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心远阴沉着脸毫不留情地打断道:“别说了!我是有民事行为能力的大人,我明白我自己在做什么,也能够对我所做的所有事情负责,不要把我的性格缺陷说的好像完全是你造成的。
现在你说的好像很伟大,但接下去是不是就是想说要弥补以前过于溺爱我而犯下的错,其实你内心里还不是心痛铁锤的丧命,想要为他报仇?!”
陈心逍的好心被当成了驴肝肺,不由得大怒,一闪身就已经来到了陈心远的面前,左手抓住了陈心远的衣领,右手已经高高扬起。
看着面目可憎变得越来越陌生的大哥,陈心远心中闪过一丝害怕,却是高声喊道:“被我说中了后就恼羞成怒了么?来啊,你有本事就现在杀了我,大义灭亲,杀了你的亲弟弟。我要和你恩断义绝!老天啊,我怎么会有这样薄情寡义的大哥,爸爸妈妈,你们都从来舍不得打我,可是今天大哥竟然要来打我了!”
看着手里玩赖的弟弟,陈心逍脸色阴晴不定,一只手举起打也不是,不打也不是。
这时一道人影从天空中急速落下,离地约有几十米的时候才打开了脚下的飞行板,整个人在空中顿了一下,但因为下落速度过快,不到两秒钟,飞行板便响起了咔咔声,那人在飞行板上微微阻止了下落的趋势后,竟然从板上纵身跃下。
众人都是一惊,陈心远只觉得这一跳估计人即使不死可能也会摔得半身不遂,如果只是生活不能自理那还算是轻的,但没想到那人掉落的时候像是一颗炸弹,落地的时候变成了一朵棉花,几十米的高空中落到地面上,竟然连地面灰尘都没有激起几颗,陈心远不由看得目瞪口呆,再看清来人的面容,哽咽出声:“二哥……”
第三十六章刑堂
陈心遥微笑着走上前将两人分开,道:“都是自家兄弟,有什么好争的。”
陈心逍面色一变,还不知道怎么回事,抓着陈心远的手已经落到了空处,想不到二弟的功力竟然已经精进到了如此地步!
陈心远听了这句话大为高兴,但没有想到陈心遥接着道:“老三,今天的事你做的不对呦。”
陈心远‘啊’了一声,脸色顿时垮了下来。
陈心遥用手腕上的控制器让刚才差点断成两截的飞板慢慢的在身边停下,然后伸手抓住陈心远的飞板,对着依然愤愤不平的陈心逍道:“事情的大概我已经知道了,而且我已经将事情报告给了三叔,现在父亲,母亲,爷爷奶奶以及家中的几位长辈都在刑堂等我们。”
陈心远满面苦涩,又要大叫起来,陈心遥轻拍陈心远的手臂,示意他安心,接着又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老三犯了错,自然会受到家族的惩罚,也会有具体的人员来执行,我们并不因为是对他好就可以擅自做主做出处罚。老大,你说呢?”
陈心逍闷声闷气地道:“你都已经通知家里的人,还来问我的意见做什么?”
陈心遥笑笑,纵身上了飞板:“我带老三走了,老大你家族飞船回去吧,也省得你们两个大眼瞪小眼,我们是兄弟,又不是仇人。即使可能有时候做法兄弟看不惯,但出发点肯定是为兄弟好,只要记得这一点,还有什么事情是不能商量的?”
陈心逍点点头,但又摇摇头,刚想说话,但发现这时候陈心遥已经带着陈心远飞走了,忍不住叹了口气,他点头是赞同陈心遥的最后一句话,摇头是反对老二将陈心远带走,将自己和陈心远隔离开。
凭借老二对老三的溺爱程度,他一定会想办法帮老三解决这件事情,但明明自己点了头,再追上去只怕也没好理由,自己平时也算是大智若愚型,可一碰上老二,智商似乎一下子就只比三岁的孩子强点,整四岁的脑筋急转弯就不行了。可话说回来,如果老二认真,谁不会在他手上吃瘪。
陈心远上了飞船,在乘坐了船内飞车向休息室室前进的途中,苦着脸对着陈心遥道:“二哥,这次你不是耍我的吧,我回家就马上就得进刑堂?那可是家族里我唯一不敢去的地方!听进去过的弟子说地狱十八层怎么样,那里就怎么样。”
陈心遥点点头:“不错,要上厕所的话你赶紧了,到时候三堂会审,可就不能容许你跑来跑去了。”
“我的天啊!这次我麻烦大了,被父亲和三叔知道我闯了这个祸,非把我吊起来打不可。”
“吊起啦打还算轻的,说不定为了平息家族战士的愤怒,要彻底剪除祸源,把你下面一刀咔嚓了也不一定。”
陈心远脸色发白:“不至于吧,那这样的话李家小姐不是要守活寡?”
“到时候你就可以拿绿帽子出来卖,肯定能发大财。”
“哎呀我*!我绝对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二哥,你帮帮我啊,我咔嚓了就没有小孩子叫你伯伯了!”
“不叫就不叫,稀罕嘛!”陈心遥笑骂道,每个人都看到了他身上巨大的光环,只知道他飞的很高很高,可能有几百层楼那么高,却没有人知道他飞的有多累。陈心遥发现只有和这个有点像鼻涕虫的三弟聊天的时候,才会让他暂时忘掉那些压力。
“如果我不帮你,只怕你已经快被老大打成猪头了。”
“老大这个人心肠大大的坏,以后不和他玩了。二哥,你说刑堂里我应该怎么说啊。”
“到休息室了,你先简略的把整件事说一遍吧。”
“总算到了!”陈心远瘸着腿一拐一拐的跑进了休息室,但一看里面的摆设,便发出了渗人的惨叫。
陈心遥进入房间,开启了保密模式,望着四处转悠的陈心远道:“别费那个劲了,房间里没有‘圣光仪’。”
陈心远‘啊’的一声,四仰八叉的在地上躺了下来,悲声道:“什么是人生最大的悲哀?那就是你肚子痛,千辛万苦地忍到一个厕所时,才发现这个厕所刚刚被推土机铲平了。二十二世纪什么最贵,看病!我现在发现不但看病贵,而且还非常难!
二哥,你知道被我杀死的家伙叫什么外号么?铁锤!一个人的名字会取错,一个叫和尚的人说不定有十七八个老婆,贫道与和尚争师太说不定就是三个人的名字,但只有外号是肯定不会叫错的。
他拳头打在我身上真的像锤子在不停地敲我,足足七十一拳啊,我外面看上去连衣服都没破,可我现在真的已经浑身内伤好不好,全身骨头可能都被打裂了,我脸上也不知道挨了一拳还是一腿,我肯定是被毁容啦,啊!
正因为我相信你这里会有‘圣光仪’,我才能一直忍着痛,没想到你这里连这个东西也没有,苍天啊,大地啊,我的身体好痛啊。”
“别嚎了,你以为唱戏呢。你的‘紫霞真气’白练的么?经过这么一小段时间的自动恢复,你伤势已经明显好转了,你没发现你说话的中气越来越足了?隔壁小房间就有最先进的‘圣光仪’。”
听到这里,陈心远一骨碌爬了起来,但陈心遥下面那句话又让他躺了下来,“但是有也不给你用,快说情况吧,我觉得你这身伤还有点用处,等一下我说不定还要费点力气,给你再加一点。”
陈氏家族刑堂位于家族驻地的地下城中,是每个家族成员最害怕的地方,只要提到“刑堂”,边上人都会情不自禁的变了脸色。
但你如果真正进入刑堂,就会发现这里除了地下特有的阴森之外,并没有任何真正令人害怕的东西,既没有血迹斑斑的刑具,也没有辗转哀嚎的犯人,有的只是一间由巨大青石垒成的空旷大厅,以及上首和两旁古色古香的沉香木太师椅。
刑堂本身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它所代表着的权威、审判、痛苦,甚至是死亡。
刑堂的照明系统选用了最古老的松木火把照明,整个偌大的刑堂中只有松木燃烧时发出的噼里啪啦的声音,但如果有不开眼的‘小偷’认为这里没人而闯进来,肯定会被狠狠地下一跳,刑堂内不但有人,而且人还不少。
他们阴沉的脸色说明了刑堂死寂的原因,尤其只上首左边的那名中年人,更是像极了一块千年寒冰,浑身毛孔似乎正‘嘶嘶’的向四周散发着寒气,多看他几眼,整个人都会冻僵。
他自然便是李家刑堂堂主陈聚,整个陈氏家族中最令族人害怕的人。他名字有个‘聚’字,但他带给别人的往往是离散,所以家族里的年轻子弟都暗地里称他为‘锯子’。
上首左边是一名极具威严的中年人,虽然只是静坐着,却自然有一股傲视天下的神气,正是陈家现任的族长、陈心远三兄弟的父亲陈啸天。
左手边第一排的是一名精神矍铄的老人,正在闭目养神,眼睛偶尔睁开时,精光四射,显然以前也是一位习惯于下命令的人物,他便是陈心远的爷爷,陈家上任族长陈靖龙。
而坐在他身边的慈眉善目的老人正是他的妻子李筱竹。
右边第一排的位置空着,第二个位置是一名中年美妇,仪态端庄,一双眼睛如少女般明眸善睐,只是眉头紧皱着,不时用焦急而哀求的眼神看看李筱竹和陈啸天,正是陈啸天的妻子王玉清。
可惜一个人假装视而不见,一个干脆冷冷地哼了声,彷佛在说:你养的好儿子。
边上其他椅子上还坐着几名中年人,也都是陈家的直系血亲和家族实权人物。
陈聚边上站着一名面色如铁的中年人,他是在场唯一一名既不信陈也和陈家没有亲戚关系的人,陈聚是负责判决的‘法官’,而他才是刑堂之中真正负责审讯的‘检察官’——铁木。
他外表看起来极其镇定,彷佛亘古以来就站在哪里,并准备一直站下去,就像是有人过来砍下他的头,他也不会动一下,整个人真的就像是铁铸的树木一般,没有人也没有事能够打扰到他。
但只有铁木自己知道,他的镇定完完全全是装出来来的,他现在只觉得喉咙发干,手心出汗,头脑一阵阵的晕眩,这次案件虽然不是最严重的,但受审人物却是他就任‘检察官’二十年以来身份最高的一位,而陪审员也不是以前那些退下来时间大把的元老,而是家族中真真正正核心决策层的人物,他们另外一个身份,就是受审人陈心远的叔叔,伯伯,舅舅,姑父……
这分明是一次家族内部审判嘛,扯上我这个外人干嘛呢?铁木在心中哀叹道,而且你们之中有的人看了案情之后义愤填膺,有的不以为然,有的面无表情,也不统一,那我等下应该采取哪种语气比较好?
铁木现在恨不得自己真的变成了一根木头,就能在边上旁观,省去这么些烦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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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我只跪着,我不说话!
该来的还是要来,铁门缓缓打开,三个人并排着走了进来。
李筱竹这次本来是打算重重地惩罚陈心远一番的,毕竟陈心远的未婚妻李婉清是她的弟弟、也就是李家上任家主李乐博从小收养的义孙女,那小姑娘长的极是水灵,又是聪慧灵秀,她一见便喜欢的不得了,和陈心远在一起宛如是金童玉女一般,三年前便在她的大力促成之下,两家便早早定了亲事,算是亲上加亲,但没想到在自己面前如此听话的孙子,竟然专门在外面做这等事,这婚姻如果不幸,岂不是大扫自己颜面?
正因为心中气恼,她才会对王玉清哀求的眼神视而不见。但是她一看到陈心远,心里不由自主地提了一下,满腔的怒火瞬间被雨打风吹去。
王玉清更是‘啊’的一声站了起来,在陈啸天‘哼’的一声之下,才慢慢坐了下来,只是身体前倾,用手不停的揉。搓着衣角,她本来也是极其稳重和聪明的女子,可现在她只是一个焦急而伤心的母亲。
陈心远的造型实在太过凄惨了些,整个人到处都是泥土和血污,一身范思哲变成了要饭都不穿的衣服,脸上更是血肉模糊,走一步晃三晃,好像随时都会倒下。
但这些并没有让他像被痛殴一顿的混子,反而让他原本因为容貌过于秀美而显得柔弱的气质,增加了奇异的魅力。
陈心远的腰挺的笔直,脸上也流露出一股厚重的沉痛之色,不像是来接受审讯的罪犯,倒向是被慷慨赴死的共产党员,只差喊一句‘砍头不要紧,只要主义真,杀了我一个,还有后来人’。
其实陈心远脸上的表情倒也不完全是装出来的:二哥你下手也太狠了,说是要帮我搞造型,为什么打我的时候笑的那么欢畅,55555……
铁木朗声道:“请二公子和大公子就坐。”
陈心遥笑吟吟地在左手第一个位置坐下,这是他作为家族第一顺位继承人所获得特殊的荣誉,但刚坐下他便发现这个位置实在不好坐,一只手伸过来在他手臂上重重的拧了一下,边上母亲的声音恶狠狠地传来:“你弟弟遭了这么大罪,你还笑的那么开心,我以前是怎么教育你们的……”
陈心遥的微笑顿时有点发苦,低声道:“妈,你看到最后如果对结果不满意,再来惩罚我也不迟。”
陈心逍却是隐隐带着不忿之色在左边末端的椅子上落座,老三被老二带走前虽然受了伤,但明显没有这么夸张,这算什么,想引起大家同情么?
还没等铁木说话,陈心远却是上前三步,对着陈啸天双膝一软,便跪了下来,脸上却依然平静中带着悲愤,却并没有任何悔罪之色。
如果陈心远跪下之后便嚎啕大哭,爬过去抱陈啸天的双腿:“父亲,我知道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你就原谅我这一次吧……”真是这样,陈啸天说不定会正反给陈心远几个巴掌,再一脚把他踢出来:“滚,过去跪好。”
但是现在陈心远默默一跪,一股悲凉的气势却冲天而起,在众人眼里跪在自己面前彷佛是一个负气的倔强孩子,要多委屈就有多委屈:你们都不要我了,我还是不哭,你们杀了我吧,我宁可自己死了,让你们以后去后悔……
只是这一跪,众人便情不自禁地想到,这人再坏,也是我的儿子/孙子/侄子…,是陈家的直系子孙啊!
这一跪让陈啸天都是心神一震,更别说是旁人了,李筱竹欲言又止,王玉清却是眼眶一红,险些落下泪来:“我的儿啊……”
陈聚表情不变:“开。”
铁木暗中叹息一声,不知道应该叫来人三少爷还是陈心远,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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