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今晚某人似乎没打算把这绊嘴继续下去,反而没样子地将自己往桌上一摊,害得展昭忙把笔墨收起,免得污了上好的云缎料子,虽然衣裳的主人并不在意。但他还是忍不住丢了个眼刀过去,这不知惜物的家伙。
“猫儿,我肚子好饿。”刚才还中气实足的样子,一下切换到气息奄奄,变化之快,让展昭也不由为之一楞。再看去,对方却把那腹饥难耐的样子做了个全,表情眼神都无一不在说着三个字:“饿惨了!”
虽知眼前的人是在演戏,但展昭的心还是不由地软了三分。“外头那么多酒楼饭庄,哪家敢不给你白五爷面子,怎就饿着你了?”
“猫儿,你这话说的没良心。我可是一路从陷空岛赶来寻你,哪里顾得上吃饭……”
“顾不上吃饭?”嘴角挂起意味深长的笑容,目光从白玉堂不染风尘的锦袍上掠过,再看向窗外已经暗沉的天色。但凡不是年节,汴京城总是日落闭城,因此若非赶在太阳落山前进城,白玉堂是决无可能在此,但是按时间推算,他也应是进城有不少时间了。汴京城中金陵白家与陷空岛都有生意在,虽知他是寻处梳洗,不愿自己见着满身尘土的样子,但连晚饭都不吃,似乎有些……
白玉堂也是玲珑心肠的人,见着展昭的目光落处,已知自己说的小谎被识破,但仍旧面色不改地靠了过去:“猫儿,我快饿晕了,你上回做的青菜面味道不错,能不能……”
展昭转头轻咳一声,原来惦记着这个。有回两人一道捉贼回来晚了,虽然厨下留了吃食,但白五爷怎肯吃那凉了又热过的剩菜,自己只好动手做了两碗青菜面对付过去。其实自己的手艺自己清楚,仗剑江湖的七尺男儿又怎么会专门去学中馈之事,一碗面没有煮糊尚可入口已是难得,可不知这尝过天下美食的锦毛鼠怎么就惦记上了,几回闹着要吃,都被自己推搪过去。没想到今天却是硬饿着肚子来要磨这一口。
“你还是……”看着天色还不算太晚,展昭正想再劝白玉堂去寻家酒楼饭庄,却听到旁边“咕~~~~”的一声,转头看去,那个人一脸的不自在,不由叹气笑道:“你在这里等着吧,我去厨房看看。”说着转头出了门,没留意身后那个人脸上虽还有一丝窘迫,但随之而来的却是心满意足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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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鼠/猫'等·;细雨落尽是清明
更新时间2008…3…25 13:52:00 字数:2329
'鼠/猫'等·;细雨落尽是清明(赠醉舞府Fuji生日快乐)
…
雾粉似的雨细细落满汴京,展昭站在廊沿下,看着湿重的柳絮坠在枝头上飘飞不起,这是那个人讨厌的天气,他想,这样不干不脆的雨是被憎恶的。
那些时候那人就总是窝在他的屋子里,看书,摆弄些小机括,或者干脆硬拉着自己,有一杯没一杯地喝着酒,天南地北的闲聊着,日子便一下子悠闲起来。
更奇怪的是,那些时候,开封府的案子也一下少了许多,让自己有大把的时间陪着,去说从前,去想将来。
伸出手,雨粉附上手掌,慢慢地,半晌才汇成一个小水珠,迟迟疑疑地滑向掌心,带出的水痕有一丝丝的凉。
这样的天气,衣物都容易泛潮,那个人讲究,穿用的东西总要烘透了才肯上身,自己笑着说不用,却被一把夺了衣袍去,凤眸飞过来一记眼刀:“笨猫,混身上下都是伤了还敢穿着潮乎乎的衣物,将来风寒入了骨,筋酸骨痛的,可别指望白爷我可怜你。”
雨丝落得更淡了,天光一丝丝地从云里挣出来。其实,也不是每年的这个时候都下雨的,偶有那么几年,这段日子晴着,阳光照得恰到好处。柳絮膨松松地从枝条上绽开,被风带着飘满汴京城。
那个人就是斜靠在这栏前等自己的,等得无聊了,又不愿进屋歇着,就用小擒拿手往空中捉那漫飞的柳絮,捉着了便用指尖捻成细条儿,抛在泥地里。自己回来时,见到地下丢着多少柳絮条,便知道这个人等了自己多久。
是啊,等!总是这个人等着自己,巡街时楼头的一袭白衣,外差归来院子里的一坛醇酒。
其实自己是知道,那个人也做了许多的事。开封府后宅里那些精巧的机关是他设的,有了这些,夜里不必担心刺客会暗中潜入。外出时,那帮差役是他训练的,虽然回来总看到一群唉唉叫苦的,但是那帮弟兄的身手确是精干了许多。另外,金华白府和陷空岛在汴京的生意他也顾着。
但,纵是这样,自己一抬头,一回身,他总是等着那里,笑得飞扬却不张狂。
甚至那一年的冲宵楼,自己紧赶慢赶冲入冲宵楼,那抹白影也是那么笑着说:“猫儿,我就知道你会来,白爷等你好久了。”
手臂抬久了有几分酸麻,雨粉已经在手心汪出一小潭清亮。抬头看着灰蒙的天空,心里空空落落的,象粘在枝头的柳絮,飘不起来,却也落不下去。
怎么就忘了呢,那个人其实心眼儿小得很,既记仇又记恨,不然当年也不会为了个名号就赶上京来,闹了个天翻地覆。到如今,人人记得南侠,知道展护卫,偏就他,成天“猫儿,猫儿”地挂在嘴上,好象在提醒大家这猫鼠斗还不算完。
所以,现在轮到自己等他了吧。等一抹白破开这些灰蒙,等那道光照落下来。原来等待是这种滋味,期盼的,焦虑的,无奈的,他都一一尝过,如今就轮到自己了。
将手一甩,掌中的雨水在石阶上敲出轻巧的劈啪声。这只小气的老鼠,再不回来,清明就要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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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Fuji,我知道你偏爱悲剧,所以,你看到这里就够了。
不过,我是标准的Qm派,于是,为了不让自己难过,续上个甜的结尾。
抗议无效,谁叫你不回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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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后衣袂响动,来不及转身,就落入一个湿冷的怀抱里。“猫儿,依门盼郎归啊!”
往后一个手肘,“臭老鼠,你胡说什么?”
身后的人抬手一挡,重重地紧搂了一下,就松开手,“我去换身衣服,这鬼天气,雨都下得不干脆。”展昭回身笑着看他抖着粘湿贴在身上的白缎锦袍,嘴里嘟喃着转进门去。再转头,细雨已歇,只剩树叶尖坠着水珠,滴滴嗒嗒地往下落。
“玉堂,香烛纸钱我都备好了,就搁在桌上,你一并提出来吧。”
“这趟回金华,我把爹娘的牌位请了来,同你的爹娘一起供在大相国寺吧,这样往后的清明,我们都可以一起拜祭。”
“好!”
生日赠诗
柳
1、
折尽光色的三月,薄雨
添一抹江南
给你看,那些线条明朗的柔软
我想绿色的风穿过朱漆的窗棂
要听见,檐铃敲动
岁月琢出的暗哑
你在远方的远方
撑开手指,比不出长度
就把,遇见反复拆解
从最细小的地点
寻到想念的痕迹
2、
选,飞的样子,误入高墙
抹淡颜色
绿不成整个春天
摆好理由,滑向初夏
绽开的鹅黄,在可有可无的缝隙
说了一场言不由衷
于是,我听见安静下来的声音
顺滑而单薄
贴在所有叶子的背面
躲开落下的时间
颜
1、
终于是你,在那些句子以外遇见我
遇见人生的另一场生涩
被说的都是故事
陷在词语里,不问理由
安抚偏左三分的疼痛
手捧薄瓷杯,空一寸温度
对自己吝啬
枯坐终日
饮不下茶香的烟气
2、
南归的鸿雁不衔尺素
我知道,所有的理由都是空语
在山棱水侧
长出孤绝的线条
淡水墨的留白
谁的诗句卷着夜色前来
不想三千年,一场温雅的错落
剩着红,在石刻的粉屑里
弱了声响
终于是这些是非对错
不由分说
在你看不到的江南
湿尽寒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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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鼠猫】生活系列之生活本是四季轮转(上)
更新时间2008…4…9 10:30:11 字数:2912
四季之春
窗外雀鸟吱喳,音调时高时低。展昭轻轻翻了个身,睁开眼,身边的被褥已经空了一半,抬手摸去,还留着些微的余温,那人也才走不久,轻笑地想:还好他已经离开,不然见着自己醒来,非拿被子蒙了逼自己多睡一会儿。
起身拿着外屋小炉上温着的水洗漱之后,提了剑准备去院子里练两套剑法舒舒筋骨,春困秋乏,这几日是有些疏懒了。
推开门,院子里一丛郁郁苍苍的修竹在晨露的润泽下透出逼人的青翠。前几日的春雨下过,竹丛间东一处,西一处嫩生生的小笋顶着泥土探出身来。一只黄雀正落在其中的一根笋尖上,见着来人竟也不惊飞,反是侧过头打量着,一副好奇的样子。
在院中的空地拉开架式,剑走龙蛇,银光腾跃。熟极的剑招身随意动,一趟下来,心思放空,薄汗微出,还余着的那点儿困劲也都散得无踪。
剑式当胸一收,还未停稳,却听得身边一声:“好!”转过头去,却是白玉堂回来了,只见他一手提着竹罐蒲包,另一手正拿着条汗巾子,见展昭看过来,就抬手将巾子丢了过去:“快擦擦,天还寒着,莫着了凉气。”说着也走进院子,将手中的竹罐蒲包搁在一旁的石桌上。
展昭接下巾子,随手一抹,跟到桌前,拾起蒲包里的糕饼,就着竹罐中的鲜豆浆吃了起来。白玉堂也拿起一块糕点正要吃,却见着身边人的眼神一直往那丛竹子上溜,不由问道:“猫儿,看什么呢?”
“没什么,只是突然想起以前种的那树白海棠了。”
“切,那花有什么可想的,要我说,还是这竹子好。”
听得白玉堂那四分气恼六分得意的回话,展昭也不多言,只是暗自想起去年春天的情形。
那时两人的院子里种的还不是修竹,而是一树白海棠。这是白玉堂刚来开封那年硬是种在自己窗前的,取了“白”和“棠(堂)”两个字,说是要自己一眼看着就想起他来。
而去年春天,那树白海棠开得比以往都要鲜明浓艳。那天白玉堂正在花下练剑,一时白衣,剑光,玉颜,素瓣交相辉映,让自己看得痴了,怔怔地发起呆来。等回过神,却见他凑近了自己:“怎么御猫成了呆猫儿,莫不是看你白五爷看得?”而自己一时兴起回了句:“花色犹逊君三分。”结果把这只大白耗子激得上窜下跳了好半天,自然自己也没得了好去,被……
咳,第二天起来就发现屋外的白海棠已经不见,被换种成一丛疏竹。问起的时候,那人说:“反正现在五爷就在你跟前,也用不着你睹花思人。只是猫儿,你不觉得这竹子和你相象吗?”
自己瞄了一眼那刚移来的竹子,枝细叶黄,想来对方的意思也不会是什么竹为君子之类的意思。果然那人嘿嘿一笑,把手搭在自己的肩头:“这竹子枝瘦节空,和你这一把骨头的瘦猫儿真是相衬呢。”
突然,一道劲风袭面,展昭回过神来,嘴里已经被塞了块糕点。
“猫儿,这是转角老尤家拿手的山楂糕,最是开胃,你多吃几块。”
嚼着口里的山楂糕,果然甜酸适度,顺滑爽口。再抬眼又看了看那丛竹子,这才一年呢,那竹子和自己都被眼前这人养得,很好,真的很好……
四季之夏
蒙河临近开封,且有水道相接,但由于河道本身狭窄,而且又多曲折,货运船只往往不会从此而过,两岸翠竹相夹之间,只有渔舟点水,孤帆轻荡。
不过,这一日却有一艘不似渔舟的小船出现在河面上,舟子竹篙入水一点,舟便顺流一去丈寻,端得一副急赶路的样子。而船头并立着两位青年,眉宇间都略带着焦急的神色。
河上多风,忽地一阵风起,吹得小舟晃了几晃,青年中着白衣的那位脸色一变,刷白了几分,靠在蓝衣青年的肩头。
“玉堂,若是不舒服我们改走陆路吧。”
原来乘舟的二人便是展昭与白玉堂,白玉堂在展昭的肩头靠着,略觉得好些,便摇头道:“不了,连环杀人的命案,走陆路足足要迟上三天,若这期间有人被杀,只怕你这猫儿又要自责了。我到地头歇上一天就好。”
“陷空岛四面是水,居然养出你这只旱老鼠来,也是奇怪。”
“那水两步就可以上岸,哪象现在。再说了,你这只猫不也就会两下猫刨式,还来笑我……”才要再说什么,小舟又是一晃,把后半截话都晃了回去,脸色又白了几分。
展昭见此情形,在白玉堂的后背轻拍了几下,回头看向舟子道:“这位大哥,麻烦稳着些,我这朋友晕船。”
那舟子却把竹篙往河中一插,“阎王殿中最安稳,不如两位往那里去?”
展昭与白玉堂忙返身拔剑,但足下的小舟却猛地一覆,整个儿倒掀过来。两人不想对方竟有手段弄翻整艘船,再加上不惯水性,一时都被压在船下。
那舟子却未随着落水,而是整个人如蛇一般,盘在先前插入河中的竹篙上,手里不知何时又持着另一根竹篙,正仔细巡视河面。
待得一会儿,河面上突然窜起一个蓝影,展昭破水而出,只是距离恰在舟子的竹篙所及范围之外。只是展昭虽然浮出水面,神色却仍有些慌乱,虽然见着舟子就在眼前,却只把视线往四下里打量,口中叫着:“玉堂,玉堂……”
舟子见状哈哈大笑道:“展昭,江湖上谁不知道那白玉堂出身陷空岛却不会水。若非如此,我又怎会在这蒙河之上设局,专等两位。”说罢手中竹篙一抖,激起一片水雾,往展昭直扑而去。
展昭的大半心神全放在寻觅白玉堂的踪迹上,水雾又非利剑可挡,只好左手猛地一拍,身形贴着水面斜斜飞出,避过水雾。回身斥道:“三眼蛟,你屠杀漓湖十三户渔家,所为究竟何事?”
“漓湖那夜毫光闪现,必是有宝物出水。结果我问那夜入湖的渔家,居然一个个都嘴硬不说。这帮与大爷我作对的家伙自然该杀。”
“为那不知有没有的宝物,居然残杀四十余口性命,展某定要寻你回去问罪。”说下,足下一蹬水,回手搭在袭来的竹篙上,举剑回刺。
三眼蛟却一反手,将竹篙往水中压去,另一只手则去拔身下的竹篙,口中道:“那锦毛鼠已成水淹耗子,我再来试试御猫的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