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泽琰!”云翔见这家伙不自量力地打算蛮干,心中不知是气恼还是感动更多一些,指掐法诀,无数蛇形的雷电从天而降,虽然有撒旦指骨的保护,亲王并不会受到伤害,却断绝了他转身对白五造成威胁的念头。
“我倒要看看你的防御法宝能护你到几时!”白五冷声道,一口本命灵气喷向画影,那把美丽的剑立刻一生二二生三,变成无数道白色的剑光,不停地戳刺红色的光罩,试图寻找到突破口。
云翔也不矫情于单打独斗,敌众我寡,安吉洛他们不知道还能撑多久,只要这个亲王一死,或者重伤,那乔凡诺家族剩下的人必将溃散,不足为惧。
【到底该如何破解他身上的法宝?】云翔快速地在脑中搜寻昔年学过的法诀,又飞快地一个个否决掉,他所学偏向以力证道,那些润物细无声的法门却少有涉猎,碰上这样一个力暂时超过自己的对手有些无可奈何,一面灵活地闪避着亲王的魔法,云翔一面用武器不停试探着结界的薄弱之处,但是依然完全没发现任何突破口,反而自己因为需要注意防御而被亲王稳占上风,被压制着。
“愚蠢的家伙,这是撒旦大神赐予血族的宝物,是他力量的投影,‘守护’形成的结界连上位炽天使都不敢轻言能够打破,就凭你们两只蝼蚁能做什么,还是趁早投降,我会考虑让你们有个体面的死法!”乔凡诺亲王得意地朝二人说明道,在他看来,捏死云翔和白五这两只恼人的小虫子,只是时间问题。
“哦,是吗?也许今天你就将见证奇迹的发生。”白五在嘴上挑衅道,心里不是不焦急的,安吉洛身边的下属只剩下三人,而对方死的都是些炮灰和部分侯爵,真正核心的高级首领们,只是受了点轻伤,安吉洛一人缠斗二个公爵,剩下的三人重伤累累,但也咬紧牙关,站在一起遥相呼应,不让其他的敌人有空偷袭安吉洛。
因为分心,不小心擦着了亲王的魔法火球,白五过了几秒才感受到彻骨的疼痛,抽空一看,皮肤肌肉都已经碳化,白生生的骨头露出来好不吓人。
与此同时,又一个属于他们这边的血族不支倒下,云翔摸了摸怀里的东西,下定决心道:“泽琰,你去保护公爵那边,这里我来应付。”
“……小心……”白五有些不解,但云翔从不无的放矢,也只有将信将疑地冲去较远处,从安吉洛手中分担出一个公爵来。
“愚蠢的人类,居然把帮手都遣走了,好大的口气,应付?你真是太狂妄了!”乔凡诺亲王切齿道,“我一定会让你的傲慢付出代价。”
“你说,炽天使也不敢轻言破开你的结界?”云翔将一个小盒子抛向亲王,“那这个呢?”
一股令在场所有血族颤栗的气息从打开的盒子里逸出,白五蓦地认出了这件东西,立即把画影抛下天空,剑光形成一个无法穿透的防御结界,让安吉洛有幸成为第一个在圣甲虫发挥作用下幸存的非亲王级血族。
云翔竭力想要控制住圣甲虫的波及范围,但除了安吉洛,那边所有的血族都抵抗不了这神圣的光明力量,瞬间化为飞灰,直接正面承受打击的乔凡诺亲王,那一刹那脸上吃惊、愤恨和恐惧交加,只听到难以察觉的“咔兹”一声,他哆哆嗦嗦地从丝绸马甲的内袋里掏出一节莹白如玉的骨头,上面有一条极难察觉的细长裂痕,看来不是很严重的破坏,但那层结界却消失了。
“原来圣甲虫被你们找到了……”安吉洛低声道,“我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会需要靠教廷的圣物才能苟活,真是耻辱~”
“好死不如赖活,”白五大咧咧道,“我也没想到,他居然真的掌握了用法,出奇制胜。”
安吉洛短促地笑了一声:“恐怕这东西,本来是预备给我留着的吧?如果我对你们起了什么算计心思的话。”他不是笨蛋,云翔迟迟没有拿出圣甲虫,也从未说过这件事,联系一下前因后果,事情就很明白了。
白五自然也想到了,他笑道:“我们之间根本就没什么牢固的纽带联系在一起,互相提防是很正常的,难道你是全心全意地信任我们两个陌生人的?”
“事到如今,我已经没有其他路可以走了。”安吉洛现在没有了家族,没有了下属,一时之间,颇有些天大地大,无家可归的感慨。
“乔凡诺殿下,不小心损坏了撒旦的圣物,哎呀呀,如果没有了圣物,乔凡诺一族的荣光何在?”一个轻柔单薄的声音带着夸张的大惊小怪降临在四人的远处,乔凡诺亲王面若死灰道:“羲太亲王……惯于隐藏在幕后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的亲王,您既是发现宝藏的‘先驱者’,也将成为为了帮助血族夺取它而牺牲的‘殉道者’,因为你的伟大贡献,全体血族将永远记住你的名字。我的创意也不错吧?乔凡诺殿下?”小女孩带着残忍的稚嫩嗓音从阴影里传来,她看来只有十岁左右,娇小可爱,眼睛里却燃烧着疯狂的火焰。
安吉洛轻声对白五和云翔道:“是象征混乱的,末卡维家族的亲王。”
其余十个家族的亲王,以及他们家族的好手踏着优雅的舞步一一现身,雅典娜的秘密神殿今夜被三番五次地入侵。
密党与魔宴为了共同的利益站在了一起,自认为永恒生命的他们竟然惧怕末日,真是一种天大的讽刺。
“呵呵……”云翔从低笑,到放声大笑,让所有人都怀疑他疯了的时候,猛地说出一句让在场所有血族都动容的惊人话语:“齐聚一堂另外的意思,就是一网打尽!”
第 62 章
“你说的那个要一网打尽我们的人是你吗?两个人类和一个叛族者?”末卡维家族的萝莉亲王嘻嘻笑道,“可不要以为每个血族亲王都和乔凡诺殿下一样没用的哟!”
云翔摸了摸那已经完全黯淡无光的圣甲虫,他不是教廷的人,所以得不到圣甲虫承认,无法让他吸收外界能量,只能消耗原先就有的储备,而刚刚那一击将乔凡诺家族的精英化为灰烬的同时,已经耗光了圣甲虫原本储备的那一点可怜的能量,想要再用来对付新来的血族们,有心无力,不过螳螂捕蝉黄雀在后,那只自以为胜券在握的黄雀,在他们三人明显无法给这难得的血族联军制造任何有助于他们渔翁得利的影响下,怕是等不及要跳出来了吧!
“神说,要有光,世界便有了光。”分不出男女的声音,在所有人的耳边低声吟道,云翔朝着安吉洛的方向大吼:“快点启动那扇门!”
他的想法十分简单,打不过难道还逃不掉吗?他和白五不像教廷或血族,在这个时空家大业大,不能说走就走,而他们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安吉洛下意识地照做,玉佩滑入纹路,发出清脆的喀嚓声,墙壁慢慢地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阵阵的白色波动……以及一个巨大的沙漏。
“还需要一刻钟的时间,才能启动使用。”安吉洛对自己这方能不能撑过15分钟的混战保持充分的悲观。
“来自东方的旅客,请将我教廷的至宝归还,我们保证不会对你或你的同伴有任何的追究。”穿着洁白法袍的老者一脸的悲天悯人,“我以圣父、圣子、圣灵之名起誓,决不为难二位。”
“你到时自然可以不理会我们,因为即使你贵为教皇,所发出的誓言也约束不了血族。”云翔讥讽地勾了勾嘴角,“这只甲虫,暂时还是留在我这里好,不然我待会也许一个手抖,就会把已经用光能量的圣甲虫扔进血族亲王的手里!”
他的威胁并没有撼动教皇的心志:“即使没有圣甲虫和荆棘冠,教廷在过去的几百年来依旧牢牢压制住了黑暗一族,对我们而言,它们的象征意义更大。”
羲太亲王不耐烦道:“拖延时间已经够久的了,不管是这三个家伙的命,或者教廷圣物,还是各凭本事来取吧!”
“亲王此言不差,”一个眼神阴郁的主教颔首赞同,他身上散发着死亡的味道,一望可知可知曾是宗教裁判所的高层,异族和同类的生命都是他收割的对象,“但愿在混战之后还能看到您依旧健在。”他送出了绝不是善意的祝福。
一股强大的气势突然席卷全场,让在场诸人的心中都充满了战栗感。
白五却觉得这股气息十分熟悉,他不由抬头望向云翔,心头一抽,果然这股气势是他发出的,原来自己的实力远远被他抛在了身后,或许就是因为这点,才被拒绝吧~白五有些心灰意冷地想到。
事实上,这是云翔迫不得已找出来的方法,他的实力论单打独斗,远远胜过在场任何一人,然而好虎架不住群狼,何况他绝不会扔下白五一个人逃跑,那么想要在短短一刻钟内不被任何一方擒拿或杀死,能走的只剩下最后一条路:渡天劫。
天劫这种东西,不会因为你是渡劫者而专劈你一人的,天劫笼罩的那一片地域都会被“好好关照”,为了避免沾染过多的因果,通常渡劫者都会选择去一个空旷僻静的地方渡劫,他这样做是冒了极大的风险,第一是不能保证不会误劈白五,第二渡劫后气衰力竭,哪怕一个小孩,手里有把刀都能了解他。然而考虑到天劫必然会持续一刻钟以上的时间这点,就值得他冒险赌上一回了。
至于因果,这些西方异族,不是伪善就是真恶,哪个是干净的,兴许都劈死了老天爷还给算功德!
“泽琰,小心!离我远一些,我控制不住这股力量!”云翔能够感觉到身上的力量和这个世界发生了奇异的互动,他有些不安,这和以往的天劫似乎不太一样。
“我……”白五欲言又止,深恨自己为什么没有早些发现画影里的秘密,以至于在感受到莫测的天威降临时,身体违背心意地朝和云翔相反的方向急退。
他们此刻明明身处于地下的深处,然而不管是他们的头顶还是脚下,都由远及近地传来轰隆的声响,如同蛛网般的裂缝不断延伸,直到他们可以看到漆黑一片的天空;地面高起低陷,已经有倒霉蛋摔入未知的裂隙里生死不明。
幸存者们惊疑不定地看向云翔,对渡劫之类完全没有概念的他们,以为这赫赫的威势都是他一己之力弄出来的,谁都不敢贸然出手,生怕便宜了别人,正是抓住了他们这个心态,云翔迅速地掐起法诀,为自己布下各种防御阵法,而第一波的天劫,已经无声无息地向他们靠近了:
一阵温柔的风吹拂过,除了时刻戒备着的云翔和白五,有样学样的安吉洛之外,每个人都把这当做自然现象,直到他们身上突然莫名其妙地多出一道道些小的伤口。
教廷一方眉头一皱,光明力量的治愈术让那些伤口迅速愈合,但是当下一阵风刮过的时候,伤口又再度出现,教皇吩咐道:“让几位主教带领下属教士布置一个光之结界。”
“真是不好意思,我们也借几位神甫的鲜血布置一个血之结界。”末卡维亲王朝着教廷那边挥挥手,几个站在边缘的倒霉教士被血族掐烂喉咙,十三位亲王念念有词地引导着他们的鲜血,在所有血族身上冒出的淡淡的血色光芒。
白五看了眼安吉洛,取出不知藏在哪里的毛笔与朱砂,沿着时空之门在他们二人的身边画下古老玄奥的符箓,这些术是他还是小贼的时候便学会的奇门遁甲,防备的是墓室里常常出现的尸变之物,如今加上灵力,能够起到的作用也就更大。
这仅仅是个开始,从肉身到灵魂都不断被风灾侵蚀的云翔,由于玄功的作用,身上的伤口裂开又迅速愈合,那种又痛又痒的滋味让他有些无暇他顾,好不容易风平浪静,原先的护体金光比起原来黯淡了许多。
扭头看向远处的白五,对方的唇边依稀有些血渍,怕是刚才就已经动用本命精血维持阵法的运作,那时空之门到底还有多久才能打开?云翔的担忧还没持续上一分钟,第二波的天劫,开始进攻。
红色的火焰,好像差不多有碗口大的莲花一息之间遍布在众人周围,不管是光还是血构成的结界,都在一瞬间被他们摧毁,云翔的巨阙与白五的画影护主心切,在火之红莲出现的第一时间就光华大放,挡住了第一波袭击。
“这到底是什么,简直就像末日来临了一般!”乔凡诺亲王忍不住开口问出了众人心中的疑惑,梵卓族的亲王忍不住鄙夷地瞟了他一眼,现在是考虑这些的时候吗?就因为他损坏了撒旦的圣物之一,害的他们现在无法使用最强的“撒旦庇护所”,平白损失了大部分手下。
“这就是东方的神秘力量吗?”教皇低声道,“可惜了,不能为我主所用……”
“陛下,也许那人的突破口,是在时空之门旁边的东方人身上。”教皇的贴身侍从官,第一秘书长几乎连嘴唇都没动地小声道,“我们全力支援,让裁判所那几个怪物过去,说不定现下的攻击就会停止。”
教皇神色不变,几乎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秘书长心领神会地向裁判所头头脑脑的方向移动过去。没一会,几道人影朝着白五与安吉洛那里奔袭而去,云翔只来得及吼出“当心”二字,第三波的天劫——照例是紫色的雷电,如同一根根锐利的矛矢,朝着所有当头劈下。
第 63 章
“泽琰!”云翔边叫着边坐了起来,就在第三波天劫来临的时候,教廷的人竟然对白五和安吉洛痛下杀手,不过幸运的是,时空之门恰好在此刻开启,安吉洛硬拉着白五跳入门内,当教士们也无知者无畏地追杀过去的时候,一道紫色的雷火穿透他们的身体,劈中了大门。
云翔几乎是惊恐地看着那扇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关闭,一种将要和白五永远相隔两个世界的念头让他忘记了此刻的危险境地,几乎也忘记了幸存者们的蠢蠢欲动——当他掏出那只黯淡的圣甲虫,随意地朝某个血族的方向一抛的时候,教廷和血族完全遗忘了他,所有人都迅速地朝着圣甲虫的所在奔去——比起末日的传说以及立刻要崩溃的时空之门,还是圣甲虫的意义要大上许多。
趁着混乱的当口,他顶着雷击硬是挤进了岌岌可危的时空大门,眼前一黑,就什么也不记得了。
【既然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