。
是非暴力不合作呢,还是暴力“合作”呢?To be or not to be 这真是个问题。
烟圈喷到许晴晓的脸上,许晴晓扬扬手,,驱散鼻端的不良空气,本想好心提醒一下:发育期抽烟很容易长不高的。但是对方却直接不耐烦的推了许晴晓的肩膀,许晴晓自然退后了一步才站稳身子。
许晴晓眯了眯眼睛,有些着恼了,威胁+二手烟+动手推人,1;2;3,事不过三,佛也会生气的!
“不用跟他废话了,搜他身。”
许晴晓很配合的转身放下书包,搁在地上。
混混A和混混B本以为这个看起来有些呆愣愣的小子是自发地听话交钱,熟知许晴晓把书包放到地上后迅速起身,一个漂亮的马步开势,左手握拳,右手摊掌,道一声:“请!”
“噗呲”混混C和混混D不厚道的哧笑了,因为许晴晓看起来文弱纤瘦的形象和学院派的衣着与这个动作实在太不搭调了。
“哟,还有模有样的。”
许晴晓没有回答,不动如山。
斜倚在栏杆山的混混E却微微动了,那一瞬间,这个男孩(!?)身上的气场变了,下盘稳如石,蓄势如满弓,绝非徒有架势。
许晴晓出手了。这是她陪着某“知交”在某武术派别门下偷师八十年后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实体动手,右箭马上前左手出拳直击混混A肋部,敢让我抽二手烟;左侧圈步一个下蹲右手日字拳拐打混混B的膝窝,谁让你香水抹这么浓;上步摊手化开混混C的拳头,进马,摊手变枕手,力击下颚,随即点着混混C的膝盖跃起,手刀直切混混D的后颈,哼,嘲笑我,再笑啊!落下的一瞬轻翔如落雁,整个过程一气呵成。
许晴晓转身对着剩下的混混E:“你不上么?”
“不,我不打架的。”混混E摆摆手,吊梢凤眼风情流露,“而且你们人多势众。”
“人多势众?”
混混E指指许晴晓的身后:“我得先走了。”抬脚踢了踢装死多过受伤的混混B和混混C,扶起真的受伤多过装死的混混A和混混D,撤离。
身后是手拿拖把、扫把、教鞭,甚至板擦的同班同学,多是二组留下来做值日的一批,其中就有何倩和韩娜娜。
“晴晓,你没事吧?”何倩提着水桶跑过来。
“你们怎么知道我在这?”
“韩娜娜说的。”
韩娜娜不自然的别开脸,肩膀上露出刚刚通风报信,准备邀功的妹子。
原来如此,许晴晓伸手,韩娜娜不明所以跟着伸手,双手一搭桥,妹子顺着韩娜娜的胳臂滑下来攀上许晴晓的肩膀,媚眼如丝。许晴晓不去看这只自我意识过剩的狗尾巴精,只对着韩娜娜说:“谢谢你。”
“我也没做什么。”韩娜娜盯着妹子的脸上居然有丝不舍和羡艳。(同学,你适应能力也太强了吧?)
“许晴晓,你真厉害!”
“原来你会武功?”
“居然一个人打倒五个混混。你好强!”
一众同学目目放光,对着许晴晓一通猛赞。
许晴晓觉得,这一幕怎么似曾相识……
之后很长一段时间,六中门口混混基本不出没。
、番外:向晚的间歇性记忆:一代宗师
曝露在强烈光照下的石阶上有个挑水的身影,扁担沉沉地嵌在肩膀的肉里,两头弯曲如一张哭丧的嘴,挂在扁担两边的水桶摇摇晃晃,倾洒的水迹很快被烈日蒸干,水桶底下各捆着一块比脑袋还大的石头,身形趔趄,滴落的汗水让眼神也变得迷离。
向晚无聊地晃着七片树叶,摆出各种造型,“他们整你的。”
其实他自己也明白,就算他在日落前挑满八大缸的水,他们也未必会让他入寺。
但是他还是挑了,只要有一线机会,为什么要放弃呢?
向晚不能理解,这个“知交”怎么跟头牛似地,一点也不懂的变通,向晚想帮忙都被拒绝,害的她无聊的只能玩树叶七巧板。
一直到太阳下山,八大缸的水只满了四缸半,废话,谁挑着这样的水桶来回三里路上下几百级石阶能完成任务?本来寺里就有水井能汲水,这不是耍着人玩是什么?
但是,很神奇的,住持对烂成一团泥的他说:“明天再来。”,地上那一团泥裂开嘴笑的一片灿烂。
向晚依旧理解无能,寺里真的少一个挑水的?
在他挑了7天水之后,住持终于换了台词:“明天,就来寺里修习吧。”
他入寺,是为习武,所以没有落发。虽然后来还是被住持劝化剃度,但向晚疑心是因为他发现辫子不能成为武器只能当做累赘。
在此之前,他还是个打水的,改从井里打水而已。住持没有再管他,没有让他参与弟子们训练,更没有夜半三更的倾囊相授,反正就是哪凉快哪呆着去。
你看,这么老实的一个人,还是会被寻衅。
一个拳头打在鼻梁上的时候,血就止不住的冒出来。
打架打架,就是你来我往,拳脚相加,实在没有想象中那种仙风道骨、飘逸出尘。
他用眼神示意向晚:“不要插手。”
向晚摊手,随便你。
拳头打在肉上,是一声声钝响,血花儿就像皮肤下冒出的泉眼,汩汩流欢。
这两个,根本不需要比较,高下立见。
在向晚看来他就像个沙包一样,而且还是被吊起来打。
毫无招架之力,却偏偏不肯服输,打倒了,再爬起来,打趴下,也要匍匐着抱住对方的腿。
渐渐地,向晚坐不住了。
渐渐地,对手的眼神变了,不耐烦中有了某种惊惧和嗜血的杀意。
“别过来!”地上的沙包大喝一声。
惊住了向晚起结的手和对手的进击。
“我会赢给你看。”
对手下意识后退一步,回头看看空无一人的后院。
再爬起来,接着……挨打。
……
日薄西山,他靠在草垛上,咧开被打豁了的嘴唇,歉意的笑:“对不起,我输了。”
向晚本想说你还真的以为你会赢,看到他颜料铺一样的脸,忍了。
后来,住持来了,他成了嫡传弟子。
后来,他在挨打和反击中习得一身武艺。
后来,他剃度、出师、自成一脉。
再后来,生老病死,不可或免。
再再后来,向晚已经辗转咏春,又习了截拳道。
截拳道的要义是“以无法为有法,以无限为有限”。向晚禁不住想起作古很久的他,很想告诉彼时被当成沙包打成颜料铺的他:“你赢了,真的。”
、十四、运动会紧锣密鼓(上)
期中考之后不久就该是运动会了,自从上次一人摆平五个小混混的小道消息在班上同学中流传开后,许晴晓基本已经是身怀绝技、深藏不露之类的代名词了。
当班主任范老师要求在班会上讨论运动会班级方阵的特色时,姚艳举手:“许晴晓不是会武术么?让她露一手就好了。”
虽然姚艳的动机有待商榷,但是底下大部分的同学却是眼睛发亮,纷纷点头了。许晴晓黑线了。
因为方阵列队是有额外加分的,往年运动会开幕式上,很多班级都会玩一点小花样,比如喊着什么口号,放飞点气球,或者拿着鲜花、花环,再或者借一个方队的军装回来充场面。看多了,总归缺少新意。
眼下这倒不失为一个好办法,也够有特色,只是打算以什么形式展现呢?班长刘盛将问题切入中心。
底下七嘴八舌的议论开,一旦有了大方向,集思广益之下,还真的能有不少好点子。
“选什么武术?”
“太极啊,太极博大精深,动作又好学。”
“那就让许晴晓领着我们一起在主席台前打太极啊。”
“短时间内练不好的吧。”
“对啊,练起来太花时间,还有队形的整齐度要考虑。”
“那就许晴晓一个人打太极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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