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谎的男孩与坏掉的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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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谎的男孩与坏掉的女孩- 第1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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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或者是,他暴露出自己以前也曾被人欺负的过去。

虽然如此,他似乎自负于能以体格取胜,因此露出以暴力排除我的视线的倾向。不过在那之前,他先尝试以不太灵活的舌头挤出一句话来示威:

「远江和你混在一起,都沾染上你的细菌了,真是可怜啊,」

「这种话你直接找滨名同学说吧,因为是她自己来邀我的。」

不过这对在本人面前就不敢直呼名字的赤池来说,应该办不到吧。

我转身打算离开更衣室,这时赤池的呼吸突然变得急促,他挥手朝我额头上打来,接着又更往上挥,把我的浏海拨了起来。不妙——从臼齿传来的苦涩带来这个讯息。

赤池的愤怒消退,视线被好奇心固定在我的头皮上。

立刻以双手盖住,然而这除了耻上加耻之外,不具任何其他意义。

即使如此,手的细胞还是擅自动了。

赤池观察已经连伤疤都称不上的「那个」,感到嗯心似地歪起自己那令人不舒服的表情。

「那个伤,是怎么回事啊?」

「我哪知。」趁还没露馅,我连忙逃离现场。

因为怕赤池追来,我健步如飞。本来想直接一路逃回姑姑家,但是却被等在外面的tooe一把拉住手腕,脚的前进方向被强制更改为消毒水池。

说是和tooe一起玩,不过其实也没做什么特别的事,再说也没那个时间。

学校的泳池,大多数的时间是六个人并排单向前进二十五公尺,只有最后二十分钟左右可以自由玩水。

不过因为大家都已经连续游了一小时以上,所以就算最后放牛吃草让大家爱怎么游就怎么游,大家也都已经累到不想动了。到这种时候,有不少人会干脆只学海獭浮在水上。

我和tooe也以这种感觉,懒洋洋地在泳池一角聊天。

「妳没打算和赤池和好吗?」

我向tooe提案,虽然只是在短暂的暑假期间,就让赤池愤怒的矛头稍微收敛一下也好。

在tooe转学之前,至少也让赤池留下一个美好的回忆。不过因为我从没有过这种念头,所以证明了这是骗你的啦。

「才不要。他那么肥,看到就恶心。」

tooe轻描淡写地否定了这个提议,捏着我侧腹的肉露出微笑。所以,是因为我不胖,才和我一起玩吧?如果是这样,那应该还有不少选择才对,特别是那个身体像竹筏一样浮在那边的排骨精我就很推荐,我在心中这么想着,然后说:

「用外表来评断一个人是不好的行为喔,大家是这么说的。」「你在说什么啊,外表就是为丫让人评断而存在的啊,要不然外表不就失去了存在的意义吗?」要这么说也是啦——然后把后续要说的话吞回肚子里,开始烦恼该对一本正经的tooe说什么。结果最后出口的还是抱墙头草态度的「嗯~妳说的也没错。」

可是,因为阿道和小麻开始学兔子跳努力踩扁我的大脑,结果我就说出了这句话:

「不过……也有人是真的不看外表,只以内在来评断人喔。」

不过现在不在这个泳池里就是了。那个人现在应该正在睡午觉吧。

「请问那是指谁啊?枝濑同学想说自己的哪一位朋友是这样吗?」

酝酿着微妙的不悦,tooe开始切入更深层的问题。

「是的,正是如此。」

我们两人像被外国人给附身似地,彬彬有礼地进行着会话。

而率先成功除灵的人是tooe。

「说谎也要有个限度吧。」

「嗄?」最根本的部分遭到指谪,我也回到最纯真的状态。

「枝濑同学的朋友明明只有我一个人啊。别说梦话了。」

逆着从天空洒落的阳光,tooe的表情和身形被光影吞去了一半。

「我说啊,枝濑同学,你要不要和我一起转学?」

「……啊?」

我变成女神转生狂热粉丝了【megatenisuto】。更正,我的眼睛缩成了一个点(注:吃惊的样子)。tooe将我拉近她自己,然后说:

「你待在这里,也只会继续被欺负喔。」

「这,我认为滨名同学正是造成这件事的原因。」妳要是忘了这件事,我会很头痛啊。

「你也知道吧,就算上了国中,同样的事情还是会继续发生。所以我建议枝濑同学去别的地方住,也是为了枝濑同学好喔。」她这么说着。并且摇动我的肩膀。

妳这样感觉很像贩卖英语教材的业务员吶,tooe而且这名字听起来也很像tooe。

不过那和这件事无关。

「再这样下去的话,你会因为压力而秃头喔。」

「如果秃头了,我就出家当和尚,躲在庙里不出来。」

「胃会破一个洞喔。」

「这样最适合减肥了!」

「你来当我们家的小孩,问题就解决了喔。」她漂亮地顺势丢出提案。

「呃,我想这应该办不到吧。」如果tooe的家族只有她一个人的话或许还有可能。

tooe露出微笑,像是抓到我言语中虚幻的把柄:

「我爸爸说了喔,他说——只要远江和那孩子都同意就可以~」

我想这多半只是父亲用来敷衍烦人女儿的说词。

我想这世界上应该没几个小孩会因为这样就认为「好、搞定了」吧。

「你别把我当作搬家时的行李。」

委婉地加以拒绝,然后将tooe的手拨回水中,

为了逃避这个话题,我动身游向缺少咸味的大海,然而手臂的肌肉却被掐住,因此不得不停

在原地。

「很痛耶。」这一抓的力道,强烈到像是要掐到骨骼了。

「为什么?」tooe不断丢来疑问。

「滨名同学老是问『为什么』,自己想一下嘛。」这样比较轻松喔——主要是对我而言。

「回~答~我~啦!」

变成闹别扭的小孩了。再这样下去她搞不好会哭出来,这么一来欺负与被欺负的关系可就要逆转了。

虽然早已知道,不过我现在才第一次产生tooe年纪比我小的实感。

「妳问我为什么?因为这个地方还没噗哗哇哗噗啊喂!」

突然产生脖子后面被装了火箭推进器的错觉。

受到如此冲势的袭击,我沉到了水里,然后头——多半是用感觉的——被某人的手压在水底嘎吱作响:还被人踩来踩去。是不是误把我当成芝麻还是什么别的东西了呢?

和研磨棒相差十万八千里;感觉很像会罹患香港脚的一只腿对我施加重力,踢到我的额头。

耳朵饱尝口中吐出泡沫的声响,但是因为一口气送上太多消化不完,因此把这种不适感也分给别的身体器官享用。挣扎的手开始失控,乱抓起自己的耳朵。

泡泡的咕嘟咕嘟虽然光着脚了逃跑了;但是咯吱咯吱随即补上,所以状况没有改变。

眼角逐渐混入因为过于明亮而令人什么也看不见的光线。

当这道光几乎覆盖我一半身体以上时,脚从我的头上移开了。

我想,他们应该没有考虑到氧气存量的问题。毕竟不是他们在水底嘛。

我感觉自己就像上头没放文镇的习字纸,在无法靠自己移动身体任何部分的这一点上,我们是相同的。

睁开眼是一片白色的黑暗,我在其中等自己浮上水面。数分钟后的未来,我或许已经变成水鬼了吧。仿佛是要把我的玩笑和忧虑赶跑似地,身体又被踹了一脚,然后被拉上了水面。

头发被揪成一束拉住,脸则被当成水球玩耍。

身体感觉比平常重了好几倍。得呼吸氧气才行。啊啊,水、头上流出来的血,真碍事。

水珠不断从头发上滴落,让我看不清楚前方。揉了眼睛几次之后总算好转。

然后,我知道了。

是赤池。还有,周遭是其他,喜欢,tooe的,同学。

啊啊,这也难怪,被体型差了两级左右的,赤池,一撞,又被踩来踩去,造成的伤害,太大了。

因为缺氧,的关系,脑袋一片昏沉。

现在,能感到大脑,好像,分成了两半。

头发,被拉得,更用力了,好痛。还有,还有。赤池他——

将我的伤,很开心似地,展示给tooe看。

「妳看,这个伤超恶心的吧!这一定是大脑被人乱搞过。要不然这家伙不会这么恶心!滨名妳也这么想对吧?妳也是因为对这好奇,所以和他一起玩吧?妳干嘛从刚刚就一直想阻止我啊?明明一开始是妳先带头开始欺负他的不是吗!滨名妳也很奇怪喔!妳该不会也被这家伙的妈妈还是谁把大脑乱搞了一通吧?所以才会对这种家伙有兴趣,没错,一定就是这样!太好了,还好妳要转学了!要不然妳八成会和这家伙一起变成杀人犯吧!还有!……!………………………………!」

喋喋不休、喋喋不休。继续说个没完。

……我说啊。

你啊——

把自己的指纹在我的心上面沾得过头了啦,你这混账!

我骗你的精神伤痕累累骗你的因为是只工蚁骗你的因为是昆虫骗你的一路走来看的净是人的尸体骗你的所以制造方法骗你的已经看惯了骗你的只要得到命令的话骗你的很简单就可以制造出来骗你的而这一次是骗你的我自己给自己下命令骗你的——

把去掉了骗你的之后的文字去掉,只留下骗你的在口中吟唱。

踢啊打啊敲啊削啊挖啊揉啊闹啊,大的给~我~下~去~在上面的时间已结~束~了~给我回到你本~来~该~在~的~位~置~

哗碰———

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嘿~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好~脚下~喔唷,正下方的你也一起来~

脚下的泡泡演奏着——

咕~嘟嘟~~咕~~咕~嘟嘟嘟嘟嘟~咕~嘟~咕咕~嘟~咕~嘟嘟~咕~嘟嘟~咕~嘟嘟嘟

嘟嘟嘟嘟嘟~咕咕~~噗~咳咳~噗噗~咳咳咳~…………………………………………嗯~?(侧耳倾听)声音太小了~听不到喔~?大家~跟我一起来吧~~办不到~?可是我还是要继续喔~管你呼吸困难到什么程度~准备好了吗?来——#—##——#—######—#—#—##—#—#—##—#—##—#—########—##——嗯~?

好像有点呼吸困难呢?咳咳?咳咳、咳咳呸哎呀。

转转转,眼球由白转黑,拚命将蜿蜒的黏滑液体从身体里排出,不舒服到了极点,但是意识的跳床终于破裂,我的脚构到了地面。

不过,要命的呼吸困难状况仍然持续。

这也难怪,因为tooe从我背后用自己的头发勒住了我的脖子。因为头发是湿的,因此和脖子是贾航特费特【just fit】。而我就是因此而回复了意、意……要死了。「投降——」我以太阳穴都几乎要炸开的力道拚命从喉咙挤出这个发音,tooe察觉自己做得太过头,连忙解开了那个头发还是什么的结,接着后退了两步。

离开了。保持了距离。于是我知道我们的关系到期了。

也好啦,无所谓。

「啊~啊~啊~?」

从前额滴落的血液,在泳池里制造出红色的波纹,被那所吸引,我看向下方。

然后在脚下发现似乎是被我沉到池底,并非宝物;而是像肉丸的赤池。

如果那里是陆地的话就好了,不过因为这里是游泳池,所以他是在水底。

耳鸣声和蝉鸣声鼓噪着,还夹杂周围发现赤池的人的惨叫声。

赤池卡在泳池的排水沟,没有浮上来。

是不是因为怕我而不上来呢?我如此判断,于是决定和他拉开距离逃走。

但是我的右脚无法踩水。

我因为动不了而努力挣扎。溅起无数水花,但是我还是离岸边很远。

被人摘下后浮在水上的泳帽,也离我的手愈来愈远。

怎么回事啊?我朝天空、四周、扩音器、还有心里寻找原因。

啊,找到了。

是因为赤池死命地抓着我的脚,不让我离开。

不过他不是拉着,而只是握住不放。

是否还残留着意志也很可疑。

明明是在冷水里,手却还是热得要死。

……啊,放开了。

老师慌张地跳进泳池,把我一把推开,潜到池底把赤池拉上来。

然后在此刻,我终于、总算、再次取回了自觉。

我之所以会想在精神医院生活的自觉。

视线和站在远处不动的菅原道真对上。

泳池的水,从我的鼻子、嘴巴、眼睛里,汨汨流下。

赤池被送到医院,我则被带到因为放暑假而得到解放的小学校舍里。

走过冷清的走廊,来到办公室旁的会客室。那是一个又窄又小的房间,还飘着直缠着人的鼻子不散的皮革臭味。我发现味道的来源是自己坐着的沙发,托它的稻,我没那么想睡了。

就连脑中部留着游完泳池一圈似的倦怠与疲劳感,每当一眨眼,就想就这么闭上眼睛算了。

眼皮好重。一低下头,微温的水珠就从我的浏海滴下。

「你有没有在听啊!一副心不在焉的表情,你这死小孩是不是一点也没在反省啊!」

听到这番直接;不像大人会说的话,我拾起头,光把轮廓变得模糊,每个人看起来都好美。

赤池的母亲和级任老师坐在一起吱吱喳喳地说着话,而刚才对我说话的就是赤池的母亲(以下简称赤母)。级任老师表面上安抚着赤母,遣词用字却不停拐弯;还夹杂着诱导。

编一个只有我一个人就读的年级——赤母向级任老师提出强人所难的要求。大致上就是请把我这颗腐烂的橘子像现在和老师面对面的空间这样和其他人隔离开来。

我独自一人。监护人不在现场。

姑丈和姑姑都从事人命关天的工作,所以现在无法到场。

无法前来的姑姑他们也被赤母当作责备对象。例如我是多愚蠢;对她家的少爷来说,我是对教育有害的存在一类的。看来她觉得光从当事人身上并无法说明事件发生的原因。

果真是亲子啊。我耸耸肩。而我也一样,那种父亲;和我这种儿子。

你的家人是怎样的人呢~?杀人犯和尸体一类的~

那你是怎样的人呢~?除了那些之外剩下的~

遗传下来的东西,性格、暴力倾向、道德、还有,呃——

骗你的。

「总之,请好好处理一下这个小孩造成的问题!让这孩子待在学校,就和有凶恶的歹徒侵入校园是一样的情况啊!直接让他升上五年级不就好了吗!」

啊啊,又吵闹起来了。眼前的动物在名为肉体的牢笼中喧闹。

真是一场差劲的秀。感觉要是妹妹看到,应该只会把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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