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楚楚犹豫片刻,点头承认。又想到上次他也该见过于夕,应该知道她是自己朋友。她从那次莫名其妙被他带走,住进看守森严的黑帮总部,心里一直七上八下,不知他想怎样。
也许他是想得到她,那夜要强迫她时在她漠然的目光中却又生生停住,摔门而去。她明白知道这种人惹不起,怕逃了又给辛姨带来麻烦,一直默无声息任他摆布,他却再没迫过她,只是夜夜拥她而眠,忍不住时就逃到隔壁。她也知道隔壁就有他的女人,他既然从不缺女人,却又为何不放弃她。
有时却又感激他替她解决了赵前飞的纠缠,甚至乱想过,与其落在那种人手里,还不如就被他留下吧。今晚他要带她来时她还小小反抗过,早知道能见到于夕她准会来的迫不及待。
两个女人对望着,看着两个男人眼里却都会错了意。
宫又凯当即吃醋,不管对方是不是他弟弟,他要定的女人是绝对不会让的。紧扣着肖楚楚拥在怀里,显示他的占有欲。
于夕看着好友被搂的快变形,怒气再也忍不住,狠狠瞪了宫又凯一眼,无声斥责他不懂得怜香惜玉。
这一眼在宫又颀看来明显被认为是因嫉而恨,心里虽然不在乎她的想法,却不愿她在这种场合失态也连累他。
于是——本来相对而行慢慢走近的四个人忽然间变了方向,宫又凯一把夹了肖楚楚回身朝门外走去,这边的宫又颀也同时拉了于夕转身走向大厅的侧门。
肖楚楚只低呼了声:“她是我朋友……”就被宫又凯无视他人目光抱出了门,只有他怒吼的声音:“你是我的!不许想别人!”
……车子扬尘而去。
其他人也搞不清状况,不过没人敢去惹佑帮老大,静默了三秒,都视而不见地继续娱乐。
“干嘛?我要见我的……”这边的于夕也刚喊出声,已经被捂着嘴拉出侧门进了厅外的花园。
她怒,使劲扒下他的手:“你做什么拉我出来?我好不容易才见到她!”
“我做什么?”他冷笑一声:“我不过是好心地阻止了一个即将失控的泼妇,挽回你差点因违约而要付出的巨额代价。”就这点能耐,真是不配再做他的契约人。
……容她先理清思路。
几秒钟后:“你以为我要上前跟宫大翻脸?”
他冷眼看她,懒得答。
于夕压下心里怒火,腹诽他的误会让她没跟楚楚说上话。脸上却一展颜,声音柔软:“人家怎么敢惹您的大哥。”
宫又颀看她表情换的比翻书还快,眸光闪了闪:“你当时的样子可不像现在。”
她笑的更欢,抬手轻摁了下他胸口,开心地说:“难道刚才您是在担心我?”
“我是怕你惹麻烦连累到我。”他直白说出自己的理由。
于夕却自顾自想得愉悦,对着他笑靥如花:“宫少,您肯为我着想真是让人家受宠若惊。”软玉温香贴上去,柔声向他解释:“刚刚人家不是在看宫大,而是想跟他身边的美女讲话,她是我好姐妹。”
他退了一步,让她馨香的身子仅轻挨上自己,还是略有怀疑:“你确定不是在嫉妒旧情人有了新欢?”
“如果宫大换成您,人家可能就真的嫉妒了。”恩,再蹭蹭,他身上清爽的味道真好闻。
宫又颀还要再问,手机忽然响起。看了眼号码,轻推开她,目光带笑:“你是不是撒谎等我接了电话就知道了。”
“是宫大?”于夕忽然想起,他如果跟宫又凯提起自己,对方也不记得有她这号人,估计还会把当初她偷换下契约人的事抖出来,等下又要有一堆解释,还不如先到大厅躲避一下,至少在人多的地方他不至于发火。
“呵呵,你们兄弟慢慢聊,人家先进去等。”拎着衣摆就要开溜。
右腕上一紧,已经被他大掌扣住,听到他戏虐的声音:“不是怕被揭穿了想逃吧?”
“怎么会呢。”她立刻换上魅惑的笑:“人家是怕您聊天口渴去拿杯水。”暗自想挣开,他却握得死紧,还一边无视她跟宫又凯低声通着电话。
“宫少,外面有蚊子,不如我们去里面讲吧。”想就势把他拉进去。
……正聆听手机的帅哥纹丝不动。
“您看站着多累,我带您进去坐下喝茶慢慢聊。”
……压根不理她。
不过她还是发现宫又颀面色越来越严肃,看她的眼神也犀利起来,哎哎哎,难道暴风雨要来了?她怎么觉得身上开始打颤了。不就是帮他换了个情妇嘛,原来那个姿色还不如她呢。。
结束通话,看着她的冷眸射出两道利剑,腕上力道也加重了。她只能保持一贯的媚笑,企图能再迷惑他一会。
手腕忽然被用力一拽,她身子一斜靠上一旁的柱子,眼前的身影压下来,那张让她流口水的俊容就停在脸前几厘米处。阴冷的声音钻进耳内:“你到底是谁?接近我有什么目的?原来那个女人呢?”
被揭穿了……好吧,她还是从实招来,反正她也没有什么不良动机,不过是正好对他的契约感兴趣,又觉得自己能上任才冒名顶替的嘛。
“我坦白,我都说。”吞了下口水,她像个还没动刑就招供的罪犯,仍是笑着:“您先让我起来。”这样的姿势难免闪了她的柳腰。看他没有要动的意思,好吧,她知道他在生气,还是长话短说速战速决。
如此这般解释了一番,说她当初不过是临时知道了他的身份,才将错就错,懂的投资抓住机会再赚大钱。
发现他面色稍霁,抬起左手轻推开他,才扶着自己许久没运动过的老腰慢慢站直,嗯,很酸痛啊,她决定从下周开始晨练。
“没再撒谎?”她的解释跟大哥说的倒也吻合。他竟然跟个不知情的女人签了契约,不过按她近来的表现,也许原来的女人都比不上。他是不是该庆幸当初签约的是她?
“我怎么敢。”于夕笑得嘴角都快抽筋,这样的讨好他还不满足?大不了这契约就作废,身为情妇连个吻都没领受过,她还嫌他的游戏不够刺激,不如再重新换个好人选。
她瞟着还被他钳着的右手,“宫少,我的右腕快断了。”
他松了手,对于她腕上的红痕没半点内疚:“这次就饶了你,如果还有下次——”
“不会有下次了。”她收起笑,揉着自己手腕,考虑着还是在他未赶走她前自己先放弃他的游戏,这男人长得虽然出众,可惜玩不起,也不懂怜惜女人,要不得。
“人家现在就从您眼前消失,您大人大量,这次能不计较小女子真是感恩戴德。”想了下又说:“我可赔不起用过的您的东西,现在我是人财两空。”她那天的转让费啊,那么多积蓄要赚多久才能赚回来,下回一定要找个巨富。
宫又颀挑了下眉,听她的语气是要解散契约?
“祝您这回找个更合适的人选。”她眸中闪过一丝嘲弄的笑,提起礼服准备退场,不能从他这边得到情报,回去再想办法打探楚楚的情况。
一条手臂按在柱子上挡住她去路:“我有说过跟你解约吗?”
耶?看他刚才一副要冰冻了她的样子,难道不是解约的前兆?她背抵着柱子,跟他似笑非笑的眸对视。
“宫少,您不赶我走?”还要玩?
“我到哪里这么快就再找个像你这么个只嗜财如命的女人?”
她“嘿嘿”笑了几声,就当他是表扬,既然他不愿意结束,她就再继续奉陪,一定要加倍捞些好处来弥补她今天的不满。
他再次俯下身,雕像般的俊容无比靠近,黑眸比夜色更深,诱人的嗓音低声说:“以后乖乖的,别再自作小聪明。”
美色当前,她屏住呼吸,星星眼闪啊闪,觉得四周真是静……这气氛最适合她大胆偷香了。不由踮起脚伸臂勾住他脖颈,慢慢将自己的红唇凑上去,心里呐喊着:一定要得逞啊得逞啊得逞……
几乎要贴上那朝思暮想的性感薄唇,他猛地起身,让她臂上一空,差点摔倒。听到他优美的却让她抓狂的声音:“我对吃女人口红没兴趣。”
……敢这样捉弄她,宫又颀,这账她好好记下了!
6、宫少的秘密
于夕晃着腕上那串Tiffany今年限量版的手链,轻巧的白金镂花镶成一瓣瓣玫瑰,配在她纤细的手腕上稍大,却更突显出她修长的藕臂和灵巧小手。
她不得不佩服起宫又颀的好眼光,会挑礼物,更会挑相配适合的好礼物。昨夜送她回去时,他一眼扫过她腕上的红肿,于是今早她就被招进办公室,得到了这条昂贵的手链。
真是庆幸他没跟她解约啊,这男人原来除了腹黑也知道适时给人甜头。她就是好收买,现在对他的兴趣又回来了。再次谄笑着谢了金主,踩着欢快的步子出去继续她未完成的工作了。
刚才郭强来问她那份文件有没有打好,她翻出电脑文档找到说:“快了快了,就差不到两百字,下午开会时绝对会完成。”
看着郭强嘴角抽了抽,她还委屈:“人家也没闲着啊,上班时都在打字。”两根食指都伸的僵化,现在她换成两根中指了。
宫又颀在郭强敲门进来时,瞟了一眼外面正盯着电脑键盘找字母的于夕,嘴角不经意扯出一抹笑。
这女人还真是个宝,一份小文件两天都没打完,公司职员都换成这样的人不出一周也该关门了。不过她的社交手段的确优秀,昨晚大方知礼,进退得宜,连他都觉得像个有教养的富家千金,也因为如此才在得知她是冒充用后还决定继续雇用她。他也看出她似乎很是迷恋他,不过金钱看来还是她的首选,只要她不逾越,倒也是个不错的情妇。
昨晚似乎也见到了林芝叶,他任用的前任女伴,似乎她又有了新的雇主,他也没在意,只是希望这任的拜金女能在职久些,也不必他总是换花瓶来掩饰。他如此的苦心,她也该一直知道吧……宫又颀心神一顿,拉回自己思绪。
随手翻着郭强放在桌上的资料,为了保险还是去查了于夕以及大哥身边那个女人的背景。快速浏览了一遍,看到这两个女人身份很简单,小时都曾住在昊山孤儿院,也没上过几年学,目前都在鑫悦歌舞厅工作。
他推开资料,“给大哥传一份,也叫他安心。”又一眼扫到桌上的日历,呆了下:“今天9号?”
郭强应了声,“有什么事吗,副总?”明显察觉到他眼里的恍惚。
“没什么,你去忙吧。”
宫又颀打发了人,独自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了一会,慢慢睁眼,眸光里却流露出少见的伤感,轻声自语:“……两年了,你还好吗。”
于夕戳出剩余的两百字,长长舒出一口气。看了一眼紧闭的副董办公室,再晃晃腕上的链子,撇嘴笑了下,支起胳膊撑着自己的小脑袋沉思起来。
昨夜她也见了宫又颀的上任情妇林芝叶。
那时她刚进了洗手间,一名黑礼服女子尾随进来,直直盯着镜子里的她看。
她脑中对这位美女没什么印象,回身大方地打招呼:“小姐,虽然人家知道自己长得漂亮,但被你这样瞧还是会羞涩哦。”
黑礼服美女脸上一红,却还是直视着她:“你是他的新情妇?”
于夕略偏着头,让她猜猜她是谁。能知道她和宫又颀关系的女人,嗯——她试着叫出:“林小姐?”
黑礼服愣了下,低头微叹:“你也知道我。他告诉你的吗?”
“随便猜猜。”她弯起嘴角打量她的前任:“有何指教?”
林芝叶苦笑了下:“我想问问他过的好不好……”
都被他无情辞退了,还惦记那男人干嘛。于夕看着她,觉得自己应该还不讨厌她:“你应该也看到他了吧?也没掉块肉,还是玉树临风的样,肯定比你好。”
林芝叶呆了几秒,转身低语,“那就好。”走了两步又停下回身:“我不是警告你,只是想给你提个醒,千万别爱上他,不然会像我一样马上就被抛弃。”
于夕兴趣又来:“你能告诉我原因吗?”估计这也是他条款里为什么要女方无需履行床上义务的根由。
要她臆想,她甚至能歪想到他是不是在床上有点,呃,那啥无能。
林芝叶又愣了下,才低声给出答案:“因为宫少早在两年前,心里就已经有个女人了。”
于夕眨眨眼还要再问,林芝叶已经走出去了。
他已经心有所属了?那为什么没听媒体八卦过?她支着头想,难道他是暗恋?无法对心仪的女子表白?还是两人有什么顾虑无法在一起?那他还找什么情妇?
想了半天想不通,趴在桌上装瘫痪。反正又不碍她什么事,他想玩游戏,她正好能专心配合,何必浪费自己脑细胞。
心里一想通,跟着手机也响通。
她看了号码是澳洲的长途,难道是于晨那小子现在才想起来关心她?
接通了却听到另一个声音:“小夕夕啊人家好想你你怎么就突然休学了害得人家肝肠寸断夜不能寐日渐消瘦论文也被搁浅……”
于夕深吸一口气,知道这人闲扯起来自己都难以招架,抓了手机低吼:“重点!”
那边略顿,声音正常起来:“我明天一早的飞机,你来接我。”
于夕皱眉:“你要回来?”
“我也算是结业了,正好回去找份工作。”
“为什么不留在澳洲?”按他的优秀,那边的条件和待遇都比中国要好很多。
那边停了片刻,却只说了一句就挂断:“明早九点,记着。”
她正要拒绝,手机里已经传来忙音。
“路人甲你个混蛋!”她低骂了声,又趴在桌上装死。那个瘟神一回来,肯定又要缠着她添乱。
办公室门一开一合,脚步声停在她身边。
“为了工程浩大的两百字累倒了,还是午餐时间刚到就饿晕了?”
于夕立刻抬起身,对着上司巧笑:“都有都有,您猜得真对。”真的没对。
宫又颀整了下外套,淡淡说:“一起吃午饭。”
俊男靓女往西餐厅一坐,顿时蓬荜生辉引人侧目。
于夕瞄着来往的服务生,看到帅哥就甜甜一笑,四处放电,花枝乱颤。
她自然知道这点在条约里是不允许的,跟金主在一起时绝对要专一。但自从知道宫少已经心里有人了还玩这种游戏,就暗自对他不满。
她也不是纯情的人,对于高尚的爱情只是仰望,却有着叶公好龙的回避。一旦陷进去,生活就变得患得患失。曾在鑫悦看过不少被男人抛弃的好女孩,为情所伤,绝望下才自甘堕落,所以一直提醒自己,不能步上那样的后尘。
但她也是相信有美好爱情的,不然每天干嘛还会有那么多人携手跳进婚姻的坟墓。只是她宁愿远观,宁愿欣赏,也懒得亲身涉险。而对于相爱的人,她始终是抱着祝福的态度,不喜欢拥着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