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
“对了,明天要下大雨,出来时带上雨伞。”
“唔……”
江南没有听到方芩的回答,他再问了两声,也仍然不见下文,倒是听到一个男人的声音,想必那是卢海鹏走了进来。而且声音很小,似乎离手机很远。
“还在看呢?”卢的声音。
“你来看看,网上好多好多呀,这种三环牌的微型车挺好。”
“再多看看,现在的新款汽车不少呢。”
“我已经看了好几个月了,车行看过,网上天天都去查。听说,安田推出一种新车,叫飞天的。我们单位不少女的都买这种型号的。你看,就是这种。”
“是的,挺不错。”
“还有丰田的这种,你也看看。”
夫妻俩的对话一直持续了多长时间,江南没有办法肯定,因为对方的电话大约持续二十分钟后中断了,让人感觉是没有了电源。但是有三点是可以肯定的,一是,方芩无疑是急中出乱,见卢海鹏进来,本想关掉手机,而藏在一边,为的是不让丈夫知道她正在与外人通话。可是,她太急和太慌张了,所以没有按到关机键子上,手机就那样一直开着,自然,她自己也毫无查觉。二是,原来方芩对买车并没有死心,寻求商量和支持的对象从我江南这一边转向了卢海鹏,这也自然有多方面的用意。三是,自己一直来满以为方卢两人仍处于冷战之中,应当是那种话不投机半句多的类型,可是,错了!今晚听到方芩的说话口气,两口子你一言我一语的好不妇唱夫随,如果不能说温柔,至少也是兴奋和积极的,为此,江南不知为何有一种受骗的酸楚。
“我怎么兴奋了?不就是说说车的事情。是的,他答应买,你不是说我向他要什么都是应该的吗?”第二天,江南和方芩见面时,看得出来方芩对江南的质问非常抵触,可是,对江南的无意偷听却只字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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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你当时一定很紧张,是不是我坏了你的好事。我觉得是由于我才造成你的不安,我自己也为此十分不安。”
“我没有紧张呀。你喜欢听就听吧,随你便。你还听到什么?”
“请别怪我,其实我当时也一下子搞不清电话出了什么问题,不知是先挂断好,还是等你再拿起电话来。就这样吧,今后不要为我如此辛苦了。想谈什么就谈什么吧,想买什么车就买什么车。我还是那句话,如果你和他能重新和好,也不见得是件坏事,如果这一切都是给你带来愉快和幸福。我能帮助你就是这么多了,因为我没有其他的本事和本钱。对于你的内心,我承认真是了解得不是很透彻,看来我由于判断有误,所以对待你的态度也出现了偏差。让我好好想想,看看能否调整过来。”
“好吧。我要走了,女儿在家等着我,我老公说要带她上街,女儿也一定要我跟着去。”
看着方芩远去的背影,江南一边品味刚才的谈话,特别是“我老公”那个叫法,显得特别的刺耳,他已经差不多有十年没有听到方芩说过这三个字了。心想,一辆小汽车能买回这样一声称呼,倒也是件值得的事情。世界上的事情其实说怪不怪,常言说吃人家嘴软,拿人家手软,要谋辆汽车,不给别人一点好脸色怎么能成?说者可能无意,但是,听者却预感到这是一种信号,一种不祥的信号。准备好吧,一切快要结束了,那辆新汽车也许就能画上最后的句号。
江南连贯想起不久前的另外一次谈话,他问她:“他好久没有电话回来了,你不曾想过主动打个电话给他?”她一扬头答道:“如果他多给些钱,我可能会这样做的。”听她如此一说,当时,他心里的反应相当复杂,有几分满意,又有几分的担忧。满意的是方芩终于懂得向卢海鹏讨回自己的权益了,可是,怎么能用这种口气和态度呢,这不就是表示,只要卢能给钱,我就可以给你面子,笑脸,和热情,甚至其他更多更多的一切。那么一辆价钱不菲的汽车,你方芩准备回报什么东西,按照市场价格,难道不值得你再度营造一百次春宵?是的,争取自己的权益是我江南对你一直的鼓励,但是,我并不认为需要用这些讨好和殷勤来做交换,严肃和正气也照样能取回你自己的东西。而且你要向他讨回的东西,应当是生活费和女儿的学费等等,并且最好是有协议的,有常年保障的,而不是那辆可有可无的小汽车。还有更更不能接受和容忍的事,为了这些东西,你居然瞒着我,这与吃里爬外有何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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