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见一个与你颇有渊源之人。”
“与儿臣颇有渊源之人?”白衣人师父显得有些迷惑不解。
“是啊,妩儿,快来见过皇上!”贤宁皇太后点了点头,然后笑着转向面色早已灰白成一片,连身子都不禁有些微微颤抖的我道。
“妩儿?”白衣人师父的手一颤,顺着贤宁皇太后的目光看向我,原本端在他手中的茶杯“呯”的一下掉落在地上。
│雪霜霖手打,转载请注明│
89 心碎了无痕
“皇上……皇上……快……快喊御医……”顿时,云宁宫中太监、宫女们乱作一团。
看着眼前的一幕,我不禁又是一阵恍惚,尽管我心底仍旧不愿意承认,但是,事实却已摆在面前,白衣人师父的身份确实改变了,已经变成了万金之躯,尊贵非凡,稍稍有些闪失,都会让他身旁之人惊慌不已。而以前在凤来庄时,每次他下山去应对那些上门挑衅的武林人士时,身上的刮刮蹭蹭、磕磕碰碰比现在的轻微烫伤要严重多了,他与我都从未过分的放在心上过。
“不用喊御医了,朕没事。”白衣人师父伸手制止了太监和宫女们的动作,但是他的眼睛却仍未离开我的脸庞,声音也显得有些慌乱不已。
经此一乱,我面上倒是镇定了不少,上前冷声叩拜行礼道:“妩儿见过师父,也祝师父能早日为妩儿找到几位貌美如花的师娘。”
原本,为了我们的将来,我还曾千方百计的向人遮掩我与他之间的师徒关系,为此,我甚至还要威胁司马宗仁,不准他将我与白衣人师父的师徒关系告诉任何人,特别是贤宁皇太后,否则我日后再也不理睬他了。虽然司马宗仁对我的这种行为感到非常莫名其妙,但是,迫于我的淫威,他也只得同意了。
现在看来,是我多虑了,其实根本没有任何需要遮掩的必要了。
“妩儿……”白衣人师父张了张嘴,似乎想解释什么,不过,终究还是没有说出口。
“师父?清正,妩儿怎么会喊你师父呢?之前不是听你皇兄说你有个徒弟在军中智敌云雀、白虎大军,我大离能够顺利收复云雀、白虎国,他还功不可没的。你一共收了几个徒弟啊?”这时,贤宁皇太后看了看我,又看了看白衣人师父,奇怪的询问道。
“回母后,儿臣一共只收了妩儿一个徒弟,清明哥哥所说之人正是妩儿,自打妩儿七岁那年随师姐一起离开京城之后,便一直跟随在儿臣身后学艺,此次她也是随儿臣一起返回京城的。因着清楚她的医术,儿臣之前才会将她留在公主府照顾清明哥哥。不过,之前形势比较严峻,儿臣和清明哥哥担忧有人会拿妩儿来做文章,以此来威胁儿臣,反倒给妩儿带来安全的危险,便一直未对外公布儿臣与她的师徒关系,也未如实告之母后,还望母后恕罪。”白衣人师父涩声道。
“原来如此,皇上放心,哀家这点厉害关系还是能够分得清楚的,更何况,前些时日你父皇和你皇兄相继病重,哀家也无暇问及此事,便听听就过去了。不过这样也好,这样一来更是亲上加亲,难怪你皇兄就认定妩儿了呢!”贤宁皇太后笑叹道。
然后,她又转向我,慈爱的说道:“哀家没想到你与皇上的缘份竟然如此之深,哀家更没想到,你一个看上去柔柔弱弱的女子,竟然还是个女中诸葛,巾帼丝毫不让须眉,真乃天下女子们的榜样。嗯,不过你终究是个女儿家,而军营之中全是男子,整日与他们混迹在一起之事恐被那些无事生非之人拿来嚼口舌,毁了你女儿家的清誉,你说这样可好,哀家再赋予你一重身份,那便是作为皇上的徒弟时,你便是兵部尚书府的公子,战场上那些个战功全是兵部尚书府的公子所立,到时候哀家还会让皇上给你个功名,这样皇上有需要时,你还可以上朝议政,参与朝事。而平日里,你则是兵部尚书府的千金,是个规规矩矩的女儿家?当然,此事哀家会与风尚书通好口径的。”
虽然之前我并未考虑这么多,但经贤宁皇太后这番一说之后,我也明白过来,这毕竟还是一个男女不平等的朝代,尽管我在与云雀、白虎之战中功不可没,但是,树大招风,对于那些嫉妒我之人或者与兵部尚书府有过节之人来说,他们肯定会千方百计的寻找我的错处,诋毁我的声誉,比如说我曾与其他将士一起睡过大通铺,与另外一名亲卫兵共用一室,对于这些古人来说,肯定就是一种不可思议,严重失节之事了。
其实,我觉得清者自清,也不是太在意别人说些什么,但是,贤宁皇太后毕竟也是一番好意,因此,我道谢道:“谢太后娘娘好意,也谢太后娘娘为妩儿考虑得周全,妩儿照办就是。”
见我明白过来,贤宁皇太后满意的点了点头后,继续说道:“你是个明白孩子,哀家与你说话便也不需要转弯抹角了,哀家今日喊你过来,除了是要感谢你照顾清正先帝之外,还有一个原因,就是要告之你一下清正先帝有关你与宗仁的遗愿,清正先帝与你父亲一直交好,而你与宗仁又自小青梅竹马,加上清正先帝又非常中意你,所以想将你许配给宗仁,不知你是否愿意?虽然哀家知道,你还尚未及笄,现在对你说这些稍嫌早了一些,不过,宗仁亦还需要替清明先帝守孝,要至孝满之后才能谈及婚事,到那时,你便也已成年了。当然,虽然这是清明先帝的遗愿,但是,哀家也不愿以此来逼迫你们,这毕竟是你与宗仁两人之间的事,也须得你们二人都同意才成。尽管哀家尚未告之宗仁,但是哀家知道,以宗仁对你的在意程度,他听闻这件事之后,定然是欢喜不已,现在就看你自己的意思了,哀家尚未将此事告之你爹和宗仁,想让你先在心中考量一番,愿意与否,然后再来做决定。”
我没料到,清明王爷临终前的遗旨竟然是将我与司马宗仁送作堆,这于我来说,无疑又是一个晴天霹雳。
理智告之我,应当现在便拒了贤宁皇太后,让她与司马宗仁都绝了这个念头,以免耽误了司马宗仁,但是,在情感上,我却又不禁想意气用事时,将这个问题踢到白衣人师父跟前,让他来回答。
最后,情感占了上风,因此,我嘴里回着贤宁皇太后的话,眼睛却逼视着白衣人师父道:“回太后娘娘,婚姻大事,父母作主,妩儿的娘亲远离京城,自然是无法问及她的意见了,而妩儿的爹爹在清明先帝在世之时一直与清明先帝交好,所以亦不太会反对。但是,妩儿想听听师父的意见,师父与妩儿一起整整待了七年多,妩儿与师父之间,比妩儿与自己的爹娘之间还亲,所以,师父比妩儿爹娘更有权利帮妩儿做这个决定。如若师父觉得妩儿应当同意,妩儿便同意,如若师父觉得妩儿应当不同意,妩儿便不同意。”
在我的逼视下,白衣人师父似乎无法直视我的眼睛,显得非常痛苦和不知所措的将他自己的眼神投向别处。
“如此一说,倒还真是这样,皇上,妩儿说得有理,所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何况你还代替妩儿爹娘带了妩儿七年多,说你一手养大妩儿都不为过,你确实是最有资格来帮妩儿做这个选择。依你看,妩儿与宗仁这门亲事结得还是结不得呢?”而贤宁皇太后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
我的视线随着贤宁皇太后的询问声再次回到白衣人师父的身上,我的心也随着他的沉默不语悬挂在半空中,虽然方才已经警告过自己,不要再抱任何希望,但是,我仍旧还是不由自主的屏息等待着他的答案。
似是过了将近一个世纪那么久远一般,白衣人师父的声音终于传了出来:“一切皆凭母后安排!”
虽然他并未直接回答“结得”这两字,但是,贤宁皇太后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他这个答案的意思也就已经很明了了,霎那间,我的耳边万物俱静,唯独只听见了自己心碎的声音响了起来。
│雪霜霖手打,转载请注明│
90 恶霸的长成(一)
“呵呵,没想到这事兜来兜去还是兜到哀家这里来了,既然如此,妩儿这么好的孩子哀家自然舍不得便宜别个人家里,这几日哀家便喊风尚书来商议此事,赶紧将这门亲事给定下来好了,不然,依照妩儿长得如此俊俏的模样,只怕待妩儿及笄之后,提亲的人连尚书府的门都会给踏破了。”贤宁皇太后笑道。
“妩儿谢皇太后娘娘,谢皇上师父恩典,为了不辜负皇太后娘娘和皇上师父的期望,妩儿日后一定要与宗仁哥哥举案齐眉,恩恩爱爱的一起过日子!”哀伤到了极点,我反倒笑了出来,向贤宁皇太后和白衣人师父行礼道谢,并将“皇上师父”这几个字咬得特别重。
没有瞧出什么异样的贤宁皇太后笑着摇了摇头道:“也是个没脸没皮的,大姑娘家说什么‘举案齐眉’、‘恩恩爱爱’的,也不害臊。不过,如若你与宗仁之间真能做到如此,哀家的心也就彻底放下了。”
“太后娘娘与皇上师父之间应当还有事情要谈,妩儿便不打扰你们,先告退了,妩儿改日再来看望太后娘娘!”我以袖掩面,作出一副害臊的模样,实则是将自己方才不经意间流出的泪拭去,为了不在白衣人师父和贤宁皇太后面前崩溃,给自己保留几分颜面,我顺势请辞道。
“哈哈,都是哀家的不是,哀家说了一下之后,小妮子还真害臊得想走了。也罢,你先回去吧,来日方长,记得日后要多进宫来看看哀家。”见到我这副看似窘迫的模样,贤宁皇太后不禁又是一阵开怀大笑,然后又转头对方才引我进来的那名叫玄月的宫女嘱咐道:“玄月,给哀家拿一块自由出入宫廷的腰牌来给妩儿小姐,这样她下次过来时便不像此次这番折腾了。”
“是。”玄月领命而去,顷刻之后,一块写有“云宁”二字的晶莹剔透玉牌便被递到了我手中。
凝视着这块玉牌,我眼中蓄积的泪意更甚,事至如今,我要这玉牌又有何用呢?
“谢太后娘娘好意,如若得空,妩儿会多来看望您的。”不过,随后我还是用内力将眼中的泪意给逼了回去,微笑着说了句场面话,然后无视身后那双一直盯在我身上的眼睛,决绝而去。
直到上了尚书府的马车之后,我才任由自己泪如泉涌,不过,这次我不想自己再独自躺在床上,看着屋顶伤悲,便在马车内,控制好自己的情绪,如无事人般的询问赶车的马三道:“这京城中最好的酒楼在什么地方?”
“回小姐,这京城中最好的酒楼是‘满庭香大酒楼’,在城西十八里街附近,据说是秦相爷府中的家产。”马三陪笑回答道。
“嗯,知道了,你找个偏僻的地方将车停下,去按照我的身形帮我买套白色的男装锦袍。”说着,我递了一锭纹银给马三。
虽然有些迷惑我买男装锦袍作甚,但是马三仍旧还是乖乖的照做去了。
待马三回来之后,我将之前所做的发鬓放下、束起,再套上那套刚买来的男装锦袍,一个形容俊朗的翩翩佳公子便出现了。
“你先回府吧,小姐我要四处逛逛去。”我跳下马车,拍了拍手,嘱咐马三道。
“小姐,您要是想逛,就让马三陪您一起吧,您一个女儿家,若是遇见什么危险便不好了。”马三迟疑了一下,有些不放心的说道。
“没事,放心吧。”我挥了挥手,大步向前走去,没多会后,就远远的将马三的身影抛在了身后。
回京城已经好几个月了,前些时日司马宗仁心情不太好,我也陪他在京城中转过几圈,城中的一些大致方向还是能够分得清楚的,所以,过了半个时辰之后,我便抵达了城西的十八里店。
而就在我抵达处不远的一个丁字路口上,座落着一座气势相当宏伟的三层小楼,在它一楼的入口处,赫然挂着一块牌匾,书有“满庭香大酒楼”六个大字,牌匾的左右两边则贴有一副对联,上联曰“佳肴美酒餐厨满”,下联曰“送客迎宾座不虚”。
看起来倒似是个风雅之地,就不知它是否能够担当得起京城最优雅酒楼这个盛名了,我看了看酒楼周边的环境,内中有些漠然的评估道,然后抬腿向酒楼内走去。
进门后,首先映入我眼帘的是一个大柜台,后面站着掌柜,柜台后面是个大立柜,上面摆了很多用来盛酒的大小酒壶,柜台旁有七八个大的酒坛,大厅中摆放很多方桌和条凳,上面坐满了顾客,角落有洒扫的器具,也有直接通往二楼、三楼的楼梯,二楼较一楼文雅许多,有大桌和隔开的雅间,而三楼则全是一个个独立的雅间。
“客官,您来勒!请问客官想去几楼,去雅间还是在大厅中就坐啊?”这时,一名店小二走上前来,看着我,闪了一会神,然后才开口招呼我道。
“三楼,靠窗的雅间。”我简短的回答了几个字,然后便自顾自的往前走。
“三楼靠窗的雅间?好像已经有……客官,客官,等等……等等……”
身后店小二好似是在说靠窗雅间已被人占了,因着心情不好,我没有出声应他,打算上三楼随便找个空房间坐下再说。
上了三楼之后,我走到最内侧一道标有“欢喜阁”的房间前,静听了一下,未听见里面发出声响,心想这间里面应当无人,便顺手推了开来,想就选定这间房算了。
谁知,门刚打开之后,我便听见了一阵男子粗重的喘息声和一阵女子低低的啜泣声,紧接着,一个衣冠不整又胖得像猪头的年轻男子和一个仅着内衣裤的年轻貌美女子便出现在我的视线中。
“shit!心情不好还偏偏遇见这种事。”我郁闷不已的低咒了一声,然后准备再将房门掩上,悄悄离开时,那个面对着我的年轻女子发现了我的存在,泪流满面的向我求救道:“公子,求求你,求求你,救救我吧!”
看来还并非是两厢情愿呢,我的脚步不禁停了下来。
而听见那个女子的求救声之后,那个兽欲攻心的年轻猪头男子才发现了我的存在,抄起一个花瓶便向我砸过来,并喝斥道:“臭小子,快点给本少爷滚,不然本少爷找人废了你!”
然后又往那个女子脸上甩了一耳光道:“臭娘们,给本少爷安静点,本少爷看上你,是你的福气!”
这花瓶自然不可能能落到我身上,但是我的怒气却被激发了,用脚掂起一块花瓶的碎瓷片,飞快的往这男子方才打那名女子的那只手手腕上射去。
“啊……臭小子,你等着……”顿时,猪头男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