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袭逶迤拖地的红衣包裹着玲珑有致的身躯,腰间金丝软罗系成一个大大的牡丹花结,显得体态修长妖妖艳艳。鬓花低垂斜插牡丹花,将那本就桃花尽泛的眼显得更是勾人心魄。每走一步,娇媚无骨却是艳绝三分。一颦一笑靥比花娇,素指轻抬,指向东方烨,“本香主要他。”
乌雅语落,原本卧在雪地上的那十数名绿衣男子忽地腾空而起,纷纷的飘向了东方烨所立之处。
万年青和擎苍也不敢含糊,急忙挺身立在了东方烨之前。东方烨早已摆手,“放弩!”
放弩?万年青苦笑。这三少爷以为现在是在打仗么?这是对付江湖中的高手,那些弓弩还不够那些高手挠痒痒。
情势很快被万年青料中,只见那发出的弓弩在空中散为灰尘,而以吴为为首的那帮绿衣男子已然飘至东方烨一众人面前,伸手毫无顾虑的抓向东方烨。
万年青和擎苍同时出掌救护。一时间和那些绿衣男子战在一处。
“哟,小心肝,保护你的人还不少。不过不要紧,只要你从了本香主,从此之后,有本香主护着你。”
东方烨早已脸色泛白,万不想弓弩对这些人全然无用。眼见万年青、擎苍直是战着后退,他又羞又怒,“乌香主,你胆敢伤害朝庭命官?”
‘哈哈哈……,乌雅的笑声惊散飞落的雪花,一时间,地上的雪花亦被惊起,缠缠绕绕的将东方烨裹住,只听乌雅的声音断断续续的传来,“朝庭?什么是朝庭?世上最肮脏、龌龊的地方就是朝庭。”
眼见着东方烨被雪裹住要送到乌雅面前,又一女子的娇笑声响起,随着声音的传出,一直站立在冷语新身边的那个小妾忽地飞起直奔东方烨,一拍一拉之下,活生生将东方烨给拽了回来。
此番变故,东方又儿看得愣了神。万不想冷语新身边的小妾居然是个武林高手?
乌雅眉头轻蹩,忽地笑道:“哟,我当是谁?原来是花麽!你放着堂堂西陲八场的场主不做,却是心甘情愿的当人家的妾,啧啧啧,真是丢尽三郎的面子。”
天!原来这个天仙似的小妾居然是撷坤殿西陲八场的场主花麽?众人都有些难以消化。只听花麽说道:“香主既然提到我们尊主,不妨卖我们尊主一个面子,放了这位东方大人如何?”
乌雅沉思半晌,挥了挥手,以吴为为首的那帮绿衣男子纷纷飘回原地,再度卧在了雪地上。只听乌雅问道:“三郎可好?”
“香主都好了,您认为我们尊主会如何?”
她的武功根本不及顾三郎,如果她都好了,顾三郎肯定早就好了。乌雅思及此,指着呆愣的东方烨问着花麽。“为何要护他?”
“花麽我一生好歹看中了一个男人,偏偏这个男人是朝庭的漕运总督。这位东方大人正是我夫家的手下,如果他出了什么事,我夫家肯定逃不脱朝庭的责问。”
“朝庭不是个好处所,你一个随意江湖惯了的人,如何能够再入朝庭?不如本香主助你一把,夺了你夫家回撷坤殿,逍遥自在的好。”
自从乌雅被南疆新主乌诺哲赶出王庭后,对朝庭有着相当的固执偏见。花麽闻言苦笑,“谢香主美意,不过出嫁从夫,花麽还是想以夫家为主。”
闻言,乌雅冷哼一声,“傻子。”接着,手作劈刀状,霎时间,地上雪花似箭直扑花麽而去。花麽也不含糊,腾空而起,似夜之精灵避开雪之罡气,几个翻身已是单膝跪在了雪地上,嘴角却有血丝涌了出来,显见得,受伤不浅。
“花麽,江湖有江湖的规矩。你不犯我,我不犯你。你舍不得你夫家的朝庭之路,本香主又如何舍得我的小心肝?你走你的阳光道,本香主过本香主的独木桥。吴为,将小心肝护送到轿子上,伤一根头发就要你的命。”
“是,香主。”
吴为的手法很怪异,万年青和擎苍都不是他的对手,眼见着吴为的手抓向了东方烨,忽地凭空又飞来一人,一袭黑衣,在雪夜中显得极是潇洒恣意。出手敏捷的挡住了吴为的手。吴为眉头一挑,飘身回了乌雅的身边。
“哟,看来不是花麽要护夫家,而是撷坤殿要护东方家啊。”乌雅一阵香风的来到了百里建弼的面前,薄薄的亮粉色嘴唇挑起一个很美的弧度,一股清香吹到了百里建弼的脸颊上,“百里峒主,别来无恙?”
百里建弼咧嘴一笑,笑得甚是邪气。“雅儿,一别三年,很是挂念。这三年,有没有想本座?”语毕,还轻佻的抬起了乌雅的下颔。
也不拔开百里建弼的手,乌雅只是媚笑的看着他,“又哄我呢?如果真这般挂念本香主,如何舍得归入三郎门下?”当年,南疆可只有南疆十六峒不服她管辖。
“那是因为本座吃醋。”百里建弼放开抬着乌雅下颔的手,指着一众卧在雪地上的绿衣男子,“如果雅儿将这帮人都遣散了,本座定当陪在雅儿身边。”
一阵娇笑,笑得花枝乱颤,“这个位置是留给三郎的。”
百里建弼无奈的耸了耸肩,“这样的话,本座仍旧得归在三郎门下,无论如何不能让三郎独占雅儿一人。好歹要在三郎面前说说你的坏话,让三郎无论如何也不接受雅儿。”
看着是打情骂俏,实则是鬼话连篇。乌雅的娇笑转为冷冽,眼神似雪般的堆集。感觉得到她要出手,百里建弼早已飞身避过,急急的扶起仍旧在地上跪着的花麽,神色中尽是担心和焦急,“如何?”
花麽苦笑着摇头。根本就不是对手。万不想出关的乌雅武功更甚原来一筹,“合我二人之力,不是对手。”
百里建弼眼露诧异。见花麽眼中神情坚定,他回头看向乌雅,“雅儿,打个商量。”
“说。”
“本座赶路赶累了,好歹让本座休息休息。”
“好啊。”乌雅风情万种的转身,雪花在她的身后漫起一片红彩,她就似那飘移在雪地的红莲,缓缓的往轿子的方向飘去,雪地上没有留下一个足迹,接着,传来她柔弱轻鸿的声音,“那就都到本香主的南疆香峒去休息休息罢。”
“我撷坤殿的人就不劳动乌香主了!”
软软糯糯的声音若有若无的传来,透着一股子冷冽,透着一股子不可抗拒,更透着一股子威严。百里建弼和花麽同时似被雷劈中了般,张大了嘴,再也合不拢下颔。
乌雅倏地回头,“三郎!”
大雪翻飞中,旦见一纤细的身影缓缓的走来。一袭纯月牙白的衣袍穿在来人的身上流露出一种难以言说的风流韵味,近了近了,随着人影越来越近,最先入眼的是来人那一头红似鲜血的头发,仅束独辫于头顶,辫子是非常精细的四股麻花辫,垂于背后顺势似腰带般缠于腰身,更衬得身材的修长。
万年青饶是镇定之极的人,也不禁随着擎苍、东方烨等人‘啊,了一声,好像……少夫人!
凤眼含春,长眉入鬓,眸若繁星湛湛有神,红唇浅笑,颊边微现梨涡,一头血红的头发更衬得她肤色奇白,冰雪上反射的光线照在她的脸上,更显得她肤色晶莹,凝脂般的肌肤下隐隐透着浅浅的胭脂之色。修长的手上戴着一双纯白的白羽手套,脚上蹬着一双白藤军靴,随着她轻盈的步伐,飘动间已至众人面前。
是男?为何有这般长的辫子?为何有这般娇俏的容颜?修眉端鼻、秀美无伦!
是女?为何穿着一套男人的衣衫?为何有令人窒息的气势?如风飒爽、如冰皓洁!
完全是一种超越了性别的美!
更奇的是,她的额间有一状若滴水的胭脂痣,绽放着万丈的血色光芒。让人不知不觉就沉浸在那光芒中不能自拔。
随着她在乌雅面前站定,方才还艳比牡丹的乌雅瞬时凋零无了色彩。
“三郎!你的头发……”
嘴角轻抬,瞬时似有万丈光芒从那被乌雅唤作‘三郎,的人眸中迸出,软软糯糯的声音缓声吐道:“乌雅,本尊要血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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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6回策略
天色已然泛白,大雪仍旧没有停下,昨晚的一切就似一场梦。
但看着驿站中只剩下的一百来号御林军,东方烨知道,昨天晚上不是梦。那群可怕的老鼠来过,南疆香主乌雅来过,撷坤殿尊主顾三郎来过。
最终,乌雅被顾三郎带走了,那来去如风的顾三郎留给人们的只是一缕清烟,就像从来没有来过般。
“大嫂的额间没有胭脂痣。顾三郎的额间有一颗状若滴水的胭脂痣。”说话的是东方又儿,似梦游般的以手支着下颔。
“少夫人的头发是乌黑乌黑的,而那顾三郎的头发却是血红血红的。”擎苍说得很是纠结。
“大嫂笑得柔和,一见就是女子的娇俏。那顾三郎笑得邪魅,全然让人分不出是男、是女?”东方烨思潮起伏,神思老远,似乎在回忆着什么。
“是啊,大嫂总喜欢将头发披散,而那顾三郎的头发束于头顶。”东方又儿再度说着顾青麦和顾三郎之间的不同。
比较之下,居然有那么多的不同?擎苍似乎有点映像了,“可少夫人最后在金銮大殿一战的时候,也是独辫束于头顶。”
世上怎么可能有长得那么像的人?除非是双生姐妹?可顾老爷子仙逝了,这件事还真无从查起。
“百里峒主?花麽场主?”东方烨的意思很明显,希望撷坤殿的人不要再让他们这般无谓的猜下去了。
百里建弼适时出声,“我们尊主来无影、去无踪,本座也不知她来自何方。”自从金銮殿一战后,尊主芳魂渺渺,东方随云亲自送葬……说句实在话,昨晚他似被雷劈中了般,至今还未清醒。
对尊主那一头血色的头发到底是怎么回事相当的疑惑不解,花麽也解释,“尊主独挑南疆十六峒、西陲八场,最忌别人问她的出身。本座也不知她来自何方。只知道她保护着我们撷坤殿一众人不受人欺负。”昨天见到尊主,她都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心中只有一股欣喜若狂,尊主活着?不枉他们这般为尊主筹谋。
这就有点麻烦了。擎苍眼睛一亮,“我回京城去。”
回京城?告诉东方随云吗?百里建弼眼睛眨了眨,明知顾问,“回京城去干什么?”
“大人对少夫人最是熟悉,只要大人见了顾三郎,自然就能见分晓。”
百里建弼撇了撇嘴,“你是说,你们王爷认识我们尊主?”
“贵尊主长得太像我们少夫人。”擎苍只好解释。
明知故问,花麽似乎吃了一惊,“不是传言,两年前大业皇朝金銮殿一战,你们的少夫人香消玉殒了么?”
是啊。尸骨都葬在大风镇了。按时间推算,现在大人只怕还在大风镇吧。擎苍有丝黯然,“这事太诡谲。哪有这么像的人?”也不知道万年青追上去了没有,以万年青的武功都追不上的话,这事只怕也无从查起。就算主子来了,碰不到顾三郎的面也是枉然,也许还会害得主子又害相思?
就在众人都沉默的时候,冷语新闯了进来,“你们看见公主了没?”
一直沉浸于昨晚的震惊中的人们哪曾还关注着宸婉君?闻言之下左右看看,这才恍然醒悟,宸婉君、铃铛、宸弘扬似乎一直没出现。
东方烨倏地站了起来,“秦愿、许昭阳呢?”
不见了!
肯定是秦愿、许昭阳趁乱悄无声息的带走了宸婉君等人。
“快,通知自贡地区的林府台,全力封锁水路、陆路。”没有注意到冷语新听到这话时蹩了蹩眉,东方烨又急急的吩咐着擎苍,“擎苍,麻烦你跑一趟卓元帅那里,告之公主失踪之事。”
“那大人,你这里……”主子交待他要护好三少爷,擎苍有些担心。昨晚的老鼠之患历历在目。
似乎看出擎苍的担心,百里建弼拍了拍胸脯,“有我们呢。”
南疆十六峒的峒主和西陲八场的场主都在这里,他还有什么好担心的?擎苍略咬了咬牙,“好,属下去给卓元帅报信。”
眼见擎苍要急匆匆而去,东方烨忽地问道:“昨晚上的那个侠士呢?”
知道问的是万年青,擎苍回身答道:“那是王爷担心大人路上会出不测安插在大人身边的暗卫,他说既然撷坤殿的人都赶来协助,他就放心了,他要回京保护王爷,连夜起程了。”万年青毕竟是主子的人,这件事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原来大哥考虑得这般周到,不但明着有擎苍保护,暗里还派了暗卫?东方烨心生感动,点了点头,“你去罢。等等,你会不会将顾三郎的事和大哥说?”
擎苍也很犹豫,“两年了,王爷的心……唉……一旦提起,只怕不妥。”
“那个侠士会不会在大哥面前提起?”
万年青办事成熟稳练,不是十拿九稳向来不会冒险。再说还得看万年青到底能不能够追上顾三郎,一切都还没有定数。想到这里,擎苍说道:“不会。他不会让王爷陡增烦忧。”
两年来东方随云日夜操劳国事,谁都知道他是想让自己累得没有时间去想其它的事。任谁看了都心痛。擎苍的话也代表了这里所有人的心声。百里建弼和花麽看了眼,呶了呶嘴,没有作声,再说他们两个确实不知道这两年来尊主居然还活着?活在在什么地方?如今又去了什么地方?何苦惹得东方随云有了希望又徒增失望呢。如果尊主有意,必会去找东方随云,如果尊主无意,就算东方随云来找她,只怕也找不到。
就在众人再度沉默的功夫,一名随行军医闯了进来,“冷大人,东方大人,不好了,有五名伤兵出现发热现象,下官断定,是鼠疫啊。”
鼠疫?众人吃了一惊。同时想到昨晚上那被老鼠吃得只剩下白骨的御林军和被老鼠咬了却侥幸活下来的伤兵,看来那些伤兵终究难逃一劫。
东方烨对鼠疫的了解仅限于书本,但冷语新长期巡视于各漕运码头,是以知道鼠疫的厉害,他急忙推着擎苍,“你快走,再过一个时辰,林府台得知消息后一个都走不了。还有,将又儿和小柔带上,她们身子弱,只怕抵制不住鼠疫的传染。”
本来对冷语新一直有怨言,如今见冷语新居然要她们母女离开,目的就是保护她们母女,东方又儿心生感动,“不,我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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