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用眼睛死死盯着他,也同样一字一句的询问他道:“做了混账事?对不起妩儿?师父是指与妩儿相恋,并且发生关系之事吗?师父现在开始后悔认识妩儿了,是吗?”
他的头垂得更低,但是,沉默了片刻后,他还是点了点头。
呵呵,原来是这样,真的如我最初推测的那般,原来贤宁皇太后只是个诱因而已,真正起决定作用的还是白衣人师父自己心境的变化。
我握紧拳头,无声的笑着,由于用力过度,我的手指甲刺进我的掌心中,流下了一缕缕鲜红的血,但是我却一点疼痛感都没有,只听见自己的心一点点破裂成碎片的声音。
良久之后,我闭了闭眼睛,硬着嗓子,既是有些不甘心,又是为了让自己死心的继续开口询问昨夜尚未得到答案的那个问题道:“那师父能够最后再如实回答妩儿两个问题吗?昨日上午师父认出妩儿之后,却仍旧在妩儿面前抱着那赵小姐,与那赵小姐亲亲热热的说话,是想向妩儿表明自己现在的选择吗?另外,师父往日对妩儿所说的那些山盟海誓只是随口说说,还是只是一时被假象迷惑,但是冷静下来之后却发现自己爱的人其实并不是妩儿,而是那个赵小姐?”
时间似是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一般,我终于听到了白衣人师父的回答声:“是……荣儿为我痴痴守侯了这么多年,我不能弃她于不顾……”
“那我呢?这么多年来,我的心中同样也只有你一人,你这样选择又对得起我吗?”在一股不知明力量的驱使下,我爆发出来,有些歇斯底里的对他嘶吼道。
我的嘶吼声似乎有些吓坏了白衣人师父,他转过头来,脸上掠过一丝担忧和紧张之色,并伸出手,打算像往日那般抚慰我一般,不过在尚未触碰到我的肩之时,他又将手收了回去,并转过身去,背着我,硬声道:“是,师父确实是对不起你,但是,你比荣儿年轻,而且如若你继续与我在一起,我身旁出现别的女子会让你变得更痛苦,更何况,我们的关系不被任何人祝福,还有可能给你带来性命之忧。不过,如若……如若你有什么要求,就尽管提,只要师父能办到的,师父一定替你办……”
“师父的意思妩儿明白了,妩儿先恭喜师父即将娶得如花美眷了,另外也请师父放心,妩儿也绝不会是那不识趣之人,以后绝不会再继续对师父纠缠不清下去。从今往后,非经传召,我风妩儿也绝不再随意踏入皇宫一步。另外,既然师父如此恩典,那妩儿便最后一次劳烦师父,请师父将妩儿和宁珍,也就是榴儿送出宫去,妩儿将感激不尽。”虽然我心中郁卒到了极点,但是我与他终究是师徒一场,并且有过一场情缘,到底还是不愿与他恶语相向,只是既像在发誓,又像是在保证的说道。
“你……你放心,你们先收拾好,今……今夜我会安排人去找你们的。”又静默了片刻之后,白衣人师父应道,不过他的声音却显得有些让人晦涩难懂。
只是,我也不需要懂了,我福了一福,然后挺直身板,大踏步的往外走去。
不过,说也奇怪的是,对白衣人师父说出这番类似于决裂的话之后,不知是不是回光返照现象,我整个人反倒平静了下来,回到我与榴儿居住的房间之后,我还对榴儿微微笑了笑,随后,我又亲自动手解了宁容所中的迷香,并对她解释说,因着她昨夜犯困,睡得比较沉,我与榴儿不忍心叫醒她,后来便由我代替她去皇上的寝宫当值去了。
宁容听了这话,对我和榴儿感恩戴德不已,惹得榴儿在一旁不停的偷偷对我竖大拇指。
待宁容走过之后,榴儿又凑到我身旁,眉飞色舞的询问道:“怎么样?怎么样?小师姑,看你心情还不错的模样,是不是你与小师叔祖之间已经没事了?”
“嗯,已经没事了。”我点了点头,在“没事”二字上加重了语气,然后吩咐她道:“我们将行李收拾收拾吧,晚上有人会过来接我们出宫去。”
“啊?为什么要出宫啊?你继续待在宫中不是可以多与小师叔祖接触接触,免得让那个叫什么赵小姐的钻空子啊!不让,因着贤宁皇太后反对,小师叔祖要出宫与你见上一面就非常不容易了啊”榴儿诧异道。
我张了张嘴,准备告诉她实情,不过又怕她听了之后,太过激动,惊动了他人,便还是打算出去之后再说算了,因此,我勉强笑了笑道:“在宫中容易被贤宁皇太后发现,弄不好会连累我爹和我外公他们。”
“嗯,也是哦。”榴儿想了想,赞同的点了点头。
接下来的时间中,我一直让自己保持着忙碌状态,这样便没空多想什么,心也就不会像抽丝般的疼痛了。
而到了晚上,果然有人特意前来接我与榴儿出去,那个人竟然是司马宗仁。
白衣人师父的用意不难让人看明白,看来,白衣人师父连我的后路都替我安排好了,看着司马宗仁,我的心明明很痛,却又偏偏想大笑一场。
不过,最终我却什么都没做,也未与司马宗仁说一句话,只是依照他的吩咐,木然的扮作了他的一个贴身侍卫,目无表情的跟在他后面,走出了这个皇宫。
而司马宗仁的神色看起来似乎也不太好受,不过却什么也都没说,只是非常体贴的将我送进了兵部尚书府,并告之我,让我好好休息,他明日再过来找我。
我没有摇头,也没有点头,只是继续木木呆呆的看了看他,然后转身进府去了。
我的突然归来倒是将我爹吓了一跳,而此时榴儿也终于看出了我的不对劲,帮着我爹对我进行三堂会审起来,我也没打算瞒他们,反正时间久了,他们肯定也会看得出来,便一五一十将白衣人师父的决定以及我的决定都说了一遍。
随后,榴儿自然少不得又喧闹了一番,而我爹则沉思了一会,方才叹息道:“如此也好,这样你便也死心了。其实,在同意帮助你之时,为父也曾非常担心过,因为就算皇上再怎样宠爱你,但是他终究不太可能为你废弃整个后宫的,如若你的性格再如你娘一样刚烈,那到时候事情便会变得一发不可收拾了。为父知道你现在心中必定很难受,如若你不想继续待在京城的话,可以先去投靠你外公,跟随在他身旁,待为父卸甲归田之后,便离开京城去寻你。”
“爹,不用了,即便妩儿要离开京城,也绝不会是现在,逃避不能解决问题。”我摇了摇头,说我赌气也罢,说我倔强也好,越是这样,我就越要好好的活着证明给白衣人师父看,没有他,我一样能生活得好好的,能活得很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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染指帝师·宫女篇 127 新的精神寄托
前世时曾听无数革命先烈说过,失恋时,不要急于求成的让自己立刻忘记属于两人共同拥有的那些过往,那样反倒会起上相反的效果,不如让自己找到一种新 的精神寄托,顺其自然的将伤痛以及那些过往慢慢淡忘,才能真正的从失恋的阴影中走出来。
对此,我深以为然,因此,第二日一早我便带着榴儿在我爹充满担忧的目光中离开尚书府,重回我的小侯爷府。
这样一是为了距离司马宗仁远一点,虽然我现在失恋了,但是却也不想给他造成他还有机会的错觉;二是我觉得既然我情场已经失意了,那职场上怎么也得得意一把,也算是给自己寻找到一个新的精神寄托吧,而回小侯爷府后,我还能以男儿身出现,少了很多外在束缚,可以放开手脚大干一场。
而我重回“满庭香”之后,所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将“满庭香大酒楼”的股权做了一下形式上的转让,换成了“凤小侯爷”,以便光明正大的参与到“满庭香大酒楼”极其旗下连锁酒店的管理中来。
第二件事则是将我现有资产的经营权从白衣人师父帮我找的那几位管事手中接了过来,既然我已经与白衣人师父决裂,便不愿意再接受他的任何恩惠,而且我也不愿意再让白衣人师父从这几位管事口中得知我的新举措或新动向。说白衣人师父会向管事们打探我的消息倒不是我自恋,而是一种笃定,因为即便白衣人师父选择了那个赵霜荣,但我与他相处这么多年所积累起来的感情,无论是我还是他,都是无法从内心深处完全抹杀掉的,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我必定都是他心中的最深的牵挂之一。
说我这样是赌气也好,报复也罢,反正我也无所谓了。
接下来我要做的事就是运用前世时所掌握的企业兼并、收购知识和经验,收购、兼并起我所经营的酒楼、商铺在各地的竞争者,并将所收购起来的所有资源以及我们原先所拥有的资源进行整合,再统一进行运营,相信过不了多久,规模经济的优势将会渐渐的显露出来。
当然,与这种兼并、收购行为相伴的是“凤小侯爷”的名声变得越来越臭,什么无恶不作、仗势欺人、坑蒙拐骗、无恶不作、恶贯满盈之类的词汇都出来了,这些诽谤的言语自然出自那些在商场与我交锋中败下阵来而感到愤愤不平和不服气的商人以及因一些不知实情被人蛊惑的普通百姓口中,在这之中,尤以与我宿愿已久的秦府所属商行的商人对我的反对声浪最高。
民间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肯定少不得又会被闹到朝堂之上,甚至贤宁皇太后那里。
从我爹的嘴中,我得知现在每日呈递到白衣人师父哪里弹劾我的奏折数不甚数,朝中百官也对我之事非议不断,其中,叫嚷声最大的莫过于秦丞相了。
其实也难怪他如此义愤填膺,因为这次我的并购计划表中,秦府下面的产业所占数量最多,如若并购顺利开展的话,秦府所受的损失和威胁都是最大的。
除此之外,因着这几年来,白衣人师父一直不停的在进行大刀阔斧的改革,秦丞相手中所掌握的实权已经一点点的被白衣人师父瓜分过来,导致朝堂的局势也在一点点的发生改变,秦丞相开始渐渐处处受制于白衣人师父,想必他心中早已堆积了一把无名之火,这次好不容易逮着白衣人师父的一些把柄,他又怎会放过呢?
我爹说,秦丞相就直接在朝堂上言辞犀利的隐射白衣人师父偏私,让其他朝臣都不禁为他捏了一把冷汗,不过,白衣人师父却仿佛未听懂秦丞相的影射之意一般,三言两语的便将此事带了过去。
虽然弹劾最后好像都被白衣人师父压制了下去,但是我爹担忧贤宁皇太后迟早会插手此事,为避免我会出什么事,他劝我趁早收手,别惹出什么乱子来。
对此,我倒是不以为意,反正我现在已是死猪不怕开水烫,贤宁皇太后现在对我的印象本来就已经好不到哪里去,就算她对我的印象再差点,又能怎样呢?
自从得到我的通知后,我爹已经有了提防,她一时半会不能也无法将我第怎样,更寻不到我外公和我娘的行踪,剩下就是我孑身一人,我若想离开,谁也无法拦住我,除了“满庭香大酒楼”是我的固定资产,无法挪动,不过,她如果爱查封就查封去好了。
之前我一直未反抗是顾虑到白衣人师父,现在都成这种局面了,我还有什么好忌惮的呢?更何况这事真正追究起来,我也并没有犯什么错,商场上弱肉强食,优胜劣汰本就是自然规律。
而且,最最关键的是,我吃定了白衣人师父不会任由贤宁皇太后随意处置我的。
至于白衣人师父,我知道他肯定更是不忍心真的对我怎样,那现在这种局面他肯定只能自己想法设法来处理,以平定民愤,那便让他去纠结,去苦恼好了,这样我心中还能痛快点,我是个赤裸裸的小人,自己心中不痛快时,看到他心中也与我一样不痛快,我心中才能舒坦点。
所以,听见我爹这般一说后,我不仅没有任何收敛,反倒愈演愈烈,经常故意东捅一个窟窿,西捅一个篓子,将京城弄得鸡飞狗跳的。
而说也奇怪的是,不久之后,这些窟窿和篓子在我刚捅下之后,很快便被人以“我”的名义又给修补好了,不仅如此,“我”还给出了比市场价高不少的补偿,后来发展到几乎京城的每个人都翘首相待的喜欢我去“叨扰”他们一下,或者找找他们的茬,以便他们能获得后期那相当丰厚的赔偿。
自然,如此一来,我的种种劣迹也不会再被传到朝堂之上,即便要传,也不过是被传成一个银子多得发烧,没事找点无伤大雅的乐子的公子哥而已,再后来,连那个一开始咆哮不已的秦丞相也好像吃错了什么药一般,自己消停了下来,这些让我一点成就感都没有,也便对继续作恶之事兴致缺缺了。
日子就这样渐渐的恢复了平静,我的并购业务也渐渐尘埃落定,一切都步入了正规,往越来越好的方向发展。
在这之中,我最感激的一个人便是陆流枫,这几个月以来,他一直默默的站在我身后,帮助我,支持我,宠着我,做我的坚强后盾,并做我倾诉心情的垃圾桶,让我感觉,身后有这么一个哥哥还是相当不错的。
只是,有一次我将心里的这句话告诉他时,他的表情却微微僵了僵,变得有些让人晦涩难懂,不过,随即他便微微的笑了笑,揉了揉我的头发,宠溺的笑着说“只要妩儿高兴、开心,让流枫哥哥为你做什么事都可以”,让我再次感动得肉牛满面。
当然,榴儿这丫头其实也是功不可没的,帮了我很多忙,是我身旁称职的左右手,只是,最近这丫头也不知中什么邪,经常莫名其妙的发呆、脸红,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油菜花开了,思春的日子也来了,偏偏我问这丫头究竟是思谁的春,说出来看看我能不能为她做回主时,她的表情就变得有些僵硬,随后硬是死鸭子嘴硬的不肯承认,我只能慨叹几句类似于师侄大了不由师姑,思春的姑娘心思真难猜之类的话怨天尤人一番,然后便任由她去了。
而我身边所有的人之中,最让我苦恼之人便是司马宗仁,那日我带着榴儿独自离开尚书府之后,他并未善罢甘休,而是又特意前去小侯爷府找我。
虽然他不仗义的往我嘴中塞“无忧散”,但是我倒也没有太怨恨他,只是还是不愿再见他,免得他心中再燃气希望的火花。
然而,尽管我不见他,他却还是耐着性子,日日处理完公务之余,就在小侯爷府外蹲点守候着,当然,因着那条从小侯爷府通往“满庭香大酒楼”的地下通道的存在,他自然是一直无法等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