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不是外人,博良你是哥哥,以后得多照顾照顾人家。行了你们俩都还有考试呢,回去准备吧。”叶校长笑眯眯地将他们送了出来。
“哈哈,你还挺有意思的。”叶博良一出来就先开了口。
乔夜雪没有搭话,对他点了点头就快步走了出去。
一出行政楼就看见小梦、文文和**正在楼外的广玉兰树下面等自己,乔夜雪心中一热,边走向她们边问:“你们怎么也来了?”
小梦赶忙说:“怎么样了,有没有下处分?要不我陪你去教务处解释,最多算个意图作弊未遂,反正换了位后我什么也没抄到。”
“什么事儿也没有,今天行政楼里的老师心情好,大赦天下,说了我两句就让我回来了。”夜雪笑道。
她们三个正要再问,叶博良却追了上来:“乔夜雪,你的学生证。”
她转头一看,他手里拿的正是自己早晨找了半天都没找到的学生证,便问道:“怎么在你这里?”
“昨天你掉地上的,我看到捡起来要还你的时候,你早跑的没影了。”
“谢谢了。”她接过来就转身准备和室友们回去。
“哎,留个电话吧,以后好联系。”叶博良在背后说道。
乔夜雪头也不回地说:“没那个必要。”
她刚走出去几步,回头一看,竟发现室友们一个也没动,**还正拿着叶博良的手机在按着什么:“叶学长,小夜的号码给你输好了。那个,你的号码……”
叶博良爽快地接过了文文手里的笔在**的手背上写了自己的号码,冲目瞪口呆的乔夜雪招了招手就骑上自行车离开了。
“你们三个!”乔夜雪咬牙切齿地对同是一脸花痴的那三个人说。
“我们怎么啦,你才是没义气,昨天还说自己不知道谁是叶博良。哎,你是不是故意把学生证丢在他周围让他捡的?真聪明啊。还知道欲擒故纵,不立刻给他号码。”小梦自以为是地说。
“……”她刚刚还差点被这三个人感动了“我是刚刚在校长室才知道他就是叶博良的!谁故意扔学生证了,还什么欲擒故纵,他昨天开车差点儿撞死我。”
“你被怀疑作弊而已,为什么会去校长室?不该是教导处吗。”**奇怪地问道。
乔夜雪正不知道怎么搪塞过去,手机正巧响了,她看了一眼号码,心情就沉到了谷底,医院又来催缴欠款了。
考完了下午的考试,她就匆匆忙忙地赶到了医院,重症监护室里身上插满了管子的郑妈妈已经瘦得不成样子了,妈妈刚去世的时候夜雪不懂得生活的艰难,花钱还照着以前的来。想多存些钱给她的郑妈妈怕还在高中阶段的她营养跟不上,生活得比以前差了让人家笑话,便只苦了自己,病根大概就是那时落下的。
“明天我就一定会把钱送来的,您千万别给她停药。”乔夜雪低着头说。
“我也知道你困难,可医院有规定。好吧,明天是最后的期限了,欠款补不上来,你就直接把她拉回家吧,其实治疗对她来说也没什么大意思了。”
乔夜雪含着泪给郑妈妈擦了擦身子,从医院出来,她便横下了心,去了张忠伟的新宅。
3、这是怎么了
乔夜雪在父亲家的院子前踟蹰了许久,叹了口气正想按下门铃,远远的看到一辆车驶了过来,她下意识地躲到了旁边的榕树后。
走下来是父亲,三年没见他却更加的容姿焕发,夜雪刚要开口叫他,只见他走到了车的另一边,打开了车门,迎下了林清和张念清。林清比初见时平添了份雍容华贵,他们的女儿更是宛若一位公主,正撒娇着和爸爸妈妈说着什么。
夜雪想到了妈妈,心中大恸,看着他们一家三口进了门,便咬着牙转身离去了。
陈越东接到乔夜雪的电话时正和几个生意上的朋友喝酒,他放下手机,说了句:“有急事儿先走一步啊,下次我做东。”便开车离去了。
“上车。”他对站在路边已等候多时的乔夜雪说道。
看着两眼微红的乔夜雪,他漫不经心地说:“比我预想的还快了两天。三十万已经不少了,你那个郑妈妈的医药费我还可以另给。”
“我不是说这个”虽然心中愤怒,乔夜雪还是尽量平静地说“我们家的老房子按现在的房价怎么也能卖四五百万,你可不可以念在我们两家是世交的份上,帮帮我,我只要三百万。”
陈越东面无表情地说:“呵呵,你家的那栋老式洋房卖上个六百万也没问题。只是那是个凶宅,你外公外婆死在里面就算了,你妈妈更是在那所房子里割的腕,这样不吉利的房子谁会买?你早就在中介登了,只是看都没人看吧?”
乔夜雪开了车门就要下车,却被他拉住了:“怎么了,你以前不是很喜欢我,说什么非我不嫁吗。难道是嫌当我的情妇委屈了你尊贵的身份?你也去打听打听,排着队想当我情妇的有多少,呵呵,况且你已经不是过去的乔大小姐了。”
乔夜雪盯着眼前这个英俊的男人半晌,她的确不再是过去的那个乔大小姐了,不再像过去那样无知。
她曾经以为自己一定会和这个大她七岁的男人结婚,就在妈妈死了,爸爸另娶她人的时候,她还天真的幻想在国外念书的越东哥哥知道后一定会来救她、照顾她。
在得知陈越东和张念清订婚消息的时候,乔夜雪才真正的明白,她和她的妈妈一样的傻,陈越东之所以会和自己订婚、会哄着比他小了七岁的自己那么多年,根本就不是因为也喜欢自己。他的未婚妻是谁都行,只要和他们陈家门当户对,只要对双方的家庭都有利。他也不在意张念清吧,不然怎么会在和自己偶遇的第二天就缠了上来。
“乔乔,你不知道外面有多艰难,你一个女孩子没了依靠以后可怎么办,我可以照顾你的。”见硬的不行,陈越东又换了个方法。
沉默了许久之后她终于松了口:“好吧,但我现在就要钱。”
见目的达成,陈越东笑着吻了一下她的额头:“我带你吃点东西去吧,还没吃饭吧?”
“不用了,我明天还有考试。”
乔夜雪坚持要自己乘地铁回学校,陈越东只得放她下了车。
他并未急着走,点燃了根烟,看着她的背影自言自语地说:“陈越东,你这是怎么了?”
连他自己都不明白他是怎么了,他第一次看到乔夜雪的时候她还是个不会说话的奶娃娃,妈妈指着她问自己:“东东看妹妹漂不漂亮,以后给你当媳妇好不好?”他好奇地伸手去摸了摸她白嫩的小脸,却被小小的她牢牢地抓住了自己的手指放在嘴里吮吸。
“雪雪很喜欢哥哥呢。”抱着她的乔阿姨温柔地说。
她的确很喜欢自己,从摇摇晃晃地刚会走路起,就一直跟在他的后面,只是渐渐长大了以后,他便讨厌起这个妨碍自己和别的男孩一起玩儿的小尾巴,都怪妈妈总让自己带着她!她总是爱哭鼻子,动不动就赖在地上,因为甩开她跑掉,他挨过不少打。
乔夜雪才十四岁,他们就订了婚,那年他刚上大四,在学校里早有了女朋友,一想起还是个黄毛丫头、什么都不懂的她就厌烦的不得了,知道的哥们儿总笑他。被爸妈逼得不行的时候,他只好装着笑脸去应付她,反正她傻乎乎的也看不出来自己眼底的不耐烦。
二十二岁大学毕业那年他就去了美国念经济学,三年后拿到博士学位回国的时候他听说了乔家的变故,感慨之余,有那么一个瞬间也曾想到过乔夜雪,只不过他太忙了很快就将她忘到了脑后。
乔家完了,他们的婚约便也自动作废了,父亲做主让他又和乔夜雪同父异母的姐姐订了婚。约了几次会他便不禁想,这个出身不光彩、扭捏作态、拼命地想装名媛淑女的张念清还不如乔夜雪那丫头呢。不过不喜欢也没关系,妻子可以只是个摆设,他知道其实爸妈也瞧不起张念清和她妈,对忘恩负义的张忠伟也有些鄙夷,只是才四十三岁的张厅长正得势,两家还有着深深的利害关系。
再见到乔夜雪是上个月,他正在车里等红灯,看到一个手里抱着一大叠传单的瘦弱女孩儿正因为横穿马路发传单被交警骂。她咬着嘴唇的委屈样儿十分眼熟,看了半天他才认出来,这竟然是乔夜雪!他一向不是多愁善感的那种人,看见她的一瞬间居然觉得无比心酸,没想到她会沦落至此,他那个未来的岳父大人真是……他立刻下了车帮她解围,那个交警看了眼他的车牌便立刻赔着笑放走了她。
乔夜雪一下子就认出了自己,她窘迫地红着脸低下了头,半天才挤出了一句:“谢谢你,陈越东。”是陈越东,而不再是越东哥哥。
他的心却不由得一动,她从小就好看,可不像如今这样楚楚动人。雪白的皮肤吹弹可破,真正的肤如凝脂,大大的眼睛晶莹剔透,一咬薄唇腮边的酒窝便若隐若现。最妙的是那垂着眼帘的神态,哪个男人看了不会生出点怜惜之情?
摸清了她的现状,观察了她一日后,便在她去肯德基打工的路上截住了她。她听明了自己的来意,错愕之余,打了他一巴掌就转身逃掉了,他却更有兴致,不断地让医院催她交款,还压着中介让她卖不出去房子。什么凶宅不凶宅,那种黄金地段、前后都有院子的老式洋房,才三百五十万会卖不出去吗?
他毫不怀疑她最后会屈服,乔夜雪自尊心虽强却更重感情,不可能放着那个郑妈妈不管,也不可能对她那个父亲低声下气。被狼盯上了的受了伤的小兔子可能跑掉吗?
他只是不明白,从不在女人身上多花心思的自己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不见她的时候总想着,看见她那一脸委屈可怜又倔强的样子却压不住火地总对她凶?
4、骄傲个啥啊
陈越东第二天就结清了医院的欠款,帮郑妈妈转到了最好的病房,换了进口的药。还给了乔夜雪一张卡。
“以后每月一号我会准时往里面打钱。”
她觉得十分屈辱,便没有接:“这卡我不要,你帮我付医药费就行了,我不需要那么多钱的。”
陈越东没有接话,他的手缓缓地滑过她浓密的长发,笑着说:“你的头发真漂亮,又黑又直又长,以后要一直这样散下来,我喜欢。等你考完试我再找你。”
见乔夜雪仍是不动,他接着说:“卡你拿着,我不想你再去打工。你要明白,只要医药费和连卡一起要的性质完全一样。要不要卡,你现在都是属于我的,已然这样了,又何必在乎这一城一池。”
“对了”他拉住了正要下车的夜雪“考完试去买些衣服,你打扮得漂亮点儿,才能对得起我在你身上花的心血,记得每次见我都要穿不同的衣服,每个月我会另给你打五万的置装费。”
陈越东饶有兴趣地看着气得浑身发抖的乔夜雪眼里的怒意,她越是这样他就越觉得有趣,“不早了,明天还要考试,你去吧。”他慵懒而骄傲地说。
考试周终于熬过去了,人人都有如蒙大赦般的感觉。宿舍楼里一片欢腾,大家都忙着收拾东西,准备回家。
唯独乔夜雪在慢慢地磨蹭,她想起了陈越东早上打来的那个电话,叹了口气,对小梦说:“你的火车票是不是明天早上的?她们俩都是今天下午就走,你收拾好了陪我买衣服去吧。”
“呦,你怎么想开了要去买衣服了?我就说嘛,你那么漂亮不好好打扮打扮简直就是暴殄天物!”
乔夜雪只笑笑没有接话。
有多久都没有逛过百货公司了,是两年还是三年?郑妈妈没有生病的时候,她们过得并不拮据,只是高中的学习太忙,更没有心情。郑妈妈一病倒,她要忙着上课和打工,常常连脸都没工夫洗。因此她夏天就是穿随手买的牛仔裤和短袖,冬天就是牛仔裤和羽绒服。
乔夜雪拉着小梦直接走进了一家熟悉的专柜,三年过去了,这家店还是在这个位置。过去她就一直喜欢这种华丽的欧式巴洛克风格的裙子,妈妈很喜欢打扮她,给她的衣柜装满了各式各样的漂亮裙子。只是那时张念清一来就占领了她的衣柜,拿走了她几乎所有的裙子,对此乔夜雪并没有什么反应。妈妈死了,家和爸爸都被她们抢走了,衣服又算什么。
她挑了一件粉紫色的V字领连衣裙,走出试衣间的时候小梦不禁惊呼道:“小夜,你穿这个真漂亮。”
的确是很漂亮,柔软的布料、蕾丝、刺绣、水晶花朵、手工穿起来的珠片,乔夜雪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心中的阴霾散了一半儿,她到底才19岁,到底爱美是所有女孩儿的天性。
营业员立即殷勤地向她推荐其它款式,她穿起来这样好看,即使一件都不买,也可以作为模特儿帮他们招揽生意。
乔夜雪买下了试过的所有裙子。“你捡钱了啊!这个牌子的衣服那么贵,你干吗买那么多件?”小梦奇怪地问。
“走吧,我还想去买鞋子和发卡。”乔夜雪挽上了她。
大包小包地走出百货公司时已经快六点了,乔夜雪给郑妈妈的陪护打了个电话,便开心地对小梦说:“我请你吃火锅去吧!”
小梦犹疑地说:“从没看过你笑得那么灿烂,从没见过你买衣服,你是不是真的中彩票啦?”
“是啊是啊,我中彩票了。”
陪护告诉夜雪,郑妈妈换了进口药之后不再像以前那么痛苦了,吃饭也有了胃口。刚刚医生说在专家会诊后,她的情况明显的好转了,多活半年绝没问题,护理的好说不定能再活一年。就在一周前,医生还说郑妈妈定然熬不过这个月。只要活着就有希望,哪怕能多活一天也好,毕竟郑妈妈是她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了。
她们吃到了近八点才回去,进校门的时候正巧看到叶博良开着他刚修好的大红色敞篷小跑带着一个女孩呼啸而过,不是别人,正是全中文系女孩儿都讨厌的傅思思。大概因为旁边开车的是叶博良,她看到乔夜雪和小梦时,一脸的傲娇。
“真是恶心透了,叶学长不是长鸡眼了吧,怎么和这种人在一起。”
“鸡眼不是长在脚上的吗?”
“那就是青光眼、白内障!”小梦愤愤不平地说。
乔夜雪笑着说:“哈哈,管他们呢。”
让一个人讨厌自己并不难,难的是让没有一个人不讨厌自己。傅思思就有这样的本事,能引起整个中文系女生的公愤,她当然有不得不说的过人之处。
傅大小姐其实也算漂亮,只是她把自己的那点小姿色扩大到了无以附加的地步,因此看其她女生的眼神永远是俯视的。张口闭口就是我家的家族企业怎样怎样、我爸爸是大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