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紫藤瞄了她一眼:“你能肯定杀了奥德赛之后,可以控制大部分的军队?”
凯伦自信满满地道:“是的,我可以保证。”
陈心远看了凯伦一眼,突然叹息道:“奥德赛真是可怜,一直以为理查德森勇猛有余,智谋不足,对自己肯定是忠心耿耿,没想到连自己的爱将也反了他。”
凯伦面色一变,强笑道:“殿下,你说什么?我不明白。”
“等我们杀了奥德赛,理查德森再派军队杀了我们,那时他既没有了牵制,又给奥德赛报了仇,真是一箭双雕啊!你啊,就是太心急,我虽然初露锋芒,但自问还没有能够在杀了奥德赛之后,得到那么多将领拥护的魅力。而且你也刚刚进入军队没多久,那么多的军队将领又怎么可能通过你联系叛乱的事情?有这两点,我又想到我杀死了奥德赛之后谁可以获得最大利益,答案也就呼之欲出了。”
云少颤抖着道:“凯伦……你……你接近我就是为了今天吗?”
凯伦狡辩道:“无凭无据,这一切都只不过是猜想而已!”
“你的空间口袋里应该有理查德森给你的密令,只要搜一下变可见分晓。”陈心远冷然道。
凯伦回避云少的目光,昂首挺胸大声道:“不错。我确实是理查德森将军派来的。现在就看你识不识时务,你不杀奥德赛,奥德赛就要杀你,你没得选择!”
杜紫藤怒道:“我现在就杀了你这头养不熟的白眼狼!”
陈心远挥手阻止了杜紫藤:“看在云少的面子上,我不杀你,但是你告诉理查德森,不要把别人当傻瓜,他的才能是军事指挥,别将心思放在他不擅长的地方,那只会让他损兵折将。”
凯伦冷哼了一声,大步的走了出去。
云少站起,犹豫了几秒后,也是快步追了出去。
议事厅的气氛一时间显得异常沉闷,杜紫藤闷闷地道:“心少,那我们应该怎么办?”
陈心远道:“静观其变吧。如果奥德赛以国士待我,我肯定以国士报之,如果他真的想杀我,也就别怪我下手无情。”
第两百章至于你信不信
联军果然如陈心远所料,在下午的时候投入了十万兵力猛攻怀恩城西北角,杀声震天,绚丽的法术映亮了天空,硕大的魔晶炮发出了震天的怒吼,无数鲜活的生命归于尘土,鲜血染红了护城河,再从河里溢出,往城外的军阵中蔓延开去。人兽联军如奔腾不息的海浪不停冲击着礁石一般冲击着城墙,在黄昏的时候终于有人登上了城墙。
“城破了,城破了。”城下的人兽联军齐声大喊,但是登上城墙的数百人很快便被一大帮及时赶到的生力军屠杀殆尽,其中一个金光闪耀的身影提着一个兽人的头颅在城墙上朝天怒吼,将原本低落的士气重新鼓动了起来。
“让法师使用神光术,准备夜战。”一个狮头人身的将领道,他正是这次兽人雇佣兵的统领霍华德,“理查德森来了,东南角守备必定空虚,加上有城内人心不稳,守军对地形不熟的优势,今天我们一定要城池拿下来。
但人生不如意事十之八九,当精锐兽人与人类联军杀气腾腾地从东南角攻入的时候,迎接他们的是滔天的大火,这个地段的禁魔石不知何时已经被取出,当他们站在对内防护缺失的城墙上面对蓄势待发的法师团全力攻击,很快就变成了彻头彻尾的悲剧。
半夜,心力交瘁的霍华德下达了撤退了命令,并且一撤就是近百里,城池之围,至此算是解开了。
围城的大军终于退去,守城战士的心里松了一口气,虽然许多人在这场残酷的战役中死去,但是不管生活多么悲惨,生者还要继续。在将战友埋葬,把敌人火化之后,将士们的脸上都露出了开心的笑颜,单纯的他们却不知道,笼罩在怀恩城上的阴云非但没有散去,反而愈演愈烈。
在府内的书房内,陈心远用手支额,微皱着眉头看着面前的杜紫藤:“还没有那疯狗格林的消息?”
杜紫藤摇头:“没有。这家伙跑了一段路之后就好像人间蒸发了一般,我怎么也找不到他。不过老大,那格林实力虽然还算不错,却也不值得你如此看重。”
“你还记得那个奴隶契约吗?现在我和他之间的心灵联系已经消失了。”
杜紫藤瞪大了眼睛:“消失了?这么说他一开始就在耍诈?这家伙的演技不差啊。当时城墙上他那贪生怕死的表现十足就是一个胆小鬼。至于你信不信,反正我是信了。”
陈心远笑笑:“我也信了。所以我认为不是他耍诈,而是有高人帮他解开了那个契约?”
“签订了奴隶契约还能解?”杜紫藤惊诧道,“我还以为至死方休呢?”
“不然怎么叫高人呢!现在螳螂黄雀蝉大乱斗,谁都想成为最后的大赢家,但真正能笑到最后的只有一个……”
“那肯定就是心少你了!”杜紫藤笑嘻嘻地插口道。
“能入局玩这个游戏的都不是傻子,所以我们一定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现在局势纷繁错乱,绝不允许再出现其他变数。你必须找到格林,搞清楚在他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那万一他已经被杀人灭口了吗?”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那万一他已经被挫骨扬灰,毁尸灭迹了呢?”
“哪来那么多废话,赶紧给我滚出去找。”
“是是。”杜紫藤一挺胸抬头,“保证完成任务。”
杜紫藤刚拉开门,就看到失魂落魄的云少站在门口,右手中指和食指微屈,就朝杜紫藤的脑门敲来。
杜紫藤侧身避过,怪叫道:“云少,你干嘛?我们可是‘亲生’的朋友。”
云少哭笑不得:“什么叫‘亲生’的朋友?你……”
“对,我用词不当,应该你是我的‘生前’好友才对。”杜紫藤一本正经地道。
陈心远的声音响起:“别闹了。云少,你有什么事?”
看到杜紫藤和云少一起进来,陈心远道:“阿杜,办你的事去,凑什么热闹?!”
杜紫藤满脸夸张地道:“看云少一股愁眉苦脸的样子,我的好奇心就如黄河泛滥一发而不可收,有如……”
“行,你听着吧。云少,怎么了?”
“凯伦在外面,心远,她想要见你。”看到两人都没有惊讶的表情,云少奇道,“你们一开始就知道她要来?”
杜紫藤道:“我们可不会算命,但是现在能让云少如此为难的,也就她一个人了吧。老实说,你们到底发生关系了没有?”
陈心远正色道:“现在只准你听,不许说。看到那边阴凉角落了吗?上那呆着去。”
杜紫藤嘟着嘴,整个人逐渐虚无,最后消失在了黑暗中。
陈心远道:“让她进来吧。”
不一会,一个身材高大,身披黑色斗篷的法师进入了房间,只是盯着陈心远。
陈心远面不改色:“你有什么话对我说?”
盯了陈心远一会,那人左手抓住腰下斗篷用力往上一掀,就如同魔术师变魔术一般,就从一个高大法师变成了身材娇小的女战士。
看着饶有兴趣的陈心远,凯伦的眼中流露出极其复杂的情绪,低声道:“拉菲,你大祸临头了。”
藏在暗处的杜紫藤几乎忍俊不禁,因为这话实在是像某些神棍忽悠街坊大娘的经典开场白。
陈心远也是微微一笑,指着对面的椅子道:“请坐。”
凯伦一愣,陈心远这种胸有成竹的表现实在是让她有点琢磨不透,做了个深呼吸,她的脸色阴沉了下来:“拉菲,你的个人实力确实很强,但未必能强的过奥德赛和理查德森大人,并且我相信你已经见识到了法师团群体攻击的威力。就算你再强,只要被围住,立马落入铺天盖地永无休止的攻击之中,你认为你能够坚持许久?”
“那你说说看,我现在应该怎么办?”陈心远悠悠地道,轻轻地靠在了椅背上。
凯伦微皱眉头,说这句话的拉菲本应愁眉苦脸才对,但为何为难的反倒是成了自己?
在这一刻,凯伦甚至有了转身就走的冲动,但她最后选择站住,从储物栏拿出一张泛发出强烈魔法波动的卷轴,抛给了陈心远:“这是我对你们救命之恩的报答,你们可以相信,也可以怀疑,但是我问心无愧。”
陈心远仔细地观察着凯伦,看到她脸色发红,最后恼羞成怒,转身大踏步离去。
等她要去拉门时,陈心远的声音适时响起:“等一下。”
凯伦气呼呼地转身道:“你想怎么样?”
陈心远用手指点点面前的卷轴,笑道:“你都不告诉我们这张卷轴有什么功效,怎么用吗?”
“上古群体传送卷轴,使用之后,能够将使用者周围十米范围内的生命物体一起传送到数千公里之外。”顿了下,凯伦又道,“这是我跟着以前的头领截杀一个女精灵时得到的东西,你可以放心用。信不信,随你。”说完便拉开房门,大踏步走出。
陈心远释放了一丝精神力进入卷轴,瞬间就被一股凌厉的空间风暴切割成了无数段。
边上云少道:“心远,你认为凯伦这次说的是真话吗?”
杜紫藤道:“人生长路漫漫,上当自所难免,但如果被同一个人欺骗两次,可就是愚蠢……”
“她这次没有撒谎,这点我可以确定。”
“心少……”杜紫藤顿时有点发急。
“她没有撒谎,不代表我就会依照她的想法去做。毕竟凯伦并不是一个难以被别人欺骗的人。这张卷轴,就当是前路全部断绝时的一个拐点吧。”
杜紫藤笑道:“有道理。不过心少,现在我们该怎么办?奥德赛和理查德森狗咬狗,一嘴毛,确实不关我们的事,但如果他们在开战之前,一起来对付我们怎么办?”
陈心远道:“你看过三国吗?”
“看过啊,现在我们最弱小,难道你想要‘联吴抗曹’?”
“尽信书不如无书。学来的东西一定要活学活用,否则还不如不学。”说完意味深长地看了杜紫藤一眼。
杜紫藤奇怪地道:“心少,你这样看着我做什么?”
陈心远打了他一下头:“你这混蛋,我刚才让你办的事你给我忘的一干而净了?你这家伙,上次让你去主城查看我们的转职任务,结果你一进城就胡天胡地,更是为一个女人而别人大打出手,最后还惊动了精灵,最后灰溜溜的逃了出来,你还有脸站在这里……”
杜紫藤抱头鼠窜。
陈心远转身,看了落寞的云少一眼,低声道:“怎么了,兄弟?”
云少摇摇头,勉强一笑:“没什么,只是突然之间,就感觉到有点心灰意冷,心少,你知道我不喜欢这些勾心斗角的事……我先走了。”
“原来如此。”陈心远拉住了云少,笑道,“我还以为你真的爱上凯伦难以自拔了呢。原来是这个缘故。不过人生总是一条曲线,有顺境也有逆境,而有时逆境是一位更加优秀的老师,能够交给我们更多的道理。我相信这个道理你应该明白。”
云少沉默良久,终于点了点头。
看着云少离开的背影,陈心远微微叹了口气,眼前发生的所有事确实都太过于阴暗了些,但为了光明的未来,阴暗是必须存在的,等云少什么时候接受了这个现实,他或许就真正成熟了吧?!
第两百零一章变生肘腋
第三天,奥德赛邀请陈心远等人入城主府参加当晚的晚宴,陈心远欣然应诺,带着众人前去赴宴。
庆功晚宴极其盛大,所有队正以上的军官以及战功卓著的士兵都被邀请参加,无数菜肴流水一样上来,无数餐盘又如流水一样扯下,放下心事的士兵敞开了肚皮,大块吃肉,大口喝酒。
席间奥德赛慷慨激昂地发表了《论我们一定会取得胜利的十大原因》的演讲,极大地鼓舞了士气,巩固了军队内部和谐一致的良好局面,至少很多不知内情的人看上去确实如此。
只有杜紫藤酸溜溜地道:“要战胜敌人,揪住一点猛揍就行了,你轻飘飘地打十下还不如全力打一下呢。”
当然,没有会在意他的话。
广场大联欢之后,府内自然是军官小宴,校尉以上级军官参加,内堂的宴会厅椭圆形的长桌边上,只坐了三十人不到。不过一般会议的重要程度,一般都是和参加人数成反比,往往参与的人数越少,决定的议程越加重要。
奥德赛先是嘉勉了位置上的将军们一番,什么多亏了将军们披坚执锐,奋勇杀敌,大家才能击退来犯之敌之类的。而底下的将军自然也不能不识抬举,纷纷表示因为奥德赛大人领导有方,最后又亲自上场狙敌,使敌人胆寒而退,不然城池肯定守不住了如何如何。奥德赛笑而不语,然后其他人便是互相吹捧。
满席只有陈心远只是面带微笑,却并不说什么。
足足说了半个小时,大家才在奥德赛挥手示意下意犹未尽地停了下来。
而他们脸上的微笑,在奥德赛逐渐变的阴冷的目光中如积雪暴晒于阳光下,很快便消失不见。
奥德赛环视一圈,最后满是痛惜的目光紧紧盯住了理查德森,用低沉而略带颤抖的声音问道:“为什么?”
这三个字一出,厅内的气氛骤然紧张,落针可闻。
理查德森缓缓放下了酒碗,不自然的脸上挤出一丝微笑,转头看看周围,好像才知道在和自己说话:“什么?”
“我一直把你当成我的兄弟,可你为什么这么做?”奥德赛目光愈发阴冷,“你做的一切,连外人拉菲都向我报告了,你还当我什么都不知道吗?”
听到这句话,一些将领看向陈心远的目光顿时有些不善,毕竟无论在何时何地,告密者永远都不会得到大家的尊重。
虽然有些人自己就曾向奥德赛告密,但是也些事做得,说不得。
理查德森将碗里的酒一饮而尽,还发出了一声嗤笑。
“拉菲和你说的每一句话我都清楚,因为那都是我教他的。”当然这句话是他在内心中说,并没有口头说出来。
奥德赛心中怒火中烧,脸色铁青,冷笑道:“念在我们多年兄弟的情分,我……”
“多年的情分早就让狗吃了!”理查德森满不在乎地打断道。
奥德赛眼中血丝汇聚,道:“这是你自找的,可真怨不得我……”
“这是你自找的,可真怨不得我?”理查德森哈哈大笑,“你抢了我的东西,现在竟然还如此大义凛然,真是人不要脸,天下无敌啊!”
奥德赛气的说不出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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