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他这样问,至少他不是宫少吧?
“哎呀。”她羞涩一笑,目光移到他胸上,低眉轻嗔:“人家除了就是他那个啥,还能是什么。”笨男人,看她这身打扮,难道是给宫少洗衣做饭的菲佣?
他眸光一聚,再次上下扫射她一遍,环着胸,口气忽然严肃起来:“你就是他找来的女人?”
啊?哪个他?宫少?好吧,将错就错。
“不要这么直接嘛。”她伸出纤纤玉指,抚抚他衣领:“人家觉得叫女朋友比较好听。”啧啧,快让她进去先视察一番。
男人退后一步避开她的手,转身:“跟我进来。”
于夕拎着拖地礼服进了门,环视了下宽敞的大包厢,没有发现暗藏的机枪手,才放松脚步。目光飞快扫视了包厢一圈,发现左侧一个门,右侧两个门,正面还有一个门。该死的,宫大带楚楚走的是哪个?
“进来。”左侧开着的门里传来男人的声音。
于夕微蹙着眉走过去,“告诉你哦,我跟你们英明神武的宫少是私人约好的,他既然还没来,我自己在这里等他就好。”你先退场吧别打扰,好让我把每扇门都打开瞧瞧。
男人充耳不闻,悠闲坐在房间里的皮质沙发上,眼神示意桌上的一张纸:“看看,没问题就签。”
她心里的疑团越来越大,拿起桌上的纸从头到尾看了一遍,霎时僵化。
半晌,抬头瞄他一眼,语气古怪:“你就是宫又颀?”
她手里拿的,竟然是一份早在脑中臆想过无数次、并迫切想亲眼见见的“情妇契约”!左下方一栏里,已经签好了字迹萧洒的“宫又颀”三个字。
他扬起嘴角:“我正是跟你私人约好的英明神武的宫少。”
……等等,让她再想一遍。如果他就是宫少,刚刚在门口为什么不揭穿她?还说她是谁找来的女人?难道他刚好也在等一个没见过的女人而恰巧把她当成了那个人?一个要来跟他签情妇契约的女人?
“这个……”
“哪里有问题?大哥不是提前都跟你讲好了吗?”他微微不悦,不喜欢拖泥带水临时变卦的女人。
好吧,她被当成了是宫大介绍来跟他签约的女人……低头再看一遍合约,她忽然对其中一条很感兴趣。
——女方无需履行床上义务,一切听从男方安排。
真是有趣!
她想象过情妇合同少会包括各种苛刻古怪的条款,什么不许爱上金主,不许过问金主私事等等都屡见不鲜,但从没一条会要求不履行床上义务。没有那个义务,还叫情妇吗?
心念一闪,忽然对这个男人产生好奇。他要签这样的情妇合同,必定有着某种目的。但所有的条款倒是让她心动,一直想找个合适的人玩一场暧昧游戏,还不必担心失身失心,这合同似乎正合她胃口。
今天真是寿星的幸运日啊。
“我签。”
大笔一挥,她签上自己的名递过去。媚笑着,坐在他身边,纤指绕着他的黑发,朝他吹口气,小心地问:“宫少,您不会是时下流行的BL吧?放心,我一定替您遵守秘密。”
宫又颀一把抓住她皓腕,转身略带厌恶地看她浓妆艳抹的面孔:“你如果是个聪明的拜金女,就该只关心付给你的钱。”
“好嘛,人家知道了。”她故作委屈地撅着嘴,抽回自己被捏疼的手腕,心里却隐隐兴奋起来。楚楚的事明天再等消息吧,当然,等下还要去堵截解决那个真正要来签约的女子。
如此有趣的游戏角色,非她莫属。
宫又颀,我们就来好好玩一场无关爱情的暧昧游戏。
3、花瓶的手段
签约后宫又颀有事要处理,要她在外面等着,聚会结束后会送她回家。她自然不会相信他有多好心,自认他是要第一天先探探她的底。
埋伏在门口,她等到那个真正来签约的女人。她声称自己是宫又颀的未婚妻,先唬住对方,又软硬兼施,愿意适当补偿一下那女人的损失。对方得了钱,也不愿再惹麻烦,很乐意重新去找新的雇主。于夕忍痛献出了自己大半积蓄,心里算好账,反正以后要从他那边讨回来。
剩余时间坐在角落里品了几口小酒,欣赏了几个美男,然后接到宫又颀的电话,已经在门口等她。
车行一路停在鑫悦门口,他看了一眼这家老字号的歌舞厅,问:“你住在这里?”
于夕可怜兮兮地点点头:“人家没学历,前几天才在这里找到工作,说尽好话老板才让我跟姐妹们一起住进集体宿舍的。”你要是有钱就送我幢房子啊。
果然寿星无敌——“明天搬出来,我会派人来接你到新住处。”
“哇,真的?”她激动的抓住他胳膊,看着他略微不悦的脸色又讪讪放手,不满地抱怨:“宫少,您要找的是情妇还是佣人?碰碰都不行吗?”
难道真的是BL?那还玩什么!
他沉默了几秒避而不答,掏出一张精制名片递给她:“明天到公司去报到。”
她接过那张看似镀金的名片,上头写着他尊贵的副董身份。MJ公司?隐约记得是一家大型的机械零件制造公司。宫大混黑道,宫少经商道,宫家才是真正的黑白通吃吧。
“人家什么都不会做。”提前说明比较好。
他一副了然的样子,“你去公关部,平时没什么事,只要保证我随叫随到。”
哦哦,原来是要她做只不用动脑的花瓶。她眼冒金光的笑:“那公司也会发薪水给我了?”双薪啊,何乐而不为。
“嗯。”他应了声,眼里闪过一丝对她那副贪财样子的不屑。
她装作没看到,欢喜地保证:“我明天一定准时去!”
再留恋不舍地看了帅哥一眼,才下了车。看着他一秒也不多停地扬长而去,嘴角还是绽出笑容。
不急,游戏才刚开始。
第二天睡到日上三竿,迷迷糊糊到隔壁把昨夜醉酒还酣睡的于晨摇醒,对着他耳朵喊了句生日快乐,才慢慢去洗漱。
她和于晨是双胞胎,她老妈在傍晚生下她后拖了五个多小时才又生下另一个,那时刚过凌晨,已经算做另一天。而于晨为了抗议不愿接受他比她小,从小就不喜欢过生日。后来大家也就只给她过,于晨却也每次都是必在的,仿佛两人就是同一天生的。
昨夜跟辛姨打听了宫又凯,辛姨知道楚楚被宫大看上后也很惊讶,说这位宫大虽然身边时常换女人,却还有过像昨夜那样当众宣布要收了谁。而且论起人品,虽有些暴力却还算正义的宫大绝对比那个猥琐的赵公子要好不少。
又问起宫少,辛姨居然称赞他是商圈里少有绯闻的黄金男。一般豪门世家的公子哥哪个不是换情妇如同换衣服,这位宫少却只有过一两个女人,还是在商会上才带出去的,平日里很少有关于他和其他女人的花边新闻。于夕不禁又好奇起来,虽然昨夜看起来他真不像是BL一族,但还是打算趁机问问。
出门时于晨像昨夜一样睡眼惺忪跑出来问她去哪,她揉揉胞弟乱糟糟的头发说:“我从今天起就是上班一族了。下午的飞机没时间去送你,自己多保重,到澳洲赶紧开个荤,权当今天送自己的生日礼物,混了24年你估计还是个处男吧。”
于晨脸一红,狠瞪她:“你的嘴巴老是口无遮拦。还有,怎么妆化的跟妖怪似的,丑死了。”又想起昨夜她走时说的话,忙问:“你难道昨晚失身了?”
于夕粲然一笑,摇了摇兰花指,配上自己的浓妆,嗲声嗲气:“姐姐我早就是女人了。”心里却想,最近跟着宫又颀混,想失还失不了呢。
于晨一呆:“什么时候?跟谁?”好像从小到大他一直在她身边吧?虽说她是姐姐,但他总觉得自己才是哥哥有义务保护她。
“在你不知道的时候,跟你不认识的人。”她拉开后门走出去,又回头抛个飞吻:“管家小哥,我长大了,不用替我操心。别忘了带我的暂时休学申请,下午一路顺风。”
晃到MJ公司时她已经迟到快两个小时。反正又不是宫少亲自呼她,既然迟了,索性慢慢走进去。
前台小姐拦住她问找谁,她掏出那张名片,还未说话,就被前台奇怪看了几眼,告诉她可以直接上十二楼到人事处报到。
没想到这名片还是通行证。她收好,再免费赠送前台小姐一个妩媚的笑,满意看到那女孩浑身抖了下,转身进了电梯。看来她的妆容真的有些夸张了?
办完手续到了公关部,本以为会看到不少与她打扮类似的妖女们,主管相互介绍后她才发现,现在的公关小姐竟然都喜欢扮清纯的小龙女了。一个个淡妆素裹,却也完美的无可挑剔。
好吧,她承认这回是她失策了。自己大红大紫的衣着在一群素雅的天鹅中像只花哨的火鸡。相互打过招呼,她也懒得惹是生非,随意地翻着公司资料,想做只低调无害的寄生虫。
她身边的内线响起,竟然是宫又颀亲自打来,象征性地关心了她一下,便直奔主题。下午要去谈个生意,需要女伴同去,要她准备好。
又坐在他身边时,于夕偏头仔细打量他,白天更清楚的发现他真的有够好看。跟昨晚让她惊艳的型男宫大不同,他的帅是极细致的,阳刚而不觉粗壮,俊美而不显柔弱。
“口水。”他冷不丁迸出一句。
“啊?”她还真的下意识擦了擦……混蛋!
宫又颀瞟她一眼,提醒:“待会要见的是香港一个大客户,你不要失了分寸。”怕她一直这么花痴,待会见了客户要出丑。而且他也不喜欢被人像观赏动物似地猛瞧。不禁有点怀疑大哥在哪找来的女人,贪财不要紧,太花痴了会让人无法忍受。
“谁叫你长得帅!”她正过身坐好,身上已经换了他派人送来的一身海蓝色礼服。宫少的眼光不错,她穿起来很得体又合身。
见他又开始不悦,低笑着说:“宫少,您放心,我对工作还是十分敬业的,不会让你失望。”
他再看她一眼,冷眸中有着不加掩饰的嘲讽。今早第一天上班她就敬业的迟到两个多小时,她的标准还真不敢令人苟同。
宫又颀也没想到,今天的生意竟谈的异常顺利。而其间的功劳,大多应归结为那女人献媚的手段。
他自是知道对方要求带女伴,地点又选在温泉会所,商谈的随意性不言而喻。对方一见于夕的娇媚,眼光就有了三分笑意。而那女人察言观色的本事倒是很厉害,当即坐在对方身边,无非是一般媛交的胡搅蛮缠,但对方十分受用,对于他谈出的条件也没有太大反对,略略商讨了几个小问题,就在妖女的耳边风下被迷了心智,昏头昏脑签了字。
而于夕一见对方签了约,欲拒还迎了几下就逃离了那边的骚扰又坐回宫又颀身边。还好他也临时叫了几个不错的公关小姐来,对方也就没再打于夕的主意。不过他对她倒是稍微有些另眼看待了。
于夕对于自己刚才的表演也比较满意,虽然看似被那秃顶的老头吃了豆腐,也不过都被她暗中虚虚躲过狼爪。这本事大半都是在辛姨那边学的,果然好用。
她伸臂搭在宫又颀肩上,柔声问:“如何?没让您失望吧?”
他赞赏地看着她,也低声回答:“果然是专业的交际花。”
“那您觉得我聪明吗?要如何奖励我呢?”
宫又颀及时拉住她就要伸进他衣领的手,猛地一拽,让她跌到他身上,在旁人眼里看着是无限的暧昧,而她却感到手腕上的疼痛。趴在他怀里跟他冰冷的眼对视。
“你只要演好你花瓶的角色,我可以用金钱来奖赏你,但不要自作聪明的想勾引我。否则,你将什么都得不到。”他俯下头,似乎贴着她的脸要亲吻她,却低声冷冷警告她。
于夕有一瞬间觉得他的眼神甚至有些可怕,又慢慢笑起来,看着他媚眼如丝:娇声说:“宫少,人家怕怕啦。以后一定谨守本分,不敢吃您豆腐了。”
他眼神也缓下来,拉她坐好,状似亲昵的挑起她一缕发,表扬她:“刚刚的手段哪里学来的?”
“您说的是花瓶的本事吗?”她配合地靠近他:“我别的也不会,也就只适合做个胸大无脑的花瓶了,这本事可是天生的。”
“看来我以后要物尽其用了。”他眼里染上商人重利的浅笑。
“您真坏,我原想是来做您的情妇,现在倒被您利用成了商业工具了。”
他扬了扬眉:“还不是一样吗?你的荷包会越来越鼓。”
于夕媚笑着:“咱们这是双赢嘛。”
心里却暗暗计划着,如何,才能让游戏变得更好玩些。要她只做花瓶?好,她这一无是处的花瓶,以后可要更尽职些了。
4、勾心斗角做小秘
生意谈妥后,宫又颀直接派了司机送她回去搬家。
她愉悦地道谢:“您今晚不过去坐坐?”纯属废话,当然知道他不会去。
他略微思考了下,面无表情地说:“明天你会拿到该得的奖励。”以为她不过是提醒他不要忘了今天她劳苦功高,需要礼物。
于夕知道他会错意,也不解释,上了车再抛个媚眼:“那人家就万分期待着。”不要白不要。
路上又拨了楚楚电话,还是不通,不禁有几分担心。回去随便收拾了几件衣服,跟辛姨说明了情况。
辛悦淡笑:“楚楚已经来过电话了,说她这几天在佑帮,叫你放心千万别冲动去找。”看她收拾了行李,又说:“你还真挑了个好人选。小晨还让我监督着你不要太随便。”
“我只是好奇这个宫少为什么会订那样的契约。”她拉着辛姨的手:“这个游戏我会掌握好分寸,适可而止的。”
“还是要小心,总有情非得已的时候,玩感情游戏一不小心就可能伤了自己的心。”
她听话地笑着点点头。受伤吗?应该不会吧,她似乎生来就是对爱情免疫的。伤心?如果本就无心,又谈何而伤?她早冷眼看着这世界的凡俗,想今生必不会为谁而改变,只自由自我的生活。
“下个周末的舞会我还是会来客串一下的。”她抱抱辛悦,有丝不舍:“辛姨,累了就退吧,梁叔还一直在等着你。”
辛悦理理她散乱的发,眼光平淡:“今生怕是要让他空等了。”
于夕灵眸流出伤感,低语:“你们都是看的太开的人,才会错过。”
这几天都难得早起,为了表达对宫少恩赐的谢意,才准时上班。
宫又颀让她搬进某个高级住宅区的单身公寓,一室一厅也算华丽。于夕摆弄了下梳妆盒上那条水钻项链,微微笑了下,眼里却闪着嘲讽。
那就是上次他对她商谈后的奖励。当时她两眼放光,贪恋地抚着,还撒娇让他亲自替她戴上。宫又颀当时心情不错,亲手为她服务,还挑着她下巴夸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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