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母看不下去,第二天借口要去买东西,悄悄的去了医院,给老太太留下了二百元钱。让心里不糊涂的老太太,哭得一塌糊涂,只是苦于无法表达。
从此柳英家就多了个吃饭的,好在柳英爷爷没有再像第一天吃的那么多。可能是那天一早没有吃饭的原因,导致那天在柳英家吃的那么多吧?因此后来老爷子的饭量正常了,柳英的抱怨也没了。而且柳英还发现,爷爷总是在模仿自己的动作,于是她和妈妈在下地的时候,就会把爷爷带着,给个工具,他也能干的不错。
柳英偷笑,看来自己偶尔的发一下善心,还是有好报的。
柳奶奶在医院住了一个星期,花了五千多元就出院了。可以说,这五千多元是柳奶奶和老爷子一辈子的积蓄,除了柳母拿出二百元,另两个儿子都只拿了一百元,而且还当着老太太的面,不住的抱怨老大如何的见死不救,如何的不孝。老太太看着抱怨的两个儿子,心如死灰。
出院后,老太太就被他们给分开单过了。两家轮着来照顾她,你今天他明天的,倒是让村里的人又看了他们的热闹。
按照村里的规矩,有人生病出院了,左邻右舍的都要买些东西去看看的。至于拿的什么东西,那就要取决于两家的关系了。
看柳奶奶的为人就知道,不会有什么人去看她了。即便有人去看她,拿的东西也是些家里没用的。就这样东西还没有到柳奶奶的手,被两个儿子和媳妇给瓜分了。
就这样在忙碌中,迎来了柳英的中考成绩。
“英子呀考的不错吗?居然考上了高中,还是重点高中。不错呀,这会有你爸妈骄傲的。”这是听着消息就来恭喜的三姑六婆。
可是一转身,就撇撇嘴,心里腹诽。老天爷还真不公平,这样的一个混丫头也能考上高中,还是重点。真是没天理呀!
柳英对这些人的小动作和小心思都没有理会,这时的她正陷入苦恼中呢。
究竟该不该上高中呢?家里的情况自己知道,原本就靠母亲养活自己和那个男人,现在还多了个爷爷,再加上妈妈时不时接济那个老太太,家里的经济实在是雪上加霜啊?虽说有上次讹诈村长的一千元,可也只是度过眼前的难关,解不了长远的渴啊?
柳母为女儿的争气感到高兴,可想到开学的学费,她也愁眉不展。最后还是下定决心,不行就向娘家开口,问老娘借一些钱。只是想到那些弟妹的嘴脸,她又有些犹豫了。也是的,自己从来没有给过老娘一分钱,却还总是借钱,虽说也还,但是总借也不是事啊?而她则完全忘记了女儿讹人得来的一千元,在她的骨子里那不属于自己和女儿。
柳英知道妈妈的为难,也知道她对自己的期望。她在挣扎了很久后,还是决定不去念书了。她就不信了,凭借自己的聪明和努力,加上妈妈的帮助,还吃不上饭?
当柳英把这个决定告诉给妈妈后,她抱着柳英大哭了一场,嘴里只是说着她们母女的命怎么都这么苦呀!
柳英不喜欢怨天尤人,她只相信我命由我不由人。
男人对这些事情不感兴趣,也没有那个钱去支持女儿读书,更何况在他的意识里,女人就是生孩子的,读什么书啊?
就这样柳英的读书生涯画上了个句号,村里的三姑六婆又有了谈资,柳英的决定又被她们拿来说事。
这几天柳英总是在想,下一步要怎么走呢。进城打工?自己没学历没经验的,只能干些出力多,挣钱少的活,再说她也不放心妈妈在家和那个男人呀。在家里?干什么呢?难道还是和妈妈一起种地每年够吃的就行了?这不是她的追求。
所以这几天柳家村的人们,总会看到柳英围着村子转,也不知道要干个啥?大家一见她过来,就停止了讲话。她一离开,又开始对着她的背影讲了起来。对此柳英嗤之以鼻,继续自己的考察。
几天后,柳英看好了地方。就在和妈妈吃饭的时候提出来自己的想法。
“妈,我看咱村子挨着咱家地的那个池塘荒废了很多年了吧?以前是干什么的?”
“你说的那个池塘啊?以前就是蓄水的,现在用不上了,也就荒着了。怎么你看上了?”柳母也知道女儿这两天要干什么,所以不由得有些期待的问她。
“我看那里的淤泥很多,可以栽荷花,放上水还可以养鱼。只是不知道村里让不让承包?那里挨着咱家的地,管理也方便,实在不行了我们还可以在那盖间房子,方便住人。后面还有个山包,也可以开垦出来栽上树。”
柳母沉吟了一会,也觉得可行。“倒也可以,只是那荷花好养吗?不会冻死吧?我们这的冬天可是很冷的。”
“这个你不用担心,我们可以冬天的时候把水放光,上面盖些稻草什么的。没问题的,我在书上看到过。”
听见女儿这么说,柳母也放下了心。
提到书,柳英觉的自己还真的应该买些这方面的书,总不能把一切建立在空想当中吧?
“我再考虑考虑,你别和别人说,就是我爸也不行。不然被别人知道了,好跟着捣乱了。村长到时候也可能涨价,我们不是要多花钱?明天我到城里去一趟,看看买几本书什么的。”
“你这孩子哪那么多的心眼啊?我都没想到。不过英子呀,我们没有钱呀?如果有钱了,我还是要你上高中的,你看城里的姑娘一个个的。。。。。。”对于女儿的想法,她是一贯支持的,她知道女儿是个有想法的女孩子。她也一直拿她当儿子养,所以她的主意是很正的。自己根本就改变不了她的决定,也只能一起顺其自然了。但是作为母亲还是希望她的生活可以轻松一些的,还是要过城里人的生活的。
“你别总看老太太去,那两个婶子都骂你呢,说是就显你孝顺,就你是个好媳妇。你别费力不讨好了,那个老太太从来也没对我们好过。小时候都不帮你看我,这个时候理她作甚?”提到自己的那几个叔叔婶婶,柳英就是一肚子火。怎么可以有这样的人呢?自己不尽孝,还不让别人尽孝,简直就是混蛋加三级。
“理他们干什么。个人缘法个人修,他们爱怎么说就怎么说。要怕人说,还别活了。哪个背后不说人,又哪个背后不被说。这就是生活,习惯了就好,只要自己心安理得就好。”
柳英有些意外,没想到母亲会说出这样的大道理,还真是没看出来呀?那么一个逆来顺受的人,原来是有着这样的豁达。自己还真的学不来啊!
“好了,你去看看你爸爸怎么还不回来?天已经晚了,我要锁大门了。”
“找他干什么?他爱回来不回来。”
嘴里虽说抱怨着,柳英还是出了大门。找了一圈之后,在村里的唯一的小卖部找到了正在赌钱的柳父。
“你还不赶紧回家?天都哪晚儿了?”对这个男人,柳英真的拿不出笑脸。
“好了,马上就好。你爸爸我今天赢钱了,你先回去吧,别忘了给我留门。”看着男人那笑的可以看到花的脸,就知道他的战况了。
柳英也没有理会他,话传到了,就转身回家了。
夜里十二点的时候,柳英睡得迷迷糊糊的听到了男人回家的声音,她没有理会,翻个身继续睡自己的。
第二天早早的,柳英就起床了。因为柳家村离市里要远一些,每天只有两趟车。所以为了赶早车,柳英匆匆的吃了早饭就离开了。
这次她把自己最好的衣服穿上了,也把自己半长不短的头发好好的梳理了一下。还难得的刷了牙,擦了润肤霜。虽然脸还是那么黑,但是看上去要清爽的多。
“你一个人去能行吗?你可是从来没有一个人进城的。不会被人骗了吧?你能找到回来的车么?你的钱装好了吗?别被小偷给偷去了。”
柳英看着,如果自己还不制止的话,妈妈会说一天不放心的。“好了,我已经大了,而且还是个滚刀肉,没有谁敢打我的主意的,你就放心吧。”
看看家里的钟,还有十分钟就到点了。“好了,我都知道了,你就把心放肚子里吧。我要赶不及车了,不和你说了。”
说完也不给妈妈说话的机会,就跑出了自家院子。
第五章
柳英到城里的时候,正是城里人上班的时间,看哪里都是人。而且空气也很刺鼻,她的眉头不由自主的皱到了一起。
打听好了新华书店的位置,她就坐了公交车过去,只是她到的时候还没有开业,她就无聊的四处转转。
发现不远处有个书店,是个人的。她就可有可无的走了进去,老板是个老爷子,正在整理书籍呢,看了她一眼,就继续低头干自己手里的活了。
柳英从门口开始看起来,先是金庸的全套书籍,有心想看看,又觉得自己好像已经看过了,并不是热情很高的样子。往下看去,是古龙、梁羽生、温瑞安还有鬼谷子等大师的书,这些书就占了一面墙,很壮观。
另一面墙是以琼瑶阿姨为首的言情小说,都很华丽,很有看头的样子,心底都被勾的痒痒的,手也很想去拿。最后还是考虑到家里的钱,才挪动了脚步。在靠里的一面墙上则是很多的杂书,有周易,有三言二拍,还有梦溪笔谈等。可以看的出来,老板是个爱书的人,这里的书都很旧,但是都被整理的很整洁。在书架上都有写着请爱惜图书的标语,而且这里的书都是出租的,很便宜的。只是,自己家离这里太远了,不然到是可以租几本看看。
最后一面墙上是新书,是些实用的书。有少儿读物,有教辅材料,还有一些技术方面的图书。柳英感到很惊讶,这里居然也有这些书卖,只是这里会有人来买吗?
想归想,她还是拿起了一本养花的书。里面介绍了几种家庭养殖的花草,包括花种的繁育、嫁接、病虫害的防治、花枝的剪接造型。很实用,看看书后的售价,只要两元,很便宜吗。
柳英又看另外的书,找到了一本农村沼气池的建设和维护,翻翻内容也很实用,就和那本养花的放到了一起。
接着她看到了一本插花的书籍,也随意的翻翻。
“黄叔叔,我要的书来了吗?”这时有个温和的声音在门口响了起来。
老板把手里的书放下,看清了门口的人。
“是你呀,来,书到了,你进来我给你取去。”
说完老板就进了后面的一间屋子。
门口进来了一个年轻人,穿着一件白衬衫,一条牛仔裤,带着眼镜,给人很干净,很温和的感觉。他看了一眼柳英,就把目光转移开了,也找了一本书在看。
很快老板就把他要的书给拿来了。
“你看看,是你要的那本不?如果不是就下次我再给你捎。”
年轻人翻了翻,是自己要找的书。
“谢谢,是这本书。多少钱?”
“按照标价给就可以了。”老板似乎也不是很在意,又开始整理自己的书籍了。
柳英瞄了一眼书名,是《园艺花草种植》。似乎很有前景的一个方向啊,有心想问问,又觉得有些难为情。
白衬衫低头看着手里的书,没有看到柳英的挣扎。
柳英抬头看看店里的时钟,已经八点半了,新华书店也开门了。她向老板问清了手里的两本书的价格,交了书钱就离开了。
新华书店刚开门,还没有进客人。柳英是第一个,但是那些营业员只是看了她一眼,就各自忙着交流昨天晚上自己都干了什么了。
柳英找到了农用技术方面的图书摆放处,有几本大棚种植和家禽养殖的书,关于花卉的书籍,都是一些家庭养殖的名贵花卉。柳英看了看内容,大多都是大同小异的。又看了看房屋建设和规划的书,她有心把将要承包的地方建设的与众不同。当柳英一圈转下来,就又回到了花卉种植方面的图书的地方。
“咦?”没想到会看到刚才在那个小店里遇到的白衬衫,柳英不由得有些意外。
听到声音,白衬衫也抬起了头,显然他也记得这个长得黑黑的,看起来很精神,很自信的女孩子。对着柳英点点头,礼貌的开口说:“真巧,你也要买书呀?”
“是啊,你有什么好书介绍吗?”柳英正愁没有方式和他搭言呢。
“你想买什么方面的书?”显然白衬衫也是个健谈的人,并不觉得和一个陌生的女孩子说话有什么问题。
“我想要搞种植业,却不知道哪方面的比较好?我看你看的书都是这方面的,想必你一定对这些有研究吧?”
“我是搞这个专业的,不知道你投资预算是多少呢?有什么方向吗?”
柳英被他的两个问题给问的有些羞涩,脸上的自信消失了一点。“我的本钱并不多,不过有自己的土地,你看看什么即种植时间短,又销路比较好?”
白衬衫从柳英的打扮也猜出了几分她的境况,并没有表现出什么看不起之类的表情。“那我建议你最好是种一些观赏性高的,草本的当年的植物,这样……。”
就在白衬衫和柳英正谈的投机的时候,书店里的店员走了过来。“你们买书吗?不买别在这里讲话,干扰别人。”
白衬衫不好意思的说:“我们这就离开。”说完示意柳英跟着自己走出了书店。
两人又来到了刚才第一次见面的书店,老板还在整理他的书。看了两人一眼,也没有开口说话的意思。
白衬衫对老板说:“黄叔叔,我们借用一下你的地方。”
老板只是点点头,没有再看两人。
柳英大方的打量着面前的白衬衫,这是个学生气十足的男孩子,看样子还是个大学生。她微笑着对白衬衫说:“我们来认识一下吧?我叫柳英,今年十六岁。”
白衬衫显然被柳英的年龄给吓到了,嘴巴大张的样子很单纯。
柳英挑挑眉,“怎么我长得很成熟么?不然你为什么一脸难以置信的样子?还是我的名字很俗气,让你有些意外?”
白衬衫显然没有想到柳英会这样直白,这样消遣自己,根本就看不出来还是个十六岁的女孩子。“我没有这个意思,只是对你的大方和气度有些难以置信罢了。我叫李明新,是dl的大三学生,我学的就是农林专业。我希望自己可以帮到你。”
“一定的,怎么说你也是这方面的专家吗?”柳英对于应酬似乎信手拈来,有时她自己都感觉自己似乎经历过这样的事,对眼前的一切是那么熟悉。
李明新有些羞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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