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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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生-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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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醒来的时候天已大亮。弗兰躺在床上下意识去摸伤口。手心的是完全看不见了,后颈那里也只剩下一道淡淡的伤痕,若非地板上残留的血迹以及还在晕眩的脑袋提醒着昨夜发生的真实,少年必定会以为那只是一场讨厌的梦而已。
  意外地没死。吸血鬼能克制到这份上还真稀奇。有些高阶的吸血种的确能做到在不弄死食物、不让食物变成同类的基础上给予对方一定的快速回复能力以便反复取用。
  弗兰揣测着对方的身份——自称是王子的金发青年。看上去并不害怕银质匕首甚至还很习惯这类东西。幻术什么的都没用。他突然想到了一个只存在于传说中的吸血种——
  暗夜一族的统领——瓦利安家族唯一的开膛王子——贝尔菲戈尔。
  少年盯着快速愈合后没有丝毫痕迹的手心,陷入深深的沉思。




8

8、第 8 章 。。。 
 
 
  二天前。
  模糊的场景怎样都是模糊的。除了满地红色与七零八落的肢体外什么都看不清。可能是熟悉的地方,但怎样都想不起来。
  脑中不断闪过各种片段。男人用棍子不断击打少年的手臂与背部,中场休息时女人用烧红的木块烫他的小腿。然后男人继续上场。同样的映画周而复始。时而会出现黑暗的房间与膝下间隔传来淤泥的异样温暖与湿滑柔软。
  弗兰跌跌撞撞地向某个方向跑着。身后传来男人和女人叫喊的声音。少年拖着受伤的腿艰难地移动,碧色美发湿嗒嗒地贴在惨白的脸上。他们的脚步声逐渐接近。
  突然少年被什么绊倒。左臂重重摔上大理石地板,沉闷的脱臼声从骨头连接的地方传入耳膜。
  逃不掉了。追上少年的男人恶狠狠地抓起少年的头发拖向自己,木质的棍棒接二连三落在各个□在外面的部位。淤血由青转紫又现出黑色的坏死迹象。
  可以反抗么。女人歇斯底里的吼叫与男人重到不像话的暴虐没有停下来的迹象,那个人仿佛是决心就这么杀掉他。
  下手好重。每一下都饱含憎恨与厌恶。少年硬撑起纤弱的身体,转身正对已经打红了眼的对方。男人猛地住手,瞳孔中满是恐惧。
  “很疼哪……爸爸……妈妈……”少年抬起手,祈求地伸向男人。“me不是怪物呀……”
  “……啊啊!!!!!!!!!”几秒的停顿后男人忽然没有预兆地高高举起木棒,整张脸都扭曲了。“你这个碧发碧瞳的怪物!!!会用奇怪的法术还说自己不是怪物??!!我们家没生过你这个东西!!!!” 
  “对不起……爸爸……对不起……”
  “知道对不起的话就去死啊!!!!”
  “对!!快去死!!!!”
  女人在一旁怨恨地诅咒着。
  男人重重挥下武器。
  结果。
  啪嗒。啪嗒。啪嗒。
  少年看向自己沾满血迹的双手,再看看地板上已经断气的男人和女人。他爬过去,颤抖地摇晃尚且温热的尸体。“爸爸……妈妈……?”
  回应他的是再也不会动的、只能被称为“肉”的物体。
  “爸爸妈妈……me不是故意的……me是爱你们的呀……”
  少年终于对着失去生命的两人泣不成声。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Me爱你们。真的爱你们。不要丢下me一个。
  Me爱你们。
  Me爱你们。
  Me恨你们。
  Me爱你们。
  Me爱你们。
  Me恨你们。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夜半突然从梦魔中惊醒,弗兰大口喘着气。顺手拿起床边柜上的水杯,少年微不可闻地叹了一声。
  “你终于醒了啊,王子看你痛苦得很呢~”几步之遥的椅子上蹲坐着一个金发的大型物件,正用万年不变的抽筋脸瞅着面色不佳的少年。“干脆闷死在梦里算了。”
  “给me快点滚。Me不想在半夜三更的时候活见鬼。”
  “嘻嘻……那就用实力把王子赶走嘛~话说主教大人你是不是要猎杀王子来着?”青年还是一副调笑的口吻。
  “me现在累的很,没兴趣。你滚就可以了。”弗兰自顾自地喝水,没打算理睬贝尔的挑衅。
  “嘻嘻……真的没有一点憎恨的情绪?不想现在就杀了王子?”青年跳下椅子,大咧咧地坐到床沿靠上床位的镂空铁架。“你的同僚们可是很多都死在了王子手下哟~”
  “关me什么事。死光也和me无关。猎杀吸血种也只是教团的任务而已。”已经不会再对生命有任何憧憬了。对一个手上沾满亲人鲜血的人来说,世上的人是死是活都无所谓。“至于你,应该是叫‘贝尔菲戈尔’吧,me个人非常讨厌你,总有一天会杀了你。”
  听完这番话青年稍稍收敛点嚣张的咧嘴。“某个地方有一对夫妇,他们有一个小孩,某日丈夫突然死了。在丈夫的葬礼上,丈夫的好友和成为未亡人的妻子之间相互吸引了。但是当天晚上,妻子突然杀了自己的孩子。你认为那是为什么呢?”
  弗兰放下水杯,用理所当然的口吻回答——
  “Because I miss you。”*
  “……嘻嘻……你果然是王子最中意的人。”宛如是某根神经意外断掉似的,青年爆发出可怕的狂笑。“找到了……找到了……”
  
   

作者有话要说:
*:“Because I miss you。”即为“我想见你。”
妻子认为只要再办一场葬礼就能见到那个男人,于是把自己的孩子杀了。这是测试异常犯罪倾向的题目。正常人一般会回答“不知道”,轻度犯罪倾向的则可能会回答“为了没有累赘地和那个男人在一起”。弗兰的回答则是患有病态犯罪倾向、极度轻视生命的那种。




9

9、第 9 章 。。。 
 
 
  弗兰坐在惯例的座位上,苍白的手指比划着餐刀去切割盘子里完整的半条鱼。六天没进食的身体竟然还能吃下正常食物实在是不可思议。只是——
  为什么是鱼。扒开表层的鳞皮,珠白色的肉夹着半透明的骨刺翻出来将空荡荡的胸腔露给食用者欣赏。弗兰盯着它,胃酸突然翻滚起来。
  他讨厌那些细小尖锐的东西,它们令他不得不联想起从前被母亲绑起来用针扎的经历。勉强拆下一段带着腥味的肉块塞到嘴里,弗兰丢开盘子站起身。
  转身的同时少年发现一封信件放在和鱼肉一起端上来的托盘里。他拾起来仔细检查一遍,审视的目光停留在边缘那象征教团最高权利的特殊火封印泥上。
  红色的、仿佛碰一下就会滴下汁液的印记在碧色的眸子中晃动,少年端详了好一会儿才揣着信回房去。
  推开房门的瞬间满目金色,间或有耀眼的银光掺杂进来,刺眼得很。弗兰越过那团咧着白牙的闪亮毛球走到书桌边,信被随手放到桌上。
  “两天来一次,还真是勤快哪,‘前辈’。”看都不看黏上来的某人,少年抽出几份文件认真批阅,全然不管对方如何殷勤。
  “因为是来看王子最中意的孩子嘛,当然要准时。”贝尔从背后环住弗兰的身体,头顺势靠上少年特有的柔韧肩部。“我说,那封信是什么?”
  “向打算杀死你的敌人询问情况?白痴王子殿下你是不是活太久了导致脑子也不好使了?”弗兰厌恶地推开正对自己上下其手的青年。“还是说——‘前辈’你认为me们和平地坐在一起喝咖啡是有可能的?”
  “那是必然的结果嘛~王子超~自~信~的呢。”
  “是么。me认为那是不可能的。”少年放下手里的文件转向贝尔,神情淡漠。“因为,me想杀你已经想疯了。”
  话音未落少年已作出不可思议的疯狂举动——在没有任何外力支持的情况下,床架的某一支铁架中间凭空弯曲成三截直至折断,两头尖锐的中间部分调转方位顺着少年手指直接袭向高贵的吸血种。
  穿刺的瞬间贝尔在漫天血雾中看到少年毋庸置疑地微笑着。那是带有些许焦躁感又不十分明确的暧昧笑容,可能是少年对自己的突然失控也心生疑惑。
  但是。瞳孔中却映出了无比的——无比的——愉悦。
  原来这就是所谓“病态”的具体性实施。贝尔这时才真正意识到他选中的这个少年实质就是一根打入毒素的锋利木桩。他随时随地都将面临心脏被穿刺、时间被永远停止的危险。
  他,会死。
  贝尔握住贯穿胸膛的铁棒,猛一用力拔出凶器。他稳住身形,在下一波攻击近身之前迎向弗兰,同时射出暗藏在衣袖里的利刃将少年的动作完全封锁。
  然后——
  “失控的小孩真麻烦。”
  “王子痛得快死了。”
  “根本就是无法忍耐的痛嘛。”
  “这下你该满意了吧。”
  “那么就轮到王子了。”
  “之前的痛,要如数奉还哟。”
  “要不也穿刺一下吧,反正现在的你也死不了。”
  
  ——坏掉的东西,要好好修理才行呢。
  贝尔掏出一排小刀,优雅地靠上前去。




10

10、第 10 章 。。。 
 
 
  一把。
  两把。
  第三把在贝尔的手中,他正为要不要刺进中意少年的肩胛骨而反复纠结着。
  似乎会失去一些美感?两边的掌心已被钉在墙上,留在外面的半截刀柄肆无忌惮地熠熠闪烁,隐约可见尾部的钢线被牵引归到某处。
  这小孩的肩线还真好看,好看到恨不得把它们扎烂掉。青年权衡好久,最后还是决定将刀的数量停留在“2”上。
  毕竟要真顺着性子去破坏的话,占有起来会少掉许多乐趣——外形残破不全的人类没有夺取的必要。贝尔收回多余的刀子,后退一大步得意地欣赏刚完成的作品。
  那是宛如神之子被愚蠢的羔羊们钉在十字架上的姿势,不过到了贝尔手上则是作了相当程度的简化——省去头部与脚部的束缚,只钉上手掌以支撑全身的重量。两边臂膀最大限度的展开使少年的身形不至因为疼痛而蜷缩。
  多么具有讽刺意味的姿态。侍奉神的人被神的敌人完全摆弄成神之子最屈辱的样子,血沿着刀柄没入的地方流下来,经过垂直的白墙浸湿地面,像红地毯般悄悄蔓延着。
  很快半跪着的腿部就沉入血中。眼看着黑色外套被渐渐染上更深的色彩,贝尔环抱住不受控制自己颤抖起来的身体,暂时抑制住无上的兴奋感。
  生命流逝到接近枯竭的临界点时,血量也积蓄得差不多了。他弯下腰,稍稍拔出一点右边的匕首。
  更多的血流出来的同时,弗兰也因新的痛感从神经失控的麻痹中清醒。他活动几下僵硬的头颅,简单地确认了目前的状况。
  最初的痛觉已消失不见,除了失血过多使得视野模糊之外,似乎有关“感觉”的神经系统都失去了效用。不过这也是正常的,因为他应该是在很久以前就失去了“痛觉”。
  所以弗兰无法理解异端审判所里那些犯人们被用刑时发出惨叫的行为。没有共鸣的前提下别人的痛楚就无法代入到自己身上,那么伤害他们、将他们逼上绝境也无所谓了。
  从手部传来的感觉只有锐器的冰冷与掌心肌肉的挤压感。体内流出的血有些恶心不过其实还不赖——当看到对方胸口中间还未开始愈合的洞穴时弗兰满意极了。
  
  ——他竟然在笑。
  “……你不疼吗?”问着天真问题的青年,伸手将左边的匕首也拔出一段。更多的血涌出来。
  “‘前辈’你慌什么。Me只是比普通人更不怕痛而已。真遗憾呢。”
  “嘻嘻……听起来似乎不错。”青年脸上的笑意更深了。“让王子来切身体验下吧——既然不痛的话。”
  他猛然撕开黏在弗兰身上的血衣,用力过大连带着几处有些破损的皮肤一起被生生揭下,新的伤口与旧的凝结血块同时迸裂。顺着温热液体滚落的轨迹逆向舔舐,经过翻出鲜肉的地方就刻意停下吸食渗出的红色。
  少年还是没反应,仅仅用逐渐失去焦点的碧色瞳孔盯着贝尔的每一个动作。
  他一点都不疼。手心很胀。
  仿佛是快支撑不住全身重量,膝盖直往下沉。
  一开始的昏眩又来了。清冷的空气令铁锈味的血腥气愈加明显。
  手麻痹——用模糊不清的眼睛去确认。
  好想吐——粘呼呼的触感怎样都甩不掉。
  希望就这么失去知觉。
  既然忘记了痛觉,那么请让me的知觉也一起消失吧。
  
  一道让人感到强烈寒意的声音在距离下颚一拳左右的位置响起——
  “用无知无觉来逃跑是不好的哟~”
  
  咽喉中心被尖锐的牙齿刺破。灼热湿润的嘴唇贴上去。饮用时发出轻微的声响。一个人的血竟然有这么多真是不可思议。弗兰对自己尚未枯竭的血量感到惊讶。
  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失去持续的痛觉呢。变成孤身一人的少年被教堂收留然后慢慢长大,某一天打翻烛台时被沉重的底座砸到,边缘锐利的花边将手臂拉出长长的口子。
  很疼,但一会儿就不见了。少年只看到血汨汨地流,滴滴答答淌在木桌上再漏进裂缝。他捂住伤口拼命挤压,手臂染成一片红色。
  一点激烈的刺痛都没有。少年这才发现自己丧失了一个必备的官能。他定定看着红色的景象,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可能是被虐待过久的关系,肉体在承受了过头的折磨后终于越过临界点,麻木的神经末梢再也传递不了持续的痛觉。
  背后传来紧张的声音。“!!弗兰你不要紧吧!!”
  少年平静地回头望向一脸关切的神父。“没事,me一点都不疼。”
  刺目的鲜红与惨白的肤色配上平淡至极的言语,少年默默接受了神的馈赠。
  
  抵在喉间的尖牙突然离开,取而代之的是掐住脖颈的手指。弗兰被迫抬头,看到青年变得焦躁的表情。
  “王子讨厌不怕痛的人类。你果然不正常。”
  “白痴王子,你也没正常到哪里去。”
  手指的力道蓦然收紧又放松。“啊啊一点都没劲。不想玩了。本来还指望你会求饶之类的。”收回用来固定的匕首,单手托起失去支撑点的少年丢到床上,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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