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也是相信有美好爱情的,不然每天干嘛还会有那么多人携手跳进婚姻的坟墓。只是她宁愿远观,宁愿欣赏,也懒得亲身涉险。而对于相爱的人,她始终是抱着祝福的态度,不喜欢拥着爱情还玩花心的人。
花心无妨,同时拥有几个女人也无所谓,不过是有钱人喜欢玩的花样和洒脱,可是一旦有了爱的人,就该收敛了心思好好去爱,又要爱情又要风流的人她最看不惯。
宫又颀果然沉了脸,冷冷看着她正明光大调戏其他男人,“是不是嫌我付的薪水太高了?”
“呀,是人家不小心忘了!”她赶紧笑着道歉,“肯定是又累又饿的才糊涂了,您千万别放心上。”
不一会儿,“呀,宫少,人家真不是有意弄翻酒杯的……”
“呀,我怎么就会不小心踩到您的脚呢……”
宫又颀终于黑了脸:“这个月的零用扣一半。”
呜呜……一半不就是一万吗……果然不能冲动啊,他对爱情忠不忠关她鸟事。
不过心里解气不少,决定发泄到此为止。一出餐厅又贴上去:“宫少啊,人家知道您才不是那么小气的人对不对……”
“晚了。”修长的腿大跨着步子。
她赶紧跟上,死命挽住他胳膊:“听说今晚新上映了一部片子,您带人家去看嘛,上回可是说好的……”
宫又颀停下脚步看她,记起的确承诺过要“适当带她浪漫下”。
看着她可怜兮兮的浓妆大眼却水灵清澈,心里忽然有丝异样的好奇,不知道她脂粉未施时是什么样子。
神色却已经缓下来:“下回吧,明天我有事。”
周末能有什么事?她也懒得猜,只是她的佣金不能飞啊……更加装成小可怜:“那我的薪水……”
察觉他已经平静无怒的目光,心里一喜,未等他答复就自己抢先说:“放心放心,像今天这样的失误绝不会有下次!”嘿,一万大圆保住了!
被她拽着,宫又颀不由得放慢脚配合上她的步子,忽然觉得这女人无赖起来竟是让人难以拒绝的。而这,也是她高超的花瓶手段之一吧。
人生最痛苦的事,莫过于周末本可以窝在清凉的床上睡懒觉,却不得不早起顶着炎炎夏日去做事。
于夕挂着两只媲美熊猫的黑眼圈下了机场大巴,等在接机口。昨夜兴致一起,还真看起片子来,宫少没陪着,她照样自己租了带子看得喜滋滋。凌晨刚阖了下眼,忽然想起来昨天路人甲的电话,犹豫再三还是爬起来胡乱套了件衣服去接机。如果没去,不知道那个祸害生气了又会如何找茬报复。
如果说她是调皮到无法无天的悟空,那位在澳洲同乡会上偶识的学长就是恶趣到一手遮天的如来,级别有差,她一直避如蛇蝎。
周末宫又颀基本不会招唤她,没想到她做情妇也有双休,委实不错。周末两天她也懒得化妆,让平日里糊了厚粉的肌肤好好呼吸透气。
看着瘫在手心的小镜子里那张无神的清爽小脸,浓浓的黑眼眶真是自然妆扮不伤皮肤。
“才一个月不见小夕夕就有了我的习性变得自恋了?”
这油晃晃的腔调于夕用头发想都知道是谁。关上梳妆镜抬头,看着面前仍然惊为天人意气风发的一枚帅哥拉着轻便行李包对着她媚笑。
的确是媚笑啊……于夕觉得自己学到的娇媚本事,除了来自辛姨的大半,剩下的就是被这位倾国倾城的美男潜移默化的成果了。
纵然他美得让天下女人嫉妒,看了一年也会出现审美疲劳。于夕无精打采地招呼:“我已经接到你了,要干嘛自便吧。”打个哈欠,决定回去补眠。
“我觉得重逢时刻的欣喜不是该先深情拥抱一下吗?”陆仁杰狭长的媚眼眯了下,也看出她的疲倦:“昨夜做什么坏事了?”
小夕夕,我又找到你了,这回可不会再轻易放开。
于夕懒的多嘴,摆摆手打算回去,被陆仁杰拉住:“还没拥抱。”
她困得想踹人,拉扯了下,一侧身瞟到不远处那个熟悉的修长身影也正往这边看。宫又颀?心里一咯噔,就势把头埋在陆仁杰怀里,嘻嘻笑起来:“好,拥抱,拥抱。”
好险,他应该没看到她吧?就算看到也应该认不出来,她没化妆的样子跟浓妆时可是判若两人。
陆仁杰受宠若惊,平日里她都避着他,今天怎么转性了?难道真的一个月未见也思念着他才热情起来?眼里却是笑意盎然,大力拥着她说:“我就知道小夕夕也在万分想念我温暖的怀抱。”
于夕哼唧着,偷偷透过他臂弯看远处正盯着显示牌发呆的宫少。他难道也在等人吗?
印证着她的想法,宫又颀对面走来一群刚出机的旅客,大队人马散去后,他的对面亭亭立着一位粉色套装的丽人。
他心里那个女人!
于夕脑中第一时间冒出这个念头。一时间,却觉得自己心里一荡,仿佛被其他孩子抢着买了橱窗里自己看中的玩具般有点闷闷的。
“在看谁?”耳边的妖魅声音响起,顺着她目光看去,轻笑起来:“小夕夕,你喜欢看帅哥靓妹的毛病还是没改啊。”
顿了下也稍有惊讶:“她从美国回来了?”
于夕不由得问:“她是谁?”
陆仁杰抬起她下巴:“让我亲一下就告诉你。”
于夕弯着眉眼把脸靠近他,看到他眼里的深情略有迟疑,在他俯下的唇快贴上她时还是忽然推开他,咯咯大笑:“你做梦!”
笑声引来旁人的注意,那边的宫又颀和对面的女子也向这边看来。
于夕惊觉声音过大可能引起宫少怀疑,扒了扒自己长发挡住脸,对被戏弄了的陆仁杰扮个鬼脸,转身朝厅外快步走去。
心里嘀咕,他没认出来吧,应该没认出吧,肯定没认出来。他见了心仪的女人哪还有心思关心其他。
后面的陆仁杰勾唇一笑,低低说了句:“调皮。”拎着行李追了上去。
宫又颀觉得刚刚声音有些耳熟,转身看了下似乎是个不认识的女孩,拉回心思,重新把目光定在眼前人身上。
她亦温柔看着他,娇美的容颜绽出牡丹花一样高雅的微笑。
“……莹然。”两年后,他终于再次轻声念出她的名。
7、你有往事,我有回忆
于夕慵懒地看着刚放好行李也坐进出租车的美男,刺目的阳光从车窗斜射在他栗色微卷的长发上,金光跳跃。
他察觉她的目光,转头对她轻轻一笑,顿时天地失色日月无光。
“狐狸精啊!”她心里一叹,却又感觉他的眼光哪里有点不对,似乎跟以前一见到她就算计的神色不太像。
那时她初到澳洲时无聊之余搜集全校的美男资料,然后跟室友趴在床上把照片和名字作连线题,拿着他的照片时星星那个闪啊,觉得这等美色一定得配个别致高雅的名。从少有的几个汉语名字里删选,首当其冲就先把“陆仁杰”三个字画了叉叉。
室友问缘故,她嗤笑说:“这名俗不可耐!谐音很容易就读成‘路人甲’了,这么高贵的容貌怎么可能是这样低俗炮灰的名!”
后来证实,就像鲜花配牛粪一样,经济系硕士的头号帅哥果然配得就是那个被她第一眼抛弃的俗名。这也就罢了,大嘴巴的室友在刚开学的老乡会上为讨好帅哥们还把她那件配名的事抖出来供大家取乐。
当晚她就被陆帅哥截在路上,桃花眼里射出的都是玫瑰刺,拢着臂斜视她:“听说你对我的名很不满?”
她本来想勾搭美男的心立刻被冷风嗖嗖吹凉,赶紧解释:“哪有,名字都是父母给的,我们能有什么不满。仁杰仁杰,人间豪杰,陆学长的名字又威风又有内涵,起的真是好。”
“是吗?‘路人甲’的外号不也是你御赐的?”
“谣传啊谣传!我看是他们外国人汉语读不准走音了。”
陆仁杰看了她几秒,靠近她,对着那张娇俏的素颜邪邪一笑:“难得你是第一个敢给我起外号的女人,批准你做我的第十三任女朋友了。”
她愣了下,嘿嘿拒绝:“免了,高攀不起!”她才不想成为全校女生的眼中钉。
“给个理由先?”
“这数字不太顺口。”在她老家,十三点和二百五可是有异曲同工之妙。
“正因为如此,我觉得只有你合适这任。”他媚笑。
于夕才发现自己已经被他暗中晃点了。她新生初到,强龙难压地头蛇,忍了。懒得跟他争辩,绕过他先回了公寓,看不到身后的美眸闪过一丝光芒。
第二天她的大名就已经跟陆仁杰挂在一起了,还被传出是陆某人一见倾心的小甜心。她那个恶心!走到哪都被人指指点点,尤其要受着女生们嫉妒加恶毒的红外线,不足半天她就躲在宿舍再不敢出门。
于是她知道了路人甲在学校手可遮天的势力,知道了一夜成名的“霉”好,还知道了如果惹上那位美若天仙心如毒蛇的妖男,一定连被整死时都会觉得莫名其妙。
于是她自认是出门前碰到了扫把惹到了扫把星,不想那才是她留学噩梦的序曲。
那次之后,路人甲会时不时就出现在她的美好生活里,公选课上她打瞌睡时某人会幽灵般出现,看似轻柔地拧一下她的耳朵,在身旁女生的艳羡中她只能忍着痛不敢喊出来;辩论会上当她觉得胜利在握时,对方辩手会根据某人暗自传上的一张纸条力驳她的观点,反败为胜;周末的舞会上她看上的帅哥不出三秒,都会被某人的视线射杀无存,害她每次只能偷偷躲在角落里对着美男们远观而不可亵玩焉……
此类事件她能抖个三天三夜,对路人甲的深恶痛绝真是如同黄河之水滔滔不绝,又如……
总之一句话,她见了他只有躲的份。
现在他又出现,虽说上海不是他的地盘,她也不必过于害怕,但见了这张脸她还是心有余悸,保持距离方为上策。
“车往哪开?”出租车还未发动,她替司机问。
“你住哪?”陆仁杰反问。
她立刻警觉:“我的地方你不能去。”免得惹上宫少。
“为什么?”
她又要编个理由,从车窗里看到宫又颀和那位粉装丽人也出了大厅,走向宫少的豪华法拉利。
“她是谁?”于夕用眼神示意窗外的美女,再次问。
陆仁杰看了一眼,笑起来:“为什么想知道?你跟她有什么关系?”
“是我先问你的。”
“但你可以先回答我。”
“好吧,一人问一次。”于夕命令自己不能动怒深呼吸,“你先说,她是谁?”
他耸了下肩回答:“ 她叫苏莹然。”
“我是问她身份!”
“是你没说清楚嘛,换我了,你跟她什么关系?”
“没关系!”她也没好气。
“这种回答的态度可不好,不然我可就不配合你了,反正我想知道的也会查出来。”他一派轻松。
……好吧,她妥协:“我不认识她,但认识她旁边的男人。现在你答,苏莹然的身份?”好个委婉动听的名字。
陆仁杰看了一眼插不上嘴干着急的司机,说了个酒店公寓的名,待车开了才闲闲回答:“她是前几年‘环泰’贸易突然病逝的苏董事独生女,可谓遗产颇丰。要不是她老爹脑溢血突亡公司损失巨大,现在贸易界的翘楚‘迪亚’还得退居二线。”顿了下问:“身边那男人是谁,和你什么关系?”
“我只能回答一个哟。”于夕笑笑:“那男人是MJ的副董。换我了,苏莹然有没有结婚?”那么有身价的千金肯定是抢手货,难道宫少看上的是有夫之妇?
“没有。MJ的宫少?”他若有所思:“他和你什么关系?”
“他是我老板。苏莹然从美国回来干嘛?”
“我怎么知道。你在MJ公司做什么?”MJ是造机械零件的,跟你专业一点都不对口。
“鉴于你没回答出来,我要换个问题,不然我也不回答。”她耍赖。
陆仁杰美眸眯了眯,靠近于夕:“真的不回答?”
该死的她为什么会觉得害怕,咬了咬牙还是没节操的投降:“我是他秘书。”又想到陆仁杰似乎知道不少,会不会也知道宫又颀和苏莹然的关系?
试探着问:“你知道我老板跟那个苏美人什么关系对不对?告诉我!”她离真相只有一步之遥了!
“你这种懒虫也会去上班?”他沉思一下:“是觊觎人家的美色吧?本性不改。”
停了停又说:“还没出错前早早辞了。”语气却没有讽刺的意味。
这么小看她!于夕不理他的批判,追问着:“我问题的答案?”
“提问到此结束。”他伸了下懒腰,离市中心尚远,“不是困了吗?我们先眯会,等下一起吃午饭。”
她不甘:“先回答我那个问题!”混蛋,在最重要的问题上吊她胃口。
“睡了,十三任。”他伸展开双臂放在后座上,一手松松拢住她肩头。
“回答了再睡!”她无赖起来,伸手捏住他鼻子,止住他呼吸。关键时刻,怎可断电!
大掌拉下她捣乱的小手,握住却不放,微睁开一只眼,勾魂般微笑:“要陪我一起睡?”手臂一收让她靠在身上。
于夕侧头看着他已经又闭上眼昏睡。抽了抽手,纹丝不动,低咒了几句,在温凉轻癫的车上也觉得困意难抵,终于打着哈欠睡着。
美男待身边没了动静,才轻轻睁开眼,看着自己肩头睡相恬静的女子,满意一笑,也沉沉睡去。
车子平稳地驰在高速上。婉约的女子侧目看着窗外,柔和的语调说:“这里变了好多。”
“是变了不少。”宫又颀轻声回应:“毕竟已经两年了。”但是也有依然不变的东西。
“我没想到你会来。”两年前随口说的日子,他竟然还记得。
宫又颀目光垂了下:“我也不确定你是否真的今天到。”而他却依然去守在机场等着。
“这两年,你过得好吗?”苏莹然转头看他。
他握在方向盘上的手动了下,低声回答:“还好。”如果那七百多个日子能少些思念的话,他想,还好。
想了下还是问:“他没一起回来吗?”
苏莹然微怔,低头说:“他忙完了下周回来。”
再无交谈。
时隔两年,是否,红尘往事湮埋,君心妾意依旧。
两年前。
那时他老爹宫凯颀受他文艺派老娘的常年熏陶,痴迷上书画,早就有心退休享清福,无奈宫又凯死活对自家商业没兴趣,跑去开了个什么黑道小帮派,宫又凯也刚学成归来,对公司事务还不熟悉,宫凯颀只好留在公司董事会坐镇,想培养出儿子就退了。
对于商业应酬宫老爹也没了兴趣,就派小儿子去参加少时好友之子薛晗的订婚宴。宫又颀跟薛晗也不熟,薛家基业一大半都在美国,分公司开在上海,因为亲友都在这边,薛家才把订婚宴移到这边举办。
他初出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