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大难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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妾大难调- 第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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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混啊,”王晗记得杨默之前便是从谢混那边过来,“这么说,你要南下?”

“嗯。”杨默点头。

“你说,要找一个人,为何不请这边的朋友帮忙?”

“这个,”杨默似乎有点为难,“我要找的人不太容易找。这事说起来还有点麻烦,我也不好逢人必讲,等有机会我详细说一下给你听。目前只有谢兄比较了解,所以打算还是先去找他一起想想法。”

“哦。”

听他说了事情的原委,更重要的是,听到他说愿意给自己讲讲,王晗微微舒缓了一些。尽管他的话引起了她更多的问题,尽管她很想此刻就向他问个明白,但有所顾忌的猜测叫她将疑惑存进了心底。

不过,事情的来龙去脉虽然此刻不方便问,可别的问题她还是可以得个答案吧?

“你到中原来,必定要找到那个人吗?”

“嗯,必须得找到她。”

杨默回答的时候露出了苦笑,王晗马上追问道,“他是何人如此重要?”

杨默大声苦笑了起来,“我要是找不到她,我也别想回家。”

“是吗,”王晗更加好奇了,“那么你要找人的话,是否会到处走动?”

“嗯,很可能是要到各个城里头跑跑。这会我也说不准,但估计会是这样。就当是用桓玄的赏银游览各地吧”他说着,爽朗地笑了几声。

跟随他的笑声,王晗也特意让自己松缓一点。

“游山玩水的日子会很舒坦。”她替他展望道。

“可惜多个任务。”

“那么,”她忐忑地问出这个问题,“你打算花多长时间找他?”

杨默竟叹气起来。王晗的心里立刻想到了不好的答案,只是不敢说出口。

“这就是我得尽快行动起来的原因,我的意思是,有效的行动。这事它有期限,大概两年。”他沮丧地摇了摇头,眉头难得皱了起来。“可我最初定的方向已经被证明是错的,现在回到谢兄那边,是绕了一圈又重新开始。”

“两年,”虽然这答案不是王晗害怕的那个,但并不能指明是好还是坏。“两年后,若是达成,你便要回家去?”

不知是因为王晗的口气还是别的什么原因,杨默迅速地看了她一眼,像是在评测她的心思。然后他回道,“计划是这么定的。”说着时,他仍关注着王晗的神情。

这还是一个断不了好坏的回答。

“若是不成功呢?”更严重的问题。

杨默又苦笑了。

“不知道,我也不知道。”良久,他才说道。

但刚一说完,他已经变了表情,又灿然笑起来,“现在先不去想结果,找人的法子还没想出来。”

跟着他看向王晗的身后,“先把颜道启拉出去喝两杯酒,闷死人了”

王晗很清楚颜护卫站在哪一边,因此杨默说喝酒时的表情相当于告诉她谁来了。她转过身,迎向憔悴的大哥。

“大哥。”杨默先喊了一声。

“大哥。”王晗也叫道,并向承德走过去。

但她马上注意到,承德只盯着杨默,而且表情很不好。那一瞬间,仿佛杨默很令他讨厌。

但随即,承德就收回了眼神,再看过来时,脸上的神情又像是心中有愧。

承德是一个坦诚简单的人,忽来换去的表情明明白白地道出了他的心思。王晗当即决定,就趁这会,她要向承德问一问。

“大哥,”她又叫道,“大哥今日回来的真早。”

轻“嗯。”了一声,承德的心思还在杨默身上。

“大哥,那我就不打扰了,先告辞。”杨默还是坦然地笑着,没有因为承德的怪异露出半点不悦的神色。

承德点头的动作更像是刻意避开杨默的视线。

杨默又向王晗告辞,接着往颜道启那边走去。王晗假装目送着他的背影,实则偷偷观察着承德。

承德没有动,也没有光明正大地看向杨默的背影,却用眼角的余光追随着。

“大哥,出什么事了?”王晗开门见山地问他。

“啊,什么?”承德回过神来,如王晗意料的,他立即否认道,“没什么事。”

王晗不禁心疼。若是换了仲德,只要他想说“没什么事”的话,他便会装的若无其事,或许还会镇定的反问,先叫王晗怀疑起自己的怀疑。可承德是不一样的性子,他经受着的煎熬在他想掩饰时,将他的无力表露的更甚。

“大哥,仲德他又有何事要令你如此受煎熬?”王晗沉重地问道,但承德开始露出慌张的神色却还是令她的心猛地提了起来。

她猜中了,不仅猜中,而且定是严重的事情。

“大哥”不等承德否认,王晗抓住承德的手腕急切地说:“别管仲德的事,他想做什么事尽管叫他自个去闹腾,你别帮他”

承德迅速看了一眼四周,着急地问:“你听到什么了?”

想来承德是担心杨默到此说了什么话,王晗猜想,难怪他刚才神情怪异。

“没有,大哥。”说话时,王晗仍紧紧盯住承德。

他大大地松了一口气,紧张的声色也暂时从他的脸上消退下去,并且,看着他是绝不肯对她多说些什么的。

王晗不着急,她料到了情况多半会如此。

“弟妹,”承德又开口了,说话的语气表明他又记起了大哥的身份。“二弟虽南郡公进城已多日,每回见着大哥我,必定问起弟妹。”他顺着话意笑了两声,可是仅仅脸上的干笑却让他看起来更加忧愁。“弟妹你看,是否应当去那头的新宅子瞧瞧去?”

王晗也笑起来,刻意反问:“大哥嫌我在府上呆的的时间过久了?”

“当然不是弟妹怎能如此想,你大哥岂是那般小器之人大哥只是帮二弟传个话,他与你也有一段时间未见了,如今他在城里又有了宅子,自然盼望着你能早日过去与他团聚。”

“可是大哥,自上回被绑架后,我依然心慌不安,害怕着。”

“这个大哥理解。弟妹会遭到绑架,二弟他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可惜,他太忙了,不曾有空过来问一声。”

这自然也是假意的说辞。王晗猜想,若承德不知情,大约会认同她的话。

果然承德领会了她的话意后,便羞愧于脸了。

“这个,”他懊恼地摆弄着双手,从两侧交握到身后,又从身后拿回来,横抱在胸前,好像仲德不曾来此问候一声全是他的错。“这个的确是……疏忽了。弟妹原来是如此一个想法。都怪大哥不好仲德他的确是忙得脚不着地,但还是怪大哥想的不周到弟妹在大哥这儿等着,我竟没有想到,应当把仲德喊到这儿来”

看着承德真切的样子,王晗深深地感到羞愧和自责。她不是在面对王潭,她怎么能像王潭一样说些虚情假意的话教大哥难受呢?

她叹了一口气,该怎么说服大哥让她继续留下来?

此刻她没法了。

第一卷 相争之痛 第十二章 自作孽

第十二章 自作孽

“弟妹别难过,”承德看她的样子,急忙安慰她,“此事又是仲德没做好。弟妹先在此耐心再等一会,待大哥迅速骑马去把二弟带过来。”

看他马上转身要走,王晗一把抓住承德的袖子。“大哥你请等一下”她低喊道。

“如何?还有什么不妥的吗?”

“大哥,”王晗摇着头,不知该怎么跟承德说。“大哥,我就想在这儿多待一段时间,还请大哥成全。”

“这是……”承德皱起眉头,“这是为何?难道弟妹不想见到二弟,不想与二弟团聚?”

这时王晗想到了一个托辞,便马上用起来。

“是因为……我自来到府中后,先是陪同嫂子坐于佛前为战事祈福,慢慢地,祈福之事便成了弟妹每天必做的事。虽说大战已被免去,可眼下局势依旧动荡,我深深感到心中仍是不安,故想继续坐于佛前祈福。不知,大哥可否同意?”

这依旧是谎话。可如今除了大哥府上,她仍是想不出别的去处。若大哥能容她再多待一段时间,她定会想办法找到别的住处。

承德犹豫了,为难起来,因为王晗的恳求。

“大哥早与弟妹说了,弟妹若想住在这儿,大哥岂会不肯?弟妹想住多久都没问题。只是,弟妹若是一心想祈福,自可请佛到新宅子中。如此,既可与仲德团聚,又可继续祈福,岂不更好?”

王晗一时答不上来。

等了一会,承德却叹了一声。“大哥是看出你想呆在这里的心思了。”

这句话就如一根针,轻轻一刺,便刺破了被王晗包裹起来的所有不好的心情。

她的喉头一紧,仲德的虚情假意和承德的真情实意放到一块,叫人如何相信这是两个亲兄弟。

“大哥,”她的声音哽咽,向承德恳求道,“大哥你可否让我再住一段?”

“傻弟妹,”承德也伤感了。“大哥怎会不让你住在这儿?只要弟妹愿意,你想住多久便住多久。”

“谢谢,大哥。”

“只是,弟妹,”承德为难地问道,“你可否告诉大哥,这般不愿与仲德团聚到底是为何?”

王晗无法回答。

但她仍想编一个适当的理由,好叫承德无需再去问仲德,以免多生事端。

可承德没有追着问,却说了个更叫人不安的话。

“唉”他重重叹了一声,“不瞒弟妹,大哥有个打算。既然弟妹想与哥嫂同住,大哥便在这会先跟你说了吧。”王晗抬起头来,不好的预感抓紧了她的心。“大哥不太中意这宅子,”承德极慢地说着,“想再找个地方,到时,我们三人便搬走。”

王晗琢磨着承德的用词。他声称不中意此地,那便是要找个中意的地方,可他的话,却是在强调“搬走”

这不对。她闭起眼。只有一种联系在她脑中闪现。

“大哥,你们到底碰到了何种难事?”

只有此处不安全,他们才会有如此打算。

“难事?”承德还在强作镇定。“如今这等世态,难事天天都有,那一件事它不是难事?”

“大哥,”王晗沉下声,严厉问道,“是不是那刘裕在为难仲德?”

承德大惊失色,“你,你听谁说的?”

“我自个推测得出——”

“不可胡说”承德更为严厉地抢断了她。

王晗一着急,脱口而出。“我很清楚仲德与刘裕的那点……来往。”‘勾搭’一词已到嘴边,但她还是忍住了。“如今桓玄得天下,个个传言都指刘牢之这一回不会好过。若刘牢之被桓玄砍头,刘裕从此没了靠山。而之前,刘裕公开与桓玄为敌,极力怂恿刘牢之讨伐桓玄,更是决意反对和降,到如今想必是急疯了”

慌张的神色又聚到承德脸上,但他口中却还是喊道:“不可瞎说你听谁说的这些乱七八糟的事知道桓玄得权还敢说这些话,不怕掉脑袋吗?”

“大哥,你也知道桓玄得权,凭刘裕如今的实力,他能做什么?你们切不可随意替他卖命——”

承德更急了,胡乱地摆出手势示意王晗立即停下口中的话。

“这些话……”他的脸色铁青,又气又急。“这些话你到底听谁说的?是不是那杨默?”

“不是。”

“不是你怎么会想出这些话来若不是那杨默在此胡说八道——”

“大哥”王晗低喊了一声,不让承德再说下去。“你想知道我为何不去与仲德团聚吗?”

承德停了下来。

泪水已经涌上王晗的眼眶,承德看着她,脸色慢慢地变了。

这不是王晗想说出口的话,更麻烦的是,单是一想起仲德对她的所作所为,眼泪就已经爬满了她的脸颊。

她深深吸进一口气,缓过这口气后,她把所知的事说给了承德听。

听完后,承德没有开口。

“这些事,王潭和伴喜同样清楚,我不会骗你的,大哥。”王晗恳切地向他表明。

承德连叹了几声,还是开不了口。他举起右手,无力地摆动着。

“大哥,真是……没有想到……”

“若是那刘裕早知结局会是和降,说不定,他早令手下杀了我了。”

“他……”

本以为这个“他”是指刘裕,但在等了一会后,承德脸上的难受的劲头叫王晗意识到,他在说仲德。

承德比她所料的更相信她说的事。他甚至没有提出一句疑问的话。

但这不是此刻她有空去疑惑的事,她说出这些话来,目的只有一个。

“这些事我本不想与你说,仲德既待我如此,我无话可说便是。能保全性命,也只当是万幸。可如今,眼看着难事落到大哥头上,我怎能眼睁睁看着大哥受人利用,甚至还要附上性命之忧?”

承德的眼中泛起了泪光,他张开嘴,脸上快看不到血色。“弟妹你认为……你如此确定,压你做人质那是仲德出的主意?”

原本承德听了她的猜测没有像王潭那样生气到大骂已经令王晗疑惑,他还要再确认此事,这使得王晗更加敢说了。

“是的,我确定,大哥。此事我曾与王潭说过,但她听了后,非常生气。因为她认为我纯粹是胡编乱造,是刻意诋毁仲德。可是这些日子来,我反复推敲了多遍,越加的确信,主意出自仲德。”她看到承德的脸色更白了,便停住不忍再说下去。

“别管仲德这回又想到什么主意,要如何向刘裕示好,大哥,我们旁人万万不可掺和进去”

“不是,受利用,并非,受人利用。”终于,承德嘟囔着,松口了。

“那是何事?”

承德闭起眼,直摇头。

“大哥?”

王晗看到他的脸整个皱到一块,难看的吓人。

“不是,”许久,承德才再次开口。“这回不是仲德的主意。”他看了王晗一眼,眼中充满愧疚和痛苦。“上回你们能安然无恙,真是万幸。”

王晗猜得到他眼中的愧疚的来源:仲德对她的所作所为叫他这个做哥哥的也不免心怀愧意。

“但也就是说,”他接着说道,“仲德失败了。”

王晗突然明白承德如此憔悴的原因了。不管仲德将之前的事编成什么样,他如今必定是走投无路,才不得不把之前的事全倒出来,请承德帮他这回。

“他这回的大败,便是再如何向刘裕起誓,如何求他再给个机会,刘裕也不听了。那刘裕,早已不指望刘牢之。他确实急疯了。他要仲德……杀掉……桓玄和杨默。”

王晗张开了嘴,却出不了声。

“眼下,最要紧的是把先你们安排好。这一回……这一回,很难说……很难说过得了此劫。”

承德的声音被刮来的一阵风吹散了,王晗几乎听不到他的话。

她僵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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